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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唐砖-第2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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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捂着嘴轻笑两声说:“不见得吧,是个人都知道云烨难得,杀人之前都会盘算一下,云烨如果年长几岁,在您打天下的时候遇到,您就算是和他有天大的仇,也会想想有没有收服他的机会,您看看您的百官,有几个是从晋阳就追随您打天下的,还不是打一路,收一路,窦燕山是在学您呢。”
李二哈哈大笑,良久才停下来,对太子说:“你看看,窦燕山就是个有雄心壮志的,想在南诏建立自己的国家,而且坐起而行,就这一点,比他祖父,父亲就强的太多,可惜他遇到的是云烨,如果他能静下心来用十年时间打根基,说不定会成功,可惜啊被云烨的一座金矿迷了眼睛,那座金矿不但没有起到好作用,反而起到了拔苗助长的作用,欲速而不达。
成乾,你记住,大唐现在需要的是稳扎稳打,不需要突飞猛进,每一次作战,我们都有明确的目标,比如这次,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打通商道,让大唐和遥远的诸国有联系,云烨的地图经过确认,很准确,至少在我大唐境内很准确,那些波斯商人也确认了西域位置的准确性,世界如此之大,朕小觑了天下英雄。
原来山的那边还有山,海的那边还有海,朕的眼光只盯在中原未免可笑,既然我们的眼光变了,成乾,心胸也要跟上,既然有无边的土地可供我们驰骋,那么我们就为后世子孙打下一片辽阔的土地。
马周现在活得众叛亲离,李纲亲自将他逐出书院,并且焚烧了他的学籍,认为他是书院最大的耻辱,并且声言,他即使死了,也会在地狱里诅咒他。
听说马周在书院门口长跪三日,不饮不食,最后昏厥,也没有取得书院的原谅,他付出如此惨烈的代价,不过是想朝廷杜绝土地兼并之风,非是为了一己私心,只是碍于见识,再加上朕在后面推波助澜,所以才会让他陷于死地,你此次出征带上他把,他这一生都没有可能回到中原了,就算是皇家给他的一点补偿吧。“李二很少和李承乾说这么多的话,把自己从简短的情报上得到的推断一一讲述给了李承乾听。
他们父子一个谆谆教导,一个洗耳恭听,长孙坐在一边看,一会看看李二,一会看看成乾,眼中全是幸福和骄傲。
“父皇的教导,孩儿铭记在心,开眼光,扩心胸,学本领,此次出征,孩儿一定会多看,多听,多做事,少开口,把那些老帅的本事学好,学精,学透,这回被李帅算计,让孩儿知道了自己的不足之处,一定会收起骄傲自信,只是孩儿出征至少需要一年多才能回来,还请父皇母后多多保重,按时进餐饭,寒时多加衣,莫教孩儿在万里之外担忧。”
李承乾跪在地上,给李二,长孙恭敬地叩拜,尔后起身,大踏步的出宫去了。
云家的人现在一定很着急,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把云烨平安的消息传递给云家,哪怕会违反父皇几个月前的禁令。
第十一节 辛月发威(一)
草原上传来的消息并不好,犹豫云烨失踪的消息传到了草原,总有一些人会起一点小心思,在他们看来,是失踪就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你没见战阵上报个失踪,最好的结果就是找回来一把骨头,他们认为云家的现任家主还是一个吃奶的娃子,用不了那么些牧场,所以就想给自家匀一点,自家人口多,饭都不够吃,都是军方一脉,你碗里肉多,夹俩筷子到我碗里也是同袍之责。
刚开始有这个打算的人很多,被赶到草原的李靖一顿大棒打得屁滚尿流,好像还被老程,老牛弄死了几个,程处默还把人家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结果他的校尉官职变成了什长,整天带着十个人四处晃荡,还放出狠话,谁要是再敢打云家的主意,他准备放火烧了他们全家。
草原上消停了,那些人连云家牧场的方向都不敢看,只要朝那个方向看,程处默就会认为他心里已经起来坏心思,需要教育。云家牧场趁着这个机会,又从周边捡了很多的牛羊,牧场越发的兴旺了。
宦娘早早就告诉那日暮,不要去管牧场的事,好好养胎才是正经,只要有了孩子,那些东西迟早还会回来,那日暮也很认同,就是想回草原,可是草原上生孩子太危险,辛月不许她回去,给她在庄子后面的山坡上种了好大一片草场,发给她十几只羊,想放羊了,就去那里放一整天。
