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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重生之贤妻良母-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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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因程瑜小时生过天花,又派人去问她的母亲,看有什么偏方。后程瑜又想起了郭福儿,生怕崔通这是早已带病,而她去看郭福儿时,许身上就是带了病气的。程瑜就强打起精神,隔着窗户嘱咐丫头去给郭府去信儿,让他们提早防备着些。
之后程瑜就守在崔通的面前。
崔铭头一遭被程瑜在明面驳了面子,竟没顾着上生气,先行惶恐上了。
甚至没顾着他自己的安危,竟敢去了程瑜的院子,隔着窗户安慰了程瑜几句。
程瑜这时也不顾着他了,只守在崔通面前。崔通到了晚上就起了疹子,又痒又疼,他又还未满周岁,只一个劲儿的哭。哭得程瑜也跟着一块儿哭,程瑜一边哭着一边那温水给崔通擦起疹子的地方,只希望能让崔通松快一些。
一直熬到第二天早晨,崔通仍未见好,反而添了抽搐之症。
程瑜这时失了方寸,她两世活了也有四五十年了,第一次真正慌乱起来,慌乱不知所措。
她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该拜的佛都拜了,该念的经都念了,该吃的药也都吃了。从程府来的方子也都吃了。怎病不见轻,反而重了呢?
两个大夫也守了一夜,这时都摇头叹息:“小少爷太小了,许熬不住。”
原来,我上世让崔府满门抄斩,连累了一些无辜,却未受地狱油烹之苦,却得以重生。
并不是天待我宽厚,而是时机未到,一直到这时才让我受着挖心之苦。
程瑜咬牙哭着想道。


、郭福儿
在那些大夫都摇头叹息的时候,突然就有一丫头急忙从门外进来,也没顾着避讳着崔通有了天花,直接就进屋对着程瑜说道:“夫人,郭夫人那里的话已带到。恰好前日她们宴客来了许多亲戚,其中有个夫人家中的婆子很会调理小儿杂症,也看好几个与小少爷一样病症的孩子。郭夫人听小少爷病了,就托了人情,叫那家主人将婆子从家中送了过来。”
程瑜此时听得,也不顾着那婆子是否能治得好,只连声说道:“那还等个什么,快请了进来。”
那婆子是个极干净爽利的人,进到屋内,对程瑜行过一礼,就去给崔通看病。
过了一会儿,就开出方子来,交给丫头们去抓药。
天花多发于周岁之后,崔通这时还未满周岁,而且身上还混有敏症。先头两个大夫只按着天花治,且对崔通开得药太重了。未等治好天花,崔通就先熬不住药劲儿了。
这般,又煎熬了一天一夜,崔通才略见好了。之后,程瑜身边的个丫头又有了一个显出天花的症状。那个丫头平常只在程瑜身边伺候,极少接触崔通,且多在程瑜院中,她又是从何处染了天花?
随后小闵氏那边也有了小丫头没了,说是得了天花,被送出府埋了。而那个丫头正是程瑜每次去,伺候着她的。天花是可以过人的,程瑜对崔通身边的挑选的谨慎,大多择些幼时就得过天花的人,做事也都十分小心。
那天花从何而来?
就府中染症得人来看,能接触到小闵氏身边的丫头,又与程瑜身边的丫头有所接触,且能接触崔通,算来算去也就只是程瑜与崔铭。而崔铭连着几日都没看过崔通,那剩下的就她自己了。
谁会防备着自己去害自己的儿子呢?程瑜在世间最相信不会害崔通的,许就是她自己了,程瑜想到这处,就禁不住不寒而栗。许有人利用了她的为母之心,抓了她的疏漏,用她害了崔通。
程瑜虽不会得天花,但不代表她身上的衣物不会染了病气,过给崔通。
若是有人设计让程瑜接触了感染天花之人的所佩之物,之后借着程瑜再带了病气给崔通。
那所用手法当真绵细的很,且不好查证,毕竟这些事都只像一场意外。
程瑜这时倒沉静下来,仔细琢磨着她在小闵氏那里喝过的茶,坐过的椅凳。
她熟知小闵氏,小闵氏会借刀杀人,会落井下石。但若崔通是被人用这样的法子给害了,不大像出自小闵氏之手。且小闵氏若已做了这么多功夫,何不早早得将那丫头也遮掩了,程瑜不是更没头绪去抓小闵氏的把柄?
