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医-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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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两件怎么能行？再多挑几身。”莫夫人不满意地放下手中的热茶，亲自上前又为她们挑了几件，这才满意了。
“放心好了，过几日衣服就能做出来。”蓝师傅又为她们姐妹量好了尺寸记下来，才带着布料回去了。
“回去好好用功，子晚，那些胭脂水粉做出来了吗？”莫夫人让莫玲珑回去用功，对子晚却很纵容。
“还在试验了。”莫子晚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要紧，慢慢来。”莫夫人抚着她的秀发轻声说。
莫玲珑答应一声就告退回去继续用功了。
“小姐，夫人虽然对你比以前好些了，但是和大小姐一比可就差远了。你看你连休息时间都没有，就嚷着让你回去用功。可是却让大小姐忙着制作胭脂水粉玩，这不是偏心是什么？”刚回到了玲珑阁，莫玲珑身边的兰琴就不满地吵开了。
“不就是嘛，让自己的女儿享清福，却让我的孩子受罪？”二姨娘正等在这里，听到了兰琴的抱怨，也跟着抱怨起来了。
“才不是了，大夫人对小姐已经不错了，还亲自给她挑了上好的料子。再说大小姐的情况你们也知道，夫人想小姐出彩，当然要严厉一些了。”兰心不服气地反驳，好不容自家小姐才和两位公子、大小姐和夫人相爷的关系缓和，这话要是被有些人传出去，那么他们怎么会再对小姐好，小姐今后的日子就惨了。
“那是她自己女儿没本事才需要我的孩子。”二姨娘鄙夷且骄傲地说。
“够了没有？”莫玲珑阴沉着脸怒喝，“从今天开始，兰琴，你就降为二等丫头，屋里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她冷冷地说。
“小姐？”兰琴惊呼，还相当委屈。她可是一心为自己的小姐好，怎么反而受到了责罚。
“不服气是吧？还有你姨娘似乎将我说过的话忘记了。那么今天我不妨再说一遍。”莫玲珑闭上眼睛稍微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
“小的时候看到大夫人和父亲对她那么疼爱，简直是疼到了心坎上，我也嫉妒怨恨。后来她受伤自闭后我还高兴很久。”她陷入到了从前的回忆中，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我想，莫子晚都变成那个样子了，我是个乖孩子，母亲父亲还有两个哥哥肯定会讨厌她，也一定会发现我的好的。可是我失望了，自从莫子晚自闭以后，整个莫府里就再也没有笑声了。大夫人和父亲看到我眼神多复杂呀，哥哥们也更讨厌我了。小的时候我不懂为什么，后来我懂了，那是因为他们看到我就想到了子晚受到了伤害，我是她的对比。或许在心中，他们更希望受伤的是我吧。”说着说着，莫玲珑满脸泪水，语气也很伤感。
“那是他们恶毒，你父亲也是的，怎么能这样想了？”二姨娘嘟着嘴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是呀，开始时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你们想过没有，我是莫府的小姐，你是莫府的姨娘，而你却是莫府的丫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曾对你们说过，可是你们谁真正放到了心中？外人在利益面前可能对我们会假意好些，可是你们动脑子想想，一个没有后台的女子就是嫁的再好，那也是没有用处的。现在我好不容易想透了，和父亲哥哥他们的关系也缓和了，虽然他们没有对我没有对子晚那么好，可是从眼神中我看到希望，今后就是我遇上什么事情，他们就是我的后盾。兰琴你也不用不服，就是别人许你再好的条件，等利用完了，估计什么也不会有了。”这样冷断的莫玲珑是二姨娘和兰琴她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二姨娘和兰琴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想过好日子，就给我记住了，你们和我都是莫府的一份子，做什么事情都不能损害莫府的利益。还有莫子晚就是莫府的天，你们也不用计较了，只要我们自己的日子不难过，你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她态度坚决，眼神里都是认真。
“要是你们想损伤莫府利益，第一个我莫玲珑就不会让。”她眼中的泪水流的更凶了。
二姨娘和兰琴都吓坏了，她们也是为莫玲珑不值，明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地位却比草包一个的大小姐差那么多，今天被她一教训就有些明白了。“兰琴，等你想明白的时候再回到屋子来。”
