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神官II-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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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不是什么样的魔法，而是使用魔法的人，这就是尤里西斯得到的答案。
将日常的基础魔法练习也做完后，尤里西斯开始随手从暗次元空间里拿出一块原木端端正正的摆放在自己的面前。
“一，二，三，四……”在尤里西斯的轻语声中，稀世的宝具传说—“裁断分离”系列，一件又一件的出现在他的手边。
这是他在人偶之城的那间传说人偶师的房间里得到的最大的礼物。和他使用过的其他宝具不同，这些宝具并不是战斗用的，它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创造出拥有灵魂的物品。
蔷薇少女—这尤里西斯看到的活生生的人偶少女们，就是被它们一点一点的创造出来，并且最终赋予了灵魂。
尤里西斯当然离那个境界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不过他正在尝试着一步步的去接近那个境界。而他的目标，是完成那位传说中的无名人偶师也未完成的完美人偶—爱丽丝。
只有真正洁白无暇的灵魂和身体，如同白纸一般没有丝毫痕迹，可以被任何颜色染上的完美人偶，可以成为不管是灵魂还是身体都已经破碎的尤丽雅的载体。
所以，必须创造出来，那真正完美的人偶，纯白的爱丽丝。
值得庆幸的是，和他在魔法学习上的笨拙不同，他在制造人偶上非常的有天赋，甚至可以说这是他发现的自己的最强天赋。
第一次拿起小刀，剪刀，丝线，沙纸这些工具面对未经雕琢的原木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那种灵魂的声音，那种被书籍上描述过无数次，无数手工艺人和工匠梦寐以求的声音。
那是自己的灵魂和作品所需要表达出来的色彩互相协调的声音，那是在开始创作之前就感受到作品脉搏的声音。一位最顶级的手工艺人，可能究其一生也只能听到一两次这样的声音，而每次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就是他们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作品诞生的预兆。
而绝大多数工匠，一生可能连一次这样的声音也听不到。
听到这种灵魂之声的机会，和工匠自身的力量等级，魔力总量没有任何关系。有些业余爱好是手工创造，并且也确实达到了大师等级的强者，不管使用什么方法也听不到这个声音，而一些甚至只是平民的工匠却偶然会听到它。
千百年的经验累积下来，人们发现是否能听到这个声音似乎只取决于创造者自身的灵感爆发，和其他任何因素都没多大关系。
这种突如其来的灵感实际上在任何职业身上都会出现，只是工匠和手工艺人会把它变成作品，而魔导士和剑士们会把它变成新的绝招或者魔法。
尤里西斯在拿起工具创造自己第一个作品的时候，就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而且，不止那一次，几乎是每次在创作人偶的时候，他都可以听到这样的声音。
在从那个小屋得到“裁断分离”这套无属性宝具后，这种发自灵魂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让他每一次都能创作出不错的作品。
尤里西斯可不知道，他那些只是练习用，在他眼中看来只是“不错”的作品，已经在整个北地引发了一场风暴，独占那些可爱人偶的艾罗大师现在正天被人围追堵截中，如果他不是死灵，恐怕早就被无数嫉妒的眼神烧成灰了。
在黑市中，尤里西斯所创作的人偶少女已经被炒到了一个天价，成为了真正价值连城的传奇。
所有看过那些人偶少女的人们都一致肯定，这些美丽的人偶少女拥有着灵性，是万中无一的传世之作。只有最出色的宗师级人偶大师，在人生中最巅峰的状态中，可以将她们创造出来。
她们是足以留名历史的杰作，是在古代语魔法的艺术大毁灭后神重新赐给人类的宝物。创造出这些人偶少女的不知名大师，必将成为人类艺术史上的又一座丰碑，供后来者仰望。
尤里西斯对这些评价自然是毫不知情，他只是单纯的为创造出爱丽丝进行着不断的练习，并没想过其他的事情。
此刻，他也怀着同样的心情，从最基本的小型人偶开始练习。
拿起小刀，尤里西斯先一点点的刻出少女大概的轮廓，以前他大概都是随便拿从艾罗大师那得到的画册中的女孩作为原型来雕刻。
不过这一次他选择了其他的女孩，而且正好就是这个城堡三姐妹中的大小姐。并没有什么复杂的理由，只因为她给他的印象最深，那种知性的美丽，让他有种创造的冲动。
