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弟弟-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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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多呀，今天不睡觉也讲不完啊。”封雪染随手抄起一本书。
“可是，这些都是我喜欢的呀。”嘻嘻，染要讲故事给他听呢，那他要听好多好多才行。
“那你先挑一本吧。”封雪染翻看着那些书，都是些人物传记，没想到这小鬼喜欢这些呀。嗯？她的手一顿，在两本书中间夹着几张纸，她好奇的拿起来。
哼，原来是那个老头子调查自己的报告呀。她倒要看看自己有什么值得调查的。她漫不经心的翻看着，一页一页，她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染，我找到了，就讲这个吧，我最喜欢！”穆子修欢天喜地的翻出一本书送到她的面前：“就是这个，染……染，你怎么了？”
她的脸煞白的吓人，整个人微微颤抖着。
“染，染……”
穆子修轻轻摇她的胳膊，终于让她回过神来，她匆匆的将纸张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子修，我现在要走了……”
“什么？你要走？不是说好要帮我讲故事的吗？你骗人。”
“对不起，我突然想起重要的事情，你乖乖的，下次一定讲给你听。”
穆子修来不及阻拦她，她已经跑出门外了，他紧追两步，看着她的身影飞快的消失在大门。讨厌！染说话不算数！穆子修不满的噘起嘴。下次一定要让她讲好多好多故事给自己听！
第二十五章　真相大白
“爷爷，爷爷，快开门！我是染！爷爷，快开门。”封雪染用力拍打着大门。不一会儿，里面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被快速的打开了。
“染，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封雪月堂闪身让她进入庭院：“你……你的脸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刚刚被她急促的敲门声吓倒，加上外面天黑，他没有看出她的异状，一进入明亮的厅堂，他就发现了她脸上的伤。
“没，不是什么急事。”封雪染稍别开脸，避开他的目光，“我有些事情想问爷爷。”
“怎么能没什么呢，都肿了，怎么回事……好吧，好吧，我不问了……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这么晚了你还跑过来。女孩子家的走夜路，多危险啊……好，好，好，我什么都不说了，你问，你问。”
“您先看看这个。”封雪染掏出那几张纸递给他，仔细的观察着他的脸色。“这上面说的是真的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封雪月堂翻了几页，脸色微变，他的表情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封雪染感觉自己的手脚开始发凉。
封雪月堂突然把纸扔到桌子上，放声大笑：“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从哪儿弄的这些，是要跟我这个老头子开玩笑吗？哈哈哈，太好笑了……你看看，上面说你不是我们封雪家的孩子，哈哈哈，这也太荒谬了……”
“爷爷！”封雪染看着他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她的心也一酸：“别骗我了，我只想知道真相。”
“你这个小丫头，什么真相不真相的。这些胡说八道的事情你也相信，哈哈哈，都笑死我了……看看，这上面还说，蓝一直在虐待你，哈哈哈，这是不是真的，你最清楚了，蓝是最疼爱你的，怎么会虐待你呢……哈哈哈，这样就被骗了，你这丫头也太容易上当受骗了……”
“爷爷，我想知道真相。”封雪染坚定的追问。
封雪月堂的笑嘎然而止，他沉默了几分钟，终于还是决定对染说实话：“没想到事情过了这么多年，还有人能查得这么仔细。”
他慢慢在椅子上坐下身来，慈爱的看着她：“即使你是我们收养的孩子，那又怎么样呢？这十几年生活下来，我们不就是一家人了吗？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疼爱自己的家人突然变成了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肯定是受到很大的打击。可是，孩子，你要坚强，我们一直都会是你的亲人，没有人能改变这个事实。”
“爷爷……”封雪染在他膝边蹲下身来，眼含着泪水：“我知道，你们都很疼我，这些年，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们的爱，不管怎么样，我永远都是您的孙女。”
“唉，可怜的孩子。”
“爷爷，我想知道，关于爸爸的事情……”
“那些事情都过去了，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
“爷爷，我有权利知道真相他还是我的爸爸，对吗？”封雪染坚决的看着他。
