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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调教大明-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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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在皇上心里,大约就是这么一点用处了。”说到这里,惟功忍不住苦笑,而在场诸将,无不脸上变色。
这也是惟功的强处,不论处于何种境地,除非是有一些必须保密的隐秘之事,否则的话,始终坦坦荡荡,绝不瞒人,换了旁人,哪怕是对自己心腹也不会将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地位这般如实说出,惟功却是毫不在意,将之和盘托出。
而现在说出来,更是叫大家明白过来,眼下的处境靠不得别人,只能靠自己。
所谓不靠神仙皇帝,只有靠自己!
这也是对过去做一个巧妙的切割,万历的小心眼也帮了惟功的忙,不然的话,光是在辽阳镇内部,怎么对大明和皇帝做一个切割,也是一件很为难的事情。
现在这样,真好。
……
……
转眼就是五月下旬,一大早晨,还没到有辰时,城门刚开,大队的骑兵就簇拥成团,一起赶到城门处来。
很多进城的小商人,菜农,挑夫,卖力气的,担粪的农民,走亲访友的闲人都被暂时的屏避到道左两旁,很多人都是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这一支超过二百人以上的骑兵队伍。
川流不停的战马不停的从城中奔驰而出,各色旗帜也是随风飘扬着,骑士们都头戴兜鍪,前队手持长枪,更多的是手按腰刀,背负弓箭或短弩,战马一侧则是投枪,骨朵等投掷武器,每个人的兵器都闪烁寒光,甲胄兜鍪都擦的闪闪发光,骑在战马之上,都是腰板挺直,连马的缰绳,勒带,还有在战马身上的行军毛毯,水壶,饭盒,都是擦洗的干干净净,显示出一副标准的强军风采出来。
以前,辽阳镇的驻军也经常出入,不过,甲胄不全,仪容不整,虽然有彪悍之劲气,但给人的感觉还是匪气重一些,特别是那些家丁,强梁霸道,呼喝着呼啸而过,甚至踩踏平民也不以为意,每当那支军队出入时,百姓都是远远的避开了去,以防出事。
而时至今日,道左两边并没有因为骑兵的逼近就远远躲开,甚至,有不少人踮起脚来,伸长脖子,还冲人打听着:“嘿,哪位是总爷?”
“别急,得骑兵出来一阵子总爷才出来。”
“好家伙,到底是总爷,这么多兵马护卫呢。”
“瞎扯啥咧……总爷常出来,不论城里城外,最多时带十来人,少时也就三五人,和人说话都很和善,不刻意摆架子……不过,威仪也真是足,反正,我不敢正眼看他。”
“那今天是咋了?”
“听说要出远门,往外地走走。”
“哦,我知道了,总爷节制的地方多了,要到处走走,就象县太爷下乡一样。”
“你脑子里也就只剩下戏文了,咱辽东又没县太爷!”
一晃眼功夫,惟功在城里已经住了不短时日。
除了开始时的斗辽阳土著时用了一些暴力外,惟功这段时间几乎就是将全部精力用在民政事务上了……要说辽东的军户也真是倒霉,没有州县,也就没有规则,不论内地的州县老爷和胥吏们有多贪婪和不要脸,到底还是在规则之下玩弄你,在辽东,就是赤裸裸的力量……我官比你大,你就得听我的,都司吃指挥,指挥吃千户,千户吃百户,百户只能吃军户……一层层这样剥削下来,除了少量的民户和商人之外,所有的军户,五品以下,几乎都穷的底儿掉。
城里又脏又乱,疾病流行,城外官道失修,根本没有水利设施可言。
这段时间,惟功的精力,也就用在这上头了。
探访军户民家,抚慰孤寡残疾,将城中重新划定坊区,清除垃圾,挖通沟渠,所费的人力物力当然不在少数,除了自己掏钱外,就是组织。
在京城,他已经做过一次,驾轻就熟,辽阳镇中有经验的军官被派出去,组织百姓,通事局下相关各部门通力合作,二十天时间不到,整个城市已经焕然一新。
当然,这种程度也就只开始而已。
这些时间下来,亲民,架子不大,镇兵纪律好……有钱,很多模糊的形象已经在辽阳城和四周百里方圆流传开来了。
这年头的信息传播就是这样口口相传,不做出实例来,很难取信于人,不象后世,电视一开,密集广告一播,策划出来的形象再假也能给宣传成真实。
要不是有这样的良好形象,这些土佬儿怎么敢伸头探脑的去看?
“总爷来了!”
