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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我知道的老兵故事-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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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以上情况分析,说“二十军是南昌起义的头号主力”,应该没有问题。
那么,贺龙的这个“第二十军”是支什么部队呢?
二十军的前身是“国民革命军第九军第一师”,而第九军(军长是贵州省长彭汉章)是地道的黔军。
1924年,贺龙从川军那里得到一个“川黔边防军第九混成旅”的番号,随即带领着自己的湘西弟子进驻贵州的铜仁、松桃,这里是贵州苗族、侗族、布依族居住区,毗邻四川和湖南。两年时间里,贺龙的部队在这一带收编各类武装,从保安团到警备队,大小通吃,很快扩充为六个步兵团。1926年8 月,贺龙宣布率部参加北伐,并升任“国民革命军第九军第一师”师长,黔军欧百川部又随即加入该师……可以说,这几年,贺龙的部队是通过兼并黔军武装发展壮大的。
1927年8 月,“第二十军”下辖三个师,共计一万二千多人。这其中有多少个贵州兵,没有确切的统计,但有个证据可以说明问题:二十军的三个师,一师师长是贺锦斋(贺龙的堂弟,1928年9 月在“湘鄂边”为掩护贺龙突围而牺牲),副师长则是欧百川,贵州松桃人,苗族;二师师长是秦光远,贵州镇远人;三师师长是周逸群,贵州铜仁人。
欧、秦、周三人都是1925年以后才结识贺龙的,彼此共事的时间并不长。按照当时地方军阀的惯例,再考虑到贺龙的起兵方式,三个贵州人能够在军中担任如此要职,只能说明黔军人数在二十军中已占据了绝对比例。
事实上,三个贵州籍师长也很对得起贺军长。离开南昌后,欧百川始终担任“前敌司令”,带领第一师的两个“贵州团”冲锋陷阵、一路打到广东汕头,一师的二、三团团长都在路上战死了。二师秦光远和三师周逸群也都冲到了海陆丰,直打到部队解体之后才各分东西。他们的表现比个别“红色骁将”还要好一些。
欧百川和秦光远都不是共产党人,起义失败后,他俩经贺龙同意,单身离开军队回到贵州,后在黔军中继续担任军职。秦光远于1940年病死,欧百川则活到解放后,还曾经当过贵州省的副省长。
至于周逸群,就不用马甲我罗嗦了,他是中国共产党的杰出领导、贺龙元帅的革命引路人。有评价说:“没有周逸群就没有贺龙,没有贺龙就没有南昌暴动。”当不为过。
值得一提的是,“八一起义”时,南昌城里的敌军主力为:朱培德的直属警卫团、第三军第七师(军长朱培德,师长王均)的两个团,以及第九军二十八师的三个团。起义当天,“直属警卫团”被消灭,七师的两个团长被朱德请去吃“鸿门宴”,群龙无首,结果被缴械。而九军二十八师的三个团却保持了“中立”,没有做认真的抵抗,这对促成起义成功是有积极意义的。
前面说过,第九军是道地的黔军,二十八师的师长是韦杵(贵州安龙人、布依族)。面对二十军的贵州老乡,同为黔军的二十八师持“袖手旁观”的态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八·一”当天,韦杵本人并不在南昌(他在九江养病),所以没有参加起义。起义成功后,“革命委员会”整编部队,除原有的第二十军外,把十一军二十四师升格为“第十一军”(叶挺为军长),还把第九军二十八师升格为“第九军”,宣布韦杵为军长(朱德为副军长)。这样,起码从“账面”上看,南昌起义的三个军,有两个军是黔军。
共产党送给韦杵的这个“军长”头衔,当然是空头支票,目的是想把二十八师带走,但由于韦杵本人不在,朱德副军长(朱德与韦杵是好友)最终只带走了一个营。可是,共产党的这张“军长支票”却把韦杵给害惨了,蒋介石愣是把“韦军长”降为旅长,搞得他再也没当过比师长更大的官。1950年,韦杵当选为云南省政府参事,1951年病死于昆明。
参加南昌起义的部队,黔军占了差不多一半,可翻开解放军的军史看一看,贵州籍的将领并不多。这是因为,当时争取二十军兵变的关键是贺龙本人,所以共产党把工作重点主要放在贺军长极其亲属、亲信身上,对基层士兵的政治教育很不重视。
南昌起义的领导者,从张国焘、周恩来、林伯渠、恽代英、周逸群到朱德、叶挺、刘伯承、聂荣臻、贺龙、陈赓、蔡廷锴、周士弟……(还不要说在大队人马里跟着跑的林彪、陈毅等人),几乎集中了共产党当时的党政军全部精英人物。但是,起义旋起旋败,两三万正规军、一大帮声名显赫的将领,不到三个月就灰飞烟灭,败得连还手的力量都没有。其影响力不如以工人纠察队为主的广州起义、其生命力甚至还比不上由一伙农民搞起来的“海陆丰暴动”。现在看来,原因就在于领导者忽视了与基层士兵的团结和沟通——以旧军阀哗变的方式对抗新军阀,结果是必败无疑。
比如,二十军的一师和二师都没有建立党组织,而第三师则是把积极分子集中在一起,不仅没有对外开展政治工作,反而与其他部队的关系格格不入,动辄就批评其他军官“很坏”、“贺军长很卤莽”。所以,像“苗族老汉”那样的士兵,从头到尾也没弄清为什么要暴动,这样的“起义部队”,一遇到挫折,岂有不落荒而逃之理?
