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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食色满楼-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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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容正要躲闪,却一下没躲开,被那男子抓住肩头,静容却也不慌,脸上竟带了几分笑意,“不是我没提醒你,你要倒霉了。”
那男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沈澈已经站在他面前,只用扇柄轻轻敲了他的后背一下,那男子就摔了出去,正好打翻了茶摊子,稀里哗啦一阵响,坛子被砸了个粉碎,流了一地茶水。
刚刚沈澈还站在摊子外面,怎么一眨眼就贴到那男人面前了?
钟意对这位沈二公子,有了新的认识。
这人居然有功夫在身啊。
看来更不能轻易得罪了,惹他不高兴了,给点个哑穴麻穴什么的,岂不是自讨苦吃。
那男子挣扎着要爬起来,却在地上半天也起不来,好像身上压着千斤大石似的,嘴里却不服输地喊着:“你们,你们——”
沈澈抽身就走,几乎是擦着钟意的耳朵边说:“快走。”
钟意还待在原地,发丝被沈澈带起的风吹起来,在脸颊上丝丝作痒。他怎么敢这样近的对她说话?
光天化日之下!
可是还没等她出口埋怨,沈澈又回身抓起她的手,不由分说带她往前跑去。
“傻站着等被人抓到衙门吗?”又是一句贴在她耳边说出的话,声音低沉,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在里边。
后边传来捕快衙役们的声音,“何人捣乱花市!”
又听到那男子龇牙咧嘴地告状:“小人在这里好好地卖茶,却被不肖之徒砸了摊子,就在前面!”
“跑啊!”沈澈对钟意喊了起来。
钟意只好被沈澈抓着手,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两个人拐进一个胡同,看到捉人的差役们跑过去,这才喘了一口气。
钟意四下看看,发现静容竟然没有跟上来,眼下这个只容一人进出的小胡同,只有她和沈澈。
而且这位沈二公子,不仅依旧拽着她的手,另一只胳膊,还撑在了墙壁上。
这是什么造型?
这不是土豪围堵良家少女时惯用的单手撑墙,将人逼到墙角,用目光对视的桥段嘛!
也不知道是跑得太快累着了还是怎样,钟意觉得自己的心,像在打鼓,而且是要把鼓面敲烂的彪悍节奏。
“砰咚、砰咚、砰咚砰咚……”
钟意鼓起勇气抬头看沈澈,沈澈比她高出一个头,她不抬头,看不到沈澈的表情,可她就是想看看……
然后她就看到,沈澈的一双眼睛,漆黑明亮,像年轻野马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放、放手。”钟意努力地从牙齿里蹦出三个字。
钟意感到自己浑身都像一块烧红的爆炭,烫得她都要爆炸了。
她反复地对自己说:我,我这是怕的,我这是跑的,我这是,我这是……

☆、043 被甩包了

沈澈把钟意的所有变化都看在了眼里。
他在心里笑了笑:这就把持不住了?我沈澈想要捏在手心里的女人,还没有能过得去我这关的。
可是他为什么想趁势抱住她,搂紧她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他想亲吻她饱满的如花瓣般的嘴唇,还想拢一拢她腮边散乱的细发,他想,想对她好。
沈澈吃惊于自己的心理。
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自始至终,他只是把她当做一个有意思的女孩儿,极尽挑逗之事罢了。反正他也没少干过这样的事儿,那些女子看到自己对她们有意,也很少有不情不愿的,毕竟他是兴国公府的长房嫡子,是京城炙手可热的大家公子。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对这个伶牙俐齿、时不时却会发呆,偶尔精明,偶尔又很糊涂,性格像某种打不死的昆虫一样坚强独立的小丫头片子动了真心?
不不,他不会对任何人动真心的,他的心早就死了。八年前,他被老爷接回国公府,要管那个害死娘亲的恶毒女人叫母亲时,他的心就是死了的。
他告诉自己,从此之后的沈澈,要变成一个只知道复仇的怪物,他要忍辱负重,他要卧薪尝胆,他要一点一点品尝苦难的滋味,然后把它们成百上千倍地统统还给那些害死他娘亲的恶人!
他避开了钟意羞涩的,像星辰一样明亮的眼神,松开了她的手。
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出了胡同。
正好遇到赶上来的静容。
“喂。”身后有个声音在轻轻地叫他。
他很想就这样一走了之,他有些后悔找她出来陪他看花,他甚至感到这几日有些放纵了,自从认识她之后,他竟像换了个人一样,正是因为他的疏忽,三妹妹才会受到那样的侮辱。
可他还是转过了身。
“那盆花……”她的脸依旧是红着的,像熟透的苹果,眼睛亮亮的,“落下了。”
“你不是不要么。”说完这句话,他硬起心肠,转过身走了。
静容看看沈澈,又看看钟意,一时搞不懂主子这是什么意思。
“去西边。”沈澈又发话了。
静容明白主子要亲自去他们豢养的那些死士居住的小院了,只好跟了上去,但是心里有点糊涂:不管钟掌柜了?不是说好了今天看花吗?主子的心情一直都挺好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
自诩可比主子肚子里蛔虫的静容,第一次搞不懂自家二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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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一直眼睁睁看着沈澈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确信她这是被沈家二少甩了。
我勒个去啊啊啊啊啊啊——
要是手边有刀,沈澈又在眼前,钟意会毫不犹豫地在他身上挖上十几个窟窿,以解心头之恨!
