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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珍珠令-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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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着林子清。这人,连傅都统都非「拍」不可,明乎此,在座的几位大领班、二领班,还有谁不想和林子清套近乎?
    林子清登时成了他们倾心结纳的对象,於是大家热情洋溢地向这位新来的「二领班」敬酒,林子清看得出来,这是善意的敬酒,不是麽?每个人的脸上,都堆满了欢乐的笑容。酒过数巡,一名长随匆匆的走入,朝戚承昌耳边,低低说了两句,戚承昌似乎微微一怔,问道:「人呢?」那长随道:「就在外面,没有统带的吩咐,不敢擅入。」戚承昌挥挥手道:「叫他进来。」那长随垂手应「是」,躬身而退,急步朝外奔去。不大功夫,那长随领着一个青衫人走了进来。这人年约五十出头,脸型削瘦,高身材,才一跨进花厅,就垂手打下扦去,口中说道:「卑职叩见统带。」林子清乍见青衫入?心头不觉蓦然地一怔,这人他认识,是黑龙会八大管带之一的辜鸿生。
    戚承昌颔首道:「辜兄不必多礼,你赶来见我,可是水总监有何指令,要兄弟这里派人支援麽?」林子清听了不觉又是—怔,暗道:「听他口气,水轻盈可以指令行宫侍卫营派人支援,这不是说水轻盈的职权还在戚承昌之上?黑龙会的总监,居然可以指挥行宫侍卫营统带,她究竟是什麽身份呢?」辜鸿生直起腰来,恭敬地道:「黑龙会已被一批寇民所破,韩会主和饶堂主、郝堂主以及从行宫调去的杨二领班等人,均已遇难。」林子清暗哦一声,忖道:「原来杨志高还是行宫侍卫营的二领班。」「啪。」戚承昌脸如土色,手中酒杯,跌落地上,急急问道:「水总监呢?」辜鸿生道:「水总监好像已经离开了。」戚承昌也定过神来,好像想起了什麽,脸色稍霁,接着问道:「你知道是些什麽人,竟然如此猖撅,敢袭击黑龙会。」辜鸿生道:「卑职只知他们是百花帮的人,百花帮的幕後,就是昔年黑龙会首铁中峰的两个女儿,但这些人中,最厉害的是百花帮总护花使者凌君毅,听说他是凌长风的儿子,反手如来的徒弟,黑龙会差不多是破在他一人手里的。」戚承昌脸色微变,愤怒地道:「又是姓凌的小子。」辜鸿生迅快地从怀中取出一叠厚厚的笺纸,双手呈上,说道:「这是卑职的报告,详细情形,卑职都已写在上面了。」早有长随从辜鸿生手中接过,送到戚承昌面前。
    戚承昌一摆手道:「你给我送到书房里去。」长随「喳」了一声,捧着那叠报告退下。
    戚承昌朝辜鸿生点头道:「很好,辜兄先到外面休息,暂时就住在营里,等兄弟请示过水总监,再作安排。」辜鸿生连声应「是」,紧接着望望戚承昌,又道:「统带,卑职还有机密奉票。」戚承昌道:「席上都是本营的人,你有什麽机密,但说无妨。」辜鸿生又应「是」,才道:「卑职出关之时,曾在路上发现两拨可疑的人,极似百花帮一党,也是朝热河来的。」戚承昌道:「有多少人?」辜鸿生道:「人数不多,也许他们为了防人注意,才分散了赶路。」戚承昌清瘤的脸上,陡现杀气,冷冷一笑道:「他们居然敢到热河来,嘿嘿,那分明是冲着戚某来的了。」一挥手道:「很好,你先下去。」紧接着「哦」了一声,又道:「你昨晚住在哪里?」辜鸿生道:「卑职住在隆记客栈。」戚承昌道:「那你还是回到客栈胡同去,替我暗中留意,我自会派人和你联络。」辜鸿生道:「卑职遵命。」躬身一礼,便自退去。席终人散,任紫贵、边鸣歧相继告辞,戚承昌、裴福基等人一直送出营门。
    戚承昌朝林子清笑道:「林兄代我送送任夫子,回头可到我书房里来。」林子清唯唯应是,一路送出宫外。
    任紫贵拦着道:「林老弟,不用再送了,你第一天到行宫当差,统带也许有什麽交代,你还是回去吧。咱们是老兄弟,有空,老哥哥会来看你的。」林子清感形於色,道:「在下蒙老哥哥关照,今後老哥哥还要多加指点才好。」任紫贵笑道:「这还用说,老弟快回去吧。」林子清再三称谢,方始别过,回到侍卫营,他可不知道戚承昌的书房在哪里。正在踌躇间,只见戚承吕的那名长随迎了出来,躬身道:「统带就在书房里,林二领班请随小的来。」林子清抱拳道:「那就麻烦老哥了。」那长随忙道:「二领班不可如此称呼,小的叫戚禄,你老以後就叫小的名字好了。」说着,就领了林子清朝书房走去。
