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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衣冠望族-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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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掉,丢下雪地里满腹心思的江婉沐和吉言。
吉言一脸担心的望着江婉沐,见到江婉娴走远后,悄声安抚着说:“小姐,连少爷待你好。”连子墨隔一旬就来瞧江婉沐一次,每次他来,都会巧遇到江婉逸,然后大家在一起说说话。江婉沐瞧过他和江婉逸相处情形,表面上两人规规矩矩,可是时不时会交换下小眼神,说到妙趣横生的地方,两人眼里更是笑意深长。
江婉沐是他们相处时,必需存在的背景,而江婉娴却是时常自动送上来的背景,而且这个背景非常的有主见,时常会针对另一背景下,招揽住两个主角的注意。江婉沐也许会有浅浅的不平,但只要想到连子墨带来的笔墨纸砚,一次比一次用心周到,她对连家少爷对自家大姐的欢喜,瞧在眼里,便没有多大介意。
连子墨过二试后,他的俊美外形,他的年轻,风头一时劲过满京城。江婉沐前阵子偷偷出去一次,偶然在书肆里面,听到有书生小声音谈论他,笑着互相询问他的亲事,有人笑着说‘这次二试的人,名次排在连兄前面的人,大多数比他大,难得有一个比他年轻,偏偏那长相让受不了。连兄这般人,风趣幽默,将来贤妻美妾,红袖添香想来是正常事。’
另一人笑着说‘听说他与江家大小姐,情意深浓。’‘嘘,这话可不能乱说,世家名门最重名声要。连兄和江大小姐都未曾听说订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两人能成就好事,我们在后面说说尚可,如果两人只是面上交情,我们说得太多,反而不是君子所为。’‘嘻嘻,明兄,你说的话,我们了解,是担心我们这样说话,无意中惹怒连家人。’
江婉沐初时听着书生们谈论,没有想到这个连兄与自已有何牵连,直到听到后面江大小姐时,才知自已真相了。原来有些事情,瞒不了近在身边人的双眼,同样瞒不了天下人的利眼。而与此同时,江婉沐更加知道自已和连子墨的口头亲事,大约也是秘而不宣之事。
江婉沐因此注意起江家的动静,渐渐的知道风向已变。连子墨来瞧江婉沐,低头眼光瞧向她时,或许更多的是想到他在家中的不如意,才能待她如此亲近。上次连子墨刚刚踏进江婉沐的院子门,江婉逸后脚跟着过来,连平时借口来瞧妹妹的话,都不曾带出来。而是笑着对连子墨说:“子墨哥哥,我兄长找到你要的古本书籍,我正要找人通知你。”
连子墨兴奋的笑着跟出去,没有再转回头。江婉沐望着忧心的吉言,她想想轻声音问:“吉言,你知道有谁同虞姨娘身边的问春处得好?又不招惹人眼?”吉言瞧一瞧左右,示意江婉沐走进院子去。两人进院子后,她小声音说:“小姐,大厨房里的妇人们,个个同问春姐姐有话说。问春姐姐会煮食,也愿意教她们煮。”
江婉沐听后,静默许久,吉言担心的拉扯着她,小声音说:“小姐,二小姐妒忌你,刚刚那话是乱说的。夫人怎会许可大小姐陪连少爷出外?你和连少爷可是有婚约的。”江婉沐记得连子墨以前提过,冬雪会一般邀请的是男子。如果江婉逸同去,十有就是连子墨亲自邀请为伴同行。
江婉娴也许会胡说,可是在这件事情上面,能打击伤害江婉沐,赢得她的脸面,她说的一定是实情。江家和连家私下里,一定有别的约定。自已娘亲虞姨娘千万般盘算,最终怕是会落空。江婉沐想着书肆偷听来的话,江婉逸和连子墨两人的交情,浮在水面上,两家的长辈,一定是人人心里有数,只是人人在静等佳音。
江婉沐想起多病的虞姨娘,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她。她对吉言说:“吉言,你把刚刚三小姐说的话,同你娘亲说。最好是你伴着你娘亲回大厨房时,细细的说起。”吉言惊讶的望着她,说:“小姐,要是问春姐姐把这事同虞姨娘说,到时会出事的。”江婉沐苦笑着瞧着她:“问春不见得会同虞姨娘说。你尽管去说,我心里有数。”吉言不解的点头说:“我听小姐的。”

'正文 第四十章 惊梦(1)'

又到年节,江老太爷夫妇带着嫡长孙,在年前十天就已赶回江家。江二老太爷一大家人,在年二十九这日,总算也赶了回来。江家阖家团圆喜气洋洋,江婉沐静坐房中,手里拿着吉言的绣绷,正一针紧一针慢的往上面添色。在桌上练习写字的吉言,停顿时,伸头见到江婉沐绣的图样,张口问:“小姐,你现在绣的是登喜节节高花枝吗?”