有人暴喝一声,众人骚动起来,象一群伸长了脖子的鹅,果然在整齐的骑队之后,有一些穿着官员和吏员服饰的文官跟在后头,然后中间是穿着大红蟒服的高大青年,人高大,不俊秀但也有一种独特的威仪,加上高大无比的神驹骑在身上,更有人有一种人马皆如龙的感觉。
惟功骑跨在坐骑上,不停地向人挥手致意,四周的百姓发出嘈杂的声响,间或也有人在高呼着什么。
他很喜欢这样的情形……这是他的治下军户,是他的百姓,这城,也是他的城,与当年经营顺字行和舍人营不同,这是一座庞大的城市,几十万的城市居民和附郭四周的军户和百姓们都仰赖着他护卫平安,而他做到的当然也不止是护卫一方那么简单,眼前的这些人,一声亲切的“总爷”称呼,便是自己渐得民心军心的明证。
这种感觉,真好……
不可否认,惟功喜欢权力,喜欢权力在握的感觉。人皆有好,不好声色犬马,自然是因为喜欢权力,更高,更大的权力!
从城门处出来,一直往南,走的是往海盖方向的大道。
官道笔直,两侧的麦田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现在这个时候,不少麦子已经熟了,只是参差不齐,需得等它熟透了,才好开刀收割。
也有性急的,不等一亩麦子全部熟透就开始割麦了,一望无际的农田里头,可以看到人影此起彼伏,手中镰刀挥动着,将麦子割下之后,再用麦草捆扎成捆,然后一捆一捆的堆好,最后再用扁担将两头码的如小山一般的麦子给担出田去。
如果每亩田都是这样的场景,哪怕再累,怕是收割的人都会喜笑颜开,可惜的是,金黄色的麦子并没有汇聚成麦浪,东一缕西一块的,如同是被人剃了一半的阴阳头,有黄有青,有稀有疏,只是很少有密集成麦浪般的田亩。


第413章 人祸
“收成不好啊。”骑在马上,看着路道两边的麦地,惟功眉头紧皱,感觉心事重重。
此行的目的地和终点是金州卫和金州卫中左所,也就是后世的大连地区,是典型的半岛地形,从辽阳出来,三十里到鞍山驿,再三十里到海州的在城驿,然后就是接近百里地方,抵达盖州,再过两个驿站,抵达复州,再折向东南,是金州,过南关,抵中左所,那里就是后世的旅顺,天然良港。
原本是打算先去宽甸,现实却无比残酷,宁远店广宁店现在一下子被截断了,今年一年最少有二十万以上的损失,明年还得加倍,而辽阳镇现在的雄心勃勃的扩充计划需要大量的银钱……按惟功的计划,是真正练出一支强大的精锐来,额兵最少四万人以上,就以明朝营兵那个稀烂的水平,一年最少也得八十万石粮,一百万以上的豆料,六十万以上的饷银,而惟功的训练水平,装备水平都远在普通营兵之上,一年所需银两,耗费的粮食都是天文数字,所以他要屯田,要赶紧开通海上贸易的通道,复州和金州之行,势在必行,而且必须加快和赶紧。
“是不大好。”在场的几乎没有一个懂得稼穑之事的,张用诚在内的所有人,大家都是在京城长大的,就算有在外地长大也是半大小子就到了京师,然后入顺字行,加入舍人营,要么是流浪乞儿,要么也就是京卫子弟,谁种过地?就算是宋尧愈等老夫子也是一样,他们都有秀才或举人的功名,手不提四两,地里的事谁也没管过,这个时候叫他们说出一二三四五来,根本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冷场了一小会儿之后,终于有个清朗的声音答了话,惟功原本没指望有人回答,听到声音,扭头去看,但见一张布满大胡子的国字脸,正在向自己微微笑着。
“好的很。”惟功大喜,面露欢颜,笑道:“这一路上,终于有人可以指点我了。”
孙承宗也是欢喜,他现在挂在侍从室的参随处,还没有具体的差事,他是个闲不住的人,这阵子就跑在总务处里头打杂,参随处的人分两块,一部份是正经的辽阳镇的参谋,另一部份是延请来的夫子师爷,由宋尧愈领着,孙承宗这个正经的有功名的人跑去打杂,那些夫子们也瞧他不过眼,这阵子孙大胡子算是两边不讨好,他是新手,总务的人嫌他烦,参随的人又嫌他掉价,这一次看来总算能找到自己的定位了。
在家时,孙承宗可不是那种只读书不管世务的人,经济之道也颇为留意,而且高阳孙家虽然是小康之家,却并不是豪绅大富的巨族,所以耕作之道,读书子弟亦须留意学习,孙承宗在游历边关和在京师学习一段时间后,在家耕读十余年,对稼穑之事,算是通达了。
当下边谈边说,将路途两边的田地收获情形向惟功解说清楚。
辽阳地属辽中的平原区域,这一块地方,沃野千里,平原多而山地少,但土质和关内的并无太大差异,若是往大兴安岭中南段山地两侧,松花江两侧,辽河的分水岭地区去,不仅水网纵横,而且土地的地质是难得的黑土区域,不仅在中国绝无仅有,整个世界上也不过就只此三块,黑土的肥力惊人,适合麦子,大豆等各类植物生长,可惜的是,这些地方现在多半不在大明的掌握之中,而是在边墙之外。
眼前的土地,其实地力也很不错,主要是辽东平原地方也是地广人稀,人口密度并不算大,象北直隶地方,良田被占的差不多,普通的百姓只有三亩五亩地,或是江南一带,有两亩水田也算好过的中等人家了。
地多却不高产,不仅是旱田低产,就连不少靠近水边的水田也并不高产,整个辽东的出产,也就高于西北,宣大,远远不能和北直河南山东的民田相比,更不必提和湖广江南这样的高产地区去背经了。
至于个中原则,当然也是十分复杂,好在孙承宗下过工夫,说起来毫无滞碍。
“辽东的情形,和内地是决然不同。”孙承宗对这些事情,侃侃而谈,确实展现出了不俗的一面,连惟功也是感慨,历史名人能成就其一生功业,最少在青年时期已经做出了与常人决然不同的努力了。
“屯田军人,是官给农具,耕牛,不得擅离,每军给田五十亩,租十五石,以指挥,千、百户为田官。都指挥为总督,岁夏秋二征,以资官军俸粮……这是洪武五年的事。再下来,是洪武三十五年时,规定每军田一分,亦就是五十亩,然后起科纳正粮十二石,余粮十二石。”
惟功打断孙大胡子,问道:“什么是正粮,什么是余粮?”