把人逼到胡同里,摸了人家的小手吃了人家的豆腐倒也罢了,刚刚还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害得她心思大乱,差点把持不住。要知道那可是一个美男子啊!钟意的审美观相当正常,被美男直视这么长时间,没晕过去就算她功力深厚了!
为了恢复理智好不容易说出“放手”,钟意是想着两个人保持安全距离,然后再商量一下那山寨茶的事儿。虽然沈澈用一种简单粗暴的办法杜绝了花市上的这桩假冒伪劣事件,可是不找到源头,根本就不能解决问题啊!
人家倒好,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前一秒还深情无限呢,后一秒马上变冰山,转过头就走了。
按照钟意以前的性子,走就走呗!今天早上你不也走了,姑娘我理你了嘛,还不是你装模作样地在等我?
可是想到人家刚刚的深情,钟意有点不舍得,又想起说是送她一盆金凤花,结果还落在那茶叶摊子前了。
把这话当引子跟他提了吧,结果人家那是什么态度啊!
一句“你不是不要么”,就把她打发了,就把她晾在原地了!
早知道这样,她犯什么贱,开什么腔,犯什么花痴病啊!直接大吼一句“放手”,然后照那英俊的脸上呼一巴掌过去,才不算折了她的傲骨啊!
会功夫了不起啊?
士可杀不可辱有没有!
可是后悔已经没有用了,沈澈走得都没有影了,钟意才痛心疾首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出来的时候她一文钱也没有带,紫烟也因为要照顾沈栀留在白鹤楼,眼下钟意竟然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花市还有大半条街没逛完,看差役们似乎也走得很远了,应该是解除危险了吧,继续逛街好了。
钟意安慰着自己车到山前必有路,从胡同里走出来,继续在花市上逛起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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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楼里,紫烟给沈栀和咏歌做了几个清淡爽口的小菜,又熬了软绵滑糯的白粥,沈栀最爱吃的琥珀酥也盛了一碟子,全都放在一个托盘里,送到了屋里。
咏歌伤得不轻,不过到底是年轻,底子好,平时也是做惯了粗活的。大夫连夜开了活血化瘀的方子,又教紫烟给咏歌涂了厚厚的一层跌打膏,清早起来,咏歌居然能挣扎着下地了——不过自然被紫烟和沈栀按回到床上就是了。
紫烟端着饭菜进屋时,沈栀和咏歌正在小声说话,紫烟隐约听到咏歌说什么“既然下定决心,吃点苦算什么,总算如意了”这样的话。
看来主仆好像是在商量什么要事,紫烟连忙咳了一声。
沈栀回头看到紫烟,神色温柔自然,仿佛什么也不需要避讳似的,但是咏歌已经适时地闭了口。
“三姑娘、咏歌妹子,奴婢给你们做了点饭,粗茶淡饭,聊胜于无吧。”
沈栀看向托盘里的精致小菜,还有两碗冒着白气的白粥,知道紫烟是自谦之语,不过一个丫头居然说得出“聊胜于无”这种话,看来肚子里也是有点东西的。
沈栀笑着点点头,“紫烟姐姐太过自谦了,怕是除了钟掌柜,连我二哥哥都吃不到这么好的饭菜呢。”
“家常便饭而已,承蒙三姑娘不嫌弃。”紫烟和三姑娘一来一往地谦让,脸上的神情越发温柔。
紫烟让沈栀先吃,自己坐在床头喂咏歌,咏歌十分不好意思,一定要自己吃,自然因为有伤在身,挣扎了几下就只好作罢了。
一餐饭吃完,沈栀拿着帕子擦了擦嘴,又吃着紫烟泡好的热茶,夸了紫烟能干伶俐,又会说话,忽然问道:“我看紫烟姐姐谈吐不凡,以前应该也是个显贵出身吧?”
紫烟正在桌边坐着打一个梅花结,听了沈栀问她出身,就笑笑说:“显贵不显贵的,如今只是个下人罢了。”

☆、044 重大发现

沈栀也笑笑,低头吃了一口茶,又说道:“紫烟姐姐哪里像下人,简直是钟掌柜的左右手。”
紫烟又笑笑,说道:“那是我们姑娘抬举奴婢。”
沈栀抿着嘴继续笑,拈起了一块琥珀酥,轻轻咬了一口,回味了点心的美味,说道:“既是这样,那紫烟姐姐一定知道琥珀酥的方子了?”
