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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875我来自未来-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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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梵怕被刘义光误会三姐的伤势,解释道:“刘大夫,我妹子之前被贼人虏去,挨了虐打,刘大夫你且仔细看诊,该如何治疗?”

    刘义光不言不语的点点头,给三姐把了脉后,又撩起三姐袖子看了下胳膊上的鞭伤。

    那鞭伤姚梵也是头一次看,见那鞭痕粗长黑紫,血肿的厉害,还在往外缓慢渗着血水。姚梵看了,心里腾腾直冒出业火来。

    刘义光看着也是叹气,问明了三姐身上可有其他伤痛之后,对姚梵道:“姚老板不必担心,令妹只是受了惊吓,又吃了打,有些皮外伤。好在没有伤着筋骨,倒无大碍。”

    刘义光继续道:“我这就给您开方子,您使人拿了方子去我家德善堂抓药。这药分外敷和内服的两种。先给令妹外敷我家内研金疮药,再吃个三天收敛安神的草药,把伤口收了。

    我三天后再来看诊,届时开个调养的方子,定能教令妹的伤处全好,恢复如初,要是舍得花银子,我家还有养颜生肌的方子,用个半年,就是伤痕也能消了。”

    姚梵道:“刘大夫别考虑银子,只要我妹妹能好起来,多少银子也花了。您快开方子吧,回头我叫伙计带银子去你家药房抓药。”

    刘义光见姚梵直爽,心里也高兴,便连忙出来开了方子。

    姚梵掏出口袋里剩下的二十两银子,全部塞给刘义光。

    “刘大夫别嫌少,这点诊费只是小意思,回头我妹妹好了,我给您封个大红包。

    刘义光是小地方的医生,平常出诊费只是二钱银子罢了,此番见姚梵这般百倍重赏,心里高兴,于是拿着银子又啰嗦半天。

    姚梵心急,不等送走刘义光,便命令之前一直守在店门口的伙计王传年拿药方去药房抓药。

    刘义光连忙表示自己和王传年一起去,一定要亲自在药堂中把药煎好了再亲自送来。

    为怕耽搁熬药时间,姚梵忙叫王传年把刘义光送出门去。

    过不多时,派出去要银子的贺世成和罗冠群就从春眠堂回了来,报姚梵已经要回了银子。

    姚梵心下稍安,觉得事情办的差不多了。

    “看来今晚我可以带上黄金安心离开了。”

    姚梵在贺万年赠送的简陋家具中选了把杉木椅子坐下,吩咐贺世成取出贺万年之前送来的一包茶叶,打算泡壶茶歇歇。罗冠群却又进来禀报道:“东家,贺掌柜来了。”

 第20章 义生洋行

    20义生洋行

    “以后贺掌柜来了就让他直接进来,不用再报了,屁大的院子,没这么多讲究。”

    “是,东家。”

    贺万年急匆匆大步进来。“姚兄,好消息!”

    姚梵有些诧异。“贺兄说说,是什么好消息?”

    贺万年兴奋之余,也顾不得多礼,走进来便直接坐在了姚梵边上的椅子里,侧过半边身子趴在桌上,手指头敲着桌面,抻着脖子乐呵道:“义生洋行!义生洋行从我们早帆商号定了一千只手表!”

    姚梵一听,也有些吃惊。

    “一千只!?这义生洋行好大的手笔!他们原来是做什么生意的?他们付现款吗?贺兄给他们什么价?”姚梵连忙打听。

    贺万年卖了个关子。“姚兄有水吗?我一路跑来,渴死了。”

    “呵呵,我这碗茶刚泡好,温度合适,你先喝。”姚梵吩咐贺世成赶紧上茶,眼睛却紧盯着贺万年等他说下文。

    贺万年看来的确是跑来的,他端起不大的茶碗几乎是一饮而尽,抹抹嘴道:“这义生洋行也是个老号了,说起来当年是跟着广州十三行跑分销的,名义上说是作英国棉布的买卖,其实素来是把贩鸦片当头等生意。”

    姚梵听说那义生洋行是做鸦片买卖的,不由得皱了皱眉,但他知道,这种贩鸦片的洋行最是有钱有路子,通吃黑白两道三教九流,这年头,这样的洋行可是大客户,所以也就没说什么了。

    贺万年道:“义生行的吴掌柜这次是跟着济南府的银车一起过来的,打算将银子从咱青岛口押运上船去上海,要运去存进洋人的银行。

    我中午听说他银车进城,立刻就去拜访,哪知道那义生的吴掌柜见了手表非常欢喜,说是他跑洋场卖洋货这么多年,也没见过洋表有这么好这么精巧的呢!

    姚兄你想,那吴掌柜会说些英吉利的洋话,跟洋人那是打惯了交道的,连他都没见过姚兄你的这表,可见这表的确是西洋人最上等的好货色了!轻易不外流。”

    姚梵笑而不语。

    贺万年满脸的热切:“姚兄家族真好本事!能搞来这样的货!当时我领那义生洋行的吴掌柜看过货后,他见了这表就不愿意放手,缠着我一下午,东拉西扯,其实只有一个目的,非要我给他个低价。”

    “那你给他们多少钱一块?”

