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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一世富贵-第3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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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平一怔:“秀秀,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以前不是很少下厨的?”

    秀秀微微一笑:“那时候我小,官人疼我,女孩儿家哪里有不进厨房的。这一年家里的饭都是我做,虽然没有以前吃的精致,好在味道还过得去。”

    “好啊,你做的饭,什么我都喜欢吃。只是现在牙不好,不能吃热的,不能吃冷的,不能吃甜的,也不能吃酸的,秀秀你自己看着,随便做一点就行。”

    秀秀刚要转身走,听了这话怔在那里,想了好一会才小声道:“官人,你这随便吃一点,可是有些难为人。好了,我到厨房看吧。”

    看着秀秀向厨房里走去,徐平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难吗?我吃饭不挑啊――”

    徐昌歇过来,让家里的下人取了今天登门拜访的人名册子摊在桌子上看,连翻几页,那名单好像没个尽头一样,不由皱起眉头:“大郎,我们家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客人?就是往常年节,来往走动的就那么几家而已。今天可好,这是半个京城里的官宦人家都到家里来过了,好多还说等你精神好了再登门拜访。”

    徐平只听到外面吵吵嚷嚷整整一天不得清静,并不知道都是什么人来,听见徐昌说,随口说道:“我在朝里又没有得罪过人,今天这么凄惨,来人看还不正常。”

    说完,心里有点得意,原来自己的人缘并没有那么差吗!

    徐昌翻着册子,皱着眉头,口中说道:“李家大郎来过,见你身子不好,说是明天再来。还有八大王家,李附马家,这些都是平日有来往的,可像杨国舅、苗国舅和刘国舅这些人家,哦,还有柴附马这些,平时家里跟他们可是没有来往啊,也都派人来问候过了。对了,后边还有,朝廷里的宰执全都派人来问候过了。呀,吕相公还派了他家二公子过来,见说是今天不见客,要过几天再来呢。”

    徐平一怔:“哪个吕相公?”

    “当然是现在的宰相吕夷简吕相公啊!他家的几位小舍人,除了王公大臣,再就是自家亲戚,其他人家平常很少出来走动的,今天怎么会到府上来?”

    徐平哪里能够想得明白,吕夷简派个管家之类的人物过来问候一声是正常的,可派自己的儿子亲自过来,就显得有些过于隆重了吧。

    吕家平时都是长子吕公绰出面处理家里的各种事务,不过他与徐平的关系不怎么和谐,所以这次派了次子吕公弼来。吕公弼娶的是王旦的女儿,以前在他的小舅子王素那里徐平与他见过面,但两人着实没什么交情,不知道这次怎么上门来。

    徐平还不知道吕夷简今天在朝堂上发力,推动朝廷派出了范仲淹和司马池两人前去河阴县,翻他的旧账,抓他的小辫子。结果敕命刚刚下去,就看到了徐平因病摔下马请“寻医”假的奏章。“乘你病,要你命”,这是街头混混的生存法则,把这一套拿到士大夫官场上来,是犯了大忌讳的。

    若是徐平身体正常,吕夷简这么做没什么问题,你来我往相互斗法就是。可是趁着徐平生病的时候下手,这时候徐平没有办法还击,那就会把这仇记在心里,什么时候报复可就说不好了。而等到徐平还手的时候,不定就到了什么时候,那时吕夷简一家是个什么样子谁知道呢?吕夷简硬着头皮,不得不派家里有分量的人来缓和关系。
………………………………

第97章 流年

    星星布满天空,璀璨的星光愈发衬托得天空神秘而幽远。秀秀也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慢火细熬了一锅粥来,吃起来极是爽口。最重要的当然是不酸不甜,不冷不热。

    徐平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粥,秀秀在一边收拾着各种小物品,都是徐平日常用的什么文房用具,洗漱用品等等。秀秀也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几个小盒子,把这些东西一样一样分门别类地收起来。

    星光照在秀秀的脸上,她的神态安静而祥和,神情专注。

    徐平放下勺子,心中暗叹了口气。秀秀真地长大了,就是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徐平只要看一眼就知道,秀秀已经是个大姑娘,不再是从前的小女孩了。

    以前的秀秀,不管在自己面前做什么,眉眼里总是含着笑,少了一分专注,却多了几分调皮任性。现在的秀秀眉眼里已经看不出她的心情,做事情专心致志。

    把勺子放在碗里,徐平抬头看着秀秀,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从心头升起来。这十年以来,多少个****夜夜,秀秀就这么坐在自己身边。事情做得很认真,却总是坐不住,不停地向徐平问东问西,一定要徐平陪着她说话,嘴里永远都闲不下来。

    今天晚上秀秀还是像以前坐在那里,却一个字也没有问,一句话也没有说。

    抬起头,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秀秀起身道:“呀,官人吃完了,我去刷碗。”

