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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继室难为-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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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不急吗?也不看看我家韵儿都多大年纪了,明年就弱冠了!”蒋夫人笑道,“也不是这么说,我和老爷都在扬州,都城虽有他叔父,但终究隔着一层不是。”
安宁点头,“那倒是。这么说姑爷是定下来在都城里安家了?”
蒋夫人‘哼’了一声,快速道:“这是,宅子都盖好了,就等着住个女主人了。”
安宁失笑,当初张致远认定蒋家的原因里除了蒋家那样的规矩外,还有的就是蒋云扬和蒋夫人都不是那都事儿、难处的人,又早早的没有上一辈,兄弟姐妹也亲近。再者就是蒋韵是二子,张瑶嫁过去不用参合到管家大权的事情里。就是子嗣上压力也会少很多,蒋家长子已经有了一儿一女。张致远虽然不说,但也是担心张瑶回像陈氏那样生育上艰难。再有一点便是蒋韵能定下来在都城里安家,到时候小两口自己关起门来过日子,和和美美的,再者这还能在张家的眼皮子底下,知根知底,可不正好!
蒋夫人见她这样的,便道:“我今日来,就是想给你通个气儿,让你给个准信来。让人算好了日子,七月里有个好日子,八月里也有个好日子,你看看,要是说好了我就找人过来下大定了。”
安宁想了想,七月里头,正是热的时候,就是八月也不是很凉快,那成亲礼节最是繁琐,不说别的,新娘子的凤冠霞帔就是里三层外三层的,穿着着实遭罪。就笑道:“我们这里东西都是齐全,早就备好的,日子倒是不打紧的,不过七月里天气太热了吧,就是八月也热啊。就是我同意,我家老爷也得同意才成啊。”
蒋夫人摆手道:“热是无妨的,左右喜轿里头宽敞,可以多放两个冰盆。再说了这可是这一年里最好的两个日子了,其实七月这个日子比八月的那个日子更好些,你就跟你家老爷好好说说,这几日总得给我个准信才行。行了,就这样吧,我也不耽搁你喘口气了,不用送了,明个我再来啊。”说完就风风火火的走了,根本就不留给安宁反口的机会,弄的安宁哭笑不得。

第二百一九章 奸猾计谋

蒋夫人麻利说完风风火火地走了,坐上自家马车,心道这能不着急吗,张家姑娘那样的品貌性情,怪不得让他儿子一直挂念着呢。
倒也不知道这木头似的儿子什么时候开窍的,竟是相中了人家才十来岁的小姑娘,不过也难怪儿子喜欢的。未来媳妇儿灵秀柔美,身姿窈窕,又有明珠之气度,日后舀起门来过日子,必然会打理的井井有条的。
前面宴席散了,蒋韵辞别了岳父还有两个不少找麻烦古灵精怪的小舅子,骑上马往蒋家新盖的宅邸去了。其实离张府所在的仁清街并没有多远,乘坐马车不过小半个时辰的距离,当初选址的时候特意选的。
回了家,换了衣裳问了下人,说蒋夫人回来了,旋即就去和蒋夫人请安。蒋夫人同他说了些话,无非是问了他些近日来在都城的近况,看他四平八稳的见不着半点着急的模样,心里也知自家这个儿子是个什么性子,他的急倒也不表现在脸上。而且比起继承家业的大儿子,蒋夫人更为疼爱读书科举的小儿子,因而私底下没少给蒋韵塞好东西。再说了,自蒋夫人来都城也有几日了,自然同下人们问过了蒋韵的事,自然知道儿子是往张家跑的殷勤。笑道:“今日我同张太太说了大定的事,她这几日就给个明信儿,你就放心罢。”
