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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馥春-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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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宛如苦笑着对同桌的几位女眷说:“几位觉得我有替傅家妹妹代笔之嫌么?”
戴家两姐妹与周小姐,还有几位同席的,都是摇了摇头,刚才她们亲耳听闻傅春儿一个字一个字地将此诗念出来,有几个字还特为向黄宛如解释了一番,黄宛如才确定的是哪个字。
田紫茹突然想起什么,登登登地走到桌前,抓过纸笔,道:“既然如此,我也来做一首。”谁知席上戴家大姐戴茜便重重地“咳”了一声。
众人都抬头看向她。
然而戴茜只是慢慢地摩挲着拇指上戴着的一只扳指。那只青玉的扳指已经有好些年头了,磨得表面滑润,隐隐透着一层碧色的光晕。她慢慢将戴着扳指的左手扬了起来,说:“也不知道,这两日求上宝通的人,为什么这么多。”
站在堂中的田乾晟登时变了脸色。
他与俆晏交好,前些日子里他在一个私窠子里花了大把的银两在一个粉*头身上,结果反被人讹了些钱,如今自己名下的一处广陵宅邸的房契,还押在他那个粉头那里,等着他拿钱来赎。
田乾晟是大家子弟,这样的大家族里。子弟都是看上去光鲜,但是只要一日没有实权实缺,就一日口袋里无钱。田乾晟被粉*头窑*姐儿骗去了房契的事情。被家里人知道了,必定将他打死。就因为这个。他才求到了俆晏那里,哪里知道,宝通已经变天了。
俆晏,莫如说缠绵病榻,莫如说是缠绵酒桌。整个人嗜酒如命,离了酒便如一团软泥。而这位徐夫人戴氏,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获得了徐家老太爷的青眼。宝通钱庄少东主的那只青玉扳指,竟然戴到了她的手上。更难得的是,原先俆晏手下的那些人,竟然也对戴氏佩服得五体投地。戴氏的号令,从未有不从的。而戴氏接手宝通以来,生意更是做得顺风顺水,比俆晏在时,十足地强了好几分。
田乾晟当日求到戴氏面前。好言好语地相求,岂料面对戴氏,三言两语就被人家把事情的起因给问了出来。
戴氏当时便轻笑一声,道:“广陵‘瘦马’啊!”
田乾晟额上的汗立刻就滚了下来。他对徐家的家事略有耳闻,知道为何俆晏与这位大奶奶不合。
岂料戴氏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田乾晟需要的银两很快准备了出来,教人替田乾晟写了借据。
“你是俆晏的朋友,我自然会关照你,这银两田大爷什么时候还都好,我不会额外要利钱。只是——”
戴氏一心欣赏这手上刚刚用凤仙花染好的指甲,徐徐地道:“只是还盼着田大爷记着有我宝通的这等人情在,才好啊——”她的尾音拖得长长的,一直在田乾晟心头绕着。
田乾晟大踏步地上前,就去拉妹妹的手,说:“紫茹,别在这儿出什么洋相了。这位傅小姐所做的诗文,强你数倍。你当那些捉刀的请客相公,真能做什么好诗出来?”
黄宛如与傅春儿都是万万没有想到上来解围/搅局的人竟是此人,而且还偏偏就是在戴茜一句话之后,这田乾晟立时就变了态度,当是多多少少应该与宝通银钱上的往来有些关系。
然而傅春儿却并不那么感谢戴茜。戴家这位大姐,如果有这手段,早就使出来,也不至于真叫她为了田紫茹这样拙劣的伎俩真地还“窃”了曹公一首诗出来。相比之下,戴家二小姐一早就站出来为自己说话,此间情谊更为动人。
田紫茹则是惊叫了一声“哥哥”,这时恰巧是田乾晟将笔从她手里抽出,染了她一手的墨。
黄宛如看着当众哭闹个不休的田紫茹,一时想起自己小时练字的时候,父亲曾经在身后冷不丁地将笔从自己手中抽出,自己当时也会像这田小姐一般哇哇大哭着。然而时日一久,她早已经能够稳稳地握住那管竹笔。相形之下,田紫茹如今还是这副样子,在学书的路上想来还会有很远。而她这副脾性,想来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大家主妇,路途要更为漫长吧!
