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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何处话依然-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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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抬起头,额前的头发在刚刚的几秒钟内被汗水濡湿,她恍惚地看着面前这张陌生路人关切的脸,又看了看周围,漆黑安静的夜,什么也没有。
“你怎么了?”路人还在问。
依然无力地摇了摇手然后用手支住冰冷的额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我眼花了。我一定是太心虚,太愧疚了……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

依然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在楼梯上挪着,满脑子都是凌威从小到大的样子,温柔的,和蔼的,愤怒的,无助的,面无表情的,恶语相向的……还有他最后那句,“我死都不会原谅你”。歉疚与恐惧的煎熬,是依然和岳离在一起必须背负的代价,这些从依然决定继续和他走下去那天她就知道。而岳离更是从和她在一起那天就清楚地知道。那些不为依然所了解的黑夜里,岳离对他姐姐无数次的错觉和忏悔,无不冲击着他们的感情,瓦解他们的坚定,如同现在一样。
她转上楼梯,本来应该空无一人的楼道里突然伸出一个巴掌,抽在她的脸上。她在黑暗里晕头转向仰起脸,然后看见黑暗中一双酷似凌威的眼睛。但她知道那不是凌威,那是她的母亲,依琴。
“妈,怎么了?”依然捂着火辣辣的脸颊颤巍巍地问。
谁是依然都会奇怪,常年不能休假回家的母亲突然冲回来,可是什么都不说似乎只是为了这样给她一巴掌,是谁,谁能不奇怪呢?而依琴很快给了她答案,她过来逼近依然的脸眼眶里带着残留的泪水咬牙切齿地问:“你是不是还和那个小流氓在一块儿?”
依然放下脸上的手沉默了,这是她唯一一件对不起她妈妈的事,因为这件事的一切,她都愿意无条件接受。
依琴看着依然默许的表情眼泪夺眶而出狠狠推开依然朝楼下走。依然急忙转身拉住她的胳膊哭了:“妈……对不起。可是,他为我做了那么多,他甚至为了我把他的未来都弄丢了,他什么都没了只剩下我了,我实在舍不得扔下他一个人啊。我……”依然突然无奈的泣不成声,“……我还喜欢他。”
“不要脸。”依琴尖着嗓子反手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又抽了依然一耳光哭着跑下楼。依然撞在门上,凉冰冰的眼泪流过滚烫的脸颊,好像瞬间,就要蒸发了。

依琴撞开楼道尽处斑驳的木门跑到黑暗的街道上,扶着沙沙作响的杨树泪如雨下,她哽咽的喃喃着:“威威……威威……”

——“小哥哥,你今天看见眼泪来接依然姐了吗?”
“看见了。”
“……我还以为,你没看到。”
“那又怎么样,反正她开心,那我……无所谓了。”
这是半个小时前,依琴隔着门无意间听到的连漪和关靖颀的对话。

依然坐在门外,头顶在门上,发出低沉的哭声,扩散在黑暗的楼道里。变成一圈一圈细小的波纹。
——哥,我现在已经很惨了,你就原谅我吧……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明明知道眼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有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哭一场,依然坐在教室里揉着发昏的太阳穴,觉得头疼得像是快要爆炸了。
关靖颀横跨下依然前面的椅子上敲了敲她的桌子:“哎,今天中午和谁在一起?”
依然摇了摇头:“晓涵又逃学了。”
“跟我走。”关靖颀突然伸出手拖着依然就往外跑起跑。
“干嘛?”
……

关靖颀一路把依然拖进一家餐厅,连漪已经坐在里面,桌面上是依然陌生的奶油、蜡烛——一个硕大的蛋糕。
“叮……生日快乐!”关靖颀停下灿烂地笑着。
“生……”依然疑惑地看着关靖颀,她是从来不过生日的,所以也从来不记得,因为记得也只能是徒增失落,所以,也没有人知道她的生日,包括岳离荆晓涵乔羽。依然看着关靖颀,“今天……”
“你不是自己都忘了吧?”关靖颀吃惊地瞪大眼睛,“今天初七啊,我特地拉着漪漪中午不许回家的。”
依然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关靖颀放松地呼了一口气,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弄错了。去年我过生日的时候琴姨提过一次,我们两个生日正好差两个月,那天偶然发现快到了,就留意了一下。”
连漪站着送上一个小盒子:“依然姐,生日快乐。”
“谢谢。”依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来,因为毕竟不是很熟所以多少有些感动。她坐下来有些失望地说:“我还以为……是我妈告诉你们的。”她的声音小下去低下头,嘲笑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么会这么想呢?她怎么会记得?即使记得,也一定是后悔二十年前的今天为什么没把我掐死。
后面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强迫她不能再想下去,她回过头,看见柳薇的脸——“我昨天话还说完。”她说。
依然回头看了看关靖颀和连漪站起来:“去那边。”
关靖颀紧张地拉住依然的袖子。依然挪下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关靖颀看着她们坐到另一边角落的椅子上,只能看见柳薇的嘴巴一张一合,听不清她说什么。