“正粮就是收储卫仓,听本军支用,相当于每月一石的旗军口粮。余粮十二石上交,用做本卫官兵俸粮。”
惟功皱眉算了算,道:“好重的负担!”
五十亩田,一共交二十四石,一石一百二十斤,近三千斤的田赋,如果是搁后世,也就是二亩地的出产,但在大明辽东,平均每亩也就一石到两石的亩产,军人要将自己当牛做马耕作出来的出产,最少一半交上去。
还不止如此,军人还要免费上交屯草,还有制作军器的任务,遇到班操之时还要自己备装备去京师班操上值,有时遇到修城墙,修帝陵大工,一去半年一年不得回。
这样的负担实在太重,自宣德之后,逐年递减,但每次递减过后,反而负担更重了。
说到这里,孙承宗也不免摇头:“这里头最要紧的就是一宗,赔纳屯粮。不论荒年灾年,不论土地好坏,一律要按规定征纳粮食,所以自成化之后,屯法日坏,指挥到千户等各级武官大肆侵占屯田,同时又拒不纳粮,而将原应所纳屯粮,分摊到自己名下的军户头上,屯军迫于屯粮,被迫四处逃亡,于是屯法日坏。这还是宣大蓟镇一带的情形,我们辽东军户不准逃亡,管理很严,而屯法也早就败坏,所以军户十分贫苦,尤其是以屯田军人为重。”
辽阳城中的军户是驻防为主,所以虽然困苦,倒也还过得去,屯田军人就是纯粹种田的倒霉蛋,种田不说,各种劳役还不轻,比如万历九年他们不仅要上交屯粮,还得替自己的百户和千户上交,再替指挥使上交,多重劳役之后,还规定他再上交两千斤屯草,然后再交一具铠甲,五支枪头,隔年再叫他做五柄弓箭,不合格者就会被严罚。
“是故,辽东都司之下的军户,劳役太重,无力深耕细作,产量自然上不去了。而且,肥料不足,水利不修,这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天时不重要。”周晋材黑着脸道:“要紧的还是人祸。”
“对喽,就是人祸。”
此时已经往东南奔出十余里地方,放眼看去已经绝少民居,只有隔着数里开外,会有一座规模不大的村庄出现在眼前,多半是茅草覆顶,夯土为墙,所见的军户都是衣衫褴褛,鸳鸯战袄都当家常衣服穿,十年也不换一件新的,自然就是破烂不堪,根本不能遮体了。
还有一些年迈女人,头顶抓髻,发丝散乱,面色黑黄,身体臃肿不堪,身上一袭布裙,穿的条条缕缕,看到大队骑兵经过时,目光茫然散乱,就算衣不遮体也不以为意。
当看到大队穿着红袍的武官经过时,那些军户全身战栗着跪在地上,很多人虽然是三四十岁的壮年,看起来就象是五六十岁的风烛残年一般。
长年累月的辛苦劳作,侵蚀了他们的健康,用生命之烛早早熄灭的代价苦撑下来的,便是下一代继续当牛做马。
这个时代,哪怕是湖广闽浙一带最普通的农民,过的也是比这些军户又强得多了。
惟功心中,一片酸涩,甚至是苦涩之极!
这些辽民,支应军队,捍卫边疆,日子过的如牛马一般,几十年后,女真兴起,杀他们的父母,妻子,儿女,将存粮不足五斗的所有辽民家庭都一扫而空,五百五十万的汉人,在女真人入关后只剩下五十万人,广袤的东北大地,只剩下一群苟活着的人形人物而已。
辽民,太苦了。
“来人!”
当惟功看到有一群幼童也学着大人,跪在田垄边上时,他忍不住停住了马。
张用诚和周晋材等随行人员,也都是红了眼眶。
他们就是一群无衣无食的幼童成长起来的,所幸少年时遇着惟功,一生际遇得以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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