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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穿越东晋末年-第2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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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兴男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虽然她放言要陪伴母亲,可是臧爱亲除了模样衰老些,身体上倒无无碍,因此第二天就拉着十名母夜叉满大街逛了起来,直到傍晚时分,才意犹未尽的回到了家里。
之前家里用膳,是刘裕、臧爱亲、刘娇与刘兴男,今日则是刘兴男在自京口被卫风拐走之后首次在家用膳,她总觉得,找不回以往的那种感觉了。
那时日子虽然清苦,食物也简单,却都是自己、母亲和姑母亲手做出来的,含有一股家的味道,如今的食物则是婢仆做出,尽管精美了许多,却再也没了家的气息。
而且人也换了,刘娇换成了张阙母子,对于这个女人,刘兴男有种很假的感觉,另外父亲也变了样,人变的深沉了些,脸上的笑容看不出是真笑还是假笑,即俗称的喜怒不形于色。
总之,家里除了母亲一如往昔,刘兴男感觉从里到外都对自己生出了一种无形的排斥,似乎自己不应该回来,而自己也对这个家产生了一种难言的陌生,或许,至少对刘兴男而言,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家了,只是一座豪华的府邸而已。
刘兴男禁不住的生出了悔意,她想念与卫风在一起时的快乐,也想念与卫风的妻室们相处时的毫无心机,她有一种迫切想要离开,回到江陵的**,可是一想到母亲…
刘兴男看向了臧爱亲,那脸上的皱纹与满头的白发,小心肝顿时又酸又涩,她可以想象到,母亲在家里肯定是孤独的,尽管身为家里的主母,得到张阙与婢仆们表上的尊敬,却仍然避免不了孤独,如果自己回了江陵,母亲怎么办?
“兴男,是不是饭食不对你的胃口?”刘兴男正有些魂不守舍,张阙那满含关怀的声音已传了过来。

第五一四章亲情开路

“啊?没有,没有!”刘兴男打了个激凌,连扒了几口饭,还夹了块鱼,饶有兴致的吃了起来。
‘唉~~’臧爱亲却是暗暗叹了口气,作为自己唯一的女儿,她如何不了解刘兴男?
她在刘兴男的脸面,再也见不到那种没心没肺的笑容,以往刘兴男吃什么都是狼吞虎咽,无论好不好吃,让人很有食欲,可是如今的刘兴男,那大口咀嚼当中分明带着些勉强!
臧爱亲不认为这变化是由年龄所决定,没心没肺,是刘兴男与生俱来的性格,否则早就嫁给了卫风,又何必挨到现在?起先臧爱亲很想把刘兴男的性格改变过来,作一个正常女人,但现在她想通了,没心没肺有什么不好呢?至少能快乐!
令她欣慰的是,刘兴男没变,但同时又令她无奈的,这个家,已经变了,那宽大的府邸不能再称之为家,还有夫郎,自从掌了建康朝政之后,也变得越来越陌生,如果不是面容没变,臧爱亲都会怀疑自己的夫郎是不是换了个人。
臧爱亲不禁看了眼刘裕,刘裕不怒自威,越来越有帝王相,陌生的令人可怕,如果有选择,臧爱亲宁可刘裕胸无大志,甚至沉溺于赌钱都行,因为那还算正常人,可是帝王…
自古帝王无情路,血脉相残又何如?试看关山如画时,举目累累尽白骨!
臧爱亲拿刘裕与卫风做起了对比,在她的潜意识里。卫风仍是那个满脸笑呵呵,偏偏下手狠辣无比的年轻人,她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肯定卫风没变?
臧爱亲看了眼刘兴男,这倒是让她有了些明悟。
‘或许是兴男没变罢?’臧爱亲把视线收回,眼角的余光却扫上了张阙,张阙面带迷人的笑容,但这个女人偶尔在不经意间,会于眼眸中闪出一抹野心的光芒!
‘这应该是他们的家,而不是自己与兴男的家了。’臧爱亲突然意兴阑珊。自己与这个家竟也有了种隔阂!
一时之间。坐在宽敞明亮膳堂里的一家五口人,一道无形的裂痕已在渐渐滋生。
刘裕仿佛感受到了这股不正常的气氛,放下碗筷问道:“兴男,你可知为父如今的处境?”
“呃?”刘兴男不解道:“父亲。您大权在握。拥精兵十余万。北府军上上下下都向您效命,是这样吧?”
刘裕与张阙相视一眼,张阙苦笑道:“兴男。你看到的只是你父亲的风光表面,其实对内,浙江以南与江荆二州不说,仅在朝庭里就有很多人对你父亲貌合神离,如谢混、王凝之,和一些与卫将军有关联的中小士族,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卫将军太强了,强的让人不敢归心于你父亲。
甚至北府军内部都不是铁板一块,比如刘毅,他始终认为你父亲软弱无能,如果由他来执掌朝政,或许会比你父亲做的更好,再比如诸葛长民,此人桀骜不驯,而你父亲又没有足够的威望予以压服,恐怕迟早有一天会兴兵作乱!