任何人都不是天生的领导者,就如任何一个政党都不具有“战无不胜”的先天优势。在共产党组织武装斗争的初期,出于幼稚,领导者过多地把希望寄托于“精英”的“惊世之举”、忽视了争取基本群众的支持,这种急功近利的心态,当然难以取得好的结果。
因此马甲认为,三大起义中,秋收起义的领导水平是最高的,毛泽东对政治的理解远远高于当时的其他人。政治的目的,归根结底是由少数人导演、请多数人唱戏,而不是自己入戏、让别人看热闹——得不到民众的参与,无论再伟大的“精英”、拿着再漂亮的剧本,也非演砸了不可。
参加“八一起义”的贵州人,大多不是被打死了、就是跑回家继续当黔军,但也有坚持走正道的。
比如二十军一师三团的营长罗统一(贵州镇远人,侗族),参与创建了湘鄂西根据地,还成为红军的师长,可惜,1932年被左倾分子错杀了。
说到错杀,被张国焘杀害的旷继勋也是贵州人(思南人,布依族),他当时的地位更高一些,红二十五军军长。
参加过南昌起义、后来混得最好的贵州兵应该算是杨至成(三穗人,侗族),1955年的开国上将,军事科学院的副院长。1927年8 月的时候,杨上将是二十军三师的连长(也就是“苗族老汉”说“走不得路”的那类人),但人家杨连长终究还是坚持走到底,并且走到了开国大典的礼堂上。
其他人还有很多,有的参加了红军、有的搞兵运工作、还有的当了地下党,个别的活到了解放后,大部分都牺牲了。关于他们的情况,马甲我也说不大清楚了。
一般情况下,地方军阀在保护自己领地的时候,都会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勇猛顽强,湘军如是、桂军如是、川军如是、青马如是,滇军、晋军亦如是。
可黔军却颇为不同,任凭红军在贵州往来纵横。共产党在黎平开会、在遵义开会,黔军概不打扰;红军把娄山关登了两次、赤水河渡了四次,着急上火的始终只有川军;黔军守着“乌江天险”、却没有派多少兵力抵抗,基本上采取的是“避战”策略,比起他们先前与桂军、川军、滇军的几番恶战,黔军此时的态度真是有天壤之别。
这当然是因为黔军的战斗力太差。可是,差不差是一回事,打不打又是另一回事,黔军固然挡不住红军,但黔军主力也并没有受到红军的重创啊。
由此,马甲猜测:莫非黔军已然知道,红军并不打算在贵州停留(甚至也不准备在当地发展红色武装)。所以他们的任务只是让红军休整一下,开个会、拨乱反正,然后就礼送红军出境。
黔军与红军有那么多的关系,双方沟通起来应该不会太困难吧——当然,这只是我的瞎猜,一点证据也没有。
说到底,马甲只是因为在贵州生活过多年,想替黔军找回一点面子罢了,呵呵。
 第三十二章
1944年秋,日本侵略者为了把中国战场和东南亚战场联成一片,相继攻占了湖南的衡阳和广西的全州、桂林、柳州。
11月26日,日军第三师团(代号“山”部队,师团长山本三男)越出广西、向贵州南部发起进攻,荔波县长陈企崇闻风而逃,当地士绅只好推举本地人周继武组织临时政府、收拢各乡的保警队。
周继武这人挺聪明的,他随便找了块烂木头刻了个“代理县长”的印章,表示自己并不想“篡权夺位”。果然,木头公章用了没几次,国军就回来了,国民政府于是没有追究他“自任县长”的责任。
当时,负责防守黔南的是杨森的部队。12月3 日凌晨,国军二十七集团军第二十六军(军长丁治盘)撤离荔波县,他们向上级报告说“本部苦战不敌,被迫放弃阵地”,于是,各大报纸随即刊登了“荔波沦陷”的消息。但其实,日军这时离县城还远得很,杨司令和丁军长根本就没有见到日本兵。
12月8 日上午,荔波“代理县长”周继武在县城的中山公园组织集会,发动群众维护治安、救济难民。
这时候,天上飞来一架美国侦察机,民众看见是盟军飞机就没有在意,而侦察机却以为下面的人是日本军队、回去报告了。过了一阵,来了三架轰炸机,在县城里扔下三百枚杀伤弹和五枚燃烧弹,正在举行集会的中山公园中弹三十五枚。荔波城被炸成了一片废墟,死伤的全是老百姓,那景象真是惨不忍睹。
杨森和丁治盘以为日军“攻势犀利、进兵神速”,生怕撤退晚了跑不掉。可是,他们没想到,日本鬼子居然被难民给挡住了。
