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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红尘啸西窗-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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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明显了。
    如果上官玉没有参与这件事的话,这该是一个多么好的拉拢朝臣的机会。但是,此时她显然靠哪边站也不是,加上又摸不透安若亭的心思,真是让人烦躁。
    眼下安若亭又在里面召见吕新棠和太宰两个。想起下完早朝回来时他铁青的脸色,还有青槐连大气也不敢出似的神情,她又不由颓然了。
    她相信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青槐早就查清楚了,因为对于步步惊心的官场中人来说,她这点手段本就属于雕虫小技,套路很简单,当初肯这么做也是想着万无一失,却不料最后…………何况,冬喜早上还说过一句很重要地话,早朝之上,李国林已经被当场押入了大牢,而洛川知县也已经被收押,…………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安若亭绝不可能姑息养奸。
    看起来,这个案子怎么着这两日都会有一个结果的了。你说,到这个时候她还能侥幸地认为自己会平安无事吗?……要是楼如风在的话,倒也罢了,那她自然不会像现在这般心烦意乱,可是……唉。
    她随手揪起一朵蔷薇花,捻在手心里揉搓了几下,心烦地往前一扔。
    蔷薇花落在一双穿着黑色锦靴的脚前。脚的主人顿了顿,讶异地弯下身子拾起了花。
第九十九章 词中有誓两心知
           “洛才人?”
    “哦……皇、皇甫大人。”
    上官玉猛地站直身子,朝皇甫锦低头行了一礼。皇甫锦也恭谨地回了一礼,“洛才人何以在这园子里独坐?”上官玉敛神答道:“皇上与大臣们在议事,吩咐我在这里听候差遣。”
    上官玉一脸淡淡地,又退回了栏内。皇甫锦见她这样,不知为何,脸上忽然浮现了一丝落寞。
    “洛才人……极像下官一位故人。”
    走到石阶上的皇甫锦忽地缓下了身子,停在门口与花栏之间。
    上官玉顿了顿,唇角渐渐升起一丝讥嘲般的笑意。“皇甫大人世代贵胄,莫非也有结交如洛鱼这般奇丑之人么?”
    皇甫锦身子一震,一颗俊秀的头黯然低了下来,“才人如此说,竟是将下官贬作了那势利之人。”
    上官玉微一颌首,道:“洛鱼不敢。皇甫世家的子孙,天下人无不称其为温良敦厚、至忠至义之君子,洛鱼哪来的资格评判大人您呢?大人的人品如同大人的才学一样,高居于世人之首,洛鱼景仰不已。”
    皇甫锦听到“忠义”二字背上又自僵了一僵,竟是在阶上站立了好半晌,才又挤出一句话道:“下官、既然皇上此刻分身无暇,下官便改日再来面见圣上,告辞……”庭前风拂柳,檐下花弄襟,很快,园中又只剩下了一庭繁华的花木与她。
    上官玉垂目站在廊下,看着那双精致的黑色锦靴步出了花栏,头也渐渐抬了起来。
    “洛才人。可见到吏部侍郎皇甫大人进宫来了么?”
    皇甫锦才消失在宫门外。冬旺就急匆匆地过来了。上官玉瞄了他一眼。问道:“找他有什么事?”
    “是皇上传召他。按说这会子早就该进宫来了。怎么还不见人影儿?皇上都催急了!”冬旺口里一边叨着。一边伸长着脖子往宫门看去。
    上官玉一听。喃喃道:“是皇上召见他?我怎么不知道?”
    冬旺擦了擦额上地汗。说道:“皇上今日下了早朝后。就吩咐了皇甫大人申时整直接入宫面圣。想必是一回来就忙着召见太宰和吕尚书。皇上忘了告诉你。”
    上官玉心里咯噔一声。暗怪皇甫锦先前又不明说。但一想到他一向来都是那个臭脾气。又叹了口气。“他刚刚出去。你快去追吧。”说完后。她也不管满头雾水地冬旺。径自进了殿去。
    安若亭并没有真的要她在这里值守,她只是因为心烦而出来了而已。
    “……李国林的审问交给青槐与皇甫锦一同办理,务必查个水落石出!他若是有什么狡辩推脱诬赖旁人之辞。罪加一等!”
    里面的议事已经接近了尾声。上官玉才走到殿内,就听见安若亭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吕新棠与太宰张煜站在玉阶下。俱都神色惶惶,青槐则站于安若亭左下首,俨然又是当年安十三身边的首席御前侍卫。
    “此案涉及到地人,只要查证后一切属实,一律严办!朕要给你们杀鸡儆猴…………”
    上官玉心里那片乌云又上来了。她踟蹰着脚步,正在思考要不要出去,安若亭看见她了,“…………鱼儿,你又去哪里?”