“一路跟着你们跑到这儿,累死我了。”柳薇要了饮料仰头喝下去然后看着依然然后看着依然,“怎么样,又过了一个晚上,你想好了没有?”她挥了挥手接着说:“你想没想好我管不着,但是我要说的话一定要说完。你帮不了岳离,但是我能。我是我爸的女儿,他走到哪我都能凭我爸的势力罩他,我可以让他走哪扛哪儿,你能吗?还有如果他出事了,我可以拿大笔的钱去赎他还保证他永远地位不减以后再进去也不怕,而凭你的能力,你觉得你能做到吗?”她说完拎起包付了帐走了。
依然的喉咙动了动,像是被人用未开刃的刀硬生生的割了两下——我是什么都不能给他,我的确是什么都不能给他啊。
她保持着平静做回关靖颀和连漪的面前。关靖颀小心翼翼很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依然摇了摇头微笑了一下:“可以切蛋糕了吗……这真是,一个令人难忘的生日。”她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喃喃着。
依然看着关靖颀和连漪切蛋糕的样子又突然难过起来别过头——这样认真的手如果是你,该有多好?这样干净无忧的脸,如果是我们,又有多好?
人们说如果太想一个人就会产生错觉,依然想也许是真的,因为在她别过脸的时候,她看见岳离的脸在窗外,缓缓地穿了过去。但依然很快发现那并不是错觉,因为她平静了一下再抬起头还是能看见那张脸,只是已经走到了街口。
依然站起来追到门口轻轻地叫了一声“岳……”,她刚想叫他,喉咙突然突然被卡住发不出声音。
如果这世界上有很多巧合,那么所有不幸的巧合,也许都在今天发生了。
岳离站在人行道口等待着对面的路灯,穿着刚刚合体的牛仔裤,很随意的白背心,显出一小块一小块的肌肉,风中是他很凌乱的碎剪,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的样子。
可是,他不是一个人,他的旁边,跟着一个笑容明艳的女人。
依然站在他们后面,十米不到的距离。
依然看着他们,那个女人伸手去拉他的胳膊,笑容像是和暖的朝阳;她蹲□子,为岳离整理裤腰带;岳离去拦她的手,她倔强地弄好,然后对岳离微笑;岳离浅浅地笑着,不暧昧,也不疏远,带着冷酷,又有着悉听尊便的无所谓。他们挽着胳膊,消失在一片人海和红绿灯之中,没了踪迹。
依然还是站在他们后面,很远很远的距离,如同透明的隐形人。
依然慢慢地蹲下去,阳光在她的眼角曝了光,让她的眼眶像被撕开了一样疼。她把头埋在膝盖里,终于哭了。
——这真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你踩着别人的鲜血将自己所站的悬崖越垒越高,你可以不爱一个人依旧和她牵手走进人海,我那么爱着另一个世界的你,可我终究,做不到不顾一切走进那个世界。不要那么累了吧?不要为了我,去试图拒绝那些根本拒绝不了的投怀送抱,还惹别人说三道四吧?我不能绑着你让你太辛苦,更何况,我们迟早有一天要分开的吧?该选择的,总要选择。那我与其将来毫无防备,不如自己现在结束以免痛苦。现在留给自己遗憾,或许比将来爱到无法抽身的时候痛彻心扉要好。岳离,我势必,要对不起你了。我坚持不下去了,我输了。坚持了这么久,我还是输了,输给我自己,输给不够强大的自己……
依然的眼泪流下来,浇灌了脚下干燥的土地。关靖颀走过来蹲在她旁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没事吧……”然后他开始有点咬牙切齿,“让你哭成这样的人真该死!”
依然抬起头擦干脸上的眼泪,小声说:“是啊,一个已经死了,所以……不敢看另一个也……”依然闭上眼睛,眼泪又流了下来。
关靖颀看着依然,心像是被用针炸了一样细微但尖锐地疼痛着,他伸出手把依然的头按到自己的肩膀上用力揉了揉她的后背。
依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抓着关靖颀的衣服哭出了声音。
连漪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同情与嫉妒纠缠在一起,像是一根有毒的藤蔓缠绕着她,将她重重甩向苍穹。

