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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馥春-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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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铺子里,我总想着要添上些人才行。我算了算,只怕最近至少需要两千两现银才够。”
两千两!傅春儿吐了吐舌头,这要是搁在她刚刚“穿”过来的那会儿,只怕二两银子,自家都要犯愁犯上半日。可是眼下傅阳说起要两千两银子的本钱,就像平日里吃饭睡觉一样顺理成章地说了出来,傅家这是今非昔比了啊——可惜今非昔比,也有今非昔比的烦恼。
“最近有哪位行商的货银会回来么?”傅春儿努力地想着缺口应该从哪里填补。
“拢上一拢大概也只有五六百两,不大够。”傅阳想了想说。
“要不找老曹吧,这时节,仇爷那里应该不急着用钱,’富春’又正是生意好的时候。”傅春儿建议道。
“奇就奇在这里,昨日老曹过来道贺的时候,我已经将这话与他说了。可是听老曹那意思,’富春’近日所有的收益,都被仇爷拢了去了,说是有大用场。”傅阳大约就是为的此事烦恼。
“有大用场?难道仇爷也有产业被选作了贡商?”傅春儿睁大眼睛,她觉得最近广陵府不少商家都有动作,难道也都是因为皇商遴选而引起的连锁反应?
她想了片刻,既然老曹那里不行,那就只有宝通钱庄可以考虑了。“哥,要不,还是我去戴家大姐那里求贷吧,宝通那里,眼下利钱应该还不算那么高,要是进了腊月,没准想贷也贷不到了。”
出乎傅春儿意料的是,傅阳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沉默了许久,最后才说:“——哦!”
“哥哥,你到底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啊?”傅春儿没想到傅阳竟然会是这么个反应,不禁有些好奇,“你是不是因为嫂嫂的缘故,才不想到戴家大姐那里借银子的呀!”
傅阳涨红了脸不说话,傅春儿更是吃惊,“啥,难道真被我猜中了说?”
傅阳扭捏了半晌,才勉强道:“当日跟你嫂子打听了点事儿,你嫂子毫不藏私便说了,我总觉得……不好意思,再麻烦你嫂子。”
傅春儿想了半天也没有省过这个理儿来,眼下的傅阳同学,这个叫做什么心态——傅家与宝通,是寻常生意上的往来,又不指着戴茜给什么利钱上的折扣,这,怎么又叫麻烦戴悦了呢?
她瞅瞅傅阳面上一片烦恼之色,心里暗想,哥哥与嫂子两人之间,一定有什么问题。
然而傅春儿所不知道的是,傅阳当日曾经就戴家贡粉的事情,细细地问过戴悦。虽然他打向戴悦打听的初衷很简单,只是想知道戴家的香粉是什么颜色的,这样,他在贡商选拔的会场里,可以着重点明自家“五色粉”的特点。
戴悦毫不疑有他,便直言相告,然而傅阳,却犯了他那点道德上的小小“洁癖”,更因为傅家后来还成功占了三成“贡粉”的份额,傅阳便更觉得自己好像欠了戴悦什么似的,若是傅家真的开口去朝戴茜借银子,多多少少还是得通过戴悦的,这样一来,傅阳便更觉得尴尬,此时便直接告诉妹妹——不要再去麻烦戴家的人了。
