第九十九只萤火虫(1+2)全-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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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到路边社的消息，宫珂信有一个一直相当要好的女朋友，一直在交往中耶。”
培菲亚的话像火车一样，轰隆隆扎过可可的耳畔，她的记忆之库适时的闪过了之前美琪曾告诉过她的路边社消息。
右眼皮突突的挑个没完，可可呈石化状态好几秒才回过神来。她使劲咬紧了牙关，才让自己稳定住情绪，不至于尖叫出声。
是真的还是假的？可可目光轻颤，把视线投向宫珂信，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期待能从他嘴里听到否定的答案。
宫珂信面无表情的盯着可可，黑如子夜的深邃双眸蓦然划过一道复杂的光芒。
咚——
可可的心像一块投入湖底的巨石，重重的沉落。
他并没有否认，那么——这……是真的了。
一瞬间，可可心里苦苦强撑着的世界失去了支点，轰然塌陷下来。
这一切一切的疑惑，谁能来告诉她真相？谁能来救救她呢？
可可强迫自己稳定着情绪，她浑然不觉自己正死死咬着下唇，因为太过用力，唇上的薄皮裂开了，猩红的血丝正缓缓渗出来。
“可可，原来你和美琪在这啊。”一个温柔清朗的声音突然从可可身后冒出。白瑞斯的视线落在培菲亚的身上，定了定，冰蓝的双眸闪过一丝疑惑，然后迅速转投到可可的身上，他微微吃了一惊。
“可可，你……”白瑞斯着急的走上前，拉住了可可的手。她的手冰的像浸在冰水里一样冷。白瑞斯的心跳急促起来，“你没事吧？可可，怎么了？”他心疼的看着可可唇上的伤口，心里顿时搅成一团。
可可……不管他怎么尽全力保护在人界异常脆弱的她，她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受伤害，他几乎都能看到她心里累累的伤痕了。
为什么命运非要如此的残酷呢？
此时的可可心里也在默默这样认为。
可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克制住自己那想要奔流而出的眼泪，深深地再看了宫珂信一眼，无力再说什么。她轻轻抽出被白瑞斯握着的那只手，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撒腿就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可可……”三个人同时喊叫出声，分别是白瑞斯、美琪和宫珂信。
白瑞斯和美琪顾不上再多说什么，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连忙迈开脚步去追赶可可。
可可踉踉跄跄的跑开，背影落在宫珂信的双眼里。她离开前投向他的那个眼神，像一块巨石，深深地砸到了他心底的某一个最柔软的角落，那种感觉是从未尝试过的复杂。
这个女生的神色，那么的伤心，好像随时会哭出来一样。而看到她脸上出现那样的表情，为什么自己会在那一瞬间觉得好心痛呢？就像有什么地方突然变得不对劲了，有种强烈的亏欠她的感觉汹涌袭来。可是——他明明根本不曾做错过什么啊！
在宫珂信还未曾察觉到自己的举动时，他的脚也随之迈开。可是，就在他也想跑去追赶可可时，培菲亚伸出手，紧紧拉住了他。
不等他要说什么，培菲亚已经用力拉住他向前走去：“信，别理这种人！这种人就爱扮可怜。你越是同情她，她就越得逞了。”
于是就这样，尽管宫珂信并不太情愿，却始终还是被培菲亚坚持着拉走了。
看来自己还真是天生打不死的小强命啊！可可在愁眉不展，无可奈何兼无计可施，在一片愁云惨雾中度过一个礼拜后，无声的慨叹道。
“可可，快起来了啦，刚才敲定了学院祭上，我们班级举办“章鱼烧”的小吃摊位耶。”美琪推搡着懒洋洋趴在课桌上一动不动的艾可可。
“知道了——”可可拖长了音腔，有气无力的抬起头，打了个哈欠，又扒回到课桌上，把脑袋牢牢地埋进了胳膊里。
“可可你……”美琪哭笑不得的瞪着面前像冬眠时卷曲着的蛇那般死死不肯离开课桌的可可，挂上了满脸的黑线。
自从上次亲眼目睹宫珂信和他那传说中的女朋友相偕出现并且神态亲昵后，可可就一直是这个死鱼样！事情都过去一个礼拜了，可可还每天都迷迷糊糊的，像活在梦里。问她问题嘛，不是怔怔看着你老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就是回答的驴头不对马嘴。看的真让她这个做朋友的，恨不得举起门角放着的扫帚，狠狠敲她几下，把她那该死的榆木脑袋敲醒。
诶，可是，敲她真的能有用吗？美琪无奈的想，就连白瑞斯都对可可这种状况束手无策了呀。想来，这次的事情，真的把可可打击的很重吧。