对于人偶师来说，这样的冲动往往就是优秀作品诞生的预兆，尤里西斯也有这样的感觉。
来自灵魂的声音比平时更加的清晰，动人，就好像那位美丽的大小姐就在自己身边一样。
聚气，凝神，尤里西斯拿起剪刀，轻轻的剪下多余的边角木料，在最初的作业结束后，大小姐的轮廓已经隐隐约约的浮现，接下来就需要更加精细的雕琢，直到栩栩如生的大小姐诞生。
这里面的每一个工序都不能出错，往往就是一次不经意的手抖，本来可以很好的作品就有了缺陷。这在平常的入门人偶师来说是经常会发生的事情，可是尤里西斯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连最基本的人偶少女都做不到完美，那么他想要完成爱丽丝就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妄想，那可是不管灵魂还是身体都是完美的梦幻人偶。
当创造一开始，就没办法再轻易停止了，本来只是想着稍微练习一下的尤里西斯，很快就全心全意投入了这次的创作中，连从城堡上方的阶梯上路过的雨果大小姐都没发现。
然而，尤里西斯没注意到雨果大小姐，雨果大小姐却注意到了尤里西斯。
最初的时候她以为尤里西斯只是在用雕刻木偶打发时间，因为不管怎么看那都只是块普通的木头，这种材料是无法雕刻出多么出色的作品的。
然而，当尤里西斯拿起“裁断分离”系列开始雕刻之后，雨果大小姐就再也无法移动自己的脚步，就好像有人用钉子把她钉在了地上一眼。
她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尤里西斯一下一下的使用那把小刀切削那块木质普通的原料。她能感觉得到，伴随着尤里西斯手指的动作，那块本来质地普通的木料正在发生着某种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是从随处可见的普通木料向着传奇作品改变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本来质地一般的材料被赋予了人类所无法理解，但是却会本能的感觉到美丽的色彩。
那是被称为“灵性”的艺术精髓，无数艺术家梦寐以求出现在自己作品上的东西，为此他们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为了创造出拥有灵性的作品，有的人选择了药物，有的选择了魔法，可以说是真正的不择手段，但是成功者却寥寥无几。
拥有灵性的作品，就是那样不可捉摸，这些作品在经历了长久的时间后，甚至会拥有各种不可思议的力量。人类最初使用的宝具，不少都是由这样的作品转化而成。
可以说，任何一件拥有灵性的物品，都是一件宝具的原型，其中强大的艺术品，甚至有自动升格成宝具的传说。像是蔷薇少女这样的梦幻之作，更是本身就携带着宝具，成为了传说中的传说。
身为狂热的人偶爱好者，雨果大小姐对于人偶的等级是再清楚不过了，位于最上层的自然是传说中的蔷薇少女，那是被无数人认为人类不可能创造出来的作品，是神或者恶魔遗留在人世间的梦幻。
而仅次于蔷薇少女的，就是拥有灵性的人偶，经过长久时间后有可能化为宝具的人偶，这是只有拥有最高超技巧的人偶师燃烧自己灵魂才可能创造出来的奇迹。
然而，此时此刻，奇迹就在雨果大小姐的眼前发生的，她目睹了奇迹被创造出来的时刻。
而这样的“奇迹”，不是出现在这世界最珍贵的木料，最华丽的工作台上；而只是在她的城堡的墙壁边，一块普普通通的木料，一位远道而来的王子身上。
在他灵巧的手指和那套整齐的工具下，那块随处可见的木料获得了新生，一个小小的少女轮廓慢慢的出现。
漂亮而充满灵气的长发，玉雪可爱、全无瑕疵的俏脸，纤细的身材，充满知性风格的服饰……“咦？”雨果大小姐越看下去越发现，这个被尤里西斯王子雕刻出来的少女非常像自己。
不过她马上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的声音打搅了创作中的尤里西斯。人偶师创造最出色作品的禁忌她是知道的，如果因为她的声音让这么完美而充满灵性的作品功亏一篑，她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还好，尤里西斯并没有注意到上面发来的声音，今天他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好，投入创作中的精力也是前所未有的多，以至于忘记了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全心全意的进入了创作状态之中。
对于雨果大小姐来说，创作中的尤里西斯是非常美的，那是一种沉淀了无数灵感和知识后的美，将手中的作品不断的完善向着最完美的境界前进的美。
