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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锦屏记-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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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卿染微微一笑。她的衣物,除了自己做的,都出自身边几个丫头之手,从来不会穿用其他人做的衣物。这些只有她身边的人才知道。而她有了身孕之后,就所吃所用,更是万分小心。就算是京城中送来的那些好东西,如今也只堆放在库房里。对于善喜送来的东西,她自然是不会用的,后来善喜养了猫,松涛院的看守婆子自然向她禀报了,说善喜将好的饭菜都留给猫吃,有时候还关起门来,不知在做什么。她心中生疑,这才让人找出袖筒,发现了里面的秘密。

   “为什么是玉娘?你和绿芙,是谁选中了玉娘?”

   “绿芙已经招认了?”善喜睁大眼,随即又耷拉下脑袋。

   “是奶奶在问你!”麦芽指着善喜叱道,“什么时候你反问起奶奶来了?”

   “……并不一定是玉娘,只是凑巧今天有大雾,玉娘又身子不舒服。这样的好机会,婢子和绿芙才动了手。”善喜道。

   “你和绿芙,是怎样勾结在一起的?”

   “婢子在驯猫的时候,被绿芙发现了。”善喜慢慢地讲述起来。

   那天她拿着块大红的缎子,里面包了猫草,让那只猫扑,如果扑的好,就有肉奖赏,谁知道,绿芙突然推门进来。

   “善喜妹妹这是在做什么?”绿芙笑着问她。

   “不过是闲着,逗着猫玩。”她赶紧将东西收拾起来。

   “妹妹这把戏极新鲜,不知道如果夫人知道了,会不会夸赞妹妹这玩法好。”绿芙笑道。

   她当即变了脸色,以为绿芙识破了她的打算。绿芙却没再说什么,只和她商量了一回针线,就走了。但是她却不放心,总觉得绿芙看她的眼神,说的话都别有用意。她不想被绿芙辖制,那就要抓住绿芙的把柄辖制绿芙。

   绿芙、倩玉和玉娘三个人的矛盾,她早从倩玉那里知道了。她因此处处留心,终于抓住了绿芙的把柄。原来绿芙总是偷偷地翻动倩玉的东西,却在倩玉跟前,说是玉娘翻动的。

   那一次,绿芙又去翻倩玉的东西,她走进去撞破,威胁要告诉倩玉和玉娘,让她们认清绿芙的嘴脸。绿芙央求她,说绝不会对人说起看到她驯猫的事情。

   果真,绿芙是看破了她的打算的。她决定和绿芙联手。

   “姐姐品貌一流,如果有机会服侍四爷,定能脱了这罪奴的身份。以四爷的本领,就是帮姐姐翻案也是小事一桩,可比烂死在这小院子里好上百倍。”她甩出了诱饵。

   经过她的劝说,绿芙总算是答应了。她就和绿芙说了她的计划。

   “咱们出不去,却可以引夫人来。”绿芙和她这样计议道。

   她们的身份,要有什么样的事才能引得荀卿染过来?

   “只有人命大事,才能引得夫人过来。”两人最后计议出了结果。

   为了害她,竟然能够毫不犹豫地出手伤害一个没有任何恩怨的女子的性命。荀卿染冷冷地看着善喜。

   “说说你们是怎么谋害玉娘的。”

   善喜就将如何杀害玉娘的经过说了一遍。她和绿芙一早发现大雾,觉得是难得的好机会,玉娘身子不适,留在屋中。她们两个候着倩玉离得远了,就偷偷溜回厢房,用玉娘的汗巾子将玉娘勒昏,再挂到门框上去,伪造成玉娘自杀的场景。

   “善喜,我有一点不明白,就算是你的计划顺利实现。你又哪来的信心,害了我,你就能一步登天了?”
害了荀卿染她就能一步登天了?善喜想过,答案是,不一定,但是却是她难得的机会。为了这个机会,她什么都愿意做。

刚住进松涛院的时候,她每天都在想,齐二夫人曾和她说过的话。

之所以选中她,就是因为她的容貌和荀卿染相似。

“四爷是个很挑剔的人,院子里那么多丫头、还有四奶奶带来的丫头,也是相貌出挑,可四爷却都没有看上,偏偏对四奶奶那般好,是为什么?所谓千金难买心头好。四爷他,就是喜欢四奶奶那样的。这是你的造化,四奶奶有了身孕,不能伺候四爷,打发你过去伺候四爷,就凭你这容貌,定会得四爷的欢喜。”

齐二夫人是齐攸的母亲,还有谁能比母亲更了解儿子那。齐二夫人的话,自然没错。她的容貌,是齐攸所喜欢的。

“大人之所以看重夫人,是因为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夫人贪玩,怀孕的时候去前院骑马,差点出了事故。被大人禁在院子里,身边的人都受了罚。若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夫人也逃脱不了责罚。女人啊,都是母以子贵,没了孩子,就什么都不是了。”