美琪叹了口气，在可可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可可，怔怔发起呆来，似乎连她也被可可的梦游病传染到了。
盛名学院的学院祭在万众期待中，终于轰轰烈烈的、华丽隆重的登场了。
因为可可的班级抽中了要举办“章鱼烧”的小吃项目，所以一大早可可来到学校，就被美琪和班长一左一右想绑架似的，挟到了摊位上，要求她帮忙发宣传单。
“那个……不发行不行啊？”话音未落，两双凶巴巴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脸，忽的向可可逼了过来。
“你——还是不是班上的一份子啊？别再唧唧歪歪说那么多废话了，快给我去发！”长得牛高马大、像泰山一样压顶的班长大人发出一声狮子吼，吓得可可连忙一缩脖子，大气都不敢透一下，乖乖认命的接过了那一叠宣传单。
放眼看看四周，各年级各班级都为了这次的学园祭各出奇招，扮吉普赛人算命的、设计鬼屋的、画素描的……什么古灵精怪的摊位都有。
“请多多支持……”可可站在摊位旁，有气无力的拖长了音腔，一只手像软软的面条似的，拿着宣传单递到行人面前，她那鬼声鬼气的声音反而让行人纷纷吓了一跳，连忙快走几步，直接越过她。
拜托，我们班级办的是“章鱼烧”小吃摊，不是鬼屋啊！
美琪见到这一幕，心里急得不行，她脱下了身上系着的围裙，一个马步跳到可可面前，三下五除二的把手里的围裙系到可可身上，再把她手里的宣传单夺了过来，可可愣愣的看了看身上的围裙，把茫然不解的目光转投到美琪身上。
“我晕，你还是别发宣传单了吧，这样是赶走客人嘛。拜托，提起点精神，集中做好一点好不好？求你了，别再这样下去了，好不好？”美琪近乎恳求的看着可可，恨不得能立即从眼里挤出两滴热泪，再增加一下煽情的效果。呜，早知道她就把眼药水带在身上以随时备用嘛。
这招看来还是有点效力的！可可无声的叹了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努力振作了一下，乖乖去接美琪的位置，专心致志的去做章鱼烧了。
所谓的章鱼烧，其实就是在特制的面丸煎锅里，用面糊调好味料，然后加入章鱼碎粒、葱花、姜粒和油炸物碎，再用一根小铁签迅速翻动几次，煎成圆状的一种快餐小面丸。因为闻起来很香，吃起来外皮酥脆，中间黏软，所以很受同学们的欢迎
“快来买啊，好吃又好看的章鱼小丸子，快来买快来买呦……”班长和两位班上的同学站在摊位前卖力的朝来往的行人吆喝着。
因为章鱼烧既好吃而且制作过程还蛮有趣，所以摊位上的生意一下子火热起来。
可可忙的连额角上冒出来的汗都没来得及擦一下，她不停地用手上的小铁签翻转着煎锅上的面糊，一边猛吞着不断涌出来的唾沫。没办法，章鱼烧得香味太吸引人了啊。
都是美琪和班长那两个家伙，坏蛋！如果不是他们两硬把她拽来，她早就静悄悄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舒舒服服的小休一会儿啦。
可是忙碌说不定也是一件好事呢。今天，似乎心情要比昨天，好上那么一丁点儿，虽然就只有一丁点儿，她都觉得有点满意了。这些日子，她在学校一直想尽办法避开宫珂信和培菲亚，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退缩，而是，她实在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完全把她当做根本不曾认识过的两个人。
可可一直不知道夜辰，不，现在应该叫宫珂信了，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完全无法知晓。唯一清楚的，就是宫珂信的记忆力已经完全没有了她，而只有培菲亚的存在了。因为，那是他唯一承认的“女朋友”。
“女朋友”，多么讽刺的一个词语，可可突然笑了笑，唇角扯出一丝苦涩的无奈。人类的记忆，如此的脆弱，就连不是人类的夜辰，原来记忆也如此不堪一击，所有的过去，所有的曾经，所有的欢笑，所有的欢愉，所有的叹息和泪水，都可以轻易地在时间的长河里彻底淘净。
“给我来一串章鱼烧，要多加些海苔哦。”一个声音把可可的胡思乱想打断了。
“好，没问题。”可可抬起头，本能的回答，目光在接触到客人的一刹那，心脏突然狂跳起来，像野马挣脱了缰绳，自由的飞奔起来。
那人是一段时间没见过面的夜辰，也就是宫珂信。
如果之前可可一直无法确定宫珂信就是夜辰，夜辰就是宫珂信。那么，后来培菲亚的出现，就彻底证明了这个事实——宫珂信百分之百就是夜辰。
至于培菲亚为什么要装作不认得她，并且还成为了宫珂信的女朋友，这可可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原因了。
可可的手有点控制不住的轻颤，因为紧张，她有好几次差点捏不住手里的小铁签，小面丸也翻得不太顺利。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宫珂信目不转睛，饶有兴趣的看着可可翻转着煎锅上的小面丸，突然开口道：“想不到你这个呆瓜，做这种小吃倒蛮有一套的嘛，果然是有关吃的，你都有天赋啊。”他故意用恍然大悟的语气惊叹了一声。