何必由着那丫头发了病,让程瑜寻出这些牵连,怀疑了小闵氏?
而若是有旁人设计,这国公府里又藏着哪一个在上一世没显出野心的人?
程瑜听着崔通哭声,心被揪成一团。她后悔自责。她上一世做错事,可推说她年纪轻没经过事。这一世,怎还会犯下这样的大错?程瑜的手紧握成拳,因握得太过用力,小指上的长指甲就这么被她自己折断了。
因着天花之症较为难治,崔通又太小。那从郭家来的婆子,也早得了嘱托,要将崔通彻底治好了才回去。那婆子倒也不辜负托付,崔通渐渐的好了。
“福儿,这个名字当真起的好。”程瑜看着崔通日渐好了,面上才有了笑容。
若不是郭福儿办满月宴,她怎能机缘巧合的得郭家相助,送来这么个懂得医术的婆子。
而那婆子举止有礼,且医术高明,并不似寻常仆妇。这样的人必是主人家舍不得的,程瑜虽为了崔通将来能有多个保障,也做不得这样不知感恩反而夺人所爱之事,就多问了些那婆子的身世,看自她家中能不能寻出个与她一样有本事的。
而那婆子只说了她姓赵,老家是京郊临县的。旁得像她的家世如何都没多提及。
姓赵的名医,也有许多。但早年间,最有名的某过于一个名叫赵杞的大夫了。只是先帝宠妃得了急病,命赵杞进宫医治。赵杞才踏入宫门,那宠妃就没了,就此受了牵连。先帝给赵杞定的罪是怠慢皇上旨意的罪。接着就抄了家,赵家的许多人或卖或杀。
那赵杞的老家也是临县。
程瑜就没再问下去,只给了赵姓婆子许多赏银。
大约治了快一个月,崔通的病才算彻底治好。期间小闵氏派人过来看过几次,而刘氏虽然有崔嫣的事烦心,且不喜欢程瑜。但对着崔通还是有些感情的,这时崔通一病,刘氏只觉得万般不顺,竟也跟着病倒了。因程瑜要照顾崔通,刘氏就没让程瑜过去照看,只余氏伺候在刘氏身旁。
而余氏先头因得了程瑜的斗篷,这时她身带不祥,也不好过去。就只私下为崔通念了段经文,只求程瑜不要像她的命这样。与之一道念经的还有即将生产的翠荷,求着上天收回崔通之命的徐惠娘。
待崔通病愈的消息传来,国公府中喜了一半,忧了一半。如徐惠娘这般日夜盼着崔通死的人,更是忍不住哭了出去。旁人看得惊奇,徐惠娘只得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这是为着夫人喜极而泣了。”
崔铭经这一事,想着程瑜护着崔通如母狮一般,就不大再敢动除去崔通,让程瑜养了崔远的念头。若是崔通不在,别说养了崔远了,怕是连这些相干的不相干的人,程瑜都要记恨上。
因崔通一病,逼出了些程瑜的真脾性,让崔铭也生了忌惮之心。
想崔铭别无所靠,如今唯一能用的就是程家之势。于是,自能见了程瑜之后,就更加百般讨好,连着崔远也不敢再露出了懈怠的表情。只叫徐惠娘越发心灰意冷。
那才好了些的庆国公,听见崔通熬过天花活了下来,且诊治过程竟是那般机缘巧合。庆国公崔敬便从崔翊的孤煞星的传言中略微振作起来,让人拿了几件小玩意儿去给崔通。之后,庆国公崔敬就合了眼,说道:“大劫之后就有大福,我这小曾孙经此大劫,必是往后有他一番作为,才留他于世间,哪天把那孩子抱来给我看看。”
成人得了天花,都不大好治。而崔通这般小得了天花,却能活了下来,往后也可避开了天花之疾。对看过许多才华横溢的世家子因着天花而折陨的庆国公崔敬来说,这就是天大的福气。
就只这场天花,京城中就死了不少孩儿,就连皇宫之中都没了一位皇子。