那个婆子的话,更让她豁然开朗。

若是荀卿染的孩子出了什么事,那么齐攸会责备荀卿染。怀孕产子本就是鬼门关,荀卿染因为伤了身子而休养,甚至因此一命呜呼。那个时候,男人身边怎么能没有女人伺候。齐攸如果厌恶了荀卿染,但却不会因此改变对某类容貌的偏爱,她就有了机会。如果齐攸依旧喜欢荀卿染,也会想到和荀卿染面貌相似的她。

那么赐下玉容膏,让她恢复容貌,凭她的手段,就可以趁机笼络住齐攸。

至于一开始的冷酷,她也曾想过。哪个男人不爱女色那,齐攸因着荀卿染在,也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怕荀卿染生气,才会那样对待她。荀卿染见了她,虽没露出什么情绪,但是肯定在齐攸面前说了坏话的。

善喜到了这个时候,知道只有一死,便再没有顾忌,噼里啪啦得心中所想都说了出来。

荀卿染听的默然半晌。

“这样大的事情,你以为你能脱的了干系,还在做这样的美梦。是事先打算好,要嫁祸于人是不是?”

“是。”善喜答道,“倩玉的样子最是妖妖巧巧,婢子送上的袖筒和昭君套,也是让倩玉帮着做的,还有剩下的猫草,如今也藏在倩玉的铺盖里。婢子和绿芙也会指证倩玉。”

“你和绿芙,倒是好算计。”荀卿染冷笑,“这个猫草、野猫害人的法子,是你想出来的?你在齐府,应该没出过门,怎么就认识猫草?”

这平西镇多有异族人来往,总督府院子里长了几棵猫草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善喜竟然认识,而且还因此想出这样害人的法子。

“婢子到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善喜道,“这个法子,婢子还想不出来,婢子只是跟着人有样学样。”

荀卿染心中一动,“不知你是和哪个学的?”

“婢子曾在二奶奶院子里伺候过,这法子就是从二奶奶那学来的。”

“你死到临头,可别胡说八道。”荀卿染沉下脸。

“回奶奶,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婢子这个时候,说的都是实话。”善喜道,“……还是三年前,婢子在二奶奶院子里伺候。那时候二爷偷着宠幸了一个叫玉莲的丫头,玉莲有了身孕,不敢告诉人,一直瞒着。直到瞒不住,就想着法让大太太看见,这才过了明路。大太太说要抬了玉莲做姨娘,二奶奶说等孩子生下来再抬。二奶奶那时养了只猫,婢子凑巧看见二奶奶让冬儿姐姐碾碎这种草,塞到给玉莲做的衣服里,让那猫扑抓。后来,玉莲穿了二奶奶赏赐的新衣服,走到池子边,那只猫就跑出来,扑抓玉莲,玉莲掉到池子里,好半天捞起来,人已经没气了。那之后,那只猫也不见了。”

善喜生怕荀卿染不信她的话,细细地将事情告诉了一遍。

荀卿染沉思不语,她在齐府,根本没听过这样的事。

“这事过后,二奶奶说兆头不好,下了令,自然没人敢讲。奶奶在府里日子还浅,这样的事,丫头们平白没了的,哪年没有,主子们自然不当一回事。奶奶只要问问府里稍有年纪的,自然就有人告诉奶奶了。”

荀卿染挥挥手,让人将善喜带了下去。

“再带绿芙上来。”荀卿染吩咐。

“奶奶知道善喜是关键,又最好审问,怎地却最后审问善喜?先审善喜,再审绿芙和倩玉,岂不省事?”麦芽问。

荀卿染摇摇头,与其说最先审问善喜,不如说是她想先审问绿芙。因为表面上善喜是关键,然而,真正的关键是绿芙。

绿芙被带进来,依旧面不改色。

“善喜已经全部招认了。”荀卿染道,“善喜和你不同,她心里还有她的家人。我说不牵连她的家人,她自然就招了。”

绿芙抬起头,想要辩解。

“你想说是她陷害吗?”荀卿染问,“不需她扯出你,你方才已经将自己供认出来了。”

绿芙这个时候反而不急着辩解,脸上的神情颇为微妙。

“你自认为滴水不漏,其实却是处处破绽。”荀卿染喝了口热茶,淡淡地说道。

“第一个破绽,就是那盆衣服。先不说大雾的时候,去井边汲水洗衣服,有多怪异,我们赶到松涛院的时候,那衣服和盆子,并没有人动过,都在厢房门外,约有两三步远。如果如你所说,是你在推开门后,见到玉娘吊在门框上才吃惊扔了盆子,那衣服和盆子,应该是掉落在屋内,而不是在门外两步远的地方。”

“第二个破绽,你说你想去抱玉娘下来,倩玉却指使你去找人。不外乎是想暗示,倩玉和善喜支开你,布置现场。倩玉和善喜两人交好,让人想到是这两个人合谋。你故意去洗衣服,也是因为那水井是在房后,最能撇清干系吧。但是,恰恰找人报信才是最关键的一步。你们那里的事情,我历来并不过问,都是许嬷嬷在管,你们有事,自然是找许嬷嬷。可是你却反复叮嘱那看守的婆子,人命大事,一定要找夫人。”

