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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肥田仁医傻包子-第191章

小说: 肥田仁医傻包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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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天有机会要炒给我吃……哎呀!这样你以后的媳妇儿会不高兴的,还是算了吧……”

“可以。”

“……嗯?”

“会炒给你吃,你说的。”

两人边走边说,背后的药庐离他们越来越远,只留下一轮鹅蛋黄在天边散发着最后的余晖。

李半夏赶到二丫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二丫下午从刘家回来的时候,就把这事告诉给她二叔刘二河了。她二叔是个本份的庄稼人,长得蛮壮实,皮肤黝黑,笑起来的时候还有几分憨态可掬。

一听说村里的小李大夫要给他爹看病,也是欢喜得不得了。下午从山上打柴回来,将老人家从房里扶出来,让他靠在墙上晒太阳。老爷子昨儿晚上身子很差,一晚上都不能睡,早上冷,他给铲了两炉火,又用一个破棉袄将老人家团团围住,身上才回了一点暖。

到半中午的时候,老人家说是要睡一会儿,也是他太累了,两天都没有合眼。刘二河早先将床用火炉烘暖,才扶着他爹上床,等他爹渐渐睡着的时候,才敢抽出空到山上飞快地打一捆柴回来。

老爷子这个情况,离不开人,他不敢走久了。上下山的时候,几乎都是用跑的。

家里是一点柴都没有,引火的松毛都没有一把。米缸也空了,吃了这一顿,下一顿都还没有着落。

刘二河的大哥,也就是二丫的爹,是刘大河。刘大河听到二河一家米都揭不开锅了,下午二丫过来的时候,让她给带了两升米来。就这,刘大河的胳膊还被他媳妇儿给狠狠掐了几下,紫了一大块。他也只能帮这么多了,多余的他家也是没有办法。

刘大河家日子本来倒还过得,只是去年做新屋的时候,从屋上面摔下来一个人,摔伤了,小伙子成了残废。这下子不得了,当即新屋也没做了,赔了小伙子一大笔钱,几乎能拿得出来的都赔给他了。到现在,屋子都只做了一大半,剩下的刘大河也没钱找别人,就自己一个人慢慢来了。

如果真的只是这样,那夫妻俩人多累一点儿,有个两年日子也会慢慢缓过来。只是因为那个摔伤的小伙子,家里也难过,他家就他一个壮劳力,年纪轻轻就摔成了一个残废,他一家也就完了。

那小伙子的娘时不时的就到刘大河家中来,刚开始还有商有量,到后来看这边不愿给钱,两家矛盾就彻底激化了。演变到后来,要是不给钱,她就赖在刘大河家不走了。又是哭又是要闹着上吊的,反正家里啥都没有,还不如死了呢。

刘大河一家被缠得没法,就差哭爹喊娘了。四顺,就是帮工的那小伙子,弄成这个样子他也不愿看到,也很同情他的处境。只是他们家,不也很惨吗?新屋做了一半,硬生生地停下来了。夫妻俩忙死忙活的,挣了两个子在袋里都还没焐热呢,就被他们要了去。这久而久之,谁受得了?

刘大河还好一点儿,刘大河的媳妇儿崔氏,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被逼急了,那四顺的娘吵着上吊,她扯下腰带就说跟她一块儿去,把刘大河和四顺娘都吓得不轻。就这事,四顺娘来刘大河家才稍微缓了点儿。

崔氏也是个狠角色,一看这法子有效,知道与四顺娘来软的不行,就得来硬的。四顺娘每次来,她都以这一招抵着她。

四顺娘弄不到钱,家里过不开日子,就跑到村长那儿一通大哭,又把崔氏种种“恶行”跟村里的一帮女人们哭诉。今儿这个上门帮说一句,明儿那个上门要为他们“做思想工作”,崔氏恨不得拿着扁担将上门的人一个个都给撵走。

在这么个情况下,别说让崔氏拿钱出来,就是要她拿个鸡蛋出来,都不啻于要了她的命呢。

 342 病魔无情人有情

李半夏到刘二河家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二丫搬着张小凳等候在屋前。

她从下午一直等到天黑,就盼着夏姨赶快来给她爷爷治病。她相信,只要夏姨来了,爷爷的病就有希望了,他也不会像现在这般难受了。

爷爷好了,二叔就可以到外面找活干,那二叔家的日子也会慢慢改善的,二婶和宝儿也会回来了——

二丫坐在矮矮的小凳上,双手捧着头,一边等着李半夏,一边期待着以后的新生活。

“夏姨——”李半夏刚冒出头,二丫就一头从小凳上冲了起来,向李半夏那儿跑去。

“夏姨,你可来了~~”

“二丫,你等急了吧?抱歉,刚才出来的时候,碰着一个熟人,耽搁了一会儿。你爷爷和你二叔呢?”

