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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沉默的枪刺-第3章

小说: 沉默的枪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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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开始计时。我们自然不会有人离开,因为能站这这里的,都是各自单位里出类拔萃的人物。谁会愿意承认自己没用和害怕,又有谁会相信自己会比别人差多少。


三分钟后,教官扫视了我们片刻,见到我们没一个人站出来,他居然露出了个很意外的表情。


“怎么?没人愿意承认自己害怕吗?那就是说你们都很勇敢了?很好,很好,希望你们能把这勇气把留到最后。我再申明一次,我这里不需要废物,所以,我会先把你们这群垃圾好好打理、打理。如果达不到我的要求,那么,对不起,我同样会将你们踢出去。现在,我告诉你们这里的规矩,我只说一次,撑大你们的耳朵给我听清楚了!”


教官清了清喉咙,再一次用那冰冷的带着讥讽鄙夷的眼神从我们每个人的脸上扫过。


“从现在开始,你们没有姓名、没有军衔、没有职务,只有编号。你们是这营地里最差劲,最低等的垃圾,连我的狗都比你们高贵。所以,你们必须向这营地里的每一个人敬礼,包括我的狗。如果你们做不到这一点,我会花时间给你长长记性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从现在起,你们不要再把自己当人看,你们最好把自己当作野兽,为了生存而不断挣扎的野兽。现在,废物们,欢迎你们来到魔鬼的营地,开始你们六个月的地狱之旅。”


当我们把身上所有能表明自己身份的东西统统上交后,我们领到了一个绣着号码的布条。我领到的居然是13号,那个西方传说中很不吉利的数字,林默领到的是97号,他用种很怜悯的目光看着我,说墨尘,你很倒霉啊!我笑笑没有说话,只是按助教的要求把布条缝在了迷彩服的左胸上,在将来的六个月里,这将是我们唯一的身份标识。


我们开始收拾内务,可还没等收拾利索,就又集合了。不过,这次集合吹响的不是哨子,而是扔进屋来,冒着刺鼻浓烟的催泪弹。


猝不及防的我们,被那刺鼻的烟雾熏得涕泪横流,一个个捂着口鼻,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外。


刚一出宿舍门,迎接我们的便是高压水枪喷出的巨大水柱。那巨大的冲击力将本就站立不稳的我们,冲得更是东倒西歪。


“记住,你们不是到这儿来度假的!”


等我们的“淋浴”结束后,教官背着手,叼着根烟卷出现在我们面前。“如果不想被我踢出去,最好把你们的神经时刻都给我绷紧了。”


把我们狠狠地羞辱一番后,他志得意满地背着手走了,留下我们这群落汤鸡,在助教的吆喝下重又收拾起了内务。


与训练营的这三个月比起来,以前在侦察连所受的折磨只能算是小儿科。教官说得没错,这里真的就是地狱,或者说,比地狱还要残酷。


每天都是大强度的体能训练,而且那被我们诅咒了几千几万遍的教官还会变着法子给我们增加更多的训练量。有一次,刚扛着粗长的原木跑完10公里的山路回来,一个个口吐白沫趴在地上喘气时,教官的狗跑了过来。然后,我们莫名其妙地又被加罚蛙跳1公里,理由是我们见到他的狗没有敬礼。那时候,我们真的想把那条狗给活剐了。


我觉得我真的快不是人了。在这个丛林深处的营地里,这个没有一丝丝所谓“文明”的地方,我和所有的难兄难弟一样,变成了活脱脱的野蛮人,或者说是野兽更确切些。更令人可怕的是,这群浑身上下都充满着凛冽杀气的野兽,还会使用各种各样先进的武器。


这群野兽就是我们,一群只有编号的前侦察兵。那些还要讲“人权”或是认为自己是个人,要保持作为人的尊严的人们,早已被训练营残酷的生活所淘汰。


教官说,你们还没有成为特种兵的资格,因为你们这群废物还没学会忍受。


我想,应该是我那天性里的沉默或者说是自闭帮助了我。在那一个个极度摧残人体意志的训练科目里,我就那么咬着牙熬过来了,有的甚至连咬牙都不用。


林默对我说,是我帮了他。如果不是见我一直苦、累都不喊一声的坚持着,他早就退出了。


我当时想笑,可刚从泡了一夜的臭水坑里爬出来我,面部肌肉都被那又臭又冷的水冻僵了,连张开嘴土出里面的臭水都很困难。


我已经忘记去计算日子了。在那该死的丛林里,居然没有严格的季节区分。早晚能冻得人直打哆嗦,可正午的高温与丛林里的湿气,又能蒸得人中暑。


我都忘了自己因为中暑而晕倒过多少次,只记得每次倒下时都会听见助教喊一声“军医!”然后,就被藿香正气水的味道弄醒。


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助教问,行不行?如果点头,那就接着练。如果说不,那倒可以彻底解脱了。可我能说不吗?所以,尽管心里一百个不情愿,我还是不得不从地上爬起来,再开始忍受那些非人的折磨。


