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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重生步步芳华-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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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动了,八福晋闭目靠着车厢坐着,她还想着苏培盛说出送客时八阿哥的神情,上马车时他站在一旁看她的眼神,甚至透出了几分淡漠,她没来由的心慌,伸手捧住了心口。他以前说过的,不在乎,不在乎的……

马车在八贝勒府门口停下,八阿哥第一次没有伸手扶着八福晋下马车,第一次没有等八福晋先进了大门,万嬷嬷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见她果然挺直了脊背,主子自来争强好胜,若是别的女人遇上了这样的事情只怕是会小意温软缠上去,只有主子,只会越加冷硬,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

怜年和吉文服侍着殊兰躺下,看她精神实在不好,又让李厨娘熬了一碗燕窝粥劝着她喝了小半碗。

胤禛不好进去,去了外面第一进院子的正厅里坐下,鄂祈乘着众人忙乱悄悄的溜进去,站在屏风后偷偷的观望,胤禛身上有功夫,一转头就将鄂祈逮个正着。

鄂祈愣了愣又嘿嘿的笑了两声,上前向胤禛行礼:“见过四贝勒。”

迎亲的时候胤禛见过鄂祈,知道他叫了他起来,跟他说话:“怎么躲在屏风后面?”

鄂祈一本正经的道:“听别人说姐夫是个严肃厉害的,我想跟姐夫亲近又害怕姐夫不喜,所以悄悄观望。”

三岁的孩子逻辑清楚,吐字清晰,又因为他跟殊兰相似的样貌,神情缓和了很多:“那你说说现在又是什么感觉。”

鄂祈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以讹传讹,传言不可信。”

胤禛摸了腰上的一个荷包给了他:“读书了?”

“是啊,额娘教我写字了,我会《百家姓》还会《三字经》,下人都说我聪明,可是我不觉得。”

胤禛觉得有意思:“你这么小已经都会了,为什么觉得自己不聪明?”

鄂祈皱着眉头道:“下人们惯会奉承,为了讨主子喜欢不好的也要说好,他们说的话不能都信,而且不过会背旁人写下来的就聪明,那些写书的就不知道该怎么赞叹了,我虽小,也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样的话。”

能说出这样的道理还能说不聪明?胤禛对着小小的孩子到起了惜才之心,也不只将他当做个孩子,问他:“我府上有好的先生,他学问一流,你可愿意过来跟府里的二阿哥一起读书认字?”

鄂祈一脸的为难:“我是想天天见着姐姐,自然来姐夫这里好,但是这样的大事还要阿玛和额娘做主,姐夫还是跟阿玛和额娘去说好了。”

胤禛的眼里难得的见了笑意,吩咐苏培盛道:“将前儿爷得的那个前朝的砚台拿给他。”

鄂祈的眼里露出小小的得意,正说着有小丫头进来回话:“太医来看了,说是赫舍哩夫人是有了身孕一时情绪激荡才晕了过去,开了药调理几日就好,侧福晋身子还好,只是不能轻易生气。”

若不是在胤禛跟前,鄂祈早就蹦了起来,他又要有小弟弟了。

胤禛点了点头,让人给太医给了赏银,又叮嘱下人好好照看,自己离了后院。



决裂
 
李氏虽然让人去见了赫舍哩也得了礼物,但实在不愿意在轻易出去,听得芳华院又乱成了一团她冷笑了一声:“八福晋是好本事,不佩服都不行。”

红罗给她揉着腿道:“奴婢说句越簪的话,亏的是好脾气的八阿哥。”

绿萝做着孩子穿的衣裳笑着道:“主子说说,那一位现在是个什么情景?”她边说着指了指芳华院的位置。

李氏听了这话立时笑了起来:“可真是现世报,说是来开导的,指不定现在气成什么样子了,我只盼着她的身子最好从此垮下去才好。”

正说着,听到了大格格的声音,李氏李氏就住了口,见着大格格进来了,笑着拉着她自自己跟前坐下,问她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大格格一直都闷闷的,好半响才道:“往常来了客人嫡额娘总是叫了女儿出去见的,怎的今日到一直没有开口,就是八婶来了也没有叫女儿出去。”

李氏眼神一暗,福晋自然还是记恨着上一次的事情,但实话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只哄着她道:“你以前总说着你嫡额娘好,如今可知道了,那都是内里藏奸的,不是真心为你,你也不必为这事情生气,等过几日福晋还是如此,额娘自然会去你阿玛跟前提,你阿玛若开口了,你嫡额娘自然是听的。”

可是大格格心里还是难受,在她看来嫡额娘一直就是真心对她的,她也是真心敬重嫡额娘,如今到头来却有人告诉她,她的感情给错了人,她心里如何能舒服,她只闷闷的应了一声,又问候了李氏几句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大格格一走,李氏脸色也不对了,她那时候也是迫不得已,却真真是害了女儿了。

乱糟糟的一整日,赫舍哩最终还是知道殊兰是因为八福晋流产了,还怀着身孕的人,哭的都快闭气了,又看着殊兰因为自己精神越加不好,只能生生的忍住,反过去又安慰殊兰,看的殊兰心里难受。