紫烟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沈栀笑,虽然那是个疑问句,但紫烟选择了装傻。
沈栀不在意紫烟的反应,干脆挑明了说道:“这么好吃的点心,栀儿真的很好奇是怎样做出来的,紫烟姐姐告诉我,我不会传出去的。”
紫烟又低下头打梅花结,说道:“不是奴婢难为三姑娘,实在是不好说。”
沈栀的眼神亮了亮,带着点讨好的态度地凑过去,说道:“那栀儿如今在白鹤楼住着,明天掌柜做点心时,可以让我去厨房看看吗?”
紫烟看着沈栀,这次看的时间久了一点,笑意也收敛了一点,但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很温柔的,慢慢地对沈栀说:“三姑娘若是想去厨房看,还是直接问我们姑娘吧,我一个做奴婢的,也不好多嘴。”
说完紫烟就站起身,这是要走的意思了。
沈栀也不着急,也没感到尴尬,仿佛对刚才的行为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她笑着也站起身,拉住紫烟,说道:“紫烟姐姐这是要走吗?咏歌伤了,要静养,栀儿一个人怪闷的,留下来陪陪栀儿吧。”
咏歌也在床上探起身子,努力说:“紫烟姐姐别走了,钟掌柜也不在,厨房又没事,你一个人也没意思不是?”
一个国公府的小姐对一个下人如此宽待,实在是很好的涵养,紫烟不好意思说走,就笑道:“奴婢哪里是说要走?坐久了奴婢有点累,站起来直直腰。”
说着就走到咏歌床前帮她擦了擦刚刚挣出来的汗,又替她盖好薄被。只听得沈栀又在后边说道:“其实我也不是非要知道那个点心如何做的,左右我们家也不是开酒楼的,知道又有什么用呢?我喜欢吃这琥珀酥,多来白鹤楼就是了。”
沈栀坐下来,又吃了一口琥珀酥,紫烟转过身想给沈栀换茶,又听到沈栀说:“我好奇的还是白鹤楼的掌柜,你们家的钟姑娘呀。”
紫烟的身子微不可见的震了一震,被沈栀看到了,后者却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绝妙的点心,把一个濒临倒闭,债台高筑的酒楼起死回生、变成门庭若市呢?”
沈栀站了起来,直视着紫烟的目光,说道:“我听说这家酒楼以前也是一个女掌柜,有一个侄女,自小就被当做大家闺秀养起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是自从女掌柜被高利贷逼死之后,这侄女倒像换了个人似的。”
紫烟的脸色有点变了,她连忙抓起桌上的茶盏,说道:“三姑娘的茶凉了,奴婢去换一盏。”
沈栀这次没有拦,只是在紫烟退出房间时,她又说了几句话:“我还听说二哥哥在赎你之前,还有别的人要赎你,但是你没有跟那人走,二哥哥赎了你自由身你也没有做平民,反而一心要给钟掌柜做奴婢……”
“紫烟姐姐,你和钟掌柜,真的很让人感兴趣呢。”紫烟忙忙地关上房门时,沈栀用一种狡黠的口气笑着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走到厨房时紫烟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这个沈栀,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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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午时了,气温越来越高,身无分文的钟意在花街上逛着逛着,肚子饿了。
没有钱啊!
因为抱着要宰东家一顿的邪恶想法,钟意没有带一文钱,她却怎样也没有料到,这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竟然约女孩逛街结果把人甩在大街上,想到这一层钟意就恨不得赶紧再穿越重活一次,真是太丢脸了太丢脸!
饿着肚子的钟意只好往花市外边走,指望出去拦一辆不用提前付钱的马车,把自己送回白鹤楼。
绕来绕去钟意居然在一条直来直去的大街上转向了,走了半天才发现是反方向,离白鹤楼的距离越来越远,已经要走到京城最南边了。
秋天早晚温差大,这会儿阳光热烈,晒得钟意头都要晕了,有心买碗茶水解解渴,可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靠做凉茶起家的钟大掌柜就这样被困在了花市上。
钟意只想着找个阴凉处躲避阳光,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一个有点偏僻的地方,这下子因祸得福,眼尖的她竟然看到有人在卖番茄。
是的,她不会认错,虽然是在花盆里当花卖的,但那红润的色泽,饱满的果实,的的确确是番茄没错!
摊主留着大胡子,好像是个外国人,可能是语言不通吧,只是站在摊位前,也不叫卖。
钟意连忙走过去,仔细一看,可不是个老外是什么?看这肤色和造型,有点像欧美人种啊。钟意不免感叹穿越来的这个时代还真是国富力强,居然连老外都跑来做买卖了。
不过这老外懂中文吗?居然也不带翻译,单枪匹马就来摆摊?卖的还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除了番茄,还有圣女果,就是小西红柿,钟意还看到了很多西方用的香草,她只认得薄荷和迷迭香,但是并不新鲜,都是干的。
钟意感到用“心花怒放”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真是有点委屈,她心里的花岂止是怒放,简直是要开烂一条街的节奏了!
现代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妙用,怕是这老外本人,都不知道这些大大小小的红色果子是鲜美无比的食材,可是不要紧,钟意知道啊,钟意可是深切地知道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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