其实姨母能看出,姊姊这些年对你父亲冷落了家里颇为不满,既便是姨母怀上义符的那段日子,你父亲又陪了几日?作为一个女人,难道姨母不埋怨?可这有什么办法呢?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稍有不慎,便是家破人亡之祸啊!”
“哎~~”张阙幽幽叹了口气,充满着无奈与对未来的恐惧,就连眼圈都有了些泛红。
刘兴男也是心里对于父亲的不满渐渐消散,改而生出了些愧疚,原来父亲这么难啊,自己还错怪了他呢。
刘兴男忍不住看向刘裕,讪讪道:“父亲,是兴男误会您了,兴男还以为您变了呢。”
刘裕摆了摆手,什么都没说,那端坐于上首的背影,竟带上了一丝落寞。
张阙又接过来道:“一家人,理该齐心协心,助刘郎渡过难关,只是姨母出生卑微,虽有心为你父亲分担,却根本无能为力,只能在心里怀着对你父亲的愧疚,兴男,姨母多嘴想问你一句,如果你有机会帮到你父亲,你会不会推托?”
刘兴男立时秀眉一蹙,提防的神色不假掩饰,警惕道:“姨母,不会又要拿兴男去联姻吧?兴男回来之前,将军还担心这事,可是兴男说父亲不会的,将军这才放心让兴男回来,总之,兴男绝不会联姻,如果您和父亲有这想法,兴男奉劝你们,还是早点熄了好!”
张阙哑然失笑道:“兴男,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你父亲不会再去安排你的人生的,你想嫁谁就嫁谁,这一点姨母可以代你父亲保证。”
“哦~~”刘兴男现出了副明显松了口气的模样。
刘兴男只哦了一声,就再无下文,这不是刘裕想要的结果,于是拿筷子轻轻敲了下碗。
叮的一声之后,张阙会意的问道:“兴男,咱们还说前面的话,如果你可以帮到你父亲,你会不会帮他?”
刘兴男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只要不拿兴男联姻,兴男又有能力帮到,那当然愿意了。”
张阙俏面一端,郑重的点了点头:“人都道,北府军乃江东第一雄师,可那是以前,不是现在,北府军表面和睦,实则分为你父亲、刘毅与诸葛长民三块,真有起事来,恐怕你父亲也未必能把握住大局,因此你父亲最迫切需要的,便是收服刘毅与诸葛长民二人,但你父亲虽然比他们都强了些,只是若那二人联手的话,必然是两败俱伤的结果,这不是你父亲所愿意见的。
兴男,你与卫将军相夕相处,每每伴在身边征战,对他的军队应该很了解罢?姨母听说卫将军的弩箭、投石机与床弩无比犀利,如果你父亲能得到制作方法,将会强过刘毅与诸葛长民太多,收编他二人的下属当不费吹灰之力!”
这是昨晚在枕头上,刘裕与张阙商量出来的劝说之辞,凭着刘兴男与卫风的感情,他们都明白,如果直接说成是为了应对来自于卫风的威胁,刘兴男多半不会同意,所以把假想敌换成了刘毅和诸葛长民,毕竟这不涉及卫风,是北府军的内部事务,刘裕倒有几分把握。
帮助父亲吞并北府军的其他派系,这不是做女儿的本份吗?
其实诸葛长民与刘毅并不是如张阙所说的那样,刘毅虽然有阳奉阴违的苗头,但还不至于决裂,诸葛长民虽然嚣张拨戾,但仗的是刘裕的势,刘裕对于诸葛长民,相当于养了条恶狗,当这恶狗引来众怒时,便是出手除去之机,同时,还能收获到美名!
刘裕与张阙欺的是刘兴男,甚至臧爱亲对建康内情的不了解!
刘兴男虽没心没肺,却不傻,一听就明白了张阙的意思,当即不假思索道:“将军的武器装备一直都集中制造,兴男只跟在将军身边,又不往那些地方去的,兴男并不清楚制做方法。”
张阙微微笑道:“姨母明白,那些地方都是匠人,兴男怎么可能跑匠人那里去?姨母是想请兴男帮你父亲一个忙,凭着你和卫将军的亲近关系,要想接触到那些匠作工坊理该不难,听说江陵就有,只是看守严密,你父亲几次派人都没能接近,所以,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你只要把图纸或制做方法拿来,你父亲就可以很快把北府军捏成一团。”
一瞬间,屋内再一次陷入了沉寂当中,臧爱亲满脸的不敢置信,怔怔看着刘裕,话尽管是张阙说出口,可是她能明白,其中必然少不了刘裕的授意!
如果刘兴男知道那些武器的制法,泄露给了自己的父亲,臧爱亲虽然觉得不大妥当,但这是他们父女之间的事,也不好说什么,然而,不清楚还要强行取来,这分明是偷窃啊!
身为父亲,居然教唆自己的女儿偷窃!
臧爱亲没有想的太多,什么泄露机密,卫风与刘裕力量对比上的改变她都没有考虑,她想到的只是,人可以贫穷,可以卑微,却不可以为达目地不择手段,做人需要堂堂正正!