因为赫舍哩在自己府上吃了亏,额尔瑾少不得安抚着道:“过几日在请了赫舍哩夫人过来,到时候必定是个活蹦乱跳的侧福晋在夫人跟前。”这才劝住了赫舍哩。

送走了人殊兰精神越发不好,勉强用了些膳食,就昏昏沉沉了起来,胤禛从外头进来,看见丫头们正要侍候她睡下,便在床边坐下,让众人都下去,用被子裹着她揽了她在怀里:“心里还难受着?”殊兰埋首在胤禛怀里轻嗯了一声:“觉得心里委屈。”

胤禛摸着她消瘦的脊背半响才道:“爷会给你讨了公道回来,即便不是现在就让他们不好过,但总会让他们知道人不能做亏心事,你在等等。”

殊兰搂着胤禛的腰身:“有爷这么一句话,就比旁的什么都强,爷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不要因为妾身失了兄弟情分。”

胤禛因为她这一句话,心里软了下去,亲着她的发顶:“傻子一样,你往常那么看的开的一个人,怎的如今钻起了牛角尖,放开了,养好了身子,早日给爷生下子嗣才好,旁人越不要你过的好,你越要过的比他们都好,不但要生,还要给爷生一堆孩子,你觉得如何?”

殊兰在他怀里软软的笑了起来:“妾身听爷的,都听爷的。”

胤禛如抱着个孩子一般,轻拍着她的脊背,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说着闲话,直到她睡着了,才唤了丫头进来侍候她躺好。

他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在西次间坐下问怜年:“你主子晌午吃了多少?”

“回爷的话,就着勃勃喝了小半碗的老母鸡汤,又吃了半个频婆果,其余的都赏了下人。”

“都做了什么”

“夫人走了,主子呆坐了一会,跟喜丫到是说了几句话,又说累了,洗漱之后就早早歇下了。”

胤禛听殊兰到是喜欢频婆果,想着明日在多送些过来,点了点头,嘱咐了几句,就起身去了前院。

八福晋脊背挺的笔直,坐在黄花梨木翘头案前临摹字帖,她的字没有女子的圆润,有的只是棱角分明的锐利,她写着写着看着这跟她一样的字忽然失了兴致,将笔重重的搁在桌子上,刘嬷嬷笑着道:“福晋可是写的手酸了?喝点刚刚熬好的红枣莲子粥吧。”

八福晋微微皱眉:“万嬷嬷呢?”

刘嬷嬷谄笑道:“说是给福晋去厨房端吃食了,一会就到。”

八福晋却莫名的焦躁,一把将墙上挂着的镶宝石宝剑拔下来,这柄宝剑是外祖父留给她额娘的,也是她额娘留给她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之一,她一直挂在房间里,刘嬷嬷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利剑觉得心里渗的慌,讨好的道:“福晋收起来吧,伤着福晋可不是玩的。”

八福晋一转身,用剑指向了刘嬷嬷,刘嬷嬷吓的腿一软,跪在地上磕头:“福晋饶命,福晋饶命!”

八福晋厌恶的皱着眉头:“没出息的样子。”她见有个小丫头在外头探头探脑,剑锋又指向了那丫头,小丫头吓的噗通一声跪下,倒豆子一般道:“奴婢只是听说主子爷要给万嬷嬷灌药,所以来给福晋报信的。”

刘嬷嬷暗道不好,果然见八福晋脸色勃然而变,她壮着胆子道:“福晋别听她一个小丫头乱说话!”

八福晋踹开刘嬷嬷,一手提着宝剑一手揪着那丫头的辫子:“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丫头又疼又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奴婢刚刚说的,福晋要是在不去找爷,只怕万嬷嬷就没了。”

八福晋打了她一巴掌,扔在地上,提着剑就出了门,刘嬷嬷吓的一骨碌的爬起来,一面让人快去前院给爷通报一声,一面快跑着跟了上去。

小厮们见是八福晋避都避不及,后面有八阿哥过来要挡着八福晋的,八福晋拿剑一指,众人都不敢跟她硬碰硬,竟让她生生闯到了八阿哥的书房,里面的门人得了消息早就避开了,只有当堂的黑漆描金五扶云纹靠背椅上端坐的八阿哥。

她一直觉得她很了解他,却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神情的他,他那双往常温润清澈的眼睛此时又黑又暗像个无底的黑洞,就定定的看着她,看的她向后退了几步才站定。

“你把万嬷嬷怎么了?”

“刚刚灌了毒药,想来这一会已经死了。”

她何曾听过他这样说话,心神俱震,挥着剑风,指向他,声音都有些:“你,你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没了额娘,万嬷嬷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他说没了,就一定没了。

“事情总要有个交代,乱说话的就是万嬷嬷,害了皇孙她自然该死。”

他这毫无感情的话,让八福晋气息不稳,剑就朝前送了几分,几乎贴到他的脖子上:“你怎么不给我灌药?怎么不让我去死?!你快让人给万嬷嬷解药,你快让人去救她!”