“嗯，那好吧。”封雪月堂将目光投向院中无尽的黑暗中，那一年的情景就像真真的发生在眼前，历历在目。
那应该是个平常的夏天的夜晚，但暴风雨却让空气中弥漫着阴冷、焦躁、不安的气息。暴雨让排水系统多半陷入了瘫痪，水很快的就淹过了小腿，狂风刮倒了一株株电线杆，大面积的停电让夜显得更加的漆黑。
抗争的三天三夜的人们被这没完没了的风和雨折腾的累了，早早的就上床休息了。整个小城陷入了死一样了宁静，除了叫人心烦意乱风雨声。这种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了，这里很快就变成了人间地狱。
堤塌了！
洪水像出笼的野兽，毫无阻拦的冲入了小城！
人们被惊醒了，却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洪水中，他们哭着叫着在洪水中求生，但多数人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上一声就被卷入了汹涌的洪水中。洪水像饿极了的猛兽，吞噬着一条又一条生命。
封雪家也被惊醒了，但幸运的是，他们的家安在地势比较高的地方，逃过了被淹没的恶运，但即使是这样，洪水也没过了他们的膝盖。
封雪月堂带领一家人在水里艰难的向更高的地势上转移，伸手不见五指，连一丝光都没有，一家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水中摸索着前行。小小的封雪蓝都忘记了哭泣，他伏在父亲宽大的背上，惊恐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身后的洪水越涨越高，家俱衣物漂得到处都是，水面上不时会出现几个漩涡，像一张张可怖的大口吸食着周围的漂浮物。
突然，封雪浩星停住了脚步，他侧耳听了一阵，突然将背上的蓝交给父亲，一言不发的就要回头。
“浩星，你去哪儿？”姜雪大声的问，雨打得她睁不开眼睛。
“那边好像有孩子的哭声，我过去看看。”
“别去了，太危险了！”蓝的奶奶听了连忙劝阻，后面除了水什么也看不到，贸然回去太危险了。
“没事儿的，妈，听声音很近，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不要去，我们快走吧，现在这个时候，谁顾得上谁呀！”奶奶大声的反对。现在这种时刻，逃生才是重要的，他们自己都快顾不上了，还帮得了谁！
“你这个老太婆，说得什么话！也不怕孩子们笑话！什么时候也不能忘记做人的道理！”封雪月堂狠狠的瞪她，又转向儿子：“你快去，我们在这里等你。”
“不用了，爸，你们先走，我随后就赶过来。”
“洪水一时半会还上不来，你快去快回。我们是一家人，不会抛下任何一个人的。别多说了，快去！”
封雪浩星也不再争辩，救人要紧！他转身向哭声走去。
“老公！”姜雪拉住他，似乎想要阻止，但最终还是松开了手，她不安的嘱咐：“小心点。我们都在这儿等着你。”
“放心吧。”封雪浩星安抚的拍拍她的手：“好好照顾爸妈，还有蓝儿。”说完转身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一家人焦急的在风雨中等待着，前方除了遮住了双眼的大雨，几乎什么都看不到，水越涨越高，很快就没过了大腿。
“爸！”
黑暗中一声熟悉的呼喊，封雪浩星的声音在风雨中很模糊的传了过来。他显然有些紧张的声音让所有人的心都“咯噔”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浩星！”封雪月堂猛得将手里的孩子塞到老伴手里，他大声回应着向声音走去，后面紧紧的跟着放心不下的娘仨。
“浩星，你在哪儿，回答一声呀！浩星！浩星！”封雪月堂在黑暗中大声的呼喊着：“浩星！”
“爸……咳，咳……爸……”
封雪月堂听到儿子断断续续的呼声，加快脚步走了过去。眼前的情形让他更加紧张起来。
可能是因为天太黑的关系，封雪浩星在回来的路上脚下踩空掉进了水里，他用劲全力的想游上来，可水游太急，他一时使不上劲爬上去，他着急的踩着水，不想，脚却被冲来的什么东西缠住了，他更使不出力气来了。就这样在水里一沉一浮的，终于坚持到父亲的到来。
“浩星，坚持住。”封雪月堂左右环顾着，却根本找不到支撑点，若贸然伸手，自己很可能也会被抓进水里。但也容不得他考虑太多，他用力伸出手，想抓住儿子的胳膊，但距离太远了。他一咬牙就要往上跳。
“爸……别，别跳……底下有漩涡……”封雪浩星连忙使尽力气冲他喊。他知道父亲的水性不好，现在水里不时会有软的东西冲过来，若被缠住也会像他这样脱不了身。
“老公，老公！”
“浩星！”
赶过来的奶奶和姜雪也被他的样子吓坏了，两个人叫喊着就要过去。
“站住！你们想去送死啊！”封雪月堂大声吼，喝住她们，他一把脱下自己的衣服，用力将一端抛给儿子：“浩星，拉住！”
衣服被水冲来冲去，摇摆不定，封雪浩星努力了几次，才终于抓住一只衣袖。奶奶与姜雪一见，顾不上哭，也冲过来用力拉着衣服。封雪浩星借力慢慢划向他们。
“快，抓住我的手！”封雪月堂眼看着儿子就在眼前，他心急的伸手要去拉他，但还是有点距离。
“快……咳，咳……”他用力伸长手，将手里的小包裹递向父亲，他感觉自己的力气在一点一点流失，在水里太久的关系，身上也一阵阵的犯凉。
封雪月堂把衣服交给婆媳二人，努力伸出手，抓住包裹的一角，顺着水面拉到面前。他随手将东西夹在腋下，再伸出手去抓他的手。
