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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5章

一世富贵-第7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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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主力。整个边境地区契丹都是进攻方,十几万常备军,不管从哪个方向进攻,宋军应对起来都很艰难。

    不是禁军五十万打不过契丹的十几万,而是因为宋军要分为河东、河北两个战略方向布防。这两个战略方向,不管哪个被契丹突破,都会迅速威胁开封。漫长的边境线,机动能力的巨大劣势,使宋军必须以数倍兵力来对冲契丹的军事压力。

    如果宋军进攻,即使不顾一切五十万大军合兵一路,不说后勤无法保障,进攻也会被机动能力强的契丹军队迟滞。而一旦进攻不利,契丹可以迅速动员出数十万大军,五十万禁军的数量优势也会很快丧失。这是战略上的劣势,很难改变。

    而当大宋灭掉了党项,在阴山下开辟出第二战线,就完全不同了。

    东线和西线相距数千里,契丹的机动能力再强,也无法做到来去如风。这个时候大宋就具有了内线优势,可以关洛为中心,协调两线作战,人员和物资的调配都比契丹容易得多。西线阴山一带只需出动少量军队,契丹就要以大军应战,东线就不再是十几万军队就能够守得住了。这个局面,就变成了双方国力的比拼。

    契丹凭什么跟大宋拼国力?丧失了战略优势,人力物力契丹都处于绝对劣势。

    耶律宗真要去阴山跟徐平打一仗,试一试双方现在的军事力量对比。这一方略定下来后,后续的一系列问题都浮出水面,让耶律宗真竟然打起了退堂鼓。

    最重要的问题是,耶律宗真要带大军去阴山,与大宋河东、河北路对峙的军队不但不能抽调,还要加紧补充。不然其国内进行一次动员,随着去了阴山,幽州和云州的契丹军队丧失了后备力量,十几万就真地是十几万了。这个时候五十万大宋禁军就战据了数量上的优势,不会再老实在南边看着,很可能会数路齐出突击幽州方向。

    这跟耶律宗真打党项不同,党项本来就在跟大宋开战,能够动用的军队有限,耶律宗真只以自己王庭的直属军队,加上西线的一部分部落军就足够。幽州方向不需增兵,后续的动员能力还在,跟党项打了几年的宋军也无力北攻。最关键的是,不管对党项作战是胜是负,党项都无力威胁云州,不需要在那里布防大军。而去面对刚打了胜仗的徐平陇右二十万大军,耶律宗真的王庭直属军队是远远不够的,他需要有二十万以上的战兵,再加上各种输运粮草的附属军队,已经接近契丹的国力上限。而战后,还要重兵布防。

    要去阴山,耶律宗真需要向各个方向增兵。确保河北方向的宋军不会乘虚而入,确保河东路的宋军不会配合阴山宋军合攻云州,常备军要翻上几番。

    到了这个时候,契丹的君臣就已经明白,他们开始以为只是小打双方试探一下的阴山之战,实际需要契丹倾全国之力。

    宋灭党项,驻大军于阴山之下,把与契丹的战线东西扯开数千里,由此内线优势从契丹手中到了大宋手中,双方攻守之势已经转化。燕云十六州唇齿相依,云州是幽州的西部屏障,没了云州,幽州也守不住。而失掉了幽云十六州,契丹就被逼出了传统汉地,重新回到了游牧政权的地位。对于契丹来说,云州是万万不能丢的。

    阴山一战不管谁胜谁负,只要大宋后续能够在阴山下维持住一二十万大军,契丹就要在云州周围重兵布防。大宋在河北路什么处境,契丹在他的西南面招讨司就是什么处境。

    随着快马送来的党项战情,耶律宗真完全收起了轻视之心。往常点集兵马,必在秋后开始,不然很多部落找都找不到,这一次契丹却在尚未入夏的时候便就开始布置了。

    契丹并不是一个以契丹人为主的国家,境内契丹人只占不到两成,人口最多的其实是汉人,其次是渤海人。和平时期这样的结构没有问题,比拼国力的时候,就要小心应对了。

    耶律宗真一改日日渔猎的习惯,一扎下大帐,便就把众臣招了过来。

    众人落座,耶律宗真道:“从党项快马发来的消息,天都山一战后元昊一蹶不振,龟缩在韦州再无作为。宋军席卷党项已是定局,党项各地再无战心。如此一来,宋军到阴山搞不好会比我们还从容。到时两军相遇,他们是以逸待劳之势,着实可虑!”