她说到最后几乎歇斯底里,她因为,甚至刮伤了八阿哥的脖子,见了血。

刘嬷嬷吓得几乎哭了起来:“福晋啊,快放开手里的剑呐!”

八阿哥嘲讽的笑了笑:“给你灌药?”他猛的向后退了几步,一转身又抽下了墙上挂着的剑,一回身用力劈了下去,八福晋手里的剑就断成了两半,哐当掉在了地上,震得八福晋的虎口一麻,另一半也掉在了地上。

她怔怔的看着八阿哥听他道:“你为了一个奴才就用剑指着我?你有想过她不死这事要多难处理?你有想过我会多难做?你只想着你。”

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过话,从来没有,她想着万嬷嬷也死了,看着他毫不留恋的从屋子里大步出去,觉得天塌地陷…。

何柱儿跟着几乎在院子里奔走的八阿哥:“爷,现在去哪?”

“钮钴禄那里。”

何柱儿听了这话心里莫名的觉得舒畅,福晋对下人总是动辄打骂,又有主子的一心爱护,别人也奈何不得,如今主子眼见着开始厌弃她的,如今还要去宠幸别人,只怕福晋的苦日子快来了,他一面应是一面在心里畅快的笑了几声。

八福晋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了自己的院子的,只有个小丫头来说了一声:“主子爷说万嬷嬷已经被抬出去了,以后在不许提这个人。”想了想又道:“主子爷去了钮钴禄格格那里。”

她到机灵,说完话,福了福身子,转身就跑了。

八福晋手里端着的茶碗跌落在地上,那滚烫的茶水,透过薄薄的绣花鞋烧到了脚上她都没有知觉一样,定定的立在原地。

她一直是个倔强又执拗的人,从来不肯在任何人面前服输,包括她自己,她原本还存着一丝期待骤然粉碎,灰飞烟灭,就好像有些什么刹那的碎裂成细碎的粉末,她狠命的掐住自己的手心,高傲的扬起头,才能不让眼泪当着别人的面流出来。

她打发了众人下去,如往常一样准备就寝,手掌心的血留下来在衣角上染出了一朵梅花一样的痕迹,直到一切都安静了,她独自一个人坐在床头,怔怔的留着眼泪,这一流就是一整夜……。



探视
 
天气渐渐冷了,因为胤禛的劝导,殊兰慢慢的缓了过来,依着胤禛的话尽力好好的吃好好的睡,又让胤禛多了几分怜惜。

十三阿哥带了十三福晋也特地来看了她。

十三福晋兰红跟她说起了外面的趣事:“你只怕还不知道,八哥家的那个万嬷嬷,听说还宠幸了个皇阿玛赐下去的宫女跟他府上原来的格格。”

殊兰听得一愣,依在迎枕上看着她:“真的假的?”

“这都是四九城的大新闻了,皇阿玛还给了赏赐,假不了的。”

胤禛是没在他她跟前提过这事情,但是没有胤禛的作用想来方嬷嬷和八福晋也受不了这么重的惩处。不过,没想到八阿哥宠幸别的女人皇上还会给赏赐,真不知是不是该说皇上也太恶趣味了些。

兰红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道:“天底下的男子都是一个样子,最终爱的还是贤惠温柔的,尤其是这皇子福晋,八福晋那张嘴一张口就闯祸,实在不像个当家人,也亏的八哥了,这么久了才有了旁的人,还是个连个名分都没有的。”

又问她:“你这瓜子怎么做的,比我往常吃的好吃。”

殊兰剥了一个砂糖橘递给她:“我让李厨娘加了八角、茴香、生姜、花椒、桂皮又加了盐放进锅里煮,煮得入味了,捞出来晾干就行。”

兰红啧啧的赞叹:“你也是个心思巧的,我回去也叫厨上的媳妇做了吃。”

殊兰叹了口气:“这些日子见过我舅母没?听的说我大表哥近日在议亲,也不知定下了没?”

兰红往她跟前凑了凑,低声道:“怕是害怕你劳神所以没有告诉你,我堂姐原本是看上了隆科多大人家的长女的。”

殊兰一愣:“看上了如玉?我跟她亲近,她确实不错,若能娶了她,到是大表哥的造化了。”

兰红挥了挥手:“在别提了,透了话是想探探虚实,若能成就等个两年没有什么,但佟夫人不做主,他们二房真正做主的那位,直接就回绝了,她那样的怎么见得了前头留下来的过的好?”顿了顿又道:“如今看上的是太仆寺卿之女马佳舒嫣,你认识的。”

殊兰抿嘴笑了笑:“我舅母到底是眼光好,我认识,确实觉得那位姑娘不错。”

她一时又想起佟如玉:“只是实在苦了如玉了,难不成那位竟然不让她出嫁?只在家里养着?”

兰红拍了拍衣裳道:“你若真想她,就是接过来看一看也不是不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隆科多多少也能护着她些。”

殊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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