“小李大夫,你来了,你看还要麻烦你跑一趟,快里面坐——”刘二河听到外面有声音,知道是李半夏来了,也忙走了出来。

李半夏点头说好,牵着二丫的手一块进了屋。

“刘二哥,刘叔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吧。”

“小李大夫还是先坐会儿喝杯茶。待会儿再去看我爹好了。”小李大夫大老远地跑过来给他爹看病,还不要银两,如果连杯茶都不喝,那他也太说不过去了。

“还是先去看看刘叔吧,茶一会儿再喝也来得及。刘二哥,刘叔这会儿是在睡觉?”

“没有。我爹他老人家要真是在睡觉就好了。他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能睡。小李大夫,我爹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啊,昨儿晚上在地上坐了一夜,平时也是从早坐到晚。今着好一点,中午还能睡上一会儿,从醒了后又一直在房间里坐着,严重的时候连话都说不出来。小李大夫你说说这可如何是好?”

李半夏让他不要着急,还是让她先去看看,等会儿就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三人进了房,农家小房很黑,即使在白天都看不清楚,更别说此时是在晚上了。刘二河端了一盏灯进来,点亮了。才看清楚房间的布置和躺在床上的人。

这间房很是简陋。靠窗摆着一张陈木桌子,上面放着积了一层灰尘的铜镜,铜镜的旁边有一把木梳,年代很久远了。这还是他老伴在世时用的东西,走了这么多年了,还是摆放在这里。也算是有个念想。

房间另一头,靠着床那边。有一个陈旧的小木柜,柜上还落了锁,老人家平时有什么比较贵重的东西,都会放在这个小柜子里。

刘三槐就躺在床上,因为身体的原因,躺不得,就在床上靠着。他的背后放着两床被子,堆得高高的,说是只有这样,他靠着才能舒服一点儿。

一个人老了,尤其还是身体不好的时候,是很可怜的。年轻时再能干,老的时候都还要人照顾,生活不能自理。儿子媳妇儿孝顺还好一些,如果碰上不孝顺的,那可就得遭罪了。

刘三槐这一身的病,严重起来人都有些犯糊涂。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眼睛都是浑浊的,认人也不是十分的清楚。几个人进了屋,刘二河坐在床边,喊了他爹好几声,刘三槐才知道家里来人了。

“爹,爹,你醒醒,这是村里的小李大夫,医术可了不起了,难为她大老远地跑来给你看病,你多配合着点儿。哪里不舒服,就讲给小李大夫听,啊?”

“小李大夫?小李大夫是哪个?”刘三槐脑子还是清楚的,儿子说的话他还是能明白的。哪个亲戚或邻居前来看他,他也还知道一点儿。刘三槐以前还是个很健谈的人,人到家的时候能陪人说上大半天的话,现如今连说话都不利索,这其中的滋味可见一斑了。

“爹,我跟你讲过,这小李大夫就是东山兄弟他媳妇儿啊。爹,小李大夫给人看病很有一套,人人都说她厉害呢,她来了,爹你老人家的病就有指望了——”

“是真的?”刘三槐有些浑浊的眼珠顿时亮了不少,说话的音量也提高了不少。

“可不是,人家牛奶奶躺在床上动不得,她都能治好,你的病她肯定也有法子。”刘二河振奋的心情从下午得知这个消息后就没停过,只盼着爹他老人家能早点好,他这个做儿子的也就满足了。

刘三槐前一刻还很高兴,突然吃力地挪动着身体,往床里挪去。

“爹,你这是咋啦?”

“二河啊,你挣两个钱不容易,咱家连吃饭的口粮都没了,还拿啥给我老头子治病?你讲这小李大夫如此厉害,那治病的钱一定也不便宜,这个大夫咱还是不看了。我这把老骨头,也捱不了几长时间就要进棺材,何苦浪费这个钱?”

“爹——”

“金枝和小宝还没回来呢?”刘三槐睁着眼睛梭巡着一圈,也没瞧见他儿媳妇儿还有他可爱的小孙子。

“爹,金枝带着娃回娘家去了,住上个几晚就回来。”

“二河,你也莫要骗我这个老头子,是不是金枝嫌我拖累了你们两口子……”

“爹,你说啥呢,没有的事儿!你老人家就别多想了,我是你儿子,老子病了,儿子伺候老子是应该的。”刘二河也急了,他最怕老人家说这个。即便日子再难过,他也没有想过要不管自己的老子。

“我这把没用的老骨头,要真是眼一闭腿一蹬走了就干净了,也省得影响你们两口子的感情。这要你伺候着吃,伺候着喝,伺候着穿,离不了人,生生的把你给累苦了。这下子好了,连媳妇儿跟儿子都走了——”

老人家一边说,一边还流眼泪。

刘二河这个大老爷们,每每听到这些话也是眼睛红红的。想爹他老人家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过劲的角色。做事情也就做得累得要死,一两百斤的东西他扛起来完全不再话下,用他一个人的肩膀将他们几个兄弟拉扯大。也正是年轻时候做得太多,身体伤得狠了,到老来才一身的病。

