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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调教大明-第3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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募役要用银子,是用条鞭法将杂税包括在内后增加的收入,然后拨给地方再用来做预算。
现在这一笔银子照收不误,甚至巧立名目,加征税赋,而力役还是照征,就是说,条鞭法没叫农民轻松几年已经面目全非,原本是减免农民负担,现在却是加重了农民的负担。
“老爷还说,”顾府管家又道:“明年夏税之前,想办法筹几万银子收粮,等过了夏秋天时开始卖,到冬天卖光。”
“这样能赚么?”
“能赚。现在都改条鞭法,原本不少交粮的地方都转了交银,老百姓手里哪有银子?一辈子怕也没赚到一个官锭的银子,交税可是要银子的,没银子就得先卖粮,千家万户一起卖,这粮价是不是就下来了?两钱三钱一石的收,秋后四钱五钱一石的卖,老爷说去掉费用,最少还能赚六七成,这买卖,快赶上放印子钱了。”
顾宪成笑骂道:“莫要胡说八道,这是正经买卖,放印子钱那是好瞎说的,遇到厉害的县尊可是能查抄的,你这破嘴回去敢瞎说,我写信给父亲赶了你出去,我顾家清白家风,耕读传家,岂能叫你这样瞎说八道。”
顾家以前似乎经过商,顾父还做过大买卖,哪里是“耕读传家”?不过这话这管家可不敢瞎说,知道自己这话犯了忌讳,士大夫家除了极度不要脸皮的,不然的话放印子钱可不是什么好门道,就算是要放也得偷偷摸摸的不能叫人知道,所以赶紧半跪下来,请罪道:“小的猪油蒙了心,随口瞎咧咧,哪里敢当真说什么,请二爷恕罪。”
说罢左右开弓,就要打自己嘴巴子,顾宪成却一眼瞧见自己家门口一顶两人抬的小轿落了下来,他认得是赵南星的轿子,因轻轻一顿足,喝道:“赶紧滚开了,将东西全部归置到库房里头……对了,碧粳米和各色糯米各搬一石,上用霜炭搬两篓出来,还有鱼和海鲜,酌情搬几筐子,银子取一百两,今日晚间时叫人送到赵老爷府上。”
顾宪成说时,这个管家便是老老实实的听着,不敢有丝毫怠慢,他其实只是专门来送年货银两,但对这位脾气十分骄矜的二爷的话也是不敢有一点违拗,一边答应,一边就用心记着,万一出错,那可就倒霉之至了。
顾宪成大步出迎,到了自家门前,赵南星也是跨出轿子来。
他万历二年就是进士,先在地方为推官,因为学问扎实,著书写诗,学问声名渐显,朝中有大佬赏识,将他调回朝中。
除了应酬赏识自己的大佬外,赵南星就是一直在搜罗志同道合的同伴。
本质上来说,赵南星和邹元标,当然还有顾宪成这三人都是愿意对吏治和礼教做出自己的表率,同时约束他人,改良吏治,希望大明能长治久安,国势蒸蒸日上。
但他们都不赞同张居正的很多做法。
比如揽权,擅专,将公权放入私门等等,还有对禁止书院等学术和言路上的举措,也是极力反对。
对张居正的私生活,还有与戚继光等武将的交往,这些青年官员更没有丝毫的赞同。
在他们成长的时候,倭寇已经敉平,对他们来说,文武之防,远大于栽培一个可用的信的过的武将,他们总是用警惕的眼光打量着戚继光和俞大猷这样不贪钱,又能诗能文,能著兵书的儒将。
象杨四畏这样的无耻贪婪之流,或是张臣杜松那样不识字,只靠家丁打仗的武将,才是赵南星等人能欣赏的武将。
另外便是他们觉得考成法太苛刻,不合朝廷善养士大夫,尊重儒臣的道理,天下治道,并不是这样,而是朝有正人,纲纪肃然,不必过于求治,包括顾宪成和赵南星在内,他们欣赏的治道,实在就是大明孝宗年间的光景了。
赵南星比起顾宪成大了一截,胡子也留了好长一截,看起来稳重的多。
他已经从户部主事调到吏部当主事,预计下一步努力的方向就是文选司郎中或是考功司郎中,一赏一罚,是天下至贵之职,号称天下第一五品,当然,前提是吏部天官得换上赏识他的大佬,赵南星并不急,他还是盛年,而且赏识他的大佬颇多,底下中下层的青年官员不少奉他为首。
东林党已经隐现雏形,所谓的“三君”现在正都是春风得意之时。
“梦白兄,大冷天有什么事,写张小简叫下人送来就是,何必自己跑这么一趟?”
顾宪成笑嘻嘻的迎上去,兜头一揖,赵南星还了一揖,彼此算是见过了礼。
“尔瞻的事,你听到风声没有?”
“没有呀……今天家里有年货送过来,我出来的早,没有听说什么……到底是什么事?”
赵南星瞟了顾家院落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攒眉道:“今天有朝旨,尔瞻加吏科给事中了。”
“好家伙,这一下一步登天了。”
“可不是,当为他贺!”