抗战时期,广西聚集着许多从各沦陷区流落而来的难民,日军占领桂林和柳州之后,不愿受日本奴役的人们再次举家向贵阳和重庆方向逃亡。桂北和黔南的公路本来就简陋、狭窄,几十万拖家带口的难民拥挤成一团,立刻就把道路堵了个水泄不通。日军追到这里,不仅辎重车队动不了,就连战斗部队也过不去。
刚开始,担任前锋的“竹部步川部队”试图开枪驱散民众。谁知道枪响过后,成千上万的民众惊慌乱跑,不但没有让开道路、反而把日军的队伍冲散了,还踩死了几个日本兵。
鬼子军官发觉硬冲硬闯不是办法,只好另打主意。
进入荔波的日军主力为第三师团的第六联队和第三十四联队,各有三个大队。
三十四联队有两千多人,联队长二神力大佐想了个办法:让士兵们穿上老百姓的衣服,混在难民里一起走。这个办法的好处是能够不引起骚乱,可以保证部队在主干道上前进;缺点是行军速度很慢,而且无法征集粮草、无法携带辎重。所以,当三十四联队经过荔波到达独山的时候,中国军队的各路人马也赶到了,二神力大佐的军需断绝、后继无援,第六联队又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只好沿着原路撤退。
第六联队有一千五百多人,联队长是松山良政大佐。这家伙不愿意和老百姓一起走,拿起地图一看,发现除了主干道之外还有一条岔路,心里顿时充满了喜悦,举起指挥刀一指——“开路开路的”。
于是,第六联队就成了抗战史上在贵州境内行进距离最长、走路最辛苦、损失最惨重的日军部队。而且,他们到最后也没能到达独山。
说来有趣。
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时候,日本学界出现一种学说,认为日本的人种和中国的“夷族”有关,具体的说,就是日本人的祖先也许和中国西南的少数民族有点血缘关系(这种观点现在还存在,有些媒体还拿它当“新闻”炒作)。因此,从清朝末年到民国初年,一些日本的社会学者纷纷跑到中国的西南地区来考察,除了写论文、还绘制了地图。
这些日本学者是来研究古人类学和“夷族文化”的,当然就喜欢往蛮荒的村寨里跑。他们对地名的标注也十分细致,贵州的偏远地方的一些山路,中国自己的地图上没有记号,日本的专业地图上却有标志。
日军的军用地图显然也参考了这些学者的科研成果。于是乎,松山良政大佐的军刀一挥,就把第六联队带进了“苗人”的地盘(水族、布依族当时都属于“苗人”)。
石板寨(贵州叫这个名字的地方很多)原先属荔波县的佳荣乡,现在属三都水族自治县的九阡乡。这是个有着一百多户人家的水族村寨,在“苗人”聚居地,这么大规模的寨子是很了不起的,一般没有人敢来欺负他们。
可是,日本鬼子却稀里糊涂地摸来了。
石板寨的村民中,最先遇到鬼子的是潘让。
那天上午轮到潘让在鸡贾河边“看船”。
鸡贾河其实是可以涉渡的。但因为是冬季,河水比较冷,所以村民们准备了一只小船,免得过路的人因为趟水过河、被冰凉的河水弄湿了衣裤。渡船很小,每次只能运送两三个人,渡口也没有固定的梢公,由各家各户轮流“看船”。如果遇到当值的人家不会划船,可以说几句好话,请个热心的小伙子帮帮忙。
潘让就是这么个热心人,他已经是连续第三天看船了。虽然北风吹过河面冷飕飕的,但他的心里却十分得意,“我是全寨子最会划船的人”,他自己表扬自己。
上午十点过钟,河对面出现了四个人。表现能力的机会来了!潘让赶紧把渡船划过去,可惜渡船太袖珍,四个人要分成两趟送。
上船的人都不说话,还端着枪。端枪的人潘让见得多了,那年月,“办公事的”到苗寨的时候都拎着枪,步枪、手枪就是他们的工作证,不稀奇。潘让奇怪的是这几个人的帽子,那帽子的两边就像绵羊耳朵一样耷拉下来,风一吹,“扑楞楞”的响,真是好玩得很。
“办公事的”不说话,潘让也就没说话。当时,他并不知道日本人已经打下了广西,也不知道日军已打进了贵州,更不知道眼前的这四个人都是鬼子兵。
四个鬼子过了河,向石板寨方向走了。坐渡船是免费的,但最后的一个鬼子兵却给潘让鞠了个躬,潘让也赶紧鞠躬还礼,还高兴地笑了起来。
为了这个动作,潘让后悔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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