爹他年轻的时候,说实话,这心也挺狠的,几个孩子管教方面也都很严厉。大哥三弟都挨了他老人家不少的打,自己这身上的打也没少过。

可要不是爹这么厉害,他们几个兄弟也不可能壮壮实实地长到这么大,还各自成家立室,有自己的生活。

人老了,心也善了,在病的这段时间,还动不动就眼泪寰寰的。谈起往事,老是忍不住哭。前些时候,说是看见了过世的娘,说娘这是要来接他走了。看这个趋势,刘二河真的忍不住担心,爹的病真是大狠了。

二丫也是泪水涟涟,躲在李半夏的后面,小孩子怕羞,不好意思让人家看到她哭。

李半夏眼睛也有些发酸,老人家在被病痛折磨的同时,还要装着这么些包袱,这样病又怎么可能会好转?然这一切,都是源于生活多艰罢了。但刘三槐还是幸运的,至少他有一个孝顺的好儿子。儿子不孝顺,就算有再多的钱,为老人家治病又舍得花上几分?就算舍得花钱,不懂得慰藉老人家孤苦的内心,怕是再多的钱也治不了他们心灵的空虚——

实在不忍再看下去,李半夏忙对刘三槐道:“刘叔,钱的事你甭担心,我过来一趟也方便,给你看看也耽误不了什么,不收你钱的。你就放宽心,好好养病,我们都还盼着您老能长命百岁呢!”

“不收钱,这哪行,这这这……”

“嗨,刘叔,都是一个村里的人,这么点事算不了什么。你老好好躺着,我来给你把把脉——”像是这些事,没遇上就算了,只要遇上了就不能置之不理。她是一个大夫,这些不过都是她该做的,别说一个村里的人,就是陌生人倒在大路上,或者没钱治病,她也照样会伸出援手。

李半夏让刘二河帮扶着,让刘三槐慢慢躺了下来。然后从被窝里拿出刘三槐的手,为他把着脉。

刘三槐的这一双手,也着实被病痛折腾得不成样子。皮肤松弛,手背已经转成了黑色,手背上还有黑色的小斑点,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孩子的手,中年人的手,还有老人的手,这三双手放在一起,每一双都不同。老人的手皮肤最松弛,指甲干裂,灰白。然而刘三槐的手,却与任何一位老人的手都不同。

在二丫握着她爷爷的手,问候他身体怎么样了的时候,看见她爷爷的手,自己都吓到了。她从没有想过,一个人的手会变成那个样子。

这就是病痛的可怕,一场大病,能够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再美的容颜,再健康的身体,也抵不住病痛所带来的侵袭。

而一个大夫,能做到的不仅仅是拯救别人的生命和健康,还有许多更加有意义的东西——

 343 慷慨赠银,义举动人

343 慷慨赠银,义举动人

片刻过后,李半夏收拾东西,和刘二河还有二丫走出了刘三槐的房间。

“小李大夫,我爹的病……”

“是啊,夏姨,我爷爷的病没事吧?”李半夏一出来,刘二河和二丫都焦急地询问着刘三槐的病情。

“刘叔的病的确有些棘手,除了常见的一些老年病,最危险的还是他的心脏病。这样,我针对刘叔的情况给他开几副药,刘二哥熬给刘叔喝了,等过个几天等刘叔的情况稍稍好转,我再来给他治疗其他的病症。心脏病不似别的病症,贸然治疗别的病可能刘叔的身体会受不住,还是先开点药调养一下刘叔的身体,这样到时候治起来也方便。”

刘二河连连点头,脸上喜形于色。听小李大夫的意思,似乎他爹的病还是有得治。

“另外,刘二哥,刘叔身体上的病我倒是有些法子,只是这心里面……你还得多开解开解,让老人家放宽心。只要心病没了,刘叔心情一开阔,这病可能就会大好了。”

刘二河顿了顿,尔后有些沉重地点点头。

李半夏走到桌前,拿出纸笔,给刘三槐开了药方,然后交到刘二河手中。

“这是药方,明儿个你到药庐去抓药,我事先已经打好了招呼,你去后川乌会按方抓药,其他的事你不用担心了。”

刘二河知道李半夏说的是钱的事。难为李半夏想得周到,在来之前就已经和药庐里面打好了招呼。刘二河百感交集地接过药方,连声道谢,话到了嘴边却又激动得说不出来。

“对了,刘二哥,老人家这几天不能吃饭睡觉。这样可不行。身体会支持不住的,可能还会越来越虚弱。你最好弄些流食,让老人家吃下,能吃一点是一点,不能总让他这么饿着。最好有点补汤一类的,适量让老人家补补身体,这样对他身体恢复会有帮助——”

刘二河虽清楚家里的情况。面色为难,却还是点点头。

哪怕他自个儿不吃,也会顾好爹的。

李半夏也清楚,刘二河家这么个情况,别说补汤了,恐怕就是连饭都吃不上了。二丫之前不也是说麽,说她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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