    萧孝穆道:“大军云集西南面招讨司,幽州空虚,还须防宋军趁势北上。幽州一带兵马须点集起来,让宋军起不了北来的心思。”

    耶律宗真点了点头:“不错,大军西出阴山,一动牵引全局。不只是幽州兵马,云州一带同样也需点集。唉,此次交锋,要倾全国之兵了——”

    他有一句话还没有说,以前点集兵马南下,是到大宋的富庶之地,有财物可抢,大家有积极性。这次到阴山周围穷山恶水的地方,只有牛羊,你抢什么?招集部落兵,大家必然推诿,能够点起多少人来还不好说。王庭直属兵马,就是十个斡鲁朵,多是皇室,被一锅端掉了契丹也就完了,不能真去拼命。此次的局势,他觉得一天恶劣过一天。

    刘六符道:“还有一事,与宋交兵,总要师出有名,不能一言不合就开打。两国自澶州立盟,和好数十年,撕毁和约开战,总要有一个说法,不然难安人心。”

    耶律宗靠在位子上,以手支颐,沉吟不语。本来想的是跟宋军打一仗,是很轻松的事情,派个使节到开封,直说辱慢盟国,以兵相加,打胜了还能再要点好处。现在已经攻守易势,再敢这样做,宋朝必然说想打就来打,趁机撕毁盟约,把岁币也停了。

    宋朝君臣不是看准了这样的形势,怎么会让富弼说那样的话。现在国力大涨,钱粮充足,在西北方向维持住二三十万的大军没有困难,哪里还会甘心现在的局面。对外不兴不义之兵,契丹想靠实力调停大宋和党项战事,刚好把借口送了过去。

    现在契丹骑虎难下。认孙子不打,宋朝紧接着就会派使臣前来责问,契丹背盟帮着党项说话,一年十万两白银、二十万匹绢喂狗了?就此取消好了。要打,就面临着东西战线相距数千里,同时保持两个数十万人的常备兵团,契丹国力无法支撑。

    双方的盟约是建立在实力对比上的,现在实力对比变了,就必然改变条件。

    马保忠上前,沉声道:“陛下,臣有一计,可解当前困局!”

    耶律宗真猛地直起身来:“宰相有何妙策,快快请讲!”

    “当今难题,无非一是无法跟宋国交待,二是被宋军占住阴山,于本国不利。如今党项分崩离析,元昊再无作为,境内人心惶惶,再无战心。党项的地盘,宋可取,本国为何不可取?想德明在时,是向本国和宋同时称臣,元昊还是本国之婿。有这名分,可命西南面招讨司立即出兵党项,夺取党项黑山监军司之地。黑山以南,便是大漠,宋军即使占住了党项之地,也无力威胁云州。他们若是来攻,便是宋国背盟!”

    耶律宗真拊掌:“宰相此言大善!党项的地,宋军可以取,本国取之又有何碍?此时党项已无战心,只要少量兵马,便可攻下黑山来——他们的守将举城而降也说不定!”

    萧贯沉吟道:“往常没有想到会在党项那里起战事,西南面招讨司的兵马少了些。元昊又要防本国,黑山的兵马不少,若是强攻只怕有些艰难。”

    耶律重元扬手:“今时不同往日!有元昊在,那些党项人还能跟我们战一战,现在元昊成了死狗,谁还会给他卖命!只要派个使节去,晓谕黑山守将,他们还不开城而降!”

    耶律宗真想了想,重重拍了一下手:“惟有此计,可解现今困局!立即快马去丰州知会萧普达,让他尽起属下兵马,取党项之黑山监军司!如果宋军来攻,让他守住,我这里带大军会去支援!只要守住了黑山,宋军灭了党项,又能奈我何!”

    占了黑山,虽然不能摆脱两线作战的困境,但南面的大沙漠可当十万兵,契丹的压力就没有那么大了。后续的国力比拼,就不会那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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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驱虎吞狼

    出了葫芦川,黄河东岸的地形便就开阔起来,一马平川。黄河就在左近,这条路又平又不缺水,由此北去灵州,条件好过走清远军的灵武大道太多。

    徐平出萧关,王拱辰立即组织修通道路,粮草北运。

    天都山一战,宋军缴获了过十万的马、驴、骡和骆驼,这几场战事下来,仅缴获的大牲畜就过二十万头。宋军的畜力从来没有这么充足过,配上郭谘生产的大车,徐平的二十万大军钱粮不缺。徐平甚至没有动占领的党项州县的存粮,留着作为后续赈灾之用。这就是国力强大的好处,打下地方,你的钱粮我还看不上眼。

    战争方向挪到了兴州、灵州,凤翔府作为战略大后方的地位也就丧失了,现在那里只是川蜀物资的转运站。郭谘已经升为陕西路转运使,带着一部分场务工匠,到了关中的核心京兆府。现在支撑前线战事的是两个基地。秦州接川蜀来的物资,加上周边的粮食和大牲畜,向北走定西、兰州到前线鸣沙。关中则由京兆府出发,走渭州、镇戎军,经葫芦谷到鸣沙。随着战事东移,关中的作用也越来越大。

    鸣沙县附近的一座小山上,徐平看着山下绵延数里的车队,对身边的野利旺荣道:“不管是打仗,还是安民,无非都是钱粮。山下的这种大车,我可以从灵州一直排到长安。你说你们还能够打下去吗?不降,又能如何?”