    徐平没有说话,任秀秀把碗筷收走,看着她轻盈地向月门外走去。

    现在的秀秀有些陌生,然而心里还是那么熟悉。或许这十年以来,徐平不停地向秀秀教这教那,就是为了有一天她成为这个样子吧。

    秀秀终究是长大了,长成了徐平曾经想过的那个样子,徐平却开始怀念从前。

    夜已经深了,秀秀把该收拾的都收拾完,过来对徐平道:“官人,天时已经不早了,早点回屋休息吧。”

    “急什么,刚才我想起来,明天不用上早朝了。这一年来,天天黑灯瞎火地起来去上朝,摸着黑走路,现在我闭着眼在内城都是不会迷路。从明天起,两三个月都不用过这种日子了,我想什么时候起床就什么时候起床,为什么为早睡?”

    秀秀忍着笑道:“就是不早起,也要早睡啊。你现在身子不好,不要熬夜。”

    徐平躺在椅子上看着夜空,对秀秀道:“不想进屋里去,天气热,屋子里面闷得慌。秀秀,你到屋里取张毯子来,我在外面多呆一会。”

    秀秀应着,转身到了屋里,取了一张毯子盖在徐平的身上,自己拿张小交椅坐在徐平的身旁。秀秀托着腮,看着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徐平拉着身上了毯子,问秀秀:“秀秀,你回家以后过得好不好?”

    “好啊,官人和夫人照顾,我家里现在也不缺吃喝,日子过得去。”

    “那你天天忙不忙?”

    秀秀歪着头,淡淡地道:“忙啊,爹爹妈妈都老了,虎子又在国子监,等闲不能回家里去。里里外外都是我一个人,当然是忙啊。”

    “忙了,天天都有做不完的事,你怎么会过得好。”

    秀秀笑了笑:“天天闲着没事做才是不好呢,我们穷苦人家,就要天天都有事情忙,心里面才能够踏实。官人,你富贵里长大,不知道这些的。”

    徐平听着秀秀的话,不知不觉中两人的心里就有了一层隔阂。自己现在是朝廷高官,锦衣玉食,别人眼里泡在富贵里的。而秀秀,依然是那个农家的女孩,十年时间家里靠着她过得好了起来,她却依然还是她。

    但遥想当年,自己也不过是中牟庄园里的顽劣少年,也曾经跟着庄客一起下田做活,开沟挖渠。甚至还曾经跟秀秀一起下塘里捉鱼捉虾,也不知道秀秀还记不记得。

    秀秀看着夜空,幽幽地道:“官人,前些日子我见到了豆儿姐姐。”

    “哦,好久都没有她的消息了,现在过得怎么样?”

    “还好吧,她们两口儿市面上支了个馄饨摊,在西水磨务那里寻口食。那里三司新开的场务里的人多,生意还过得去。就是日常街面上有闲汉去寻事端,不能安心做生活。我们一起去找了高大哥,让他帮忙找人照应一下。”

    徐平忙道:“这种事情,怎么不跟我说?”

    秀秀笑道:“官人现在什么身份?这些街面上的小过节,我们就是再不懂事,也不会闹到你这里,让你烦心。高大哥也升官了,这种场面还撑得住。”

    徐平好久没有再说话。自己少年时家里的那些下人,如今成家的成家,立业的立业,惟独只剩下秀秀一个,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豆儿当年在徐家签的是短契,徐平到邕州上任没过多少时间,她的契约便就到期了。当时徐家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这些照顾过徐平的人都从优从厚,徐家给豆儿一笔嫁妆,街面上找了个老实本份的生意人,嫁了出去。

    这些年过去了,豆儿已经生子,丈夫家里祖上传下来的老房子扒掉重新建了,生活过得还算不错。最少在东京城里,豆儿一家也算中等向上了。

    当年衣食无着卖身入徐家,到现在的衣食无忧,这些下人还是感念徐家恩德。到底豆儿跟秀秀不一样,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使,在徐平家里做些粗活,并没有跟在小主人身边这么多年的情份。

    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跟身边的这些普通人处于两个世界了,出了事情,他们宁可自己人之间帮扶提携,也不来找自己这个曾经的主人。他们有他们的生活,跟深似海的永宁侯府不再有多少瓜葛,虽然这府里的主人在他们眼里还算自己人。

    徐平长呼了一口气,问秀秀:“高大全呢?怎么这些日子不见他到府里来?”