蒋韵心里一荡,眼中也多了几分笑意,面上却沉稳道:“让母亲操心了。”
蒋夫人哼了一声,骂道:“你娘我也是个爽利人,你爹那人豁达,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闷嘴葫芦似的儿子,也不见你大哥跟你似的。日后娶了媳妇儿啊。总得是要哄的。这女孩子家啊,最是多想的,你若是不说个清楚,也不怕你媳妇儿跟你置气。再说了还在你岳父眼皮子底下,不过我看瑶儿知书达礼。落落大方。众人皆是赞誉,倒是不担心的。不过呢。日后你们小两口关起门来过日子,总得要好好沟通,什么事说个清楚明白。和和顺顺了才是最好的。”
蒋韵听得认真。亲自端上茶来递给蒋夫人,蒋夫人今日又是观礼又是赴宴,刚才在安宁那儿的时候就忙着跟安宁理论了,茶就吃了几口。这个时候真是干渴了。见儿子体贴的行为,大为满意。谁说咱儿子是个木头的,看多体贴细心之人。温热的茶顺着喉咙下去,蒋夫人不禁叹了口气。放下茶盏,看着蒋韵,笑道:“今日瑶儿进退得宜,众位官太太都是赞誉有加的。”想来宴席上吏部右侍郎的话,蒋夫人心里暗哼了一声,蠢不可及的!丢开这个不管,又同蒋韵说起了夫妻相处之间该注意的事儿。这可是过来人的经验,蒋家有这样规矩,蒋夫人和蒋老爷之间再无旁人的,两夫妻这么些年没红过脸,拌过嘴的。
蒋韵这两年虽然不曾在扬州,却也是借着母亲的名义没少暗把小物事小心意搁里头送给张瑶,而且近来他往张家去的频繁,自然是以诚心感化岳父这石头般坚硬的心,君不见私下里张府里的人多是以姑爷相称之,足可见这春风化雨般的耐心啊!不过岳父是同意了,这又来了极为难缠的小舅子,尤其是景曜,黝黑的如同上好黑曜石的眼珠子动一动,花样就是百出。蒋韵自然是一副岿然不动的神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景曜和景佑窝到一块儿悉悉索索地商量了一番,背对着人,桀桀的偷笑一番,在蒋宅例行射箭的蒋韵,突然一个冷战,箭也就射偏了。他皱了皱眉,有了不好的预感。
晚间,安宁和张致远商量大定的事儿,把蒋夫人那两个吉日的说法一说,张致远难得的没什么抗拒,就指了七月的那一个。
安宁倒还诧异,道:“难得老爷这么爽快,回头儿我就和蒋太太说。其实七月里正是最热的时候,成亲礼又是极为繁琐的,就是凤冠霞帔里三层外三层,穿着都甚是劳累。”
张致远无奈,道:“这又轮到你反复了,不过大定不比小定,要繁琐些,总算往后推一推,让蒋家好准备妥当。”
安宁凉凉地来了一句:“那是,老爷是成过两次亲的人,自然知道大定礼是不能大意的。”
张致远窘,修眉微挑道:“我怎么闻到了好大一股儿酸味,谁家的醋坛子打破了?”
安宁捻了颗酸梅塞到大老爷嘴里,道:“老爷的鼻子真是越来越灵了哦。”她也没将宴席上发生的吏部右侍郎夫人添堵的事说出来,“瑶儿的东西,咱家里都是预备着的,既然好日子定了下来,那一些须得瑶儿自己动手的也该快些准备着了。我也嫁女儿的经验,不如请大理寺卿的夫人来,她一个女儿已经出阁了,经历过备嫁的事情,总比我或是嬷嬷等人要强些了。”
张致远闻言点头,总归是要安宁多费心思就是了,不过这酸梅子的味道倒是不错的。
安宁自己吃了一颗,突然响起什么的道:“老爷,我是突然想起来,今年端午是你不惑之年的生日,要大办不?”