    野利旺荣此次是瞒着元昊前来,易容打扮了一番,普通牧民的装束。听了徐平的话沉默了好一会,才道:“都护兵马强盛,钱粮广有,确实已牢牢占据胜势。”

    徐平笑道:“既如此,你们还不把元昊绑来,举城而降?”

    “都护,虽然你大军胜势已定,但本国依然有一二十万可战之兵。如果拼死一战,都护就是最后能胜,尽占土地,也要费许多手脚,死无数将士。这时候即使我想降,也难说服众将士缚手听命。都护想不战而屈人之兵,不能只凭一句话啊——”

    徐平笑着点头:“这是你手下的残兵败将,想靠着手中的刀,向朝廷要好处了!”

    野利旺荣叉手道:“人之常情,望都护体谅!前方还有许多州军,能够不起刀兵,尽归朝廷之下,总是好事。将士们举城而降,朝廷给他们些荣华富贵,也是应该的。”

    徐平摇了摇头:“只要对朝廷有功,朝廷必不吝封赏,这我可以向你作保。但是,赏赐是酬功,你有功朝廷才会给你。你自己要,那是不行的!”

    野利旺荣一时语塞。他自然知道徐平说的是一个名分,关乎朝廷脸面。但那是对臣民的交待,现在两人私下相对,其间还有什么差别?徐平是西北军队统帅,只要他答应了朝廷必然不会驳回,此时点一下头,让自己安心,对将降的文官武将有个交待有何不可?

    徐平不说话,只是看着山下联绵不断的车队。这些大车运来的粮划,和前线的将士们合起来,才是自己必胜的保障。此时道路已通,再无后顾之忧,他不需要任党项的残兵败将来跟自己要东要西。答应了他们的条件,就会让他们有朝廷求着自己投降的错觉,后续善后多费许多手脚。人无信不立,话出口就不能反悔,徐平轻易不会松口。

    灭了党项,后边还要占住河西,甚至开拓河湟,这一个信字很重要。有了信用,有的时候可以当千军万马,使敌人不战而降。特别对于大国,立起信用可以省无数力气。

    已是暮春,草长鹰飞,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野利旺荣站在徐平身边,一时沉默。

    打是不能够再打下去了,可要把元昊抓起来献给宋军,再让剩下的十几万党项军队举城而降,不许下好处野利旺荣怎么跟别人说?徐平又把话说死了,必要元昊人头,投降也没有他的事。野利旺荣相信徐平的为人,说是有功必赏必然不会食言,但那么多党项官员将领不会信啊,不做下许诺,就只能这样僵持。宋军要打,是要付出代价的。

    沉默良久,野利旺荣道:“都护,似这般一直僵持下去,朝廷兵马纵能取胜,也要迁延时日。不说战事杀伤人命,朝廷攻下残破的城池又有何用?再者,我担心,黑山监军司只怕等不到朝廷兵马,就会降了契丹。那个时候,悔之晚矣!”

    徐平笑道:“要降,就要衷心归附朝廷,三心二意就是留下后患。我还是那句话,愿归附朝廷的我欢迎,而且保证朝廷会不吝封赏。但是,想凭着手里兵马,要官要钱,此事不要再提!不愿降的,甚至负隅顽抗的,我自统兵马去攻下来,明正典刑!”

    说完,徐平向北眺望,像是看到了黄河滩泽之中的灵州城。再过几天,等到后方的火炮运了上来,要拿那里开刀了。外围归附了的党项官员,升官发钱,已经做出了榜样。坚决不肯投降的,也要做个榜样出来,不然总有人心存侥幸。

    野利旺荣再无话可说,就连黑山监军司会投契丹徐平都不在乎,还能说什么呢?战事看起来不会短时间结束,徐平不让步,就总有党项将领豪酋觉得吃了亏,一定要打下去试一试。只有断了他们的侥幸之心,再有好的榜样,才能一鼓作气平定党项。

    谈无可谈,野利旺荣说了几句闲话,便就告辞。他是代表一众党项豪酋来的,要把徐平的话带回去,让大家自己掂量。现在就连元昊也无法掌控局势,野利旺荣更加不能一言九鼎,他就是被大家推出来谈价钱。谈不拢,那就只能由大家各自来跟徐平谈。

    徐平让谭虎把野利旺荣送下山去,看着北方遥远的群山,对身边的王凯淡淡地道:“仗打到这个份上,再让他们来跟朝廷要官要钱,我如何向死去的将士交待!爵以酬功,岂能让他们伸手来要!还是不想降啊,监军,要布置攻灵州了。”

    王凯应诺,又道:“都护,若是这样打下去,黑山监军司不定真投契丹了。”

    徐平神色不变:“他们要降契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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