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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那时汉朝-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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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东汉,从阴家到马家,外戚对士大夫也都是客客气气的。可到了窦宪,你看他怎么使用太傅邓彪就知道了。他就是希望汉朝众卿应该个个都向邓彪学习,吃的是国家的粮食,干的全是窦家的活。



窦宪想法很丰满,可现实很骨感。太傅缺钙,那是太傅的事,像司徒司空这些好斗的公鸡,还坚持在吵架现场为国家大义而战。



我认为,吵架这玩意,就像大浪淘沙,被筛掉的不一定是沙子,可留下来的,绝对是光灿灿的金子。司徒袁安、司空任隗、尚书韩棱,就是汉朝宫殿里最让窦太后头疼的三颗金子。



袁安,字郡公,汝南汝阳(今河南商水西南)人。他孝廉出身,从基层做起,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人是铁,饭是钢。多年的官场历练,汉朝国家的粮食已经把他喂成了一个不畏强权的钢铁官场战士。



任隗,字仲和,典型富二代。其老爹就是当年跟随刘秀打天下的任光。此人好黄老之术,清心寡欲,极是低调。但是,因于黄老之术的息养精神,他是极力反对瞎折腾,征伐北匈奴的。



在汉朝三公中,太尉宋由吵归吵,但畏首畏尾,不成榜样。袁安和任隗才是真正的猛士。两人一起上殿,找窦太后论理,论着论着,都不由得激动地把官帽揪下来。那副架势,摆明就是宁愿被撤职,也要为北匈奴讨个公道。



袁安和任隗冲锋在前,后面的人都替他们偷偷地捏把汗。可是袁安和任隗总是豁出去的模样,气定神闲,大有我是三公我怕谁的流氓气势。怕什么呢,他们又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他们俩的后面还有尚书韩棱等人在当拉拉队。



但是他们发现,窦太后的确也是一个不好惹的悍妇。他们吵他们的,窦太后不但不停止对北匈奴用兵,没想到她毫不妥协,又做出了一件让这些男人抓狂的事。



这就是,在洛阳城大肆修建土木工程。而且修的不是国家工程,而是窦家豪宅。窦太后弟弟窦笃、窦景征调差役民夫,大张旗鼓地盖起楼来。



这戏搞大了。



要知道,袁安和任隗反对征伐北匈奴,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国家没钱。先帝刘炟在位时,实施盐铁专卖等一系列政策,发了不少财。问题是,他赚钱有术,花钱却没有个节制。他心情好的时候就像个财神爷,到处赏赐,以至于他崩前,国库都虚空了。



国库没钱,对外用兵又要烧钱,钱从哪里来,只能将危机转嫁到天下平民身上。百姓就像树根,可是立国之本。要从百姓身上抽血,等于吸他们的树汁。树汁干了,他们这些挂在树上的叶子还能不随风而落吗?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道理,窦太后怎么就不懂,竟然还好意思让窦家修建豪宅,难道败家就是为了赌气吗?



窦太后史无前例的顽固和耍流氓,已经深深刺痛了袁安和任隗的心。他们在摇头,在叹息,在抗争。可是他们没想到,窦太后用铁的意志顶住了重重压力,指引着汉朝朝着一条他们谁也想不到的梦想大道走去。



公元89年,六月。当司徒袁安等人在洛阳城歇斯底里地和窦太后斗法时,窦宪正率着汉军,分三路向北匈奴方向义无反顾地进军。会师的地点初步设在涿邪山(今蒙古国巴彦温都尔山)。可当他们走到稽落山(今蒙古国伊赫巴颜山)时,竟然发现了猎物。



窦宪对北匈奴的第一次会战,就此打响。



代表窦宪打前锋的,其中有一个指挥官就是耿秉的弟弟,司马耿夔。出来打猎,也是讲运气的,耿夔很幸运,他碰上的是一只大猎物——北匈奴单于。



自耿况以来,耿家替汉朝培养的将军几乎是批发式的。然而从耿一代到耿三代耿恭,他们出货多,可从来没有过什么质量门事件。所以不用怀疑,作为耿三代出口产品耿夔,他的斩敌技术毫无问题。



此时,耿夔率领的就是南匈奴骑兵,人数有万余。我们知道,征伐北匈奴的始作俑者是南匈奴单于。这些南匈奴人征战在外,个个心中的理想不是复仇,而是斩杀建功,为解放漠北而来。所以,双方一交战,个个凶猛异常,北匈奴被打得两眼昏花,撒腿就跑。



接着,各路方面军也及时赶到了。大家凑到一起后,窦宪一声命令,犹如狂风暴雨,席卷着北匈奴追杀。血染的风采,一路绵延到私渠北鞮海(今蒙古国巴彦洪戈尔城西南本查干湖)。