张致远噎住,捏他短处,小妻子还真是一捏一个准。看她偷笑时候水亮的眼眸像秋日里的湖泊,潋滟醉人,心就软了,笑道:“还是想想明日景曜和景佑的生日罢,这两个小子又去哪儿调皮了?”
“能到哪儿调皮去,他们兄弟几个到瑶儿院里去了。他俩生日就自家人庆祝庆祝呗,我是懒得再办宴席了,再说咱家这段日子高调了几回,该低调些了。”
张致远知她向来对外面的事保持些敏锐,对儿子生日小办也不多抱怨,以前也是甘于平淡,明智,有春风化雨的能力,偏性子又有些疏淡。看她懒懒的歪在榻上说话,娇媚而温雅,浑身更是清逸中带着几分慵倦懒散,忍不住要掬在怀里疼爱一番才是……
这疼爱的未免有些过了啊,次日安宁呲着牙,报复性的在张致远肩膀上咬了一口,虽然没下狠力,可也留下了两排牙印,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了好几天。
景曜和景佑的生日就是全家人聚在一块儿吃了顿饭,连外人都不曾请的。安宁总觉得他们兄弟俩最近神神秘秘地在密谋些什么,问他们俩,一个两个摇头跟拨浪鼓似的。知子莫如母啊,安宁明眸转动,立马就猜想到兄弟俩打什么主意呢,严肃道:“你们俩别做出格的事,不然的话娘就让你们俩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景曜和景佑反射性的一绷脸,双腿并拢,目视前方,倍儿响亮干脆道:“知道了,娘!”景曜狗腿儿似的凑到安宁跟前来,小手儿敲打着安宁的大腿,笑的极为灿烂,道:“娘,儿子是娘手把手教出来的,是娘的亲儿子,自然懂得分寸的,娘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景佑唇红齿白,当下笑的颇为文质彬彬,道:“娘,这事我是从谋,景曜是主谋,儿子也是迫不得已才配合的。”
景曜剑眉星目,站起来清新俊逸,道:“景佑你这样拆我台是没用的,没听过一个巴掌拍不响吗?这迫不得已从何而来?这样小儿科的理由小爷早就用烂了。”
安宁给了他一个爆栗,道:“我说你从哪儿学来的无赖相,还‘爷’,‘爷’的称呼上了,这里你是谁的爷啊?你们俩才几岁,就只想着些奸猾计谋了,大了如何得了?还有景佑你,别以为娘不知道你就是个蔫坏儿的,出主意从来少不了你的份,当初你尿床还赖到了景曜头上……”
“娘——”
原本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的少年儿郎立马苦着一张脸,听周围丫鬟抿嘴偷笑,更是羞涩不已,“娘啊,那都是多少年前的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难为娘还记得。”
景曜揉了揉额头,横眉冷竖,“好啊,张景佑你这个卑鄙小人,亏我当年对你推心置腹,关爱有加,你当真亏待我一番真心。”说着倒退几步,吟道:“我本将心照明月,耐何明月照沟渠。”
安宁额头上井字一个个的冒出来,站起来一手拎住一只耳朵,“什么叫多少年前,什么叫当年,你们两个小子才多大啊,毛还没有长齐呢。尤其是你,景曜,小时候根红苗正的,怎么越长越歪了?景佑你也别给我偷笑,要不娘再回忆几件事儿来听听啊?”
“哎呀,娘!耳朵要掉了——”
“别啊,娘!佑儿最是听话的了——”
张家俩少爷在八岁生日当天,被罚着站墙根一个时辰,惹来众人围观。
福久本来在西厢房的小书房,趴在桌案上描红,听到外面的叫嚷声,慢慢地将最后一个字描完,又等墨迹干了,收拾好,准备晚上给父亲检查。才曼斯条理地从椅子上滑下来,让春酌给擦干净手指和脸,整理好衣衫,不快不慢的从西厢房出来,走过绿草夹路的羊肠石子漫的甬路,穿过月亮门,去看崇拜的两个哥哥面壁思。
跟着伺候的丫鬟不由得赞一句:咱小少爷,果然是沉稳啊!