    贺万年道:“二百二十两一只!一共一千只,统共二十二万两!”

    姚梵吓了一跳。

    在姚梵看来,这样的大量批发,能卖到二百两就已经很好了,如今贺万年居然能卖出二百二十两一个的价格,实在是赚大发了!

    贺万年见姚梵不言语,小心翼翼的问道:“姚兄可是嫌我卖的便宜了?”

    姚梵回过神,说道:“哪里的话,能这么快卖掉一千个,我是高兴地很。”

    贺万年如释重负的道:“姚兄你放心,这表如此精致,只要一铺出去,准保好卖,我估摸着这批货很快就会不够卖的。”

    姚梵知道贺万年在担心自己的货源,连忙解释:“只有卖不动的市场,没有供不上的货!贺兄放心,我下一批货马上就到!其实我倒是担心,大清国这样的穷,满地都是些苦哈哈,哪里能卖掉许多的洋表。”

    贺万年见姚梵保证货源充足,高兴地道:“姚兄莫要只看了咱们青岛口,就把这天下都想成这般的不堪,北京、广州、武汉、上海那些广城大阜,哪个不是富户云集?天下各省的省城,哪个不是住满了豪绅大商。”

    “那贺兄以为,这手表一年能卖出多少?”

    贺万年没想到姚梵这样问,连忙掰着手指头算了下,道:“大清国二万万五千万人,买得起这表的,三百人里总有一个。”

    姚梵好奇问道:“为何是三百人?”

    “姚兄你想,我大清国使的是牌甲户籍制,十户一甲,十甲一牌……”

    “这我知道,十牌一保,一人谋反,保甲连坐嘛。”姚梵插嘴道。

    贺万年心说我跟你说销量,你怎么扯到谋反连坐上去了,望了姚梵一眼继续说道。

    “一牌说是一百户,其实大多不够数,也就三百来人。一个乡绅约束着三百来人,家资自然殷实,只要他肯花钱,家里买两块表不成问题,我们便算他只买一块罢。”

    “贺兄这样算倒也合理。如此说来,这表能卖出一百万块?”

    “我不敢说一定,毕竟天下还有些地方,那里连保长都穷的底掉。但这年头,好些个富有乡绅都搬去了城里,因此咱们便只管往各个城里卖就是了。卖个二十万块,出手必是顺顺当当。”

    “原来如此,贺兄高见。”

    姚梵眼睛一转,问道:“那义生洋行怎么没看上我的肥皂?”

    “谁说没看上,看上了,非但看上了洋肥皂,还看上了我们的棉布,那吴掌柜居然还对咱们的自行车颇感兴趣。”

    “买了吗?”

    “吴掌柜说,他明天要设宴,专请姚兄一晤。”

    姚梵不说话,点点头。

    贺万年皱眉道:“还有个事儿我得赶紧告诉你,我店里伙计报来,说是那郭家庄的下人跑去了即墨县,往信局里托了封加急快信。那信寄去哪里我不知道,可我想,八成是那郭继修要向他老子告状了。”

    姚梵心想:“那郭继修的老子究竟会怎么设计我,这还真难猜,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可是不能大意。”

    想罢,姚梵起身,对贺万年做个揖,谦逊的道:“求贺兄教我,这事要怎么应付才好。”

    贺万年连忙起身还礼。

    贺世成刚刚给姚梵新泡了碗茶端来,刚把茶碗放在桌上,见姚梵向贺万年作揖求教,贺世成便突然给贺万年跪了下来,口里说道:“二爷定要帮咱东家,咱东家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二爷要不帮忙,定要吃亏。”

    贺万年心中一凛,心说:“这孩子才跟了姚梵一天,居然如此死心踏地,姚梵究竟是给他灌了什么**汤?”

    想归想,贺万年手一摊,请姚梵回位,自己也坐了回去,道:“兔崽子,这还要你嚼咕么,你二爷和你东家是一条船上的人,快起来,别现眼了。”

    姚梵笑眯眯的看着贺世成说:“好小子,姚爷知道你忠心,下去吧,我要和你二爷谈正事。”

    贺世成连忙起身出门,把客厅门关上。

    “早帆兄,你是怎么调教的?我看世成这小子,对你可是死心塌地啊。”

    姚梵微笑不语,心说我给他的薪水,够雇十个伙计了,给一个小伙子这样的厚待,他怎么会不归心与我?但这话不好说出口,只好微笑罢了。

    贺万年觉得大约是贺世成想要在新东家面前表现一番忠心,于是笑道:“我贺家的小子,就是实诚,呵呵。”

    姚梵微笑道:“还是贺兄的家风好啊,族中才有这样的好小伙子。”

    贺万年听姚梵称赞他家风好,高兴地道:“言归正传,姚兄,咱们现在就得提防起来了。”

    姚梵问道:“如何提防?”