而程瑜自崔通病好,先往郭府送上一份大礼。又备上礼金车马,送了那赵姓婆子回了她主人家。郭福儿并未染病,郭夫人除玉佩佛珠的回礼外,另添了个膏药,说是祛疤的。
但这时在崔通更前,程瑜是连自己都防备起来。而崔通面上也没留下痘疤,只背上有几个疤痕,并不大要紧。程瑜这时且还惶恐着,只怕郭夫人是好意一片,别叫旁得人从中使了手段。
崔通病才好,关于崔通如何染了天花的说法就在国公府传扬开。
崔通病的蹊跷,因小闵氏与大房那几口人虽面上和气,但府中人都知道这两派是如何针锋相对。于是,都传着是小闵氏下的手,不然怎么这么巧,全府上下就只小闵氏跟程瑜身边的丫头与崔通得了病。至于怎么染得如何染得,则是传的五花八门。有的说是小闵氏身边的丫头买通了程瑜身边的丫头,将染了病气的衣服给崔通沾了。有的说是借了崔铭的手传了过来的。
惹的崔铭在程瑜面前好一场解释,直说他许久都没看过崔通。那撇清关系的说辞几乎都要把崔铭不喜崔通的心思给表露出来了。撇清自己后,崔铭也在程瑜面前装作咬牙切齿的说:“她这般害我儿子,我必不会轻易放过她。”
崔铭口中的“她”,也是小闵氏。
但崔通身边的人,都是知道崔通身边的人管得是如何的严。当中一两个聪明的奶娘,隐约猜着崔通是如何染了病的,看着程瑜的目光忍不住都透了怜悯。这些日子程瑜都未敢太靠过崔通的身,只要从外面进来,必换了身衣服才敢去看崔通。那些奶娘也是做母亲的,怎不知这事会让程瑜多愧疚。
因崔通出去天花还带着敏症,赵妈妈是留了个方子给崔通慢慢调理。但这时崔通太小,对于那些使他不适的都要避一避。程瑜就命人将院子中的花草都给拔了,都铺上地砖。
“呦,这可真改得干净啊。”一个妇人自程瑜院子门口抿了嘴笑着走了进来。
恰好程瑜这时也在院子门口指点着仆人把花都搬走,听了那妇人说话,就笑着道:“原是二婶子来了,快进屋坐去。”
这便是庆国公府上的二老爷,崔端之妻司马氏。
司马氏拿了帕子捂着嘴笑道:“我这是来看看通哥儿,听得他病好了,可是让我松了一口气呢。”
、司马氏
因司马氏笑得天生不好看,笑时露的牙肉太多。自小就被家中逼着练得只会抿嘴笑,或是用帕子遮着笑。这些贵妇虽在人面前都秉着笑不露齿的姿态,但没一个比得了司马氏将这姿态融进骨子里,无论何时何地都没忘了姿态的。
“着实吓坏人了,我听着说我们老夫人的娘家,就是那个闵家,还没了个小子呢。”
司马氏说完,就抿着嘴笑了一下。
程瑜也不知道司马氏是如何能端着固定的优雅的笑容弧度,说着这样市井的话的。
“这一场病确实让很多人家都遭了罪。”
程瑜叹了口气,掉了几滴眼泪哭道:“二婶子,你不知道我当时又多怕。你说,通儿这也没沾着什么?怎么就染了这个病。我那丫头虽也得了病,可是在通儿发病之后。如今都说是否极泰来必有后福,可这都说后话,若是没有郭夫人帮忙找了个懂医术的婆子来,我的通儿……”
言罢,程瑜就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司马氏也跟着哭道:“谁说不是呢,儿女都是债。我这也是做娘的,只一想想,就跟着揪的肉疼。若是天灾也就罢了,若是人祸,都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这里面还有人祸?府中那些传闻……”程瑜看了一眼司马氏。
