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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重练葵花-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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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白雪不绝飘落,寒气自是更盛,那一片雪梅林便会在短短几天内迅速繁开。地上冰雪覆盖,那一株株傲骨嶙峋地雪梅树疏影横斜,在这显得更为空旷的天地之间,总是那么显眼夺目,那一片片地雪花飞入朵朵雪梅之间,总是悄然不见,那雪梅树上的点点白花,是雪是梅,遥遥望去,竟是分不清了。

在浅暮渐夜时,她的老师经常徜徉在雪梅林间,而她有时也跟在老师的身边,在明月光辉洒满天,天色似水之时,看那疏技横挂朵朵玉瘦之花,与片片飞雪相掩容,那雪梅花袅袅散香萦绕林间,暗香浮动,沁人心脾,细细微辨几回,似若香中别有意韵,清极不知寒气,甚是难穷其间奇妙。

那些香气总是在雪梅林附近之下徘徊来去,便是在小屋前院里,即若不仔细嗅闻,也可感知那幽幽暗香,身心俱畅。她和老师在月下行走雪梅林间时,偶有碰触树身,时常摇下落梅几朵如雪轻扬,荡下积雪片片若梅含香,拂了一身的雪花梅香后,继续前行浅看,那一片片的雪梅花瓣零落在地,被她和老师的脚步碾踏成泥,总是清香如故。

当雪梅消融,梨花再开,她和老师在梨花树下,可能正轻尝着着特制过的青梅子。当梨花凋零,白莲盛开,她和老师在荷塘之畔,可能正品味着清甜多汁的玉雪梨。当荷叶枯残,云菊凌霜,她和老师在小屋门前,可能正在啜饮着清淡可口的莲藕汤。当菊瓣尽落,雪梅傲寒,她和老师在绿窗之后,可能正在试喝着香气四溢的菊花茶。

那个深山之中的小屋里,留下了她的十几年时间,让她总不会忘记那里的四时季节变化,不会忘记那一片梨花林,那一朵朵白玉莲,不会忘记那一丛丛云霜菊,那一枝枝雪梅花,她不会忘记那一弯绕过小屋的流水,那一座简朴自然的小桥,她不会忘记那一圈疏密有间的篱笆,那一幕长青不败的绿藤。那里是她成长的地方,那里有着她的十几年岁月,她在那里留下太多的痕迹。那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藤,似乎都已经深深记在了她的心间。小屋中的一桌一椅,放在哪里,她都能自然而然的说出,那一间山林中的小屋,承载了她太多的记忆,最终也在她的记忆里蓦然消失了。

第五卷 悠然山水间 第二十一章 世界忽变

四季变换,年复一年,芙琳雅曾经以为自己会和老师就这样一直的生活下去,一起在那个远离凡尘喧嚣的地方静看花开花闭,日升月落。。QUanbeN。

她从不曾想过老师有一天会不在,她以为老师会一直带着她在梨花林间随意漫步,在荷塘之畔静坐冥想。她以为老师会一直伴着她在东篱黄昏时赏菊带香归,在北风萧萧时嗅梅观雪落。

她的悟性资质,得天独厚,她的容颜天成灵姿,外貌内在无一不灵奇美绝,她的老师对这些自是满意惊喜,常自以此为傲,独是对她有一样颇有忧心,那便是她性子太过灵寂冷然,清淡自在,生怕她以后会难得快乐。

为此老师曾想过要改变一下她的性情,但芙琳雅感觉自己这样便是自我自在,自己性情便是喜欢安宁平静,并无什么不好,因此从不想改变过,她的老师最后见她只是不愿接触那些她不喜的人事,非是因为惧怕什么,却是只为喜欢那份平淡清寂,便也不再勉强她去改变。

芙琳雅总是忘不了老师遇害的那一天,那段时间正是老师感觉就要突破魔法修为的关键时刻,她一大早就去小屋后山的小湖边练习水系魔法,也好让老师免受什么打扰,能顺利的突破眼前的藩篱好更进一大步。

没想到的是,对魔法元素感觉极为灵敏的她,在感觉到小屋附近极其不正常的魔法波动而赶回来时,小屋周围一片都是狼藉无比,她看到的只是一个飞速逃逸而去的狼狈黑影,而她的老师亦是面色惨败,闭目委顿在地,身边尚有丝丝缕缕的黑色烟气萦绕不散。

随着一波波的蓝光淹没过老师的身体,残余的黑气快速消退,然而老师地面色却是灰败之极,并无半点起色。她那时心里头一次感到慌乱彷徨。疾奔到老师的身边后,用她所学会的疗伤魔法一个个施展在老师的身上,然而却是全然无功。

“没用的,芙琳雅,不必这样。”老师微笑的看着她,吃力地抬手制止她的举动,说道:“你不是一向都灵冷明事地吗。不要这样,你该知道结果的,不要让悲伤蒙蔽了你那灵明如镜的