田紫茹被田乾晟冷着脸带出了谷林堂,田乾鹏则很有些尴尬地团团作揖,对这傅春儿那里拱手,道:“傅小姐高才,我们都见识过了。我等不好再打扰各位姑娘太太赏菊了,先告辞,告辞——”他跟着堂兄妹灰溜溜地出门,接着一众士子,见渐无趣,哄地一声相携出了谷林堂,回平山堂去了。
纪燮却一时如失了魂魄一般,定定地立在当地,黄以安哈哈笑着拍着他的肩头,将他拍醒,扯着他两人一起出了谷林堂,黄以安这才道:“刚才那幅是宛如写的,闺阁女儿家的墨迹不能给外人,你给我拿来。”
纪燮淡淡地道:“不知道收到哪里去了,不信你看。”他说着张开双臂,给黄以安看他的衣袖。
他袖中什么也没有。黄以安拍拍他怀中,见也是空空荡荡的,不见那张字纸。
 一百四十七章 争执
黄以安真个儿拍遍纪小七的衣袖与怀中,不见那字纸,不晓得他收到哪里去了,不由得气结,道:“小七,你胡闹——”
“表哥只怕你才是胡闹吧!”纪燮很认真地看着自己的表兄,刚才那场戏码,自己这位表兄,大约实在是太投入了,“这等场合,你就算是想帮宛如,为何又要推傅姑娘出头。人家现在指不定心中如何怨你呢。”
“人家?”黄以安揶揄一笑,道:“人家是谁,谁是人家?我怎么不晓得。这事情到底是因为谁才起的,那田小姐又是看中的谁,小七,你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其身正,管他什么田小姐,野小姐,出什么幺蛾子,不理就是了。为何表哥偏偏要给人凑趣,凑着凑着将傅姑娘也给推出去了。”纪燮大约方才是真的对黄以安有些不满,这时候一概都发作出来。
“我推她出去?”黄以安一脸的委屈,“我是叫那小丫头有个机会自己把话给圆一圆,否则她一时在这里扬不起头来,就一世都扬不起头来。”
“以傅家眼下的情况,你若真令她在此处扬名,才是给她家找麻烦呢!”纪小七心道这个表兄,平时为人挺聪明机敏,怎么一遇到与小丫头有关的事情,就愣愣地成了一根筋?
表兄弟两个争执不下,这时候突然有个声音在后面笑道:“又炎,黄五爷,怎地在这里说笑?”
两人身后站着林兆麟,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望着两人。
“不要叫我黄五爷了,叫我以安好了。反正没有业师父兄给我起什么劳什子表字,直接叫我名字就好。”黄以安看看自己的表弟,有点气咻咻地说。
“那恭敬不如从命。以安兄,又炎兄,我有些事情想请教下以安兄。不知,兄台可有片刻的工夫?”林兆麟明明比黄纪二人年纪都大。但是却“兄台”、“兄台”地叫得亲热。
纪燮闻言,脚下就移开了,道:“你们慢慢聊——”他神色不变,好似刚刚压根没有与表兄争执过。
林兆麟与黄以安就来到平山堂后一处树林,见四下无人,黄以安就首先开言。
“你有什么话,这里反正没有旁人。不妨说来听。”他在广陵府中,像林兆麟这样的人物见得多了,这样要单独与自己交谈,多半是有求于人。他刚刚与自己表弟话不投机。眼下满心透着不耐烦,丝毫不想听林兆麟长篇大论。
林兆麟比黄以安年长,这时候不敢有丝毫怠慢,差点就要执晚辈礼了。他见黄以安问,这才提了一提此前说到想投广陵府盐政司之事。他想的那个位置。一直是黄韬所把持的,即使是进人,也必须得黄韬点头。林兆麟刚刚从金陵府回来的时候,一惊拐弯抹角地托人联系了一次黄以安——他还没有门路往黄韬那里递上话。
“盐政司的人选都是家父过问。这事情,你应该与小七……又炎说才是啊!”黄以安话里透着不耐烦。“又炎隔日要来我家见见长辈,让他顺便荐一下同年,才是正理啊。”
“我适才听见以安兄与又炎兄仿佛在争论什么,以安兄可是有烦恼?”林兆麟岔开话题。
“没什么。我们中表之亲,没事经常这样——”黄以安有点窘迫。刚才兄弟两个在谈论人家姑娘的事情,说出去实在是不好听。
“我倒是觉得又炎兄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林兆麟讪笑着道。
“你都听到了什么?”黄以安“蹭”的一声,已经跳过身来,差点就伸手抓住林兆麟的衣领,说,“你要是敢出去嚼舌根,别说盐政司的事情了,哪怕是跟广陵府沾边的,我都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林兆麟双手乱摆,道:“这点分寸小弟还是有的。我……我也是看那位姑娘高情于世,又做的不错的诗文,因此就算是家世声望不及兄台,但也堪堪算得是兄台良配,因此……”
“你说什么?”黄以安大惊,他从来也未真正面对自己的心思过。此刻被林兆麟一朝喝破,令他自己也吃惊不已。如果能够日日见到这个小丫头,或者日子可以过得轻松不少吧。但是,但是这难道就意味着,将她娶回来做自己的妻房?
黄以安脑海之中马上浮现出那双晶莹剔亮的眸子,和那张略带狡黠的笑靥来。她如果做了黄家人,会不会将她闷着,或是那些糟心的事情成天烦着她?
那个小丫头,自己若要求娶,自家父母可能同意么?而更关键的是,那个脾性的她,会嫁么?