司马氏一愣,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说道:“是婶子我失言了,哪里来得人祸?只是崔通这病实在蹊跷,让人忍不住多想罢了。”
程瑜皱眉说道:“确实蹊跷。”
“我这还有些小儿穿的衣物,我听着通哥儿都穿的新制衣物。不是婶子多嘴,通哥儿之前就是养得太洁净了,也是侄媳妇你出身高,许进那侯府的规矩带了过来。但像婶子我这样小门小户出身的,就讲究着小孩子穿别人穿过的衣服,这才能没病没灾的。”司马氏说着拿出了几件半新不旧的小褂子,上面或绣着鲤鱼或绣着麒麟,都是些吉祥如意的精致绣样。
程瑜伸手借了过来,赞道:“这模样当真好,过一会儿啊,我就给通儿试试。”
“可不能立即就穿,先用开水烫过,去去味儿。”
司马氏接着压低了声音说道:“婶子我这里已烫洗过一次了,但中间别再出什么岔子。这国公府里,见不得侄媳妇你好的人多得是,可得防备着些。有的人啊,就专捡这漏子钻。借着人手害人呢。”
程瑜倒抽一口凉气,喃喃说道:“可不是呢,通儿上次可不就是被人钻了漏子。多谢婶子提点着,不然我这粗心大意的,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钻了空子。婶子往后还要常来才是。”
“你们在府中是顶尊贵的人,我若往你这边跑多了,怕是有人要说我爱攀附人呢。”司马氏说完,又抿了嘴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但咱们娘们处咱们娘们的,现今我也豁出老脸去让她们念叨去,必会常来看你的。只你这小年轻的,别嫌我们这些老人家烦就好。”
程瑜就也跟着司马氏一样,抿嘴笑着。
待司马氏走后,秀妈妈就看着司马氏的背影低声说道:“这位二夫人前不久还往老夫人那处跑,这看国公爷疼爱了小少爷,就又过来了。倒是去哪里都改不了占便宜的小毛病,这才几件旧衣服,就换了我们这上好的茶叶。”
对于司马氏方才拿走的茶叶,秀妈妈仍跟着心疼。
程瑜只眯眼笑道:“我看着二婶子和气的很,她哪里又不是没有这样的好茶。她既爱喝,就是多拿一些也没什么的。”
说完,程瑜沉下脸扫了一眼司马氏送来的半旧小褂子。
这是来试探虚实,还是慌了阵脚了?
司马氏在上一世在整个府里都是这么个趋炎附势的碎嘴妇人的模样,虽在外人面前都端着娴雅贞静的贵妇架势,但在一个院门里圈久了,哪里能装得长远?
只许多人不仅只有两张皮,拨开外面的端庄面容,露出了市侩嘴脸。再拨开市侩的嘴脸这层伪装呢?里面又会藏着什么?有人潜在水面下隐藏,有人就在水面上努力扑腾出大的水花,让人只看着她是个闹腾无知的,将整个阴谋算计都藏在这大水花之下。
程瑜病了,这病得还很不地道,整个府里都知道她是在装病,且避得就是见小闵氏。
便是小闵氏强逼着程瑜去,程瑜就只冷着张脸,一副不愿理小闵氏的模样。
小闵氏也是听过府中传言的,这时见了几次程瑜的模样,就知道程瑜这是认定是她做下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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