然而她却是没听到一般,继续吟唱着疗伤的魔法,蓝光无休止一般流过老师的身体。却是如雨过鸭背,却无半点痕迹遗留,她地手开始颤抖,却还是固执的坚持着,她第一次要用心的控制住她的身体,她的嘴唇,她第一次要用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消除杂念,最后方能顺利的施展出疗伤魔法。

而老师仅是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目光柔和地看着她,眼里有着喜慰满足,更多的是怜惜不舍,也没有再出言制止她,只是自知命将不久,自顾交代后事,最后将空间戒指递给她,说是重要的的东西都在里面。

看着那一枚闪着银光的戒指递将过来。她的身体终于忍不住的微微颤抖着,她终于不再无视心中明白知道的,那剔骨锥心一般难以承受的事实。

她轻轻抱住面色惨败之极的老师,这个美丽地女魔法师养护了她十几年,教导了她十几年,也陪伴了她十几年,却终于要在这一天离开了吗,她的眼睛忽然间酸涩得难受,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流出了她的眼眸,滑过她的脸颊。点点滴滴的洒落在老师的身上。

看着那点点水珠滴落在老师的魔法袍上,晕开了一点点的湿渍,她恍然间忽而明白,那便是她所知道听说过的眼泪。

她的老师说,在她无有半点记忆地小时。甚少哭过。而她自记事以来,从来不曾哭过。老师待她自是极好。但在教习魔法这方面却是颇为严格要求的,从不许她懈怠半分,即便她在魔法方面似是受到水之女神的祝福一样,悟性极好,举一知三,老师总是稍加点拨便能领会其意,但必要的练习还是不可少的。

老师第一次要她静坐冥想,感知魔法元素地存在时,一坐不动便是大半天,极是枯燥乏味,没有几个小孩子能忍受得了,但她偏是毫无怨言,就那么听话地跟着老师静坐冥想。

但即便是她很快就能感知水系魔法元素地存在,老师虽然惊喜有加,还是没有开始教她怎样施展那些绚丽好看的魔法,还是叫她这样每天静坐冥想着,去感悟水系魔法元素地灵性。

这样日复一日的枯燥工作,她就这样忽忽坚持了三年有多,便是让一个成年人去做这样的坚持,也难以做到,对一个小孩子来说,期间的艰辛可想而知,但她从没哭着求老师改变主意,就这样默默的坚持了下来。

当老师觉得她的静坐冥想效果已经远远超到她所期许的要求,开始教导她怎样去施展那些外人看来奇幻美妙的魔法时,老师教她凝出了第一个小水球,放出第一个冰环,并且要她就这样每天进行乏味的重复练习。

当魔力耗尽,便静坐冥想,当魔力恢复,继续进行习练凝小水球,放小冰环,如此循环往复,无有止尽一般,便是后来教导她新的魔法知识,放出新的魔法招式,还是每一样都要时时重复习练,并不因为学了新的厉害手法便可以放弃前面所习练的东西,不管哪一样东西她已经能娴熟自如的运用施展,还是不能放弃习练。

她可以有着今天的成绩,除了她那个过人的天资,更是因为有着一颗可以忍受枯燥寂寞的心,可以每天无休止一般重复习练着。再有意思的东西,经过成千上万次的重复,都会腻厌倦怠,都会麻木不堪,但她可以令自己心静若雪,试着感受出每一次的些微不同,领悟出一点点不同的新意。

这些单调的东西,无限重复的习练着,她从不说厌诉苦,即便有时几个月无有半点进展,即便有时疲累得摇摇欲坠,她也从没哭过。她那一刹那终于明白,她以前的无泪,只是因为她并没有真的悲伤,她一直不知道流泪的滋味,但她宁可永远不要知道。

芙琳雅倚靠在东方不败的身边,闭着的眼睛微微颤动,即使闭了眼,那些过去的画面还是依稀如在昨日,那么清晰可见,那么无法忘怀。

没了魔力的维持,那被停滞了的漫长时间有着生命一般,瞬间爬过老师的皮肤,老师那十几年不改的美丽容颜如烟云散去,而老师也是安然的闭上了那双如秋水般净柔的眼眸。

看到老师溘然长逝,她静静怔怔的坐在那里,犹是感觉恍然如梦,十几年不变的世界,一瞬间被摧毁了。

她看着身边的荷塘,早上还是生气盎然的白莲碧叶,早已枯败一片,那里还有半点不沾红尘的清韵,池上飘着片片浮冰,在夏日热光的映耀下,竟是泛起阴冷的水汽,连着那一片黯然黑沉的枯叶败花,便是一个幽冷的死地。

她默默看着这个住了十几年的地方,爬满小屋的青色藤蔓,小桥边常绿不败的芳草,都是看不出半点原来的颜色,四季常青已不复。院里篱边一丛丛的云霜菊,秋日里不会再凌霜而开,屋后的雪梅林,待飞雪降临时,雪花也只能寂寞而舞。小屋旁边的梨花林,暗黑的败叶犹自飘零,枝丫上渐渐的空朗起来,笃笃坠地的,是一个个青梨。