阳光斜切进教室的玻璃,像是一把闪着光芒的刀。关靖颀有些犹豫的把手机递到依然手里问:“你真想好了?”
依然轻轻点了点头,接过手机转了过去开始编短信。于是整整一个下午,关靖颀都看见依然低着头,刚打出几个字,就把光标退回去,一次又一次。光标进了又退,退了又进,如同依然矛盾挣扎的心,循环往复,却始终没有结果。
——“你在哪儿?”
——“其实昨天晚上,我跟过去看到你了。”
——“今天是我生日,你不知道吧?”
——“我很想你。”
——“你觉得,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
——“岳离,我爱你。”
依然最后把光标退回去,喉咙像是被撕开了一样疼,她终于还是知道了自己想要说什么。她重新编写了一条短信,郑重,而心痛地重新写了最后一次,缓慢地点击了“确定”,然后,一颗豆大的眼泪砸在了屏幕上那闪动的“已发送”上。
她知道,这次,她再也不能回头了。

岳离的手机响起短讯提示音,他看着陌生的号码皱了皱眉头。他打开短信,然后头像是被斧头劈中了一样剧烈的疼痛起来。
只有三个字,他却在三个字中品味出绝望。
三个字,像是三把带着倒刺的刀,夹杂着血肉模糊的声音,哽住他的喉咙。
——分手吧。

岳离在屋子里一次又一次不停地来回兜圈子,除了这样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全身像是被火焦灼着,生不如死一样的疼痛。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他记得依然那次说的话,她说,如果她再提一次分手,他们就真的不能回头了。失去的恐慌瞬间湮没了他的头顶,但他还是必须强迫自己理智下来,他抓过手机拨出了荆晓涵的电话。
“喂,晓涵。”岳离稳定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声音,“依然今天有没有找过你,有没有和你说什么……算了”岳离没等荆晓涵回答便直接话题一转,“你去帮我借一件你们学校的男生校服,我要混进去找她。”
“现在?”
“现在!”
岳离说完这两个字之后就是电话断线突兀的声音,荆晓涵皱着眉头拿着手机看了一眼:“又怎么了?”

下课铃声响起来,依然依旧呆呆的坐在教室里看着前方,脑子里空空的,像是所有的思想都被抽干了。一个人孤单的路上,布满曾经两个人的风景,她决绝地将自己推入这落寞,她选择留给自己的未来空白与遗憾,而非无法承受之痛。
教室突然安静下来,依然和很多学生一样沿着这安静抬起头,然后吃惊地看见岳离站在门口。她早该知道,岳离不会默不作声地接受这个结果。他眼神里铺天盖地的失意,让依然突然觉得窗外骄阳似火的盛夏刹那间变成了飞霜漫天的晚秋。
岳离站在门口寻找着,然后锁定依然的方向,他看着依然停顿了几秒然后说:“出来一下。”
依然低着头,没有动。她清楚如果已经放手就不该再有任何不负责任的暧昧态度来对岳离进行捆绑,不能再给他任何无望的希望。她也害怕一旦面对岳离所有的痛苦都会被迅速放大,她怕她会后悔。
岳离旁若无人地直接走进来抓住依然的手拖着她向外走,但是他感到了来自依然抗拒他相反的力量。她还是坐在那里,低着头。
岳离看着她又停顿了一会儿,鸦雀无声的教室里,只有他的眼神散发着光芒。他蹲下来握住依然的手凝望着她的侧脸哑着嗓子说:“你总该给我个理由。”
依然抬起头看了看全都停住好奇地看向他们的学生,站起来说:“说去说吧。”
关靖颀看着他们的背影皱了皱眉头,无论依然和不和岳离在一起,他看着依然,都只能是心疼和无奈。

依然走到走廊里关上身后的门,阻隔了他们身后教室里立刻升腾起的议论。岳离低头看着依然,她的头垂得很低,岳离只能看着她浓密的发丝。他心里不禁黯淡地想,难道连看都不能让我看一眼吗,口中轻声地问:“为什么?”
依然躲开他的眼睛,生怕眼神一旦交集她就会溃不成军。她低着头,声音很无力:“跟你在一起,太累,太难了。我坚持不下去了……对不起,是我不守信用。”依然意识到自己的眼圈红起来急忙转过身。
只到这里,岳离已经懂,她还爱他,只是她已筋疲力尽。让她不堪重负的,正是这份爱。岳离在后面拉着她的胳膊,低着头,眼睛里像是布满了亮晶晶的钻石,也不说话,只是一直拉着。
依然轻轻动了一下,但根本无济于事。她的睫毛湿成了一缕一缕的,终于狠下心甩掉岳离的手跑回去用力倚上了门。然后她的背沿着门缓缓地滑了下去,所有刻意的坚强终于消耗殆尽,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哭出了声音。
岳离站在门外,双手轻轻按着门眼睛湿润起来,他把头顶在门上喉结沉重地翻滚了一下——就让我最后一次靠近你,然后我就放开你。他的手指顺着门滑下去慢慢跪到地上,对门另一边的依然,做着无声的道别。
他们隔着一道冰冷的门,相偎在一起,最后告别。

关靖颀走到依然身边坐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来,像中午那样,再痛快哭一次。”然后把依然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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