 二百九十八章 出售秘方
在借钱这件事情上头,傅春儿的看法是,一码归一码。但是傅阳的意思却甚是坚决,“富春”那里借不到,“宝通”那里,傅阳又不肯去,而傅春儿也没法凭空给他变银子出来。
傅春儿便扶额,这个哥哥,倔起来,还真是倔得可以。
兄妹二人这么一番谈话,便不了了之,这个难题始终没有解决,一直这么拖了两日。直到第三日,姑苏府孙老爷重新登门拜访,这件事情终于才现转机。
孙老爷上门,是来向傅阳告辞的。他已经在广陵府住了好几日,觉得日子过得舒坦至极,只是被掏空了钱袋已经不容许他继续在广陵府厮混下去,因此才过来与新认识的“同行”辞行。
傅阳很热情地招呼孙老爷,两人闲谈一番,孙老爷便谈起了,当日在广陵府相竞的时候,傅家呈上的一款“脂膏”。
当日广陵府的皇商遴选将胭脂水粉香件这一大类分成了五份,其中一份叫做“脂膏”,胭脂便在其间。因为水土的原因,广陵府的几家,就算是原先的贡商戴家,做出来的胭脂都没有姑苏府的胭脂世家孙家做的颜色那样正。因此最终皇家便选了孙家入主“脂膏”那一项,宫中女眷,最看中胭脂,非“正红”不可。
然而在那次皇商遴选的时候,傅家呈上的几款面脂与手膏也是极为引人注意的。那面脂里面加入了桃花精髓,除了滋润肌肤,令上妆更为和顺妥帖之外,更有活血的功效。那手膏也是极适合北方干燥的天气之下,呵护宫人玉手的。当时宫里出来的人对傅家呈上的脂膏也十分注意。只是在这项之中,毕竟胭脂是大头,没有说胭脂水粉,将胭脂给省去就面脂的道理,因此最终还是选了“胭脂”一项做得更好的孙家。
然而孙老爷。是个心思活络的人,自家为什么中选,他知道得一清二楚;宫中之人,对傅家的“桃花脂”和手膏的赞赏。他也一一看在眼中。孙老爷为了将这门皇家生意长长久久地做下去,今日,他是特别来“拜会”傅阳的。
两人聊了许久,孙老爷便委婉地向傅阳透露了想高价收购傅家的脂膏方子的事情。
傅阳听了孙老爷的意思,一点儿心理准备也没有,一时很是吃惊。可是见孙老爷诚心求方,便将自家刚刚建起了往京城那边去的供货渠道的事情,大致给孙老爷解释了一下。
孙老爷听了笑道:“傅兄弟,哥哥我忝长了这许多岁,生意上的事情。我看得挺多的。说实话,像你家这样,这许多妆品一一都能做得极好的人家,实在是不多见。”
傅阳听他话中有话,连忙诚心向他请教。
孙老爷笑嘻嘻地说:“量小的物件。做得好,容易;但是要是量做上去了,要想每件都做得好,就不容易了。”
傅阳默然,知道孙老爷说得是正理。
良久,傅阳终于问道:“孙老爷,您若是想要这面脂的方子。您愿意出多少价钱?”
孙老爷笑了,知道终于说动了傅阳,他看看傅阳的神色,问:“三千两?”
傅阳面色丝毫不变,心里却多少震动了一下。这面脂,傅家其实还真的从来没有大规模生产过。原料又少,销货的路子也是刚刚建起来,因此傅阳甚至心中没有数,一年在这面脂上,投入多少。能销多少出去。
孙老爷却吓了一跳,以为一张口就将这价钱说得低了,傅阳甚至没有兴趣与自己往下谈下去,连忙道:“若是真如傅阳小哥所说,北方已经有销货的商家,就是五千两,也是可以谈的!”
傅阳却淡淡地请孙老爷谅解:“我怕是得要问一问,只因那往北方销货的行商,也是朋友荐了来的。若是我家说不做便不做了,不大好,因此千万要打个招呼。不晓得,孙老爷,可否在广陵城中多留一两日?”
