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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樱花落海洋-第4章

小说: 樱花落海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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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有人知道温和似水的温瑞言其实还有暴戾冷酷的一面,也鲜有人见过浪荡不羁的顾怀南曾在月朗星稀的凌晨,躺在街头的湿冷长椅上号哭不已。

每个人的灵魂都有向阳或向阴的两面,向阳的一面无论多恶劣,那是他们接受且愿意旁人看到的自己;而向阴的一面,常年藏在不见光的角落里,哪怕充满温情,他们也羞于见人。

夜风吹拂在脸上,耳鬓的发丝飞扬开去,南澄拉紧了衣领,这才发现自己浑身在发抖。

这就是顾怀南之于她的魔力。他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她不过是他指尖一粒卑微的沙,随便拍一拍手,她就可能万劫不复。

南澄深呼吸了好几次,还在平静自己心绪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是弟弟南澈。他吞吞吐吐了半天,原来是想要一千块钱,和同学约了五一出游。

南澈比她小四岁,今年也有二十岁了,在南方一座沿海城市读大二。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南澄被接到南家时他才学会伶俐地奔跑,迫不及待地过来拉她的手,冲她咯咯地笑,“姐姐、姐姐”唤个不停。

他对她,似有一种天性上的亲近。

“妈知道吗?”以前南澈有事,南澄总是尽可能替他掩着盖着,但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她不敢了。

说到底,安萍是南澈的亲生妈妈,而她只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隔着又远了点。

“她知道,她想让我回家,所以不给我。”南澈的声音听起来像个闹脾气的孩子,“姐,我们几个同学就是去凤凰玩玩,出不了事的。凤凰你知道吧?就是湘西那个古城,可漂亮了,离我们学校也不算远。”

南澄犹豫了一下,终究敌不过南澈的糖衣炮弹,答应打钱给他。“给你打钱没问题,但是你在外面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别惹事,知道吗?”她再三叮嘱。

“知道啦姐,你越来越像我妈了,啰啰唆唆的。”南澈在那头笑道。“我还不是因为……”南澄突然断了话头,南澈也陷入沉默,显然两人想起了同一粧事。

“姐,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乖乖的,再不让你操心。”南澈认真地说。

南澄笑了笑,想起他看不到,才又说:“说什么对不起,我们本来就是亲姐弟……很多事原本就没有对错。你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好。”

南澄与亲人的缘分向来淡薄,年幼时懵懵懂懂,年长一些,就学着察言观色,谨言慎行,不敢惹任何长辈不高兴,处处收敛自己,更从来没有像正常的孩子那样有过任性撒娇的时候。

童年留给南澄最大的印象是各种充满古怪陌生气味的被子和各种冷眼,直到回到南家,遇到南澈,才感觉到些许的温暖。

南澈,她的弟弟,活泼调皮的弟弟,他让南澄回忆起童年时不会觉得真是一场悲剧,因为尚有值得回味的幸福与温暖。

南澈让南澄印象最深的,是十四岁那年的台风天,她接了他放学去奶奶家。那日正巧刮八号台风,路上行人极少,高大的梧桐树被吹得面目全非,黄绿色的叶子满天飞舞。南澄领着南澈打不到出租车,电话亭的信号又很不好,联系不上南宇与安萍。

她想着奶奶家也不远,和南澈走着去应该也不是问题,便问他:“我们走着去奶奶家好不好?南澈你怕不怕?”

十岁的南澈踮脚张望着玻璃门外狂风大作的街道,白色的塑料袋打着转儿飞向天空。他明明一脸害怕,却还是勇敢地摇摇头说:“姐姐不怕,我也不怕。”

南澄便领着南澈冒风顶雨,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奶奶家的方向走去。她为了快点到,抄了不熟悉的近道,谁知那条路整修,坑坑洼洼,泥泞万分。

雨越下越大,雨水不停地流到眼睛里,南澄几乎睁不开眼睛,厚重冰冷的雨衣又被风吹得紧贴着身体张开来,像风帆般形成与前进方向相反的阻力。但即便如此,南澄还是紧紧拉着南澈的手,生怕一不小心他就摔倒了。

谁知最后南澈没有摔倒,南澄倒是一脚踩空,跌在一个泥坑里,而因为她拉着南澈的手,他便也摔在她身上。

那天他们到达奶奶家时狼狈万分,浑身是泥,南澈的手臂还摔骨折了。

安萍又急又气,问南澈:“你怎么回事?风大打不到车不会给我打电话吗?”她看似骂的是南澈,其实责怪的是南澄。

南澈看了一眼南澄,理直气壮地大声说:“姐姐给你们都打过电话了,是你们自己没接到!”

“那放着好好的大道不走,干吗去钻那小路?”