看着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偶少女一点点的在尤里西斯手上诞生，雨果大小姐有另外一个自己重新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错觉。
虽然小了很多很多，虽然是用最普通的木料做成的，但是那个少女仿佛将她的灵魂的一部分都吸引了过去。看着那个人偶少女，雨果大小姐仿佛感觉到了尤里西斯的手正在自己身上移动，将子女不完美的部分一点点的剔除，达到完美的境界。
尤里西斯的手碰到那个人偶少女的肌肤，雨果大小姐身上也有着一模一样的触感，尤里西斯的小刀轻轻划开衣服的缝隙，雨果大小姐胸口的丝带也有被划开的颤抖；尤里西斯对人偶少女所做的一切，雨果大小姐都忠诚的用自己的身体反映了出来。
那是另外一种灵魂之声，那是看着另外一个自己被创造出来的雨果大小姐的感动，那是亲眼目睹自己梦寐以求之物诞生的她全心全灵的颤抖。
“叮！”“叮！”“叮！”连续三面可爱的粉红色旗帜在尤里西斯身边羞答答的展开，然后化为幻影消失在风中。
可惜尤里西斯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至关重要的细节，现在的他全部精神都投入到了雨果大小姐的人偶创造中，完全忘记了现实世界的一切。
裁断分离系列拥有着不可思议的魔力，哪怕是最普通的木料经过它们的加工后也可以获得更好的品质。当然，其中起到至关重要作用的还是尤里西斯自己，裁断分离只是工具，哪怕能改变材料的品质也无法赋予材料灵性。
真正把原材料变成艺术品，给予艺术品灵性的，只会是创作者的精心创作，而不是任何特殊的工具。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天黑了下来。
不过尤里西斯没有察觉到黑暗，他本来就具有黑暗视力，更何况此刻他的上空正漂浮着三个漂亮的人偶娃娃。
和因实体而获得灵性化的娃娃们不同，她们是诞生自魔导书中的战争精灵，是雨果大小姐最心爱的收藏品之一。
不过这一次的召唤却并不是为了战争，只是为了尤里西斯点亮黑暗中的灯，那强烈的光甚至不输给白天的太阳，照亮了这个本来很偏僻的角落。
“叮。”当雨果大小姐特意召唤来自己的战争娃娃们，为尤里西斯点亮黑暗中的灯光时，又一面羞涩的小旗在尤里西斯身边竖立起来，然后如花朵般展开。
她静悄悄的来，又静悄悄的消失了，只留下少女们羞涩的心意在尤里西斯身边。
“嗯，应该是这样吧。”尤里西斯完全没注意到这非同寻常的事态，这次创作所花的时间比他想象中更长，获得的成就感也更强烈。
以雨果大小姐为原型的这个人偶少女，不管哪个方面来说都已经到了小型人偶的最高水准，甚至把范围扩大到完全体的人偶，也只有茜茜那个意外之作可以和它媲美。
基本的外型，内在的灵性，甚至连裙角和丝带都完美的呈现出来，这是尤里西斯至今为止完成的最出色的作品。
如果说以前那些作品在尤里西斯看来是可以勉强卖钱养活自己的程度的话，那么这次所创作出来的少女就连他也想收藏一个了。
对于艺术价值鉴赏能力严重失格的尤里西斯来说，这已经是相当高的自我评价。
不过，她还没完成，还缺少了最后也是最有灵性的那个部分—眼睛。对于人偶少女来说，没有一双美丽的眼睛，等于缺少了一半的灵魂。
尤里西斯当然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失误，在其他的部分全部都完成后，他静静的坐在城堡的墙壁旁边，停止了一切动作，在很认真的思考着什么。
在尤里西斯身后的雨果大小姐也一动不动，紧张的等待着最后部分的完成完成。由于尤里西斯之前那梦幻般的创作过程，她已经对最后的结果有了无限的想象和期待。
这个夜晚，在雨果大小姐的心中额外的漫长，但是她却没有任何的怨言。
她在等待着，等待着一个结果，一个让她脸红心跳，忍不住想要大声的欢笑出来的结果。
这个夜晚，在尤里西斯的感觉中几乎不存在，从创造以雨果大小姐为原型的人偶开始，时间对于他就失去了意义。
尤里西斯也在等待着，等待着自己脑海中的雨果大小姐的笑容和姿态全部清晰的浮现，然后化为一双美丽的眼睛的那个时刻。
那会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
柔和，如同大海一般沉静，不需要任何语言也可以传达出心声的眼睛。
温柔，如同春天吹来的生机满满的风，让人从心底感到温暖，愉快的眼睛。
神秘，如同那层层叠叠的无数书架，大图书馆主人所特有的智慧的眼睛。
骄傲，如同公主一般的自信，充满风度，能理解别人也能包容别人的宽容的眼睛。
这些都是雨果大小姐的眼睛，但是其中任何一种都只是她单独的一部分，尤里西斯想要找到的是那最美丽的眼睛，不被其他任何因素所影响，属于她的最美的眼睛。
最终，所有的回忆定格在同一个画面，那是他来到这个城堡后，第一次和她相遇的那个瞬间。
他推开白色的大门，在阳光中看到了她。
她穿着蓝色的洋裙，就那样坐在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