    上官玉一怔。垂头走了过去。经过吕张二人身边时,上官玉瞟见他们抬起了头,四道目光齐刷刷地望着她。
    “皇上,皇甫大人来了。”
    她才刚在书案旁坐下,冬旺就喘着气儿进来了。安若亭皱了皱眉,挥手让他带进来。
    “微臣参见皇上。”
    皇甫锦规规矩矩地向安若亭行礼。上官玉看见他抬头时送过来的目光,假装没看见,一派淡然地收拾着案上散落的纸张。
    “皇甫锦,审理洛川知县梁荣买官一案。朕就交给你与青槐了,你须得秉公办理,不得有一丝差错!”
    “微臣遵旨!”
    对于安若亭特地将此案面呈给皇甫锦亲办一事,上官玉心中其实很费解。但不管怎样,上官玉的乌云是散去了不少的,因为,既然此案是由从小就以皇甫老夫子之命是从的皇甫锦来主审……那就好办多了!
    上官玉心情一放松,唇角居然不自觉地浮出一抹晨光般地浅笑。而她却不知道,此时有一个人却将这一幕完全收进了眼底。并且在他的心底。也同样升起了一缕阳光。
    晚膳后上官玉并没有先回房,而是去了飞雪宫探望李婉仪。顺带拿了些清补的药丸过去。李婉仪看起来精神气还不错,拉着上官玉陪她下了盘棋。正要走,恰逢盈紫又过来了,她便又多坐了一会儿,直到月上穹顶才出来。
    一见到宫外站着的侍卫,盈紫忽然说,“今日宫里出了件事,你知道么?”
    “什么事?”上官玉问道。“莫愁宫的一个宫女跟侍卫私通,让尚宫局的人发现了,被赐毒毒死了呢!”
    “真有此事?”上官玉有些吃惊。
    “唉,我还能骗你么?”盈紫撩了撩湖畔的柳丝,“如今宫里主子不多,宫女们闲着就四处瞎闹,跟太监们在一起闹闹也就罢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只怕尚宫局会来大清查呢!”
    上官玉一时无语,她想起那夜浣溪宫里的脚步声,也不由皱起了眉。
    “吕昭仪怎么说?”
    盈紫说道:“那个侍卫是昭仪宫里地人,她自然不好说什么,不过这两天都没怎么见她出门,想是也有些不太好受了……”
    二人在柳下略说了几句,便又各自回了宫。
    上官玉进了廊下,又去青娥红袖还有太监刘德刘芳的房里查看了一番,刘德刘芳已经睡下,回头一见二女尚在灯下绣花,便又拿起来赞了两句,才又让青娥侍候着回房歇息。
    转眼又是三日过去。皇甫锦与青槐据说日日都在刑部审案,连刑部大门都未有出过。上官玉难免又犯了心思。这一日偏巧又染上了伤寒,便连承乾宫也未去,就在浣溪宫内将养。
    到黄昏时,安若亭来坐了一阵,闻见红墙内一株老桂飘香。叹了口气,居然唤人将桂树给砍了。
    “鼻子好受些了吗?”
    桂树被侍卫们拖走过后,安若亭回过头问侧边的上官玉。上官玉一怔,点了点头。
    她素来不喜欢桂花,从前上官府里是一株桂树也没有地,本来晚枫阁还有几株,自上官玉三岁那年说“桂花好臭”以后,上官明安便将仅有的这几株也给挖掉了。
    “皇上怎么知道洛鱼不喜桂香?”
    “朕知道的事情,比你想像中还要多得多。”安若亭背着手。一脸地意味深长。
    上官玉神情一黯,一颗螓首也垂了下来。
    天边的斜阳已渐渐落下山去,阶上的二人却仍然未动。
    “皇上。您说,洛鱼还能活多久呢?”
    轻淡的嗓音缓缓划破了暮色下地寂静。安若亭转过身子,背握的双手抬起扶在她瘦削的肩上,“你会陪着朕一齐到老,那会是很久很久……”
    初秋地晚风开始呼啸,却也吹不动廊下相对凝视的二人,有一种复杂的而又让上官玉害怕地情绪,悄悄掠过了她的心头。
    进入八月以后,天气就已渐渐凉爽。京城周边四大军营的将领联合上奏,请求将军营兵力与将领作统一安排再分营调兵,以便规划管理,安若亭思考了一夜之后,觉得自战后以来军营还从未曾重组过,如果按照他十年养兵的计划,那么眼下的确有必要大作整顿,于是这些日子他与安玄真便一直忙于召见各路臣子,忙得不亦乐乎。
    直到中秋前两日。安若亭才清闲下来,看着园里遍地盛开的菊花,却忽然又起了兴致,当下吩咐冬旺下贴给安玄真并朝中一帮才子们中秋日进宫侍驾,在御花园内设下三丈长案饮酒论诗。
    天子下贴,自然没有人会拒绝,于是御花园内一时人声鼎沸,盛况空前。午宴过后,到了晌午。安若亭又吩咐宫里设下了晚宴。以招待进宫来地全朝文武,开国以来第一场宫廷宴会就这样操办起来了。
    上官玉在一旁看了一阵。便回了南书房内整理书籍。看见案上的玉雕,不禁拿起来捧在手里。“他到底还是把你给遗忘了……”她意兴阑珊地撇了撇嘴,伸出食指点了点玉像的额。
    御花园里,安若亭望了望南书房地方向,呷了一口青梅酒。
    “皇上…………”青槐看了看他的神色,欲言又止。
    “说吧。”
    青槐抿了抿唇,说道:“既然已经确定了她的身份,皇上为何不让她知道呢?”