美丽而富裕又会唱歌的牧羊女天底下就那日暮一个,想云烨的时候就在草场上抱着小羊羔子唱歌,只要那日暮唱歌,辛月就会躲在屋子里流眼泪,出了门,依然是那个威风八面的诰命夫人。
这一天,得知自己丈夫还好好的活着的那日暮,早早就来到草场,准备找一只最漂亮的小羊,好好的说说心里话,这是她最快活的时候。
庄子后面的草场毗邻着别人家的土地,听说是张亮家的土地,他家里有好多个干儿子,其中一个最英俊的叫张慧,这些天总是有事没事的在自家庄子上溜达,他听自家的仆役说,有一个美得不像话的女子,经常到那片草场上放羊,看样子是富贵人家的小妾。
张慧天生了一张好面皮,很是得自己义父的欢心,以前知道云烨惹不起,所以老老实实的待在长安城里祸害那些小门小户的女子。
现在知道云烨不见了,就壮着胆子想去看看那个女子是如何的美丽,他听说那个牧羊女在草原上有好大的一片产业,强来的话,谁都护不住他,光是他义父就会扒了他的皮,如果你情我愿的话,别人就没话说了,他对自己的脸很有信心。
把想法给义父说了,义父没有反对,也没有赞成,一句话也没说。
没有反对就是赞成,张慧就是这么认为的,当他听到仆役说那个女子又出来放羊了,特意穿上自己那套淡粉色的衣袍,腰间挂好明月珰,还从梳理得很整齐的头发上拽下一绺让它遮住一只眼睛,在铜镜里,立刻就出现了一位极有风度的翩翩少年。
“这样的美男子,就是潘安,宋玉,也不过如此吧?“吹一声口哨,就急匆匆忙忙的准备向草场走去。
一出门就暗叹一声,天助我也,不知何时,纷纷扰扰的桃花雨下的正美,这样的天气里,不需要打伞,张慧偏偏撑着一把淡粉色的仕女伞,远远看去,就像一片灿烂的桃花。
放缓了脚步,从一个极为恰当的角度切入,恰好在绿衣牧羊女一抬头就可以看见的地方穿过,和煦的笑容,优雅的姿态,张慧在等待那个牧羊女脆生生的喊自己一声:“这位公子,请留步。“
这样的经历太多了,不管是大户人家的娘子,还是小户人家的碧玉,稍微有些胆色的都会说这句话,而长安的女子最不缺的就是勇气。
牧羊女身边的侍女已经脸泛桃花,双手捧心了,那个牧羊女却连头都没有抬,依然絮絮叨叨的和怀里的羊羔子说着什么,说道热烈处,还不停的拿手比划,很是投入。
只是露出半张脸,就让张慧心驰神醉,如此女子怎能被弄来放羊,云烨真的是在暴殄天物。
张慧决定再走一遍,如果不是离牧羊女有一个虬须老汉,他早就上前搭讪了,小侍女在偷偷地看他,张慧很清楚,牧羊女估计是有心事,否则早就看到自己这样的美男子了。
来来回回的走了六遍,牧羊女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和那只羊羔子说话,张惠这个美男子在他眼里还不如小羊重要。
张慧失去了耐心,他以前勾引那些女子从来都没有这样麻烦过,哪一个不是手到擒来,现在遭此羞辱,让他失去了往日的狡狯。
三两步来到那日暮面前温声道:“这位小娘子,为何愁眉不展?美丽的人儿本就该多受到上苍的眷顾,这里有草,有花,还有桃花雨,而小生这里有萧,就让我为你吹上一曲《凤求凰》,但愿它可以稍解你的愁颜。“
那日暮正在给小羊讲述自己和云烨在草原上的故事,猛然间听到这句话,愣住了,一抬头就看见一张油头粉面,脸上还带着贱笑。一股子浓郁的香水味道直往鼻子里钻,不由得害怕起来,大声的喊:“江叔,江叔。”
老江刚刚去山包后面撒了一泡尿,才回来就听见二夫人在喊自己,再一看,刚才还在草场外面溜达的男子居然站在二夫人的身边,你在自家的土地上爱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敢跑到云家地头闹事,这是在找死。
手在腰里一抹,拳头大的链子锤就飞了出去,张慧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自己向女子献殷勤,却吓着了她,正要解释,就看见一团黑影出现在眼前,他听见自己脸骨碎裂的声音,第一时间,他担忧的不是性命,而是自己的脸还会不会回复如初。
八瓣的金瓜锤,不但击碎了张慧的脸,牙齿掉的满地,就连一只眼珠子都被震得耷拉在眼眶上,非常的吓人,小侍女惨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裤子立刻就湿了,那日暮在草原上见过的死人比活人都多,这点惊吓还对她造不成影响,放下羊羔子,站起来,在昏迷不醒的张慧升上踹了两脚解恨。
她虽然天真,却不傻,张慧一出现她就看到了,毕竟他从那个角度出现,想看不见都不行,开始还以为是巧遇,还觉得这个男子长得漂亮,赞叹了一声,可是发现他没完没了的在眼前晃荡,就知道他的心思了,宦娘说过,长安城里有好多这样的人,靠着一张面皮混碗软饭吃,只要沾上,女子的名节就完蛋了,非常的恶毒,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名节,但是自己的一切都是夫君的,什么都不能给外人,这是那日暮的坚持。