孙老爷虽然囊中羞涩,但是再住一两日客栈的钱还是有的,他听傅阳这样说,晓得傅阳还是颇有些心动的,当下连声应了,甚至在傅阳面前着人将自己订好回姑苏府的船给退了,大有不与傅家谈妥便不回姑苏的意思。傅阳见了,便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北方的行商,原是黄宛如荐来的,因此傅阳打算问过傅春儿再做决定。
傅春儿却觉得这是一桩好事,她原先也担心作坊里产的妆品,品种多固然是好事,但是在作坊里只有傅阳等几个能够主事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她担心自家生意的摊子铺得越大,傅阳等人的精力分得太散,一样产品便也做不好。然而将手上这件“桃花脂”的配方卖给孙家,倒是有些好处,至少回笼了一大堆资金,眼下缺少流动资金的难题便可以解决了。日后傅家便专注香粉、黑白芸香与冰麝油。
“哥哥,这件事情,我们其实除了北方来到行商之外,还有一个人是需要好好问的——”傅春儿提醒傅阳,“这款桃花面脂,可是十力大哥先制出来的啊!他又是为了素馨才制了的,咱家就算是要卖,也总得跟十力大哥说一声吧!”
“另外一个就是要说清楚的,如果咱家将这配方卖了给孙家,那么孙家自然可以制这些面脂,而咱家便不应再制的。可是咱家到底是所有的面脂都不能制了,还是只是桃花面脂日后不能制了。这些都要与孙家商议清楚。”
“……”傅阳兀自没弄清楚,同样是不能制这面脂,两者到底是什么个差别。傅春儿便笑道:“无他,只是价钱不一样而已。”
“这件事情呀,其实孙老爷最好也想清楚一些。毕竟是上千两银子的大生意,而且南方材料难得,而且眼下也不在贡品之列。孙老爷若是为了贡商之名,他其实已经有了啊!”
傅阳听了傅春儿一番话,也觉得甚有道理。兄妹两个,又噼噼啪啪地打了一番算盘,傅阳总算心中有数。他去寻了姚十力,细细地商议了一番。姚十力虽然有点犹豫,但是傅阳与他细细地解释了,姚十力终于释怀,说:“日后咱们生意做得好,将人家姑苏府制的买回来,也是一样。”
跟着正巧那北方的行商,可巧不巧眼下正在广陵城中,傅阳自然也去拜访了。对方倒是没有太在意,反而是傅家与孙家同时新晋了“贡商”,人家对傅孙两家好奇得紧,约了去看傅家铺子里的货品,又与孙老爷也认识了。孙老爷对傅家这等“不藏私”的态度很是欣赏,所谓有财大家一起发,便是如此。
最终傅家以五千五百两的价格,将面脂的配方销了于孙家。傅孙两家签了契纸,约定日后傅家不会再行生产用于发卖的面脂和手膏,前来傅家收购面脂手膏的行商,傅家全部都介绍给姑苏孙家。
孙老爷早就遣人往姑苏府那里,支了六千两银子的银票过来,除了付给傅家的之外,他自然在这头继续将广陵府未尽的“消费”,俱个“消费”了。
两家在契纸上按了手印之后,傅孙两家银“货”两讫。孙老爷将属于他的那一份小心收到怀里。他笑得合不拢嘴,这才与傅家人道出原委,原来,这孙老爷有个把兄弟,却是在北方与关外牧人做生意的,将江南的粮米棉布,运到关外去,跟着将马匹牛羊毛皮之类,贩卖到关内来。若说南方取马油羊油之类的原料困难,对孙家来说,便视若等闲了。
傅阳听了,倒也觉得将这方子出售出去,是一桩对双方来说都不错的生意。他与孙老爷玩笑道:“孙老爷,日后我家只怕还是会极少量地制一点润手的脂膏,自家女眷用用,也会分送邻里,冬天的时候,防手上冻疮开裂,都多少有些功效。只这些绝对不会制成成品发卖,孙老爷不会见怪吧!”
孙老爷笑道:“怎么会?傅小哥宅心仁厚,傅家的生意想必是蒸蒸日上。看来我以后还真得经常往广陵府走动走动,看看你家做了什么新品出来。兄弟,要是哪日想发卖冻疮膏的方子了,千万往姑苏府来送个信。我那浑家,一到冬天就嚷着不能沾冷水的。若是真有这等好物,千万记着老哥哥啊!”