    安若亭执杯地手顿了顿,才说道:“你以为朕一说,她就会承认自己是上官玉么?她那么倔强,甚至是伤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个性却一点也没变,…………朕想,还是让她自己说出来好些。”
    “可是皇上,没有一个女人会愿意提起自己的伤处吧?何况,上官小姐从前还是那么好看的一个人,现在变成这样……”
    青槐看着他眉间紧紧揪起地结,暗叹了一口气,也说不下去了。
    “朕打算册立皇后了。”安若亭忽然说。
第一百章 执袖小作秋玉诗
           青槐大感惊讶:“是……是上官小姐?”
    安若亭含笑道:“朕说过,朕只有一个皇后,那就是她。朕今日召这帮书生们进来,命他们以玉为题,写下三百首好诗,为的就是要给朕的皇后庆生。”
    “今日是……上官小姐的寿辰?!”
    “不错。”
    安若亭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唇畔一直有着一抹浓得化不开的笑容,青槐在旁边看了,欣慰地想,也许,这就是幸福的意思吧?历经了这么多坎坷后,命定的人却还是被老天送回了身边,这就是有情人的心里感到最****的事。
    不过,想起上官玉对吕家还有对安若亭之间的恩怨,青槐还是隐隐有些担忧。
    “李国林卖官一案,该怎么处理比较妥当?”
    安若亭不在意地道:“李国林贬为庶民,发回原籍。梁荣赐死,吕新棠、安世永削官一级,罚俸一年。”
    “可是上官小姐怎么办?该想个什么法子……”
    “这个你不用担心,”安若亭挥了挥手,望着前面正背手察看各文臣们诗篇的皇甫锦道,“有皇甫锦在,定会使玉儿脱身得干干净净。”
    “可是,皇甫大人应该不知道洛才人就是上官小姐吧?而且上官明安之死皇甫大人也曾参与……”
    “他们俩从小在一块读书。交情很情。除了面容之外。玉儿地其他方面并无大地变化。皇甫锦不可能一点疑心也没有。念着这份旧情。再加上对上官明安之死地愧疚。朕可以说。他这会儿就已经开始着手写结案奏本了。而且。里面有关玉儿地罪状都会全部抹去。反写成她才是受人诬陷地一方。”说到这里。安若亭地唇角又微微扬了起来。
    青槐恍然大悟:“原来皇上特地交待皇甫大人去办此案。乃是想…………”
    安若亭制止他把话说下去。“这件事关系到她。没有把握朕决不会做。”
    这一整天。上官玉都难得地没被安若亭栓在身边。从南书房出来之后。远远地望见园内地衣香鬓影。驻了驻足。见时候尚早。便又回了浣溪宫。
    “青娥。给我下碗面。”
    青娥与红袖正在收衣服。一见她回来。又吃了一惊:“姑娘。你这会儿怎么回来了?不在前面陪皇上么?”
    上官玉无精打采地坐在凳子上,说道:“先给我下碗面吃。吃完我再回前面。”
    好歹今天也是她十八岁生日吧?既然没人替她庆祝,那她就自己庆祝,有碗面吃也不错。虽然青娥的手艺比起流烟来是差了点。
    流烟在就好了。
    上官玉幽幽地放下牙箸,回房对镜子发了会儿呆,才又出了浣溪宫。
    御花园内正准备开宴,安若亭与安若真在承朝宫大殿内与众臣们闲话。吕新棠与太尉并不在其中,太宰张煜坐在安玄真下首。
    上官玉从群臣后方绕过去,进了侧殿。不想却碰上皇甫锦正与两个文士正在评选诗文。皇甫锦见她进来,手下顿了一顿,拈起的纸张飘起在风里,倒有丝茫然地感觉。
    上官玉朝他及另两位文官点了点头。别开了脸。眼角的余光却扫到他手中那篇字迹刚劲的诗文,一时起了好奇之心,也凑上去看了看。
    这是一篇七言句,上写“怀玉”,其诗奔放柔婉,二者兼之,词澡华丽不失庄重,看得上官玉也频频点头。“好诗。”她将诗章放在案上,看了看名字。靳不言。
    “这靳不言是什么官?”上官玉侧头问。
    “礼官的一个员外郎,是太傅大人的门生。”
    上官玉再看了看,又翻起了其它的诗章。只见所有诗篇都有着同一个“玉”字,她心下生疑,问道:“为何?”皇甫锦说,“皇上今日拟玉为题,着朝中三十文臣各自拟诗三首,以助中秋夜宴之兴。”
    上官玉蹙了蹙眉,随手又翻了翻。确实有不少妙句。一时兴起,便也坐下看将起来。
    皇甫锦一看。遂道:“洛才人也是我朝有名地才女,不妨挑几章点评一下如何?”
    上官玉侧着头,挑了挑眉,“在有天下第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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