江婉沐笑着抬头望向她,说:“嗯,这色彩我配得好,这花我先绣枝干,绣玩后再添置花叶上去。”吉言苦着脸望着绣棚上面,明显生长极其不顺利的枝节,再瞧瞧一眼那凸凹不平的线路,她小声音说:“小姐,你要是实在喜欢这花,等到天气暖和,手指灵活时,我们好好练习。”
江婉沐打量一眼自已绣的花,自我感觉相当的良好,觉得自已初次练手,有这么好的水平,相当的自豪。虽说登喜节节高的花枝线路,细瞧上去有些坑坑洼洼的,可是乍一打眼,还是相当的不错,自已绣的枝节,具有现实感。江婉沐抬头望着吉言说:“不用等到天气暖和,你家小姐搓搓手,手指就相当的灵活,我继续绣下去,赶几天就把这花样绣出来。”
吉言听江婉沐这话,对自家小姐这面相当的无奈。她低头只有继续写字,而江婉沐绣着花,想着江婉娴那句话,那日之后,江家人来人往,江婉逸帮着主事,也没有空隙,同从前那般,隔三两天就派人来口头关切她几句。
外面的雪得格外的大,快到用餐时,江婉沐听着外面落雪的动静,对吉言说:“你去大厨房那里候着,端我们的饭菜回来。如果方便的话,你直接在那里用过餐再回。”吉言放下纸笔,打量一眼桌上写好的字,想想继续再问江婉沐说:“小姐,连少爷的字,写得很好吗?”江婉沐笑容可掬的打量她一眼,说:“至少那字,你还要天天练上一年时间,才能赶得上。”
吉言嘴动了动,眼神转了又转。过去的一年里,她在宅院下人中来往,听的话太多,偶然也要斗小心眼,她不再是从前那个不知事的小丫头,脸上的那份稚嫩,渐渐的消失在眉目间。江婉沐抬头望她一眼,催促着她说:“快去吧!一会人多,你又要候在那里许久。”
吉言出房间,江婉沐放下手中的绣绷,站起来活动下身子。院子门响动时,她听到吉言大声音略有惊讶的招呼声音:“连少爷好!”江婉沐听到这问候声音,同样吃惊的走向房门,雪下得如此大,已是年关家家户户要吃团圆饭时,连子墨此时来江家找自已,是有何重要的事情,一时都等不得。
房门开处,外面飞雪下,院子里,连子墨一身暗红锦袍子行在当中,白雪红衣风韵翩翩,好一个佳华风骚的少年人。吉言紧跟其后,笑着问:“连少爷,平日跟着你来的哥哥,他还在后面候着吗?”连子墨明显眉头一皱,冷声道:“我要同你家小姐说话,你在院门口候着吧。”吉言脸上的笑容收藏起来,停住脚步,她抬脸瞧向江婉沐。
江婉沐望着神色不快的连子墨,向吉言说:“吉言,你去给连少爷泡一碗热茶过来,暖暖身子。”她把房门再打开些,对连子墨说:“连哥哥,外面冷。你有事找我,进房间说吧。”她转身进了房间,把写了字的纸,拿起来放好,再伸手把绣棚和绣线盒叠放好。
连子墨进房间时,江婉沐站在桌子旁迎接她,待他静静的坐下来,她才缓缓的坐下来。连子墨拿起吉言写的字,细细端详着。他那一向张扬的眉眼,此时挂满难言的神情。连子墨细细的看过一张又一张写满字的纸,对江婉沐说:“这字还是要再用心写,笔力太弱,写时有些不够专心。”
江婉沐低垂眉眼,乖顺的点头说:“我以后会注意。”连子墨眼里浮现浅浅的笑意,转瞬间又消失不见。他仔细的往江婉沐房间打量一圈,又转回眼前的人脸上,瞧一眼她身子暗青色的棉袍,沉声说:“你家大姐照顾下,你在江家的日子,也还是没有好过多少。”江婉沐抬起头,摇头望向他,慎重的说:“家里衣食方面,样样待我齐全。”
连子墨站起身子,在房内转悠起来,眉头皱了又皱,等到他再停下来时,眼光清明锐利伤人,他低头望着坐在桌子旁的江婉沐说:“年初八是个大好的日子,我家会来江家送订亲时的首礼。”江婉沐吃惊的抬头望着他,江家大小姐、二小姐尚未订亲,怎么也轮不到她这个三小姐先订亲。
江婉沐黑白分明的眼神,瞧得连子墨略微闪过眼,他转开脸过去,缓缓开口说:“两家大人前几天已商议仔细,我同婉逸两人,年初八先过首礼。成亲的日子,长辈们说我们年纪尚轻,就订在在后年的秋天,那时我们两人的年纪渐大,正是成亲好时候。”
‘嘣’打开房门外,小心捧着木器具的吉言,因为失手正快步往地上一跪,手快的抢着那往下掉的茶碗,碗里的茶水全洒掉,空碗让吉言抢在手里,抱在怀里。木器具重重的跌进房间里,一地的茶水,转瞬间浸开去。吉言一只手拿着碗,一只手拾起木器具,爬起来用力的笑着对江婉沐说:“小姐,好险,还好只是泼了茶水,碗没事,器具没坏。”
连子墨的脸黑沉下来,望着江婉沐说:“你大姐说她要来同你说一声,我觉得我是男人,这话本来应该由我来说。她现在只要想到你,心里就觉得很不安,觉得对不住你。江婉沐,我自问过去一年多时间,我对你尚是事事照顾。而你大姐姐,从前也许年纪小,未曾照顾过你,这一年来,她也是时时对你用上心。”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惊梦(2)'