鸡鸣狗盗之徒,彭城刘氏丢不起那人,东莞臧氏也丢不起那人,她臧爱亲更丢不起那人!别人她不管,她只需要管好自己的女儿,坚守做人的本份!
臧爱亲的目中现出了失望,这是她首次对刘裕感到失望,如果刘兴男真有听从了张阙的建议,这不仅仅是失去了为人的原则,还让她如何去面对卫风,面对刘娇?
难道权力真的可以让人抛下亲情吗?之前臧爱亲不敢相信,可这时她不得不相信,自家男人真的变了!
刘裕先看了看张阙怀里的刘义符,随即也望向了臧爱亲,目中竟现出了一丝哀求之色,似乎在请求臧爱亲看在刘氏宗嗣的份上不要向刘兴男揭穿,同时还传达了另一层意思,自己已经是山穷水尽了,非如此不可行啊!
是好是歹,让刘兴男自己选吧!
毕竟是半辈子的夫妻,臧爱亲心里升出了些不忍,暗暗叹了口气之后,把目光投向了刘兴男。

第五一五章一记耳光

刘兴男的小心肝纠结起来,她并未留意到母亲与父亲之间的神色变化,她只是觉得偷卫风的东西不应该,她明白神臂弩、弩炮对于卫风的重要性。
更何况,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真偷了东西,这让她如果去面对姑母,还有王蔓等诸多姊姊们?
可是,父亲陷入了危机当中,虽然这个父亲在刘兴男的记忆里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比如自己刚刚记事的时候,父亲在外赌钱连续几年不回家,又比如父亲初得刘牢之赏识,就要拿自己去与刘穆之的大郎君刘虑之联姻,还比如,父亲曾带着桓修上门提亲,但血脉亲情令她总是难以坐视!
该如何是好呢?
刘裕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声色,臧爱亲的脸面布满了矛盾,张阙的美目中则蓄上了一丝焦急。
也不知过了多久,连刘义符都睡着了,刘兴男突然灵机一动,抬起头道:“父亲,兴男很想帮助您,但是让兴男去偷将军的东西那是不可能的,兴男从小到大,从未偷过东西,要不这样罢,兴男可以去请求将军,让他把神臂弩、弩炮的制法交给您,如果兴男的面子不够,还可以把姑母也拉上的。”
臧爱亲有种啼笑皆非之感,这是什么馊主意啊?可随即,心里就升起了一丝欣慰,她感觉自己的教育并没有失败,尽管刘兴男没心没肺让她头疼,却未失了做人的本份!
做人不可以没有原测。不可以没有底限,不可以违了自己的本心!
刘裕与张阙则是双双面色一沉,张阙忍不住道:“兴男,你父亲与卫将军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根本不会同意,即使有阿娇姊居中劝说也没用,其实你说的对,偷东西的确不好,但你是为了你的父亲,委屈一点又有何妨?只要隐秘些。应该不会让人发现。你父亲也不会让你为难,制做方法到手后,他会请能工巧匠改动,以便与卫将军使用的看起来有些区别。”
刘兴男依然摇了摇头:“姨母。您不要劝了。兴男也明白。劝说将军把制做方法传给父亲很困难,但兴男会努力的,总之。兴男不可能去偷将军的东西。”
张阙还不死心道:“兴男,你先别把话说的太满,自古以来,朝庭政争无不是充满了血腥,远的不说,就说本朝,先有太原王氏被诛,后有相王满门被屠,桓玄更是身死族消,你父亲如果斗不过别人,结局不仅仅是他自己死,你母亲、姨母,包括年仅一岁的义符都将死无葬身之地啊!
事实很明显,卫将军根本不可能把制做方法传给你父亲,你父亲也不会有压倒刘毅与诸葛长民的机会,随时会被他二人联手一击,其实咱们死了无所谓,可孩子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懂,他是你的弟弟啊,难道你就这么狠心?”
张阙的话语中满含着悲愤,把自己的行为置于了道德制高点,刘兴男的俏面顿时现出了剧烈的挣扎之色,可是没多久,就再一次坚定的摇了摇头:“姨母,无论您怎么说,兴男都不可能去偷将军的东西,但父亲的处境也的确很不妙,其实…其实父亲可以与将军合兵一处,这岂不是不用再害怕刘毅与诸葛长民了?”
“这…”刘裕与张阙面面相觎,包括臧爱亲也在内,刘兴男的提议虽然是合兵一处,但卫风势大,这显然是让刘裕向卫风归顺,没人能料到刘兴男竟然提出这么个建议!
张阙俏面上无论是笑容还是悲愤都挂不住了,她只感觉胸口燃起了一团怒火,当即俏面一沉,冷冷道:“兴男,姨母不是你的生母,自然管不了你,可是你让我想起了一句话,那便是女生外相,你与卫将军虽未曾婚嫁,但这么多年下来,如何能不日久生情?也难怪,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水,恐怕你心里早没了刘氏这个家了罢?”
刘兴男也是一股恼火冲上了头顶,张阙的指责对于她来说形同于污蔑,卫风虽然也时常污蔑她,却极有分寸,仅限于男女之事,而从不涉及品质,就像现代社会男女同事之间开的荤玩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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