“是，小姐。”兰琴眼含热泪答应了，想通的她也想惩罚自己，自己就想着小姐，却忘了莫府这个大家庭了。
“你还想折腾就随你的便，大不了到时候我跟你一起扬灰挫骨，谁叫我身上流着你的血呢？”莫玲珑这是第二次泪眼婆娑地看着二姨娘。
二姨娘心虚又心疼地抖嗦着嘴皮，“我也就是过过嘴瘾。姨娘就是有些不甘心，我是真的喜欢相爷，可是他的眼中却只有一个大夫人。”二姨娘的泪水也止不住了，“我没有想过让相府不安。”
“路是姨娘自己选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大夫人是什么样的人，难道姨娘不知道吗？现在怨天尤人又有什么用？再说姨娘不是还有孩儿吗？”莫玲珑也很同情自己的娘亲，也曾经埋怨过相爷对她们的无情，可是想开后，她只剩下羡慕了。大夫人得到的是她一生或许都得不到的？
“姨娘今后再也不踏出自己的院子了，没事的时候就绣绣花，养养鸟什么的，放心好了，你也是姨娘的心头肉，姨娘不疼你谁疼你，姨娘不会拉你的后腿的。你就好好和大公子、二公子和大小姐相处吧，今后他们可就是你的靠山，处得好的话，有什么事，秦国府那边也不会置之不理的。”二姨娘也不是愚笨之人，被她一点拨也什么都明白的，之所以她没事找事，就像她自己说的，只是因为不甘心罢了。现在愿意将心思放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当然不会再出什么岔子了。
莫玲珑听到她说的也含着泪点着头，“娘。”她轻声呼唤一句。
二姨娘浑身一颤，这是莫玲珑长大后第一次叫她娘，她抱住莫玲珑顿时放声大哭，谁家的孩子做娘的能不心疼呢？莫玲珑也跟着哭，边上的兰心流着泪劝，“今后就好了。”
哭了好一阵子，二姨娘发泄完了，两个人才止住了泪水。
“你就好好练习，你可是代表着我们莫府的。你这么争气，姨娘就不打扰你练习了。”二姨娘抹着眼泪准备告辞了。
“知棋姐姐，什么风将你吹来呢？”院子外面传来兰琴的声音。
“相爷和两位公子回来，想请小姐过去。”知棋笑着回答的声音。
“父亲回来了？”莫玲珑赶紧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二姨娘也手忙脚乱地收拾起自己，兰心很有眼色，将水已经端过来了。母女两个赶紧洗把脸，将身上的衣服也拉平了。
外边的知棋已经一脚踏进来了。
“知棋见过小姐，二姨娘。”知棋一进门就看到她们母女红着眼的模样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礼数很足地给她们行了礼。
“知棋姐姐辛苦了，我这就跟着你去。”莫玲珑不自在地回答。
路上莫玲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相爷竟然会派人过来单独叫她，心情很是忐忑不安。
“玲珑见过父亲母亲、见过大哥二哥和妹妹。”到了那里一看，家里重要的成员的到齐了。除去莫子晚笑嘻嘻地和她打招呼，其余的人脸色都不好。比如说莫夫人人在笑，可是眉宇之间却多了几分严肃。那就更别提剩下的三人了。
她的心一紧，有了不好的预感，府里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你们全出去吧。”等她行完礼，相爷手一挥让屋里的丫头和婆子全下去了，能留下来的只有朱嬷嬷。
知棋、知画、知琴和知书四个丫头则是站到了外院的门口守着，这个架势一看就是一家人有重要的事情商谈。叫她过来，或许事情还是和她有关，莫玲珑的心变得七上八下的，紧张极了。
“坐吧，今天让你过来是有要事和你们谈。”相爷的声音一如既然的深沉好听，可是却带着压抑在里面。
莫玲珑一听不是针对她一个人的，心中要好受很多。只要不是针对她的，对于她来说，就算不上是大事。
“你们都大了，都到了要定亲娶亲的岁数。可是作为相府的公子和姑娘，你们在享受荣华富贵的时候，往往付出的也比较多。子晚要好些，她已经得到了皇上的许可，可以自由挑夫君。而你们兄妹三人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事情再急，相爷都是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当今朝堂上，圣上虽然立了太子，可是无论是朝中还是民间都还有不少人拥护的是先皇后所生的五王爷，我们相府忠于的是皇上和原皇后。这里不仅有对圣上的忠诚还有对他们的情义在里面。”这是相爷第一次将朝廷中的事带回家讲，也是第一次旗帜鲜明的告诉他们莫府的态度。莫子晚想到那个瘦弱的少年，她眼神有些暗淡起来。
“这次太后举办的赏花宴，你们应该明白是为六王爷和五王爷选妃，还有太子的侧妃都将从中出来人选。这虽然是暗地传闻，可是却也是事实，背后真正较量的还有各家小姐背后的朝廷官员。你们是我们莫府的公子小姐，所以，作为父亲，我不希望你们出现一点儿的意外和伤害。”说到这里相爷也没有说清让他们干什么。但是莫玲珑却听明白了，家中子晚的婚事可以暂时搁下，大哥和二哥一直都和五王爷走得近，只有她是个未知数。
相爷这是让自己做选择，要是她选择了六王爷，莫府就会抛弃她。
或许以前她还在意，但是这些日子里，经过和大哥二哥妹妹相处，她可以坚信，只要自己听话，他们就绝不会害了自己的。