第二百二十章 酒后失德

下朝后,张致远和范青逸两人出了大殿,却不料刚出大殿就看到眼前着亲王服的睿王爷。
范青逸下意识的皱眉,心想之前的朝会上,睿王爷派系的保举官员调动的折子皆被今上驳了,其中就有派往江南主管盐务的折子。而吏部又主管官员考绩、评绩,这睿王爷莫不是以为是张致远从中作梗?不过他瞧瞧的瞄了一眼张致远,见他四平八稳的样子,心下也不用担心,再说了这还是在大殿前,除非睿王爷的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做出些什么来。
果然,睿王爷皮笑肉不笑地状似之前大殿上什么都没有发生,状似亲热地同张致远说话,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儿。让一众担心睿王爷会对张致远不利的大臣跌破下巴。
张致远也不管睿王爷说些什么,一副岿然不动的样子,着实让睿王爷有力无处打。正说着,见大殿里走出来一个小公公来,利落的打了个千。
睿王爷倨傲地道:“可是皇父召本殿下觐见?”
小公公恭敬地答:“回睿王爷,圣上口谕,召张清和张大人,御书房觐见。”
待张致远随小公公御书房觐见,睿王爷眯了眯眼睛,紧抿着嘴角,目光阴翳,连一个小奴才都敢拂了他的意,还有这个张清和!他就是自己的灾星,江南他好不容易插进去的官员十中不存一二,几乎是砍掉了他一大势力,而且他遇刺的事还让一向对他宠爱有加的皇父怀疑到他头上!等这张清和卸任了,竟然是占了他们谋划已久的位置,还冠上了内阁学士的头衔,能出入内阁理事了!要知道他们前不久才好不容易将最有可能出入内阁的那姓柳的酸腐弄的去官!偏还就这个张清和是个油盐不进、顽固不化的,也不睁开眼睛看清楚这朝堂上谁还敢跟他对着干,真是个不识时务的! 睿王甩一甩袖子,阴沉地离开了,让一众官员为张致远捏了一把冷汗。
淳郡王也就是以前的三皇子笑的儒雅。与睿王阴沉倨傲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和礼部尚书说了几句话,却一直将余光放在这边儿。看到睿王爷目光阴翳地离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好几分。他的二哥啊,你已经绢狂到忘了自己还不是太子了吗?还敢在议事大殿前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可别忘了,张清和可是皇父的人,就是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这样是不将皇父放在眼里了么?再说我的好二哥,你还是有前科的呢。淳郡王敛下眼帘,遮住眼中的讽刺光芒。又看到不紧不慢走出来的诚郡王,歉意的冲礼部尚书笑笑,礼部尚书知趣的告辞了。
诚郡王在上次的救驾中受了些伤,将养了好几个月才完全恢复,淳郡王同以往一样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做派,常常对诚郡王表示关怀,这对比于睿王爷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只派家奴送了慰问礼就更显的他们这边兄弟和乐。显然这种虚假的兄弟和乐是经历过兄弟同室操戈的宣武帝乐于看到的。对睿王爷也越发有些不满。
张致远领了旨,谢过了小公公,弹了弹衣袖正了正冠帽。才恭敬的入了勤政殿。
勤政殿里,站的还有吏部尚书祝黎,大理寺卿范青逸,户部尚书崔正等几人。
“微臣张清和叩见圣上,吾皇万岁!”张致远神色不变,恭敬地叩安。
“张卿平身。”宣武帝看了看张致远,神色平静。
宣武帝召见他们几个,说的就是南巡之事,这已经是宣武帝的第三次南巡了,待此事议完。宣武帝复说起两江开海禁之事,这事儿就该户部尚书崔正管了,只让其他上良策,宣武帝听了几人意见,沉吟良久,摆手让几人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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