“在下方才说又炎兄说得有道理。以安兄这般昭昭地将心思坦白与人前,殊为不智啊!”林兆麟话说得诚恳,似乎也不担心被指责自己方才听了壁脚。
黄以安“啊”的一声,摸摸面孔,心道,适才在谷林堂,真的就这么明显么,怎么小七说过,此人也跟上来说。
林兆麟看黄以安这般反应,暗中笑了一笑,道:“不过也没什么不好,只是那位姑娘多多少少在广陵城中,会有些名气,不再像以前那样,是一颗藏在椟中的明珠。”
“你是说……”
“今次的事情一过,大约广陵城中的士子,都知道了田家那位小姐,不是个好相与的,而且除非纪家给又炎兄将亲事定下来,谁家都不可能再贸贸然地向田家求亲。然而那位傅姑娘,年纪虽小,却说不准了。”
“你是说……”黄以安说了两遍一样的话,也不知道他就竟明白了什么,只带着狐疑的目光看着林兆麟。“我与傅家丫头,相识多年,就算是真到了谈婚论嫁这一步,也只会托媒前往,两家父母做主,不可能轻易就为坊间传言所左右。”
林兆麟笑笑,道:“以安兄果然动了心——”
“动了心——”
“动了心——”黄以安只觉得这三个字在心中反复回响,他一时晃了晃脑袋,想把这个回荡着的声音晃出去。
“这样吧,以安兄,既然事已至此,不如小弟帮兄台一把。”林兆麟说着,“如果那盐政司的事情兄台能够……”他的话半说未说。
黄以安伸手摸了摸脑门,情不自禁地问:“帮?你想怎么帮?”他突然醒过神来,问:“你难道就不征战明年春闱了?”
林兆麟笑道:“小弟今年得中,已经是侥幸,业师早有言在先,春闱的事情,小弟早已不想了。然而有了孝廉功名在身,小弟只想好好在广陵府做一些……事情。若能得兄台提携,自然是最好。”
黄以安兀自有些发怔,手一挥道:“你且先别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待我想想——”他确实需要想想,将自己烦乱的心思重新理一遍。
林兆麟笑道:“如此甚好,日后小弟会时时来兄台府上拜望兄台的。”他说着唱了一个肥喏,悄悄地退了出去,将黄以安一个人留在林中。
“你是说你会……”黄以安陡然回身,发现身后立着的不是林兆麟,而是纪燮。
“怎么是你?”
“表哥,不能是我么?”纪燮淡淡地道。
“小七啊,今日本是贺你高中,来来来,我们到堂中继续去喝。”这回轮到黄以安讪讪地,去拉扯纪燮的衣袖。
“如果我是你,绝不会以她与任何人任何事情做交易,这样真真是玷辱了她待你,待宛如一番好意了。”纪燮面色不变,但是眼光却定定地盯着黄以安的面孔。
“你……小七,你听了我与姓林的说话?这可不是君子所为啊!”
“嗯,我知道不是君子所为。”纪燮一点羞惭之意都没有,令黄以安突然很是不忿,但是纪燮极为严肃的神色还是将黄以安震住了。“事情涉及到那位姑娘,我只是想提醒你,若是你真的有心,去先问问姨夫姨母的意思,比与那种眼中只有名利的人交谈,要来得更稳妥。没准那林兆麟,做出来的事情令你后悔也说不定。”
“你这样关心傅家小丫头,莫不是你……”黄以安觑着纪燮的面孔,隐隐地为他的态度觉得不安。
“是又如何?”纪燮答道,声音稳稳的,一丝犹豫都没有。
“你这样说,你问过姑父姑母的意思了没有?”黄以安大声道。纪燮不答,表兄弟两个相视不语,突然纪燮晃开眼神,叹了一口气。
“若是我爹娘都不能答应,姨夫姨母又怎可能同意你与……的事?”
黄以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自嘲道:“先别说咱自家的事情,没准咱们两家,人家父母还未必能看上。我听说傅家的外家,在广陵城中还是有些声望的。若真有一日能论及此,我黄家,无论凭家世还是声望,总要比你纪家稍稍胜过那么一筹吧!”
“若是论家世声望,表哥你就是尚一位郡君只怕也使得,只是你去尚么?”纪燮当时回了一句。
“……”黄以安被纪燮一句话憋得被口水呛住,咳了好几声,才说:“小七,你好狠的心啊!”
 一百四十八章 接单
表兄弟二人,那日在谷林堂争执良久,也没争出个所以然来。
结果重阳之后没有几日,传出来消息,说是新科举人林越家中寡母,托了人上傅家的门说亲。
这林越,自然就是那林兆麟了。他刚刚及冠,又是新科的举人,虽然不如纪燮那样耀眼,可是也是众所瞩目的。不少人家自认门第上与纪家与田家差了许多,自然会将眼光投向他家。而且林兆麟年纪合适,中举之后,想必不久就是要成亲的,广陵城中有适龄女孩儿的人家,也有不少暗暗打听林家的情况的。
谁知道林家请人上门去了傅家。
杨氏措手不及,本来以傅春儿的年纪,有人上门说亲也是寻常,只是傅家家中还有一位长了她两岁的兄长,尚未说亲,而且八字连一撇都没有,傅老实与杨氏,从来没有想过要在傅阳之前,考虑傅春儿成亲的事情。
林家来人将情况一说,杨氏头一个反应就是——其实还不错。
林家家境不算太差,人口简单,只有寡母幼弟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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