林默说他已经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记得最开始的时候,他还会抽每天那点儿少得可怜的休息时间写日记,说是要以后拿给她看。可越到后来,训练的难度和强度越来越大,他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捏笔头了。


我们在那时都有一个共同的远洋,就是希望每天能让我们多睡十分钟。每一天的训练下来,都会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可偏偏还差那么一点点,还得在第二天,甚至是当天的夜里接着去忍受教官那变态般的身体与心理上的双重折磨。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那地狱般的十三周的。当教官把我们这群剩下来的人全部集合在操场上,宣布第一阶段的体能强化训练结束的时候,我才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还能活生生地站着。而这时,原来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却只剩下稀稀拉拉一小半不到。


教官说,你用你们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不是个废物,但你们不要庆幸,特战专业的训练现在才刚刚开始,你们的地狱生活还没有结束。又一次,他问我们有没有人愿意退出。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能从那地狱般的三个月里熬出来,又有谁会愿意前功尽弃。


现在想起来,当一个人真的忘记自己所谓“人”的身份,而选择做一头为了生存而不住挣扎的野兽时,他真的能忍受许多超越极限的痛苦。这,大概也是世界上各个国家的特种部队,都会用种种的手段来折磨他们的新兵的原因吧。因为,没有超人的体能和心理承受能力,是不可能适应特种作战所面临的恶劣、复杂的条件的。


我又开始干回了老本行,每天端着狙击步枪,在那茂密的丛林里爬来爬去。那个红三师的士官在第一阶段快结束时走了,他不想走,可他的腿在攀崖时摔断了,不得不走。


我还记得他走的时候,死命地捶着那条裹满了石膏的断腿痛哭的样子。我知道他不甘心,可我们谁都帮不了他,连那个自称是上帝的教官都不能。因为这是纪律,铁一般的纪律。


教官说:“保存自己,这是消灭敌人的前提,我也为他惋惜,可你们更应该从中得到教训。那就是如何保护好自己,这也是你们还能不能留在这里的前提。”


在训练营的那段日子,我恨教官,恨得咬牙切齿。可现在我又很想念他,但是却再回不到那基地去了。不是我不想回去,而是我根本不知道路。来回都是遮得严严实实的东风车拉着我们在山里绕弯,根本就不知道那路该怎么走。


最后的三个月训练结束后,教官为我们这仅存的80多号人送行。他向我们敬了一个长长的军礼,他说,我很高兴,因为你们终于从幼苗长成了大树。我承认,在这半年里,我没少让你们吃苦头,也亲手将一个又一个优秀的战士送出了基地。不管是你们,还是他们,都很优秀。可T大队只需要最优秀的士兵,我不能滥竽充数,否则,我就是渎职,就是犯罪。最后,他说,兄弟们,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特种兵了,但不要忘了,在享受这个殊荣的时候,你们所肩负的责任。你们是共和国最锐利的锋刃,是注定要为祖国去战斗、去流血的!


我终于离开了那丛林深处的营地,那半年来让我忍受着地狱般的生活,切齿痛恨的地方。可当“东风”真的开动时,我却舍不得了。透过蓬布的缝隙看出去,教官与助教们都在那飘扬的TZ战旗下直直地站着,向我们敬礼,好久、好久,都没有放下。不知为什么,我的眼泪“刷”就下来了。那是我这半年来,第一次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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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终于加入了T大队。当换上那身挂着闪电与利剑组成的TZ字母臂章的迷彩服时,我又一次将目光投向了那遥远的西北。我对着空旷的天宇说,班长,你看见了吗?我进入T大队了,终于达成你的愿望了,班长,你看见了吗?