傅阳与孙老爷客气了良久,又给孙家备上了不少广陵土仪做饯行之礼,并且约好了以后若是去姑苏府,则必会前往拜访的。孙老爷这才心满意足地告辞而去。
傅春儿将此事写在信中,准备托人往京里黄宛如那里送去,谁知道却先收到了黄宛如的来信,信中絮絮叨叨地说着她在京中结交了一些妇人,其中也不乏颇有些见识的。黄宛如只说她在京中也颇“忙碌”,很是想念广陵府清闲的日子,尤其是想念广陵府的各种吃食小点。她日后必定是打算将那“九如茶座”给开下去的。傅春儿掩信微笑,便在书信之中,又添了几行字,然后托人给北方的黄宛如捎去。
 二百九十九章 三套鸭【三更求订】
傅家中选之后,果然如傅阳所预计的那样,在广陵城中名声大噪,一时从“戴凤春”与“薛天赐”两家,分了不少客源过来,两间铺子里,都是一天从早忙到晚。一时间,原来在广陵城中不那么好做的铺子零售生意就马上起来了。
仙女镇那边,钱姑父和傅氏夫妇两个也专门跑了一趟广陵傅家,与傅老实和杨氏讲定了,将仙女镇钱姑父开的铺子之中,专门辟了一爿出来,作为傅家妆品的专卖。“沾沾你们的光!”钱姑父给傅老实算了一番这一两个月一来的销量,高兴地合不拢嘴。
傅氏却是去寻了杨氏闲话。杨氏听说钱铄娶亲之后,夫妻和美,眼下钱铄的媳妇已经有了身子,颇为羡慕。傅氏就劝她,“你家媳妇,看着也是好生的,只是现在年纪太轻,你我都晓得的。三弟妹,不用这么心急么!”
杨氏听了傅氏的劝,这才觉得好些。两人一起又说起给钱镜儿说亲的事情,傅氏的意思,人家已经基本上定了,也是在广陵府,却是手艺人家,家中颇为殷实。两家打算过了年就放定的。傅氏便问起傅春儿的事儿来,杨氏只含糊混过去了。
过了一时,老夏夫妇两个便过来商议姚十力成亲的事情。今年十一月里没有好日子,所以老两口的意思就是赶着十月底将姚十力与素馨的亲事给办了。杨氏原是应承下来,要送素馨一副陪嫁的,看看这会儿给姚十力成亲的院子里,家具都打得差不多了,便点头应了。
定了日子的消息一传出去,姚十力就跟傻了似的,任作坊里的伙计们拿他说笑。素馨则躲在房里不出来见人,玉簪一直嘻嘻笑着,拍着门板。说:“素馨姐,你想吃什么好吃的,回头你成亲的时候,我做给你吃。算是贺你。”
杨氏听了,抿嘴一笑,道:“这真是孩子话。”
傅春儿想了想,叫了玉簪出来,拉着她细细说了一番话,玉簪听说:“这个好像挺难的,玉簪刀功不大行……”
“没事,这不是上街买鲜的么?去寻那专卖卤制鸡鸭铺子里的师傅,刀功好的,帮忙去骨了。不就行了!”她又细细嘱咐了玉簪,道:“咱们先试试,看看成不成,如果能行,正好十力与素馨成亲的时候。咱们便也有道拿得出手的大菜,放席面上,去贺他们。”
玉簪想了想,点头便上街去,回来的时候是与傅康一起回来的,两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玉簪冲着傅春儿直笑。傅春儿便知道材料得了。
她打算试着做做三套鸭。便是在上好的肥家鸭之中,填上野鸭,野鸭之中,再填上乳鸽,焖够时辰,上席。喝汤吃肉,别有一番风味。唯一困难的是,家鸭、野鸭和如何都要事先去骨,之后才好将不同的禽类一层一层地套起来。傅家没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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