这是北匈奴的地盘。然而,我的地盘,我却做不了主。北匈奴被斩杀有一万三千人,被拿下的家畜上百万头,俘虏连绵,一望无际,数都数不清。后来认真清点,约有二十万人。



当年,霍去病出一趟祁连山,只俘虏了数万人。窦宪这一次的胜利却远超前辈英雄。历史证明,窦宪此举既是空前,也是绝后。然而苍天都不相信,建立千古功勋的竟然是一个洛阳城里最捣蛋的混世魔王。



此时,北匈奴单于已经逃得没影儿了。窦宪派人携带大量财物,前去找人。不久,他们就在西海(今蒙古国科布多城东哈腊湖)上,把北匈奴单于找到了。



他们先是给北匈奴单于送礼,然后才把窦宪的话向北匈奴单于传达:汉朝很强大,你就算插上翅膀飞上天,也要揪你下来。不如向故呼韩邪单于学习,与汉朝结成亲家,我们给你发钱花,你们也不要给我们惹事,双方世代结好,不是挺美的事吗?



北匈奴单于无处可逃,愿意与汉朝修好,随军南返,准备到洛阳城朝见皇帝。就在此时,窦宪也宣布撤军。在班师之前,他和副帅耿夔率着众人登上了巍然屹立的燕然山(今蒙古国杭爱山)。



当年,霍去病率兵奔袭两千里,深入漠北,追杀匈奴,终于完成了他的巅峰杰作。即以损失一万五千人,斩杀匈奴七万多人,俘虏匈奴王爷三人以及匈奴高官八十三人。然而独孤求败般的霍去病亦不满足,竟然还一路追杀,最后登狼居胥山筑坛祭天,方可还师。



今天,窦宪就要学当年的霍大帅,登山告天,宣扬大汉气魄。于是,他就在燕然山上立了一个石碑,命人在上面刻字,记载此次征战的丰功伟绩。窦宪连写碑文的枪手都找好了,他就是远在西域之外的班超的老哥,班固。



在那巍巍燕然山上,班固纵横挥笔,写下了著名的《燕然山铭》。千年之后,我们仿佛还听见那遥远的歌唱,正悠悠传来:



铄王师兮征荒裔,



剿凶虐兮截海外。



夐其邈兮亘地界,



封神丘兮建隆嵑,



熙帝载兮振万世!





五 终结者



窦宪征伐归来,唱着胜利的歌声回到了洛阳城。歌声打老远就传进了窦太后耳朵里,她那个心呀,犹如江涛波海,激动万千。



这是胜利之歌,也是窦家的命运交响曲。出征之前,心里承受了多少压力,如果输了,后果真不敢想象。可今天,日出雾散,黎明在前。窦太后好想放开喉咙,高歌一曲。



当然,这歌是给老哥窦宪和的,也是唱给袁安、任隗等人听的。



窦宪一进城,窦太后就论功行赏,封老哥为大将军,再送一个武阳侯,采邑两万。但是,窦宪则说,我做大将军就行了,至于侯爵,我坚决拒绝。窦太后一看,不想当侯也行,但不能让你吃亏。这样吧,按旧例,大将军位于三公之下,现在我拔你位高三公。



看到了吧,这才叫真正的一唱一和。出征之前,你们三公轮流上阵,口水喷个不停,就想把我窦宪踩在脚下。现在我回来了,我不喷你,但也要将你们一脚踩到底,让你们尝尝被踩的滋味。



窦宪和窦太后并肩作战,奠定了窦家拿捏天下的基础。现在普天之下,皇宫是窦太后的,军权是窦宪的,连首都洛阳也是窦家的。



打理洛阳城的是窦宪老弟窦景。这厮可跟窦宪一比,飞扬跋扈,为所欲为,简直就是个合法流氓,好好一个洛阳城被他整得鸡犬不宁。强奸、抢劫、垄断买卖,等等,没有一件坏事不是他撑腰干的。搞得那些南来北往的商客远远望着洛阳城,一想起窦景就直发抖。



有人闹事,就得有人管事。这时,袁安上奏,弹劾窦景。然而奏书送上去后,犹如石沉大海,连个水泡都没有。连袁安的奏书都不起作用,看来这洛阳皇宫里的水还真不是一般的深。



既然水深扔石不起浪,那我就来一个深水炸弹,看能不能炸起几条大鱼来。



说这话的人,是窦家的老熟人,他就是曾经坏了窦宪好事的何敞。此时,何敞已迁为尚书,他写了一道超长的奏书,从头到尾将窦家骂了一遍。



读书人骂架,那是一个又狠又准。何敞是这样骂的:“窦宪掌军权,窦景客警卫,窦家无法无天,大逆不道。如果再不管教,国将不国。”



窦宪一听,好你个何敞。之前被你整了一道,差点挂了,现在又来了。你想跟我玩,老子奉陪到底。



窦宪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赶他出洛阳城。可往哪里赶呢?窦宪想起来了,刘秀幼子刘康,时任济南王。听说这小子很爱整人,那就把何敞送给他整整去吧。



何敞可能都郁闷了,他的深水炸弹没有将水里的鱼炸起,反将自己炸飞出了洛阳。不久,他离开洛阳,到了济南国,担任太傅。最后加一句,他担任太傅期间,没有被刘康修理,反而人家很尊重他,所以日子没有想象中那么惨。