江婉沐抬眼望着他,连子墨一向温和笑意的脸上,现在怒容顿显现出来。江婉沐想着这应该叫做恼羞成怒,还是叫做翻脸无情。江婉沐听着他愤愤不平的说出这些话,那话里话外都替江婉逸打抱不平,一串又一串的话冒出来。
听得江婉沐在心里暗叹“还好,这亲事没有成。要不,面对一个天天记挂着自已姐姐的男人,就是想着要将就过日子,这日子一定是相当的难过,这意终究是平不下去。得不到的最好,自已就做最好的那一人吧。”江婉沐可以平静听着这话,瞧着连子墨发作后,神色渐渐的缓和下来。
吉言却无法忍受连子墨这番话,她的小脸上有着愤愤不平之色,她冲上前来,冲着连子墨说:“连少爷,我家小姐有何处不对,让连大少爷这样对待她?大小姐派人在院子门口,随意问两句,原来在连少爷眼里心里,是对我家小姐非常的用心。”吉言边说眼泪边往下淌,她一直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连子墨缓和下来的脸色,又重新染上怒色,他怒眼望着哭泣中的吉言,再打量一眼已站起来江婉沐,神色格外的狰狞的冲着吉言说:“你家小姐处处都对不起我,她行事不够大方自然,人站在人堆里,显得傻木呆。你瞧,她那字写了这么久,还是这般的难看。”
江婉沐站起来,走过去捂住要再开口吉言的嘴,对她示意‘不要再说下去。’吉言‘呜咽’不平的怒瞪着连子墨。江婉沐转回头,望着连子墨淡淡的问:“你家嫡母如何看待此事?”连子墨见江婉沐并没有哭闹,神情显得平和,他的眼里同样有着诧异。
他开口说:“嫡母入连家来,她一向相当的贤慧,待我自是如亲子,她事事以我父亲心意为准。我的亲事,经父亲许可,嫡母知道后,高兴的恭喜我,说她一时为恩人所骗,错许亲事,心里一直觉得不安。现在我能得到美满姻缘,她很高兴的帮我准备成亲礼节。嫡母心地善良,要我同你婉转说明这事情,还说如果将来有好的人选,她会帮你多加注意。”
江婉沐听连子墨这话,在心里冷笑起来,好一对慈母孝子。她抬眼瞧眼里泛起喜意的连子墨,她轻轻对他点头说:“请你稍稍等一会。”江婉沐松开捂住吉言嘴的手,示意她不要再开口。她转身过屏风后面。里面传出翻东西的动静,一会,她拿着识字书和几叠画图本。
她把这些东西,放在连子墨面前说:“这是你从前送我的,现在你还是拿回去吧。笔墨纸砚已动用,无法完整的还给你,我想来你也不会太在意,到时我会消毁掉,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我多谢你一年来的照顾,也谢谢你的容忍。
我想,下次有机会再见,你已是大姐夫。我们从此之后,遵守各自应当遵守的规矩。你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我已听明白。你请吧。”江婉沐用手指指房门,示意连子墨出去。他转身出去前,想想回转头,对江婉沐说:“我刚刚说得太过了一些,其实你是一个好女子,只是我们没有缘份。”
这话听得江婉沐好笑起来,她再想想江婉逸的行事,那女子比嫡母的心肠更加硬,心思藏得更深。连子墨一心想要那样的正妻,她只有祝他好运连连。她点头赞同的对连子墨说:“我是一个难得的好女子,只是你没有福气。而我却是相当有福气,不必与你继续牵扯下去。你和我大姐,的确是一对难得的才子佳人,我祝你们事事吉祥如意。”
连子墨今天一次又一次听到江婉沐如此顺利的表达自已意思,他眼里的惊讶浮现出来,他手指着江婉沐,醒过来般的说:“你不傻。”江婉沐淡然笑起来说:“我自然是傻的,我家嫡姐同我订下口头婚约的男人,一起结伴出行,满京城的人都知晓,独独瞒下我一人。这人还要到我面前来哄着我,用来证明他的情深款款。还要听着他为胜利的人,打抱不平。”
江婉沐说到这里,笑望着满眼不信服的连子墨,淡然说:“连公子,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可是也不能认为,天下只有你们两人最聪明,别人都是傻子。我就是傻,看得多听得多,也能瞧明白谁好谁不好。美色的确是相当诱人,而我现在不用在你的眼里心里低至尘埃,对我来说便是一件大幸事。”
江婉沐原本不想显露出本性,只是她受不了连子墨明明事情已做出来,最后在她面前还要装装好人,她一时忍不住表现出来的真性情。吓愣连子墨,同样惊震吉言。江婉沐转头扯扯吉言,指着连子墨对他说:“吉言,以后不要再放这人进来。现在送客,我们不留他用餐。”
连子墨望着江婉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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