没有进T大队之前,总认为这里是神秘的,充满了种种传奇的色彩。等进来之后才发现,原来这里生活的,是一群与我们同样的人,同样也有着人的喜、乐、哀、愁。


在这里,我认识了我的第二个朋友,他是个比我早当两年兵是二一级士官,叫冷锋,是一个从繁华羊城来到这深山老林的真正兵者。他也是狙击手,一个比我更有经验,更冷静沉默的狙击手。


他告诉我,狙击手是个孤独的存在,是沉默的杀手,他们孤独地潜伏在隐秘的角落里,将致命的杀机隐藏在每一个可能藏身的地方。而当那黑洞洞的枪口喷吐出火舌的时候,死神的镰刀便开始在人间收割人类的灵魂。


“墨尘,你记住,有些人,天生就是孤独的!”他为我解答了那个困绕了我19年的问题。


有些人天生就是孤独,我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句话,那压抑了我19年的自闭的阴霾,一瞬间似乎散去了。我,生来就是孤独的!我大声地对自己说。在那个暮夏的下午,在斑斑点点洒着片片阳光的树林里,完成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蜕变。


是他帮助了我,帮我完成了这次决定我将来人生的蜕变。因此,我无限的感激他,把他当成了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可惜的是,他比我更沉默,更不爱说话。无论他走到那里,似乎总有一个看不见的气场将他与周围的人隔开,如同一个孤独的行者。


他是T大队最好的狙击手,这是公认的。杨中队告诉我,冷锋在全军特种兵比武里,打破了好几项记录,而且,那成绩绝对可以破世界记录。更重要的是,他参加过真正的战斗,那是实打实的,血与火,子弹与子弹的对抗,而不是不会死人的比武。


可他从来不会跟我将这些,他只会在每次的训练中,用他特有的方式指出我的缺点。那方式就是对抗,只有这种最直接的方式,才能最直观明了地告诉我,训练与实战是有差别的。我们有时候牢守的教范,有时候,并不适合实战的需要。


“你会超过我的,你将是最好的狙击手!”


这是他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每当别人夸我是最好的狙击手时,我都会想起他,想起这个与我同样沉默寡言的战友。而他,却永远地沉睡在了那片异国的丛林里,再也回不来了。


记得他与他所在的“猎犬”小队出发的那一天,刚好是梅雨季节,天上下着稀稀沥沥的小雨。这没完没了下个不停的雨让我的心里一阵阵烦躁。这不是一个合格狙击手该有的心境,可看着他们乘着直升机飞离营地,我的烦躁却始终压不下去,还演变成了强烈的不安。现在,我终于知道了那不安的原由,我终于尝到了失去朋友的滋味,这滋味让我那颗如同死水般的心,一阵阵撕裂般的疼。


我们是在一个月后才得到消息的。当时,“猎犬”小队能走着湖来的只剩下三个人,另外几个是被担架抬着下的飞机。而冷锋和小队的重火力手,却为了掩护战友们的撤退,将自己留在了那片丛林里,与那些狡猾且又残酷的武装毒贩周旋,然后,就再也没能回来。


我哭了,无声地哭,就那么站在空旷泥泞的操场上,任泪水和着雨水淌满我整个脸颊。


那次惨重的损失,让整个中队乃至整个大队都笼罩在了一层低迷的氛围里。政委为此忧心不已,生怕大队从此一蹶不振。但秦大队说,不用怕,哀兵必胜,你没看见弟兄们都咬着牙在训练吗?


秦大队说的没错,我们现在就是一群哀兵,矢志复仇的哀兵。


复仇的机会终于来了,我们又一次前往边境执行打击武装贩毒的任务。而这一次去的,是我们整个中队。


林默与我同在一个小队,我们小队的名字叫“猎鹰”。T大队各个战斗小队的命名与主要执行的任务是相关联的,就拿我们“猎鹰”来说,主要负责的就是侦察。当然,真要战斗起来,我们也不会比任何一个分队差。


我们小队已经在这座丛林里转悠了一个多星期。中间碰到了好几拨走私的,但那些不是我们的目标,我们将情报传给了后方的指挥所,到时,自然会有边防武警和海关的人来处理这些走私者。


丛林里最令人难以忍受的是那些足足有拇指长的蚊子,如果不小心被叮上一口,不死也差不得脱层皮。为此,我们不得不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但换来的却是足以让人窒息的闷热。


林默咬牙切齿地说,千万不要让他碰到那些该死的毒贩,不然,他会把毒品全灌到那些混蛋的肚子里。


我当时正和我的观察手趴在一块高地上,用高倍望远镜观察前方的边境线。听到这句话时,我笑了,尽管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特种兵了,但林默的性格还是没能改变多少,他的骨子里,仍旧还是当年那个开朗、阳光的大男孩儿。


可我呢?我想到了自己,脸上的微笑变成了冷笑。自从冷锋死后,我变得更加沉默了,用林默的话来说就是,“墨尘,你沉默得让人害怕。”


冷锋曾经说过,狙击手就是一根沉默的枪刺,是本就应该在沉默中生存,在沉默中死去的。沉默与孤独,那是每一个狙击手的宿命,这宿命里,还包括死亡。


但我们并不是一直都沉默的,我们也会有爆发的时候。当那悠长的叹息从枪口中发出时,便是狙击手的沉默爆发的时刻。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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