南澄用枕巾盖住自己湿透的头发和脸孔,害怕得手指不断发颤。她害怕南澈说是她要走那条小道,她更害怕南澈说是因为她摔倒了,所以才连累他也摔倒,还摔折了手臂。

南澈从小被安萍和奶奶捧在手心里,宠得像个小少爷,所以一点也不怕她们的责问。他甚至有点不耐烦地皱起眉头:“问这么多干吗?我们还不是想早点回来,不让你们担心啊。别啰唆了,快送我去医院嘛,疼死我了。”

司机张叔已经在外准备妥当,南澈出门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南澄,亲热地叫上她一起:“姐,陪我去医院嘛,你在我就不会那么害怕。”南澄赶紧从椅子上滑下来,飞快地跟上。

医生替南澈包扎时,不知道是真疼还是为了让安萍心疼,他鬼哭狼嚎个不停。南澄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眼泪不停地掉下来。

那时候她就暗自发誓,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要好好照顾她这唯的弟弟。

挂了南澈的电话,又在小区里转了几圈,和邻居家的大狗玩了会儿“你追我跑”后,南澄才回家。

客厅里传来热播家庭剧的吵闹声,安萍陷坐在真皮沙发里,懒懒的样子。

“回来啦。吃过饭没?”她的声音听起来也是懒懒的,带着中年熟女独有的风韵。

“和朋友吃了点。”南澄低头换鞋,问,“你没出去呢?”今天周五,照例这时候应该是安萍与她的舞伴在广场“嘭嚓嚓”的时候。

“老陈有点发烧,我这几天腰疼,就不去了。”安萍话锋一转,“对了,南澈给你打过电话了吧?你答应了?”

南澄笑道:“能不答应嘛,我就这么个弟弟,他缠人的功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想他现在也长大了,是该试着独当一面,和同学出去旅行一趟也好。”

安萍也笑起来:“你说得也对。不过我这做妈的呀,总是容易操心,前怕狼后怕虎的。”

“南澈是男孩子,多磨炼也未必是坏事。”南澄在客厅陪安萍坐了一会,才回自己的房间换家居服、洗漱。不过即使在自己的房间里,她也是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发出大的声音,怕引起安萍的不快。

她在南家,毕生的追求就是不惹任何人不快,不给家里添任何麻烦。

她不是南澈,没有任性撒娇的资格。

南澄七岁那年回到南家,除了有了爸爸,还多了继母安萍和弟弟南澈。

不是所有的继母都如《灰姑娘》这类童话故事里那般面目可憎,安萍对南澄可以称之为不错,如果不是有南澈作为对比,她甚至会以为那就是“好”了。可是因为有南澈——安萍的亲儿子在侧,所以南澄总是能清晰无比地在一次次对比中感知到她对她,仅仅是一种责任——为了顾全大局,为了家庭和睦。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南澄想,最初安萍应当是理都不想理她的。可谁让安萍所拥有的优渥生活全部来自南宇的财富,她便不得不屈意承欢。

如果南澄不是那么敏感,或许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可是她早慧,从小颠沛流离,对于爱或者恨的感知能力远远强于其他同龄小孩,她知道安萍对她,生疏礼貌多于温暖母爱,所以越发小心翼翼,生怕她一不开心又把她赶出南家。

习惯是很可怕的事情,就像长大后她确定安萍不会那么做,而她也已经不害怕、拥有了独立生活的能力,但在家的时候,始终是这般谨言慎行的模样。

苡米打电话给南澄,拜托她向沈洛买几张他们酒店的住宿券。

“沈洛不是内部员工吗?我听朋友说他们有内部折扣的,你让他帮我买个三五十张的。”苡米轻快地说。

“三五十张……到底是三十张还是五十张啊?你要那么多干吗?”南澄问。

苡米“咯咯”笑起来:“南澄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住宿券当然是开房时用的啦,每个月开房都是笔不小的开销呢,虽然不用花我的钱,但是我也算他女朋友,能替他省点就省点,省下来还不是给我买好看裙子穿。”

虽然和苡米相识已久,南澄还是有点无法接受她赤裸裸的说话方式。

“苡米,这样,你真的觉得开心吗?”以朋友的立场说感情或者私生活,那都是很微妙的,南澄只能这般小心翼翼地问。

苡米顿了一下,然后像是说服南澄,但更像是在说服自己般飞快且斩钉截铁地说:“当然!香港那个李碧华不是说过,要‘过上等生活,付中等劳力,享下等情欲’,这才是美满人生。以后回想起来,我至少没亏待过自己。倒是你,苦行僧一般,何苦?”