邹元标和顾宪成一样都是万历八年的进士,不过一个是分在户部观政,一个是刑部观政,后来分别为户部和刑部主事,论起来,六部是威武富贵贫贱,武当然是兵部,富是户部,贵是吏部,贫是礼部,贱是工部,也是最不叫人重视的一部,操的是工匠贱业,干点修修补补的活计,威当然便是刑部,执刑法,不威不行。
各部尚书,吏和礼二部都可称第一,两部的尚书和侍郎都有资格入阁,然后就是兵部和刑部,再下来是户部和工部。
邹元标原本分部不坏,可惜当年与顾宪成二人被发觉赤条条喝花酒,一时传为笑谈,后为顾宪成回江南几个月避风头,赵南星等人也偃旗息鼓,没有过问朝廷大政,邹元标性子却倔,暗中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到底是对张居正不肯丁忧不满,连上三疏反对,好在吃了点亏,又被点了一下,用词没有那么激切,看起来也算委婉……就算这样,刑部主事的官也丢了,被安排在河间府当推官,已经有一年多时间不曾到京师来。
现在风潮大起,张居正一党被大肆清算,以前被清算过的当然弹冠相庆,大家纷纷从外头被调回京师,重新安排职位,邹元标因祸得福,原本主事到御史或是给事中最少三年到六年时间,甚至终生也没这机会,他却一下子授了吏科给事中,东林三君原本是他最倒霉,现在是他最风光了。
给事中这制度在大明是很重要的职务,很多人以为就是一个七品的微末小员,其实不然。
七品官在地方是知县最要紧……一县父母,兵谷钱粮治安水利名教,所有一切都归知县这个亲民官管,好县官使一境平安,坏官就容易搞的鸡飞狗跳,在京师,七品官最牛的就是御史和给事中,而给事中地位犹在御史之上!
御史只管纠弹,给事中最要紧的权力就是封驳。
就是说,经过皇帝和内阁加司礼监的合法程序的旨意,只要给事中觉得不合理,就可以把旨意给驳回去。
这个权力,太重要了。
大明这二百多年,不乏愣头青给事中干出鲁莽灭裂的事情来,为了不妨碍大政推行,所以一般的朝廷大政会商时,给事中不仅可以与闻,而且是可以提出意见,在大政方针上,各科的给事中可以就自己的业务范围之内提出意见和建议,肯定是比一般人要好使的多,哪怕是各部尚书,侍郎,亦要给给事中一个面子,论位卑权重,本朝官员,给事中当属第一。
“我们看尔瞻去,现在就走!”顾宪成十分高兴,比自己升了官还兴奋几分,当下就吩咐人打轿子来,他要和赵南星一起,到邹府去拜会邹元标。


第607章 扑空
两人说好,顾家下人赶紧预备随家主出门,和赵南星一样,一顶两人抬小轿,不同的就是赵南星只有一个拿衣包照顾上下轿的长随兼管家,顾宪成却是有小厮长随管家,三四个人一起跟着,论起威风来,赵南星比他就差远了。
出门的时候,顾宪成对赵南星提起贽敬一事,笑道:“书帕一事原本是极雅的,现在流于俗物,我知道梦白兄你极反感此事,不过,你我的交情,原本不该计较,是以小弟虽然冒昧,还请梦白兄不要介怀。”
赵南星苦笑摇头,答道:“我这刚刚上疏啊……”
他和顾宪成虽然现在的职位不是清流,不过两人都是京师青年官员中的名流,要想出头挑尖,学问扎实是第一位的,在大明当官可不象后世,只要大佬看顾,司机也一样能提成官员,在此时的大明,已经杜绝了成化年间的“斜封官”一类的弊端,也没有清季那样捐纳为官的事情,只要是官员,最不济也得是举人,而且肯定没有机会留京为官,最多“大挑”出去当知县,而且是偏远少穷地区的知县,正牌进士哪怕是三甲也不愿去的地方,那里才是举人和监贡生们的乐园。
在京里为官,全部是苦读十几二十年的饱读之士,想叫这些进士们佩服,八股制艺精深只是一块敲门砖,要想成为名流,得拿出点扎实的东西来。
好在赵南星确实是下过苦功,人也聪明,能成为东林三君之一,学问渊深不待多说,圣学扎实之余,杂学亦叫人佩服,这就是真本事了。
光成为士林名流是不够的,还得被朝廷的中枢大佬们赏识,有人会经常拜门,比如张居正当国时,门房里经常一窝一窝的官员候着,不一定要见着,只要天天投名帖,被张居正经常扫上一眼,就算是“简在相心”,算是在首辅心里有了这么一个人。
光首辅家还不行,当朝大佬的几个阁老,该管尚书部堂,都得跑到,有什么差事,公事不一定上心,私事一定要竭力帮忙,这样钻营下来,慢慢自然而然的就熬上去了。
也有的,什么不做,份内公事办的漂亮,加上有些名望,慢慢也能升上去。
如果没名气,也不钻营,公事又办的一般,那么好了,到临老致仕时,可能还是一个五品,最多上头不过意,赏一个四品京堂,回家养老去吧。