薄薄的夏衣哪经得起这般拉扯，加上水流的冲力，只听“嗤拉”一声，衣服从袖子处齐刷刷的断开了！凶猛的洪水顺势将封雪浩星冲出更远，慢慢的没入水中。
“浩星！浩星……”
“老公！老公！”
“浩星！浩星！我的儿子呀……”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没入水中，失去亲人的悲痛之情难以言表，失去儿子和丈夫的婆媳两个更是抱头痛哭，蓝儿也被奶奶和妈妈的哭声吓到了，跟着大哭起来。
封雪月堂呆呆的立在水中，他将儿子拼命也要交给他的包裹小心的打开，一双含泪的大眼睛正好奇的瞅着他，因为在水里泡得太久的关系，一张清秀的小脸早已经有些发青了。封雪月堂呆呆的看着手里的婴儿很久，突然抱着她大声哭起来！
雨，还在无情的下着……
“呜呜呜……”封雪染再也忍不住，她伏在爷爷的膝头大声的哭起来。封雪月堂摸着她的头，眼睛也湿润了。
“爷爷，”封雪染抬起泪眼：“都是因为我，爸爸才……对不起，爷爷，是我，是我害得您失去……”
封雪月堂哽咽着拍拍她的头：“不关你的事情，这都是老天爷造的孽呀。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呢，你那时还是个婴儿……再说，如果浩星当时没有那么做，他就不是我教出的儿子！”
“爷爷……”
“乖，别哭了，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他慈爱的摸摸她的头，“失去了浩星，我们都很难过，但是活着的人得更好的活着才是呀。”
“谢谢你，爷爷。”
“浩星在天有灵的话，也会很欣慰的，当年他救的小宝宝现在都长成大姑娘喽。你每年都去看看他就行了，其他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后还要一家人快快乐乐。”
“嗯。”封雪染点点头，拭去泪水，虽然爷爷并没有怪她，可她的心情还是很沉重：“我没脸去见妈妈了，是我害了她……”
“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你妈妈的为人我最清楚。她不是记仇的人，她是个好女人啊。”
“我知道，妈妈对我很好。可是，这样我更没脸去见她，是我害她这么多年一直这样的辛苦。”
“你妈妈没有怪过你，所以你也别太放在心里了。这么多年了，再提起浩星，她恐怕要更伤心了。别跟妈妈说，快快乐乐的做回封雪染，当她的好女儿吧。”
“可……”
“就这样定了！现在该给我说说，你的伤口到底是怎么回事？”
“呃，没，没什么，练习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
“你不用对我撒谎了，爷爷是年纪大了，可我没有老糊涂。凭你的身手，谁能把你伤成这样，是蓝打的，是不是？”封雪月堂激动提高嗓门。
“不，不是的。”
“他这么对你，你还替他掩饰什么？！他这孩子越大越不像话了！”
“爷爷。”她现在多少有点了解哥哥恨自己的心情了，这一切都是对她的报应：“别怪哥哥。”
第二十六章　真相才伤人
封雪染无力的躺在床上，她的情绪前所未有的低落，原来她一直在寻找的真相竟然如此的沉重，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想到爷爷和妈妈对自己的好，她更加羞愧的无地自容。她害死了爸爸，让他老年丧子，让她年轻失夫，可是他们却宽容的对待自己，一心一意的对自己好，把自己当作是亲人，让她幸福的生活了十八年。
也许像哥哥那样对待自己，她才会感觉好些，她想赎罪。想到蓝一直在忍受着自己，她不禁替他心痛起来，都是因为她，他才这样的为难和痛苦。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染，我可以进来吗？”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进来吧，妈妈。”
“染，”姜雪一脸担忧的看着无事状坐在床边的染。
“怎么了，妈妈？”
“那个，你已经知道了吗？”姜雪迟疑半天，终于开口说：“你的身世。”
封雪染闻言一愣，不知道怎样回答她。
姜雪温柔的坐在她的身边，揽住她的肩膀。女儿的心思怎能逃过当妈的眼睛呢？这几日，染一直呆在爷爷那儿她就有些疑心了，虽说这孩子从小就与爷爷亲，又打小跟着爷爷练功，但她从来没有在没有在没跟她打招呼的情况下在那儿呆上这许多天。回来后，总觉得染的情绪有些低落，似乎变得更加沉默了。她放心不下，就打电话问爷爷，结果才知道染原来已经从爷爷那里了解了自己的身世。她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和染谈一谈。
“爷爷已经都跟我说了。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女儿，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没必要让它成为负担。”
“妈妈，对不起。”封雪染将头靠在妈妈温暖的怀里：“都是因为我，让你这么辛苦。”
“我不是说了吗？过去了的，就放下，如果全都放在心里，就会被压垮。”
“可是，妈，你恨我吗？”
“什么恨不恨的。”姜雪看着她的小脸：“天底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