须臾之间,她的天地已变。老师临终前说,那人受伤而去,尚有可能再行折回查探,对方实力高强,非是现在的她可以抗手,要她离开此地远避,她茫然不知该往何方,只是见路便行,心境凌乱,差点落在奴隶贩子之手,幸遇东方相救,才能免去劫难。

知道芙琳雅的过往之后,东方不败并没有说些什么,没有因她的勤奋习练出言鼓励,没有对她的为师暗伤浅声抚慰,也没有为她的身世堪怜叹息惆怅,更没有表示要相助复仇的激昂豪气,只因为他知道,芙琳雅并不想要这些,也不需要这些。

夜越深,万籁无声,林间的梨花香气更显清幽了,芙琳雅睁眼看去,是有轻烟薄雾,月色朦胧,梨花若云浮于空。这眼前的一切,与那小屋旁的梨花林何等相似,然而不是便不是,再相似又如何,勾起怅然回忆,止水微波后,便又是船过水无痕,芙琳雅淡淡的述说着她的过往,虽睫毛偶有颤动,心有怃然之意,但神色始终是平静的,过去不可追,记着却不可沉溺。

第五卷 悠然山水间 第二十二章 离思又起

芙琳雅默默的倚靠着东方不败,便似是依靠着一方青石,一株芳树,自然而然,神色微显倦累。。qUanBen。静静地休憩了一阵,芙琳雅才与东方不败并肩走出那片梨花山林,小凤凰火翅一展,轻盈的翔落在东方不败的肩膀,毫不隐瞒它偷窥的踪迹,它也知道东方不败和芙琳雅两人早知道它的存在,所以索性大大方方的飞出来。

素娅与千歌已经在他们的帐篷里入睡,看着那两人慢悠悠的走来,麦特几人都是收回一直关注的目光,低眉垂目貌似继续在认真聆听丹尼尔和莱斯利的低声谈话,实则是在各自思虑,神游天外,根本没听清丹尼尔两人的说话,不过丹尼尔两人早以洞悉他们的心不在焉,也不在意,仍旧是在徐徐而谈。

是该离开了,也是快离开了,珍妮默默的想着,她甚至有点庆幸自己的离开,是如此的自然而然,合乎情理,不必多想什么借口,不用思虑得太多,但为何自己心中还是有着莫名的惆怅不舍呢?

文森离开时的黯然决绝,又一次映上她的心头,其实自己和哥哥,与文森又何尝有太多的不同,都是那么的留恋不舍,但最后终究还是要离开的吧。与那两个站在一起的,怕只有丹尼尔和莱斯利这样会初相见便相知的的人物,他们才有资格,他们在一起才会自然而非不自在。刚离开自由之城一天,刚接近光明圣城近一点,她却已经如此涩然难舍,若真的到了光明圣城,她还会有初时定下的决心吗?还会那种壮士断腕的决绝吗?珍妮秀眉微蹙。对自己当初笃定的坚持有了点动摇,她不知道自己在最后地关头,能否冷静理智,能否像文森那样头也不回的走掉。

她忽然间想起,当蜜莎妮跳起那醉生梦死的迷舞,她为什么也会被迷住呢?不单是因为她没有芙琳雅那种灵寂若雪的心境,也是因为她和文森他们一样。心里有了渴望却绝望的一点念想,有了得不到而放不下的痴妄。

因为她们这些人有了挥之不去斩之不断的执念,有了不想醒来地虚幻美梦,所以他们眷恋不止。终于不可救药般沉溺了,所以他们最终被蜜莎妮那舞尽红尘种种诱惑的舞姿所迷惑,沉醉在了那美妙的梦境之中。这一切只因为,他们的心想要,太想抓住那一点遥远飘渺地希冀。

人都是有着要追求的梦想,都是有眷恋的过往,但却都容易沉溺以致成为一种执念。这并无什么好坏之说。只是这一种执念能合乎心意的达成时,便是身心俱登极乐之境,不是神仙胜似神仙,颇有人生如此夫复何求之感。

然而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世事岂能尽如人意,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便是此意。人力终有所尽之时,潜力亦非无穷,便如沧海桑田之变,便如时间之不可违逆。许多事只能尽力而为。有些事可改可减弱,有些事却无法减弱无法改变。至少在这天之前,不可避免不可改变。

有说人定胜天却是太过狂妄,有些事,求不得便是求不得。于是执念变成了最痛苦的魔咒。常自成为各种凄艳悲剧的根本原因。有了执念而不可超脱之时,于是便要历经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的人生七苦。

然而人之所以为人。便是因为不可超脱这些种种,便是因为他们有了喜怒哀乐,他们或笑或恨,或癫或狂,在滚滚红尘中上演了种种悲欢离合,所以他们便是人,而不是那些非人地存在,譬如那满天地仙佛神灵。

这人嘛,说不好,也不全是,说很好,也不见得,天地看来终究还是公平的,没有样样皆公认最美好的东西,均看你何选择而已。当达成心中想要的,便是意念里觉得最美的,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念之间,可惜可悲的是,没有谁可以完全控制自己的思想,也不必要完全控制自己的思想,于是便有了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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