上面的路子,赵南星全不愿走,他要做就要走一条不同常人的路,而且是前头先贤们乐做的事……上疏言事。
上疏言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不容易。
要切中实际,不能泛泛而言,就算是泛泛而言,也要文采动人,如果再言之有据,成为朝中大佬注意,中下层议论的名奏议,那么未来升官,自然不待多言。
前一阵赵南星就上了一疏,说起“书帕”一事。
原本地方官到京师来,在国朝风气尚且质朴之时,地方官赠给该管京官一书一帕,或是遍赠友人,这是雅致之事,万历之后,这十来年风气犹坏,书帕已经改为金银珠宝,馈赠十分丰厚,而名义仍然冠以“书帕”。
这当然是可值一弹的事,而且说的是全部京官,不存在真正得罪某一派的隐忧,赵南星慨然上疏,其中不乏精警之句,如:人人皆为吏部,财能贾爵,处处都是傍门,面皮世界,书帕长安。
明人以“长安”称自己的京师,与称兵部尚书为“大司马”一样,是一种美称,因为这些是古人称呼,说出来自然是有一股雅意。
赵南星的奏疏一上,当然不可能有什么成效……这是意料中事,但名声扶摇而上,人人都赞叹奏疏中的精警之句,至于不收“书帕”……那还是别开玩笑了。
“咳,凡事都有例外,梦白兄你若拘泥,就伤了我们的情谊了。”
“也罢。”赵南星日子极为清苦,不象顾宪成有家族照顾,当下叉手一揖,笑道:“我们之间算是有通财之谊,为兄谢了。”
顾宪成叹道:“你我之间一点贽敬算不得什么,士风大坏,奸邪盈朝,这才是我辈正人应该戮力而为之事啊。”
赵南星深以为然,不觉又站着聊了一阵,谈了谈彼此最近笼络的青年官员谁堪一用,说了半晌之后,方才分别上轿,两顶轿子一前一后,往着正阳门附近的邹府而去。
到邹府之后,天已经昏黄,两人下轿时,赵南星笑道:“我们今晚扰尔瞻一顿,在他这里用晚饭算了。”
“得,他这里我真不敢领教。”顾宪成道:“上回在这里吃晚饭,一碟咸萝卜丝就是菜,一人端一碗白饭,尔瞻又是食不语,这一顿饭吃下来,我意是神思不属,回家半天才回过神来。”
他的话说的俏皮,也有一点刻薄,赵南星微笑不语,却不肯接他的话了。
两人兴致颇高,不料,却是扑了个空。
邹元标没有在家,只有那个一直伺候的老家人守在家里,果然是在切萝卜丝准备给邹大老爷佐饭,简陋的雨檐下已经腌了几大缸子泡菜,京师虽然有现成的南货行,冬天有不少种类的腌菜和鱼干一类可以购买,也有各色肉食,不过这些都与邹元标无关,邹元标的清廉倒是有名,而且纯出自然,绝不矫情。
顾宪成刚刚在门前的怨气也是有理由的,前几年,他日子虽紧,也是巴巴的省下一注银子,包括一些南方土物,想着以他与邹元标之间的交情,派人送了过去……谁知道,邹元标竟然坚决不收,叫顾家的下人将东西又带了回去,并且,事后对顾宪成直言不讳,坚拒馈赠,这件事,虽不至于叫两人绝交,但彼此的交往又淡了几分,真有“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了。
这也是邹元标为吏科给事中之事顾宪成不知道的原因之一,他对邹元标,确实有几分灰心的感觉。
今日过来,也算是重修旧好,这一扑空,自然心情大恶。
赵南星问道:“倒是去哪儿了?”
老仆倒是知道,很爽快地答道:“去广宁门真空寺了,说是接什么姓石的返任官员,不仅我们老爷去了,还有不少老爷一起去了。”
“石星?”
赵南星眼中光芒一闪,已经知道邹元标去接谁了。
石星在几年之前因为和张居正政见不和而离京,他与张居正意见最深的地方就是在于石星不赞同考成法,原因倒不是护着士绅大族,而是石星知道,考成法下,催科严肃,世家大族还有办法曲避,而一些真正的贫苦百姓,因为这样的催逼而破产,甚至破家。
另外便是对张居正一些擅权之事和威福自用的不满,对当时很有操守的官员来说,张居正断事于私宅,而且享用起居上过于讲究,败坏士风,实不可忍。
从这个角度来说,张居正也确实有值得叫人诟病的地方,比如相府的豪华和个人的享乐,包括南下之时的三十二人抬大轿和戚继光的鸟铳卫队,都是很容易触犯人君忌讳的地方。
至于擅权,大约是当时普遍的不满的根源之一,石星也并不算特别。
对此人,赵南星曾经有多少次想引为同道,但彼此却总是格格不入。
石星喜欢谈实务,对赵南星的整顿吏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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