“第三个破绽,我说玉娘还活着,善喜和倩玉都相信了,但是你却没有相信。”

绿芙一直听着,这个时候才开口道:“奴才自然是相信了,奴才还说夫人可以问玉娘,奴才并没有害她。”

“你以为这样可以证明你的清白,但是你忘了过犹不及。你最没有动机,不在场证据最充分,你却万分强调玉娘可以证明。”荀卿染叹了口气。

绿芙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给绿芙姑娘赐坐。”荀卿染吩咐。“善喜还以为是她控制你,其实是你控制她,你一开始的目标就是玉娘吧。”

绿芙从容地坐在小杌子上。

“竟然没有瞒过夫人。”绿芙道,语气中竟然有解脱,甚至淡淡的喜悦。

“我不明白,为什么?”荀卿染问。

“我们的身世,想来夫人已经知道了。”绿芙道。

荀卿染点点头,“让你们在府里住着,自然是要查清楚来历。”

荀卿染就事论事,丝毫没有居高临下的口气,而是仿佛面对一个地位平等的人。

“你们三个人之间并无瓜葛。善喜抛出的诱饵,你应该是不屑的。”

绿芙端正的坐在小杌子上,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就凭夫人这句话,我也要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不会隐瞒夫人。”绿芙笑道。

“如果按照卷宗上看,我们三人并没有瓜葛。但是玉娘,并不是卷宗上的那个玉娘。那个玉娘已经死了,这个玉娘是冒充的。”

荀卿染皱眉,“这个玉娘又是谁。”

“原来的玉娘,是江南骆家的人。而这个玉娘,是京城金御史家的长女,金玉娘。”

“这必是你和玉娘交好后,她亲口告诉你的了?”荀卿染问。

绿芙点头,“是的。夫人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对她下手了吧?”

荀卿染心中一沉。

“……家父掌管一方刑狱,兢兢业业,地方上有商青天之称。上官贪污受贿,与家父有什么关系。那贪官以那年气候异常寒冷,多发了几两碳银下来,家父只以为是皇恩浩荡,并没有做他想。有人将那贪官告下,又牵扯出这笔银两,家父何辜,家父那些同僚又能何辜,那金御史为了虚名,竟然连番上书,说是除恶务尽,要以儆效尤,将连同我父亲在内,几十户人家都连坐进去,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你因此要害玉娘?”

“每当听到她说她父亲如何清廉,如何刚正不阿,为国为民,我胸中就气愤难平。不过是沽名钓誉的伪君子,他为国为民做了什么,可比得上我的父亲,为官数十载,洗清的冤狱无数?”绿芙的情绪有些激动。

荀卿染让麦芽送了杯茶过去。

绿芙捧着茶碗,渐渐平静下来,又恢复了端庄镇定。

“玉娘既然将真实身份都告诉了你,那么她的身孕,自然也是没有瞒你了?” 荀卿染想,绿芙既然和玉娘亲厚,那么玉娘的身孕应该瞒不过绿芙。

绿芙点了点头,“我发现玉娘身体有异,玉娘就告诉了我。”

果然是这样。

“那么,玉娘的身孕……”荀卿染看着绿芙,没有问出口。

“玉娘她心心念念的是一个名字,”绿芙用手指蘸了茶水,在地面上写了 一个名字。

荀卿染一怔,这还真是出乎意料。只有名而没有姓,似乎和她心中怀疑的目标没有关系。但是,等等,荀卿染又看了一眼地上渐渐消失的两个字,这个名字她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也是这个人帮助玉娘改换的身份?”荀卿染暂时放下心中的疑问,又问道。

绿芙似乎并不肯定,“也许是,也许不是。玉娘没有说。玉娘只说,知道总督大人不贪女色,夫人您心胸宽广,待下人宽厚,因此才到了夫人的府上。”

“玉娘有没有说为什么改换身份?”荀卿染问。

“据说是这个玉娘家的案子,正在重审,很快就会有赦令下来,可以脱去罪妇的身份。金御史的案子,却怕是没有翻案的可能。”绿芙说到这,嘴角露出几分讥讽的笑意。

原来是这么回事,是为了早点得到赦免,才冒名顶替已经死去的人。

事情到此算是真相大白,荀卿染看着绿芙,问道:“你和玉娘,原本都是养在深闺,金御史对不起你家,但是玉娘却并没有做什么。你们都是被连累的。我听你说话,令尊审理冤狱如神,你对他十分孺慕,怎么会做出这样私下害人性命的事情?”

“心中一口气难平。”绿芙道,语气平缓,没有丝毫火气,“我愿意伏法。”

绿芙跪到地上,冲着荀卿染磕头,“我做这些并没有后悔,但是将夫人置于危险之下,辜负夫人的恩庇,是我对不住夫人,我向夫人赔罪。”

荀卿染叹了口气,让绿芙起来,告诉她:“玉娘已死,她的孩子活了下来。”

“可是夫人请太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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