什么跟什么嘛，可可心里有些生气，也有些被他一语言中的尴尬，忍不住斜眼瞪他，没想到他也正在向她看来。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像电光火石般一接触，又马上分开了。
可可的心里好像揣了几百只，不，几千只的小兔子，乱蹦乱跳的让她几乎呼吸不过来。眼前的这个人，面容时自己最熟悉不过的，就连他一边说话，一边爱挑起左边的眉毛的小动作也跟以前一摸一样。
宫珂信也垂着头在想心事。他原本对学校举行的这种学园祭根本不屑一顾。可是，在听说可可班上有章鱼烧的小吃摊位举办时，他却犹豫不决起来。虽然明知道可可不一定就会来摊位上帮忙，但他想，只要美琪参加，可可绝对是逃不开让她那个死党奴役的。果然，事实就是如此。
上次她受伤跑开的表情历历在目，让他始终无法释怀。他自己也无法明白这种复杂的情感，每次看到可可，堆积在心里的那些不可抑制的欢喜就会蠢蠢欲动，让他的整颗心像鼓满风的帆。明明有着喜欢的感觉，可是舌头却每每不听使唤，非要说出一些话来嘲讽她，伤害她。难道他竟然是一个有虐人倾向的变态吗？
“给你，多加了海苔的。”可可并不清楚宫珂信此时心里复杂的情愫，把一串弄好了的章鱼烧递给他。她始终低着头，垂下的碎发遮住了她的眼睛。宫珂信无法看到她的表情，他的心情突然烦躁起来。
就在可可把弄好的章鱼烧要递给宫珂信的时候，一个角落里，一双充满愤恨和妒意的眼眸正死死盯着他们。眼眸的主人双手紧紧捏着拳头，尖儿而长的指甲掐破了手心的薄皮，而她人浑然不知。
宫珂信结果可可手里的章鱼烧，正想要放进嘴里的时候，一只手横空伸出，轻轻抽走他手里的章鱼烧：“信，原来你在这里啊，让我一番好找，真实的。”培菲亚向宫珂信露出一个灿烂如花的微笑，语气软软的嗔怪道，“嘿，刚好，我肚子饿了，信的这串章鱼烧就让给我吃吧。”说完，她不等宫珂信的回答，径自把章鱼烧放进了嘴里。
“哎呀，不行，好咸哦。”培菲亚惊叫一声，声音并不大，却能让可可清清楚楚的听见，她吐出了嘴里的章鱼烧，随手一扬，就把手里剩下的章鱼烧忍进了旁边不远的垃圾桶。
“你……”可可忍不住一阵怒气上涌。
“呵呵，艾可可同学，你一定是不小心放太多盐了，好难吃哦，下次记得别再放那么多哦。”培菲亚满脸无辜的表情，似乎是纯粹出于一番好意的对可可说，然后挽起宫珂信的手臂，“对了，信，我刚才看到一个很有趣的东西在那边的摊位上，来嘛，你快陪我去买好不好？”宫珂信心里虽然不太情愿，却还是被她拉着离开了章鱼烧得摊位。
随着他们的离去，可可咬着下唇的脸沮丧的耸拉下来，她欲哭无泪的看了垃圾桶一眼，一种既绝望又疲惫的情绪在心底迅速蔓延开来。
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旁边的白瑞斯把刚才发生的这一幕，完完全全收在眼底。看见黯然神伤的可可，他冰蓝的双眸漾起烟雾缭绕的忧伤。
可当他站在可可面前的时候，刚才的那抹忧伤，却完全找不到了。
“嗨，可可，我来捧场了，我要两串，要特别多加一点料给我哦。”白瑞斯像漫画里的
男生，扬起了两根手指，搁在额角做出一个“你好”的手势，微笑的看着可可，语气异常的轻松，“看起来生意不错嘛，可可真厉害哦！”
“小白你来了啊，呵呵。”可可连忙收起了自己伤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手下原本迟缓的动作加快起来。
“对了，可可，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白瑞斯轻轻靠近了可可，柔声问她。
“嗯，好呀，小白你说就是了。”可可下意识的想都不想就答应了白瑞斯。
白瑞斯略略迟疑了一下：“今晚不是有学园祭的舞会吗？我想请你做我的舞伴呢。”
呃，原来白瑞斯说的是这个啊！可可恍然大悟的想起今晚的确是有舞会，可是，她原本就没打算参加呢，而且以她现在的心情……
可可的目光对上白瑞斯闪着祈求的眼睛，她的神色微微黯淡了下来，叫她怎么忍心对这样的眼神说不呢？！最终，几经踌躇，可可还是点点头，无奈的答应下来。
白瑞斯的面容一瞬间焕发出耀眼的光采，这更让一直围在摊位偷偷看他的众女生疯狂起来。
也许这是她唯一能替白瑞斯做到的事了吧？可可无声的叹了口气，把穿好的章鱼烧小心的递给了白瑞斯。
白瑞斯略略迟疑了一下：“今晚不是有学园祭的舞会吗？我想请你做我的舞伴呢。”
呃，原来白瑞斯说的是这个啊！可可恍然大悟的想起今晚的确是有舞会，可是，她原本就没打算参加呢，而且以她现在的心情……
可可的目光对上白瑞斯闪着祈求的眼睛，她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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