    贺万年盯着姚梵,眼睛睁的滚圆,侧身隔着桌子探首道:“这即墨五大家,虽然偶有联姻,但是私下里素来勾心斗角。

    俗话说得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五大家谁也不希望被别家压住一头,所以个个都削尖了脑袋,想要攀上高门大户。倒是对彼此之间门当户对的联姻看的较淡。

    况且这五家乡里乡间的土地都多少挨着,平日里冲突龌龊不断。就说今年春上,为了争水浇地,郭蓝两家就狠狠斗了一架,两家加起来死了七八个,伤了二百多。哈哈,姚兄可知?那蓝家的七老爷,娶得还是郭继修的六姑呢。”

    姚梵见贺万年幸灾乐祸,高兴的追问道:“如何会打得这样狠?这不是翻脸不认人了么?他们不是亲家么?凡事如何不好好商量呢?”

    贺万年解释:“姚兄不知,打今年开春起,这莱州府地界上便只下了一场细雨,那雨半夜下起来,天亮就没了,拢共才半日罢了,如今周围各处的溪流河道,水位都在降!

    那郭家是够精明的,眼见这天气反常,翻翻祖上历年的农志簿记,知道是要大旱的光景,便召集全庄子的人,在小清河上拦了个土坝,把河水往他家地里灌。早帆兄你想,那下游蓝家如何肯依?这可是关系到实实在在的地里进项,别说亲家,亲爹来了也不好使。”

    “官府不管么?”

    贺万年重重的嗤了一鼻,道:“官府!?官府又求不得雨来,如何敢出头?索性只凭他们自己斗去,等到斗出个胜负来,这事情也就了了,当官的可不愿意去惹火烧身。姚兄要知道,这抢水的互殴,可比官军打仗还狠,素来是寸步不让的,不打死几个,断不会退的。”

    “那谁家赢了?”

    “蓝家虽然死伤的人多,可好歹把那河上的土坝子给掘了。接着是黄家周家派了好些庄丁来调解,那蓝家与黄周两家是即墨最的三大家,素来是抱团的。郭家见蓝家凶狠,黄周两家也拉偏架,只得作罢。”

    姚梵眼睛一亮,道:“万年兄意思是,要我去求那蓝家的帮忙?”

    贺万年急切的道:“正是!我贺家和这五家都有交情,如今既然与早帆兄你做了好相与,自然要一起对付那郭家,如此一来,咱们当然要拉拢那四家。我已经备下厚礼,待来日与早帆兄你一起,去把这四家一一拜访过来,你看如何?”

 第21章 丁宝桢

    21丁宝桢

    姚梵双手放在大腿上,笔直的坐着。他仰头将一双满负大志的眼睛投向敞开着的窗外,窗棂上新挂的一束艾草已经被风干了,被吹得发出簌簌的声音。

    他想了一会儿,缓缓把脸转向贺万年,说道:“自古民不与官斗,郭家既然要坑我,必然是要靠官员来办我。这四大家族虽然都是豪绅,可我又怎么能指望他们为了我一个外来户,与我齐心合力对付官员。”

    贺万年歪着头困惑的道:“姚兄的意思?”

    “大腿要捡粗的抱,大树要选粗的靠。我们做生意的人,这腰杆子要想硬就要有大靠山。如果连小小一个青岛都罩不住,将来我们的生意要货通天下,还不知会遇上多少麻烦。”

    贺万年疑惑道:“那依着早帆兄的意思,我们当去打通即墨县令赵署年的关系?早帆兄可知那赵署年和郭家老太爷可是有着一层师生情分啊!”

    姚梵轻蔑的道:“区区一县令,能保我三百里无事乎?”

    “姚兄意思是,要去钻营那莱州府府台陈文盛陈大人?”

    “小小府台,上不能通省,下不能行县,不过是个蠢台阶。可保我三千里无事乎?”

    贺万年惊讶的嘴也合不拢了,磕磕巴巴的道:“姚兄可是想要设法巴结山东巡抚丁宝桢丁大人?”

    姚梵淡淡一笑道:“我听说丁宝桢那老东西眼下正在筹办山东机器局,倒是个有识之士。此人进士出身,又当过翰林院庶吉士,官场本钱硬的很,加之他又先后弹压过黑旗军起义和捻匪之乱,深得朝廷器重。如今他又在济南办了尚志书院,得了儒生们的拥戴,博了清名,可谓是军政两界的红人,在朝廷和民间都有很好的名望。况且他官声也素来还好,听说是个清廉的官员,我想先投靠他,在山东立住脚再说。”

    贺万年大奇,心说这姚梵好厉害!不知县令是谁!不知知府是谁!偏偏对一省巡抚了解的如此深入!这是通天的志向啊!而且听他口气,仿佛对巡抚这样大的官也并不是太看重,颇有些把山东巡抚当成个垫脚石的意味,那他的本意岂不是打算将来巴结直隶总督李鸿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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