    秀秀道:“高大哥已经调到马步司去了,前些日子说是出京就粮。我女孩儿家不懂,反正是到广济军去了,不在京城里。”

    殿前司人少,调出来到马步司肯定是高升了。当时高大全来徐平府上报过喜,可惜徐平人在京西路,竟然是错过了。京城禁军经常移驻外地就粮,这次又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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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三人成虎

    秀秀皱着眉头站起身来,手搭在额头上,看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

    主仆两人好久没见了,昨天晚上也不知道乱七八糟说些什么,就说到了深夜,不知不觉地在外面睡了过去。徐平在躺椅上,秀秀趴在旁边的小交椅上。

    伸了伸有些酸的腰,秀秀低头看见自己昨晚趴在徐平的腿上压出来的印痕,脸上现出淡淡的微笑,伸手把那压痕抚平。

    红红的阳光从东方的天空洒下来,照在徐平的身上。他的额头发梢上还挂着昨晚的露珠,阳光下散着五彩的颜色,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没来由地就想起了自己初次见到徐平的那一次,坐在他的房前睡了一夜,露珠也曾经就这样挂在自己的头发上。掸掉露珠,徐平拉着她去看自己的住处,从那个时候起,秀秀便就开始了另一种生活。

    是苦是乐,是喜是悲,那些日子便如这朝露一样,在太阳下不知不觉就去了。

    “阿爹!阿爹――”门外传来盼盼的声音,一路跑着一路叫,直向小院里奔来。

    秀秀叹了口气,弯腰把徐平身上的毯子取下来,轻声道:“官人,天亮了――”

    徐平睁开眼睛,看见秀秀的脸庞,迷迷糊糊地道:“怎么就天亮了?”

    “阿爹――”盼盼像风一样从门外进来。张三娘跟在后边,追也追不上,拉也拉不住,一边跟着跑,一边叹着气,一边叮嘱着盼盼不要摔倒了。

    盼盼飞进院子里,一路跑到徐平身边,扶着他的腿,抬头盯着徐平的脸,小心地问道:“阿爹,他们都说你病倒了,好了没有?!”

    徐平直起身子,捧着盼盼的小脸,笑道:“若是这么容易好,也就不用叫你从中牟赶回来了。怎么,这一路上累了没有?”

    盼盼使劲地摇头:“我不累,倒是妈妈累坏了!她要给我生弟弟,走不动路!”

    张三娘终于追了上来,拉住盼盼的手道:“你这小丫头,会跑了不是?婆婆都追不上你了!哦,现在还学会背后学嘴了!”

    盼盼哪里会怕张三娘,扮了个鬼脸,笑嘻嘻地扑进她的怀里。

    张三娘抱着盼盼,紧张地看着徐平,小心地问道:“大郎,你身子到底哪里不舒服?怎么我路上听人说,你上朝路上从马背摔下来晕了过去?”

    徐平无奈地道:“京城里的闲话怎么传得这样快?我身子没有什么大碍,还是前些日子口里长那颗尽头牙,一直长不利索,这两天化起脓来。昨天王太医已经来看过了,宫里御药局按照方子制了药来,用不了多少日子就好了,你们不用担心。”

    张三娘看着徐平,有些将信将疑:“就是这样?大郎,你身子哪里不舒服,可不要瞒着我们。路上还不知道,一到京城,见说是郡侯府上的车子,人人都说你上朝重病摔下马来,当时人事不知。你不知道,当时听了我和你阿爹吓得――”

    说到这里,张三娘就忍不住抹眼泪。

    徐平急忙止住:“外面的人学嘴,说的有几句话是真的?难不成太医的话你也不信?我身子没有大碍,养些日子就好了。”

    这个时候,家里的大队人马才簇拥着林素娘一行进来,后面是孙七郎扶着徐正。

    林素娘的身孕已经非常明显,挺着硕大的肚子迈不动步,由身边的女使肤着,一步一步走过来,显得吃力非常。

    徐平急忙迎上去,对林素娘道:“你现在行动不便,就不要跑来跑去了。我的身子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没什么大病,还是前些日子长不好的那颗尽头牙,牵连着身子不舒服。昨天王太医来开了药,已经好多了。”

    林素娘看了看徐平的脸色,问道:“哪个王太医?太医也不一定是靠谱的。”

    “太医局里教着医学生的那个王惟一太医,顶有手段的!”

    林素娘点了点头:“原来是那个王太医,我也曾听说过,善治难病。”

    一边说着,徐平一边扶着林素娘坐到了自己刚才坐的躺椅上。

    林素娘坐下,一眼就看见了人群后面的秀秀,对她道:“秀秀也来了啊――”

    秀秀上前,向徐正夫妇和林素娘行了礼道:“昨天我到国子监去给弟弟送些换洗衣物,听说官人身体不好,便就过来看看。”

    林素娘看着秀秀,没说什么,突然不知道身子哪里吃痛,不由皱起眉头。张三娘最紧张的就是林素娘的身子,忙上前扶着问道:“素娘,哪里不对?”

    “没事,肚里孩子乱踢。”林素娘说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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