    书房,也是戚本昌的办公处,在花厅的西首,穿过长廊,有一个搭着花架的小院落,庭前放着几盆花卉,极为清幽。书房的正厅,是起居室,摆设精致,一色紫檀雕花家俱,更显得古朴高雅。东厢才是书房,四壁书架上,放着不少古籍,中间放一张紫擅大书案。戚承昌就坐在案後绣披高背靠椅上,取情正在披阅辜鸿生的那份「报告」。他身後壁上,挂一柄三尺古剑,一看就知不是凡品。戚承昌是黄山一剑石圃老人的义子,自然是剑术造诣甚高无疑。第一队的大领班裴福基,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屋中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长随戚禄走近厢房门口,脚下一停,躬身道:「回统带,林二领班到。」戚承昌抬目道:「进来。」林子清欠身道:「属下告进。」举步跨进书房。
    戚承昌一抬手道:「林兄请坐。」林子清犹豫了下道:「统带书房,属下……」裴福基没待他说下去,就拦着道:「林兄,统带对待部下,从没架子,叫你坐,你只管坐下来,不用拘泥了。」戚承昌含笑道:「坐,坐,林兄坐下来,才好说话。」林子清告了坐,就在裴福基下首坐下。
    戚承昌目光一拾,凝注着林子清,缓缓说道:「兄弟要请教林兄一件事……」林子清心里暗暗一跳,欠身道:「不知统带要问属下什麽?」戚承昌道:「林兄是福邸特别推荐给督帅的,武功身手,自然不会含糊。但督帅统率的是军营,和咱们侍卫营略有不同,因此兄弟想问问林兄的出身门派,练的是哪一门的功夫?」林子清道:「回统带,属下没有门派,先父昔年也是保镖为业,和镇远镊局林老镖头是磕头弟兄。属下一点庄稼把式,是跟先父练的,掌掌刀剑,都会一点。」戚承昌微微一笑道:「虎鞭龙爪林老镖头,名震关东,林兄令尊和老镖头是金兰之交,自然也是武林中大大有名的人物了。」林子清赧然道:「先父和林老镖头结义,还是少年的时候的事,先父和家母结缡之後,家母就不让先父再在江湖走动,说保镖行业,刀尖舔血,收入并不富裕,担的风险却是不小,不如安安稳稳做些买卖的好。因此先父就弃镖经商,和林老镖头几乎有二十年没通音信……」戚承昌似乎对他说的家世,并不感到兴趣,截着道:「林兄可曾练过轻功?」林子清道:「先父在日,也曾教属下练习内功和轻功,大概三五丈高,属下还上得去。」戚承昌点头道:「那就行,福基,你来试试他看?」裴福基应了声「是」,站起身来,含笑道:「林兄。统带有一件极为重要的公事,要交给你去办,但对方都是硬点,怕林兄万一有个失闪,就不好向督帅交待,因此特地把林兄请到书房里来,对林兄的身手,要先有个了解……」林子清道:「统带有什麽事交办,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裴福基道:「统带要兄弟和林兄过一招试试,林兄不用客气,也毋须顾忌,只管出手,咱们点到为止,一招为限。」说到这里,接着道:「林兄小心,兄弟要出手了。」话声出口,右手五指箕张,朝林子清肩头抓来。
    这一记使的是「大擒拿手法」,看去很慢,实则五指如钢,指影变化所及,几乎笼罩了他左边上半个身子。这位第一队大领班,果然有一手,只要从这—招上、就看出他指力沉稳,身手非凡。林子清淡淡一笑道:「属下那就放肆了。」说话之时,身子还是站着不动,没躲没闪。
    直到裴福基一只手掌,快要落到肩头之际,他身子忽然朝左转去,左手五指直竖,朝外推出,指尖扫向裴福基的手腕。这是一记极普通的散手「推窗看山」,手法平实,是封架招数,并无奇突之处,但精妙无比,似是在那平凡的手法之中,含蕴了极为神奇的招数,尤其一招出手,指风飒然,已经划上裴福基的手腕。
    裴福基的手腕,和他划出的手指相距还有尺许光景,就好像被铁尺击了一下,突感又痛又麻。心头不禁大吃一惊,急忙收手,往後退出一步,双目发亮,瞪着林子清,惊奇的道:「林兄果然高明。」林子清已经垂下手去,说道:「多谢大领班手下留情。」裴福基哈哈一笑道:「统带是大行家,自然看出来了,林兄这一拂,才留了情,不然兄弟这只手,可以立成残废。」戚承昌颇为高兴,点头道:「行了,只此一招,林兄已没有不能胜任的差事了。」林子清道:「统带夸奖,属下想请问一声,不知大领班是否精於暗器?」裴福基连忙摇手道:「什麽?林兄要和兄弟比较暗器?算了,兄弟已经献了一次丑,林兄怎好意思还要兄弟出丑?」林子清道:「大领班好说,属下并无此意,只是方才统带垂询属下轻功,属下也想借此一试。」裴福基道:「林兄要暗器何用?」林子清微笑道:「大领班身上如有暗器,就可试了。」戚承昌也听得颇感兴趣,朝裴福基点头道:「福基,你就让他试试也好。」裴福基笑道:「统带这是军令,属下不得不遵,这次准又出丑。」说着,探手从身边摸出三支三寸许长的小箭,朝林子清问道:「林兄要如何试法?」林子清笑了笑道:「一支就够了。」伸手朝窗外一指,又道:「这是最小的丢手箭了,大概是以指力发射的吧?那就请大领班尽力朝窗外投去。」裴福基随手拈起一支小箭,扣在掌心,笑道:「你要我射什麽?」林子清道:「随便,大领班平射、向空射都好。」裴福基道:「好吧。」右手扬处,小箭已经朝窗外激射出去了。