莫子晚拉过她的手在她的手心轻轻写下了，“六王爷不是你的良人”然后就真诚地望着她。
莫玲珑的眼睛一热，几乎又要掉下眼泪了。
她抬起头看着子晚，子晚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眼神带着坚定。
“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又在莫玲珑的手下写下来。
莫玲珑理解她的意思，她是说六王爷身边的女人太多，就是嫁给了六王爷，她也不会太幸福。回过头仔细想想可不是，文雅有加，长相俊美又是才子的六王爷身边从不缺少美丽的各家女子，那些女子中既有各府的嫡女也有各府的庶女，他对谁都好，而这恰恰是一个男人最无情的表现。
再想到相爷刚刚说的话，莫玲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是个聪明人，一下子想到了关键处，或许那位才子王爷是在为自己的亲哥哥拉拢各家的势力吧。
她还傻傻地看不清楚，真是个蠢货。连只见过他一次面的子晚都看出来了，自己还曾经围绕在他的身边，为各家贵女跟在他的后面争风吃醋，不是傻是什么？
“父亲母亲、哥哥放心，我莫玲珑是相府的姑娘，身上流着的是相府的血，所以，只要能为相府出一份力，玲珑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她斩钉截铁地表达出自己的选择。
相爷赞许地点点头，满眼都是慈爱。莫夫人和莫清风等人一直都没有说话，听到她的选择后自然都松了一口气，还有友爱在里面。
“你这孩子说什么赴汤蹈火，你是相府的小姐，难不成我们会害了你。放心好了，等这次赏花宴过去，我会为你选择一个好夫婿的，到时候人也会经过你自己的挑选。”莫夫人淡然地说。
莫玲珑听了却喜极而泣，莫夫人这是在明确告诉她，今后的婚事绝不会委屈了她的，到今天她才算是真正融进了这一家人之中。
“谢谢母亲。”她红着脸回答。
“谢什么，都是自家人。”莫清云大大咧咧地说，眼中带着笑意。
“这一次，恐怕那些人早有准备。”莫清风对这次鸿门宴却不是太乐观。
皇后太后是一家，现在她们娘家位高权重，已经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了。但是这些年的经营，太师府已经不是简单说拔就拔的了。圣上现在骑虎难下。
好在五王爷这边的力量也能和她们抗衡，否则的话，估计早就没有五王爷这号人的存在了。
“那个五王爷的身体好像不是太好呀？”冷不丁莫子晚就比划着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五王爷的身体是不太好，从小就被下毒暗杀，能活着就不错了。南皇后娘家是书香世家能为他提供什么帮助？当年先皇后可是娘的手帕之交，你爹和娘的婚事还是她一手促成的。在临终前，南皇后可是亲自将五王爷托付给我们的，只要五王爷一天活着，相府也要护他周全。”提起往日，莫夫人唏嘘不已。
“你娘生你的时候难产，还是先皇后将宫中的圣品还精丹送过来才救了你们母女两条命。”想到当时惊天动地地场景，相爷还心有余悸。
当年的莫夫人因为二姨娘的事情而心情忧郁，导致难产，那颗还精丹据说是前朝一个神医留下来的，世上仅存一颗放在宫中，南皇后却毫不犹豫送给他们。这份恩情，相府永远都会记得的。
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莫子晚在心中重新开始衡量起来。看来，要找机会给那位病秧子试试解毒了。相府、秦公府这一门子扎进去，要是太子继位，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两府上下少说得有三四百人了。
“要是能让那个秦三少亲自为他调理一番就好了。”相爷有些急躁。
“三少的脾气在那里，现在和风乔、风扬又闹的那么僵，让她调理，那是绝无可能的。就是太子找她也被他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莫清风苦笑。
莫府一片寂静，“只能慢慢等了，清风，你一定要和他打好关系了。”半响，相爷才出声。
“还是想想，怎样让玲珑躲过这次选妃的事吧。”莫清云也正色说，脸上的表情正经起来。
这件事同样棘手。
莫玲珑心中一暖，他们是真得当她是亲人才会为她谋算的。“不用为我担心，玲珑已经想好了对策。”她轻轻开口。
“什么对策？”莫清云脱口问出，相爷他们也疑惑地注视着她。
“玲珑在赏花宴上会向太后皇后请求，就说玲珑上次害妹妹受伤心中不安，所以，玲珑会等妹妹出嫁才会跟着成亲。”莫玲珑心意已决。
哪有没出阁的女孩子说这话的，莫夫人他们不赞同。
“放心好了，玲珑会见机行事，不会让任何人抓住把柄的。”莫玲珑咬住不放松。
也只能这样了，一家人商量完后关系也拉近了许多，然后莫夫人让丫头婆子进了院子开始布菜吃饭，这顿饭是莫玲珑吃得最轻松的一顿饭了。
相爷他们解决了心中的大事，心情也变得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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