“江叔,把这个吃软饭的从咱家地面上扔出去,免得脏了咱家的草,咱家都是吃干饭,不吃软饭。”
老江冲着那日暮挑挑大拇指,笑呵呵的拽着张慧的一条腿,抡起来就扔的远远的,假如刚才挨了一锤还没死的话,现在这一下,就该死的硬硬的了。
“二夫人,如果人家问起来,就说是老汉见他到了咱家地面撒野,结果被老汉打死了,千万不要提起你,传出去名声不好听。”
老江看了一眼远处一动不动的张慧,那日暮不知道,老江很清楚对面的地是张亮家的,这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就是新来的庄主,听说还是张亮很喜欢的一个干儿子,这件事情,不会善罢甘休,现在侯爷不在,自己家需要忍,了不起自己赔他一条命就是。
“才不是呢,江叔,只要夫君不在乎,谁去管他们说什么,刚才我可是帮忙了哟,我还踢了两脚。”
老江嘿嘿的笑了起来,云家就没有孬种,连一个女子都是如此的有担当,在这样的家里干活,的确舒坦。
小丫环也从地上爬起来,刚才被死人脸吓得尿裤子,羞得在后面夹着腿慢慢走路,打定了主意,只要谁问,就说是下雨下湿的,只是刚才那个漂亮的男子,真是可惜了。
老江带着那日暮,丫鬟赶着一群羊才回家,树林子里就窜出一个锦衣汉子,在胸口还有轻微起伏的张慧身上,又一连捅了七八刀,手法利索,身上一滴血都没有沾到,再看看四周,没有发现外人,又悄然退回树林子里。
这一回连树上的小鸟都似乎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在树枝上跳来跳去,偶尔抖一下羽毛上的水珠,躲在树干下面再也不肯露头。
雨逐渐变大了,冰冷的水珠敲打在张慧血肉模糊的脸上,血渍就是冷水才能洗去,无色的雨水顷刻间就变成了红色,汇成一条血泪把他先前涂在脸上的白粉冲刷出一道道的印痕,空洞洞的眼眶里没有泪水,只有挂在眼眶里的眼珠子在直直的看着阴郁的天空。
第十二节 辛月发威(二)
不愧是军阵上的人,办事从不拖拉,那日暮回到家,把前因后果给辛月讲了一遍,又告诉辛月这件事是她让老江出手的,所以是她的责任,不管老江的是,有什么冲这她来就好,为人很光棍,很干脆。
前脚说完,张亮的十八位义子已经拖着张慧的尸体,气势汹汹的登门问罪,个个身披甲胄,手持利刃,围在云府大门前鼓噪不休,虽然被云家的护卫围住,仗着人多,也丝毫不惧,口口声声的要求云家说的上话的人出来答话,否则就会攻进云家,找云家老祖母问话,这已经是嚣张到了极点。
那日暮怀孕后,辛月一个指头都没有再动过她,家里的饭食先紧着她的胃口安排,所以现在那日暮一点都不怕辛月,可是现在看到辛月寒光闪闪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不敢和她对视。
吩咐家丁打开大门,辛月站在门前,没有施礼,也没有惊慌之意,淡淡的对为首的张甚几说:“死人的尸体在那?““云夫人,我敬你四品诰命之身,又是女流之辈,张慧的尸体惨不忍睹,面目全非,又身中七八刀,夫人还是不看为好。“辛月的眉毛一挑,又说:“你随便带着具尸体到云家就说是我家杀了人,不看清楚怎么行,要是明天我也带着具尸体去张公府上问罪,是不是也不用给你看?“张甚几闻言大笑起来,对辛月说:“既然夫人想看,我有什么不愿意的,“说完摆摆手,立刻就有仆役掀开马车上的麻布,张慧凄惨的尸体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脸上的血泪都没有拭去,他们专门留着用来恶心人。
辛月强忍着看了几眼,又见老江冲她点点头,就知道这是正主。
遂抬头问高踞马上的张甚几:“不知道张公什么意见。““我义父怜悯你家没有成年男人,只要你给张慧的家人一些补偿,再到他的灵前磕头上香,这件事就算了啦,这还是看在都是军方一脉的份上,要不然今日就会踏平你云家。“辛月点点头,吩咐管家端来五十两金子,放在张甚几的马前,然后说:“五十两金子已经足够赔偿,你这就回去吧,念在你不知道云家的规矩,这次就放你一马。“张甚几还没说话,其他的太保们不干了,指着辛月七嘴八舌的开始嚷嚷,兵刃也抽了出来,似乎只要一声令下,就要立刻冲杀。
张甚几回头吆喝了一句,先让自己的兄弟安静下来,笑着说:“你我两家都是勋贵之家,也都在军中执役,找寻文官判对错,有失颜面,我们就以军中的规矩来决断,强者为王,只要你们家能找出把我们兄弟还要强大的家将,我们认栽,灰溜溜的带这张慧的尸体回去,从此不再提这件事,如果我们胜利,你云家需要立刻让出阴山牧场如何?“一丝了然之意浮上辛月的面颊,果然不是为了死人出面,一个长得漂亮的家仆还不值得张家大张旗鼓的打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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