南澄的心里像被蜂刺猛地扎了一记,她叹口气说:“不管怎么样,你开心就好。我问问沈洛,到时候再给你电话吧。”

“就知道你最好了,那我等你电话,到时候请你吃饭。”苡米欢快地收了线。

沈洛一向不喜欢苡米,他讨厌她的物质与虚荣,更讨厌她总是与形形色色的高帅富们纠缠,从不对他们吝啬自己的青春与美貌,而像他这样靠着自身努力,事业尚在起步阶段的男人,从来都是入不了她的眼的。

或许正是因为愤怒于这种连资格都被剥夺的屈辱感,沈洛极其讨厌南澄与苡米搭上关系。平日南澄也甚少在他面前提起苡米,可是这一次,她没有办法。

南澄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等沈洛,他穿着笔挺的工作制服从楼上跑下来。

“拿着。”他把五十张住宿券递给南澄,但还是忍不住说,“你呀,别总是那么好心……以后你别答应她了。”

南澄沉默地收好住宿券,有点低声下气地说:“知道了。”“那个宋苡米不是好女人,你离她远点,能不搭理最好别搭理。看看她那样,除了满嘴名牌……”

“你别这么说我朋友。”南澄皱眉,打断了沈洛的话。她很少忤逆别人,但是如果对方踩到她的雷点,她也不会继续做沉默的羔羊。

沈洛看了她一眼,把后面的话忍了下来,起身道:“我去工作了……你知道,我对她的看法从来没变过,你交朋友我不反对,不过对她我始终没好感,我这也是为你好。”

“知道了,以后不会拿这种事打扰你。”南澄将住宿券收进包里,离开的背影薄得像一张纸。

或许真是冤家路窄,南澄刚被沈洛说得灰头土脸,转眼又在酒店旋转门前遇见了温瑞言和顾怀南,后者正边走边与身旁女生说话。那女生看着不过二十岁,穿一条渐变蓝的流苏短裙,细高跟,全部注意力都投注在顾怀南身上。

南澄后来才知道,她是这家五星级大酒店最大股东之女岳芳菲。

南澄边走边理背包,原本低着头也就过去了,谁知她包上的金属饰物与岳芳菲身上那条飘逸的流苏裙子在擦身时钩在了一起,她还没反应过来,后者的裙身上就出现了一条很明显的瑕疵。

最先认出她的人是温瑞言,而岳芳菲的惊叫声和他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你怎么回事,走路不看的吗?”

“对不起。”南澄连忙道歉,“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我赔您一条新的吧?”

“赔?你以为这么容易?这条是限量版,整个大陆地区不超过十条!”岳芳菲夸张的叫嚷声连已经上了二楼的沈洛也听见了,匆匆赶下楼。

“芳菲,她是我朋友南澄,可能是真的不小心没看到,要不你说要什么,我送你件礼物当赔罪吧?”温瑞言出来打圆场。

“你朋友?你和南小姐也就见过两次吧,瑞言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多朋友了?”顾怀南原本作壁上观,但见温瑞言帮南澄,不由语带讥讽地出声。

温瑞言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为什么顾怀南要在这个时候故意挑事。

“岳小姐……怎么了,有什么我能为您效劳的吗?”沈洛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对岳芳菲毕恭毕敬。

“她把我裙子钩坏了。”岳芳菲上上下下扫了南澄几眼,“她是不是我们酒店的客人啊?怎么我们这儿现在连阿猫阿狗都能进来了?门口的牌子还在吗?衣冠不整者不准进入!”因为有顾怀南帮腔,岳芳菲的大小姐脾气再不遮掩。

南澄站在沈洛身后,从她的位置看过去,刚好能看到他急得后颈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以前他就是这样,南澄使小性子生气,不愿意说话,他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后颈上总是湿成一片。

沈洛迟疑了几秒,然后继续低头对岳芳菲说:“岳小姐,她确实不是酒店的客人,她是……我的女朋友。今天有事来找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以后我会更注意的。岳小姐如果有任何不满意,我都愿意承担。”

沈洛的话让现场出现短暂的沉默,顾怀南若有所思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

岳芳菲撇撇嘴,重复了一遍:“女朋友,哼……”

“真没意思。”顾怀南突然开口对岳芳菲说,“我们上去吧,为这事生气不值得,裙子我买条新的送你吧。”

有顾怀南这句话,小女孩性子的岳芳菲立刻喜笑颜开,将他的手臂挽紧,撒娇地说:“还是怀南哥哥对我最好了!”

等顾怀南一行人离开后,沈洛才直起弯曲的身体。他面向南澄忍不住爆发道:“知道你刚才得罪的人是谁吗?我们大老板的掌上明珠,随便一句话就能让我卷铺盖滚蛋。宋苡米真是灾星,如果不是她,你就不会来我这里,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南澄打断他:“你别这么说苡米,她也太无辜了。”

“她无辜?呵呵,我被酒店解雇了才是真无辜呢!”沈洛对南澄什么事都能包容,就是对宋苡米,两人始终谈不拢。

“她不是故意的,并且,已经道过歉了。”明明已经离开的温瑞言去而又返——他在转角看到沈洛对南澄脸色不善,以为对方迁怒,折回来替女生解围。

“我送你出去吧。”温瑞言也不等南澄有所反应,拉了她的手腕就往外走,南澄被动地跟上,只听得沈洛在她身后又错愕又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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