然而,何敞被赶出洛阳城后,洛阳城部长级高官人人自危。大家忍气吞声,有屁也不敢放,都害怕下一个被赶出去的就是自己。不过,凡事总有个出头的人。当众卿都纷纷闭嘴时,袁安还在水面上跳着,不依不饶地跟窦家打口水仗。



对于袁安这类人物,窦太后不敢动,窦宪也不敢乱动。妥协的办法就是,他骂他的,我做我的。



第二年,公元90年。窦太后下诏,封窦宪为冠军侯,采邑两万。



自汉朝立国以来,到窦宪之前,只有两个人获得冠军侯的殊荣。一个是西汉的霍去病,一个是东汉跟随刘秀作战的贾复。如果窦宪受封,他是第三个。然而,他拒绝了。



窦太后可能都疑惑了,李广奋战一生,连个小侯都没封成。她一下子封老哥两万户侯,竟然还不要。生不为万户侯,那你想追求什么?



窦宪心里想什么,没人能知。如果要说有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自己。



窦宪在想什么呢?窦太后并不知道,他现在心里牵挂的不是什么万户侯,而是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很重要的人。如果不解决掉那个人,他受封冠军侯,心虚着呢。



窦宪挂念着的人,就是北匈奴单于。



之前,北匈奴单于都已经答应窦宪要随军回洛阳。可没想到,到半路时,发现窦宪先行一步入塞,突然反悔溜号了。当然,单于先生还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派亲弟弟到洛阳当人质。



窦宪回到洛阳后,一看被北匈奴单于忽悠了,心里极不爽。他告诉单于胞弟说,你哥哥没来,你也别想待在洛阳了。你现在就回去告诉他,我要他亲自来洛阳走一趟。



窦宪以为,北匈奴单于胞弟走后,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然而,他从夏天等到秋天,从秋天等到冬天。转眼夏天又来了,北匈奴单于一点消息都没有。



整整一年,北匈奴单于跑哪里去了?哦,想后悔是吧,想跑路是吧。都说了,即使你真长了翅膀飞上天,我也要把你揪下来。



公元90年,也就是窦宪拒绝冠军侯的这年,七月七日,窦宪率军进驻凉州,准备出去擒拿北匈奴单于。可谁也没想到,就在窦宪要动手时,北匈奴单于主动现身了。



首先是北匈奴单于使者来见。他告诉窦宪,自从上次您将单于胞弟遣返回家,北匈奴单于早就想来洛阳了。可是因为山高水远,一直拖到现在。今天,他特意派人来告诉您,愿意投降,并亲自到洛阳朝见皇帝。



窦宪一听,就笑了。什么山高水远,都是借口,现在想来,单于是怕挨打吧。不过也没关系了,只要你愿意来,也免得我出去一趟。



当然,窦宪不会傻傻地坐着干等了,为了不让北匈奴单于再次溜号,他决定派班固出境去接。



十月,班固出塞,一路风尘仆仆来到了私渠北鞮海(今蒙古国巴彦洪戈尔城西南本查干湖)。然而,当班固抵达约会地点时,不要说单于,连只兔子都没看见。



会不会是单于又放他们鸽子了?班固隐隐感觉,这趟他可能白来了。



果然。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班固空等数天,最后只好灰心丧气打道回府。然而,当他回到塞内时,发现窦宪已经把北匈奴单于搞定了。



原来,迎接北匈奴这任务已经被人主动抢走了。而抢班固生意的人,是南匈奴单于。南匈奴单于听说北匈奴单于要来投降,享受与他一样的待遇,大叫不妙。他一边上书阻拦,一边派骑兵奔袭北匈奴单于驻地,准备截杀了之。



就这样,北匈奴单于本来是要来投降的,莫名其妙地被人半夜操刀狂砍。慌乱之中,北匈奴单于丢下部队,一人独自逃命去了。南匈奴单于先斩后奏,这招的确很狠。这时,窦宪也改变了主意。他决定采取南匈奴单于的计策,派出重兵,一举将北匈奴赶出地球。



计划赶不上变化,窦宪只能跟着形势走了。



首先,北匈奴单于被南匈奴单于袭击后,以为窦宪把他耍了,打死都不会主动投降了。其次,如果北匈奴单于到洛阳后,汉朝皇帝给他发奖状奖金,下一步要考虑的就是安置问题。把北匈奴单于留在洛阳,肯定不妥。汉朝都给南匈奴划出地盘,肯定也要给北匈奴圈一块地。可往哪里圈呢,南匈奴和北匈奴有不共戴天之仇,把他们圈在靠近的地方,看他们天天打架,简直是没事找事。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南匈奴单于所说的,一山不能容二虎,必须剿灭北匈奴,斩草要除根。好吧,那就斩吧。是苍天要灭北匈奴,并非我窦宪之意。



公元91年,二月,窦宪对北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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