    就在此时,站在裴福基身边的林子清突然双足一点,身如电射,穿窗而出,像流星追月一般,尾随着小箭追去。这下当真行动如风,快逾掣电。戚承昌、裴福基都没想到,林子清要裴福基射出暗器的目的是他要飞身去追。武林中只有表演接暗器的手法,那是两人面对面,才能接得住。林於清是等暗器发出之後,才追上去;既追上去,自然还得把暗器抓住才行。林子清若是没有十分把握,决不会自己给自己出难题。
    两人心意相同,一念及此,不觉定睛瞧去。这真是电光石火般事,两人还没看清,眼前微风一飒,林子清已经穿窗而入,落到两人面前。只见他右手两个指头夹着小箭,笑吟吟地欠了欠身道:「统带、大领班面前,属下献丑了。」戚承昌双目之中,飞闪出一丝异采,哈哈大笑道:「无怪格格要如此看重你了,哈哈,林兄这一手,别说咱们行宫侍卫营里,没人能望你项背,就是大内,也算数一数二的了。」裴福基更是瞪大双目,笑道:「凭林兄这份身手,兄弟该和你换个位子,你来当大领班,兄弟当你二领班,只怕还不够资格呢。」林子清惶恐地道:「大领班这麽说,属下就不敢当了。」裴福基道:「兄弟说的是实话,不出十年,林兄一定出人头地,飞黄腾达……」这话当着戚统带的面,说得有些过份了。
    戚承昌脸上虽然含着笑容,但已经笑得有些勉强,一面摆手道:「来,咱们坐下来再谈。」说完,回到高背靠椅上坐下。裴福基、林子清也相继落座。戚承昌面朝林子清,缓缓说道:「方才那个叫辜鸿生的人,你已经见过了,他是官家派在黑龙会的管带,黑龙会几日前,已被百花帮一批萎民,纠众破去……」「黑龙会?」林子清沉吟了下,抬头道:「属下好像听人说过,但百花帮这名称,属下怎会没听说过?」戚承昌微微一笑道:「这是一个秘密组织,没有在江湖上公开露过面,你自然不知道,这样……」他取过案头那叠「报告」,随手递过,接着说道:「这是辜鸿生的报告,你且仔细看一遍,就会明白。据辜鸿生方才说,目前百花帮寇民,似已潜来热河,意图不明,兄弟已要辜鸿生回到隆记客栈去,暗中查访他们下落。你是新来的人,对方当然不认识你,兄弟才把这件任务,完全交给你来办……」林子清道:「属下蒙统带厚恩,统带交办的事,属下自当全力以赴。」戚承昌微笑道:「林兄的任务,就是目前依然住进东昇客栈去,暗中和辜鸿生取得联系,如果发现可疑的人,辜鸿生不能和他们照面,就由你暗中侦察对方行动,然後再和福基保持密切联络。不过有一点,林兄必须特别注意,那就是在没有得到确实证据以前,切忌贪功躁进,不可打草惊蛇。」林子清点头道:「属下省得。」戚承昌道:「好,你看过报告,就可走了,如无特殊紧急之事,不可时常回到行宫里来,以免泄露了你的身份。」林子清应了声「是」。
    戚承昌才回过头,朝裴福基道:「这件事,完全交给你们第一队侦办,还有,从这里出去,你带林兄到你们队上去,让弟兄们见见二领班,也让林兄认识队里的弟兄,在行宫之外,遇上有事,他们必须服从林兄指挥。」裴福基欠身道:「这个不劳统带吩咐,属下自会关照他们的。」林子清在他们说话之时,已仔细的把辜鸿生那份「报告」读完,他述说黑龙会被破经过,大致和实情也差不多,只是特别为他自己表功了一番,如何身中迷香被擒,如何临危不屈,後来又如何乘机脱逃等等。
    林子清心中不禁暗暗感叹:「一个人若是一脑门都是陞官发财的念头,利禄薰心,到死都不会觉悟的。」他掩上「报告」,恭敬地送回案上,说道:「回统带,属下已经看完了。」戚承昌颔首道:「辜鸿生在报告上,对这些寇民的面貌、特让,那说得很清楚,这对你侦办此案,有很大的帮助,你现在都记清楚了?」林子清道:「几个较为主要的人,属下都记下了。」戚承昌道:「很好,你们可以去了。」裴福基、林子清躬身一礼,就相偕退出。裴福基领着他走下石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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