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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妓院里出生的男人-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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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烈阳。
人们无法从他的笑中得知这笑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因为人们已经了解这个大男孩面对着人的时候除了笑还是笑,在他的脸上,很难寻到别的表情。只是当人们向他打招呼的时候,他会笑着和人打招呼,周围的人们忽然觉得颜罗王变好了,虽然他的笑容未变,可是当他拿这种笑容和人打招呼或者说几句的时候,他们觉得黑家伙是真的友善了,而且他们发现一点:这黑小子真要说起话来,那话可都是哄得人很开心的。
他们哪里知道,奉承别人、拍别人的马屁,也是颜罗王过往生活的重要部分。他们只知道,这黑家伙面对着他们的时候,都那般的笑,或者不是笑得很美,却笑得很真诚——他以前也笑得很真诚,可那时的笑,叫他们从心里发冷的。相同的笑容,在不同的情形之下,既然可以产生这般戏剧化的变化,实是人们不曾预料到的。
凌思静却知道,平时的颜罗王是不常笑的,在面对着她与红珠的时候,颜罗王只有该笑的时候才会笑——不像面对着外人那般无度地笑,凌思静不明白,他面对着别人的时候怎么就那么能笑?或许给他一个耳光,他还是会笑得很灿烂哩。
这笑容令凌思静从心里讨厌,因为她每每看见颜罗王对着别人笑的时候,他的那双眼睛总隐藏着什么,且他平时不笑了,他的那双黑亮如宝石般的眼睛变得更加深沉。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她忽然发觉自己了解颜罗王——可她心里莫名地想了解这个哥哥。
颜罗王自从经历去年那日之事,便很少出门,安静得过分,他在屋前左右锄种了两个小花圃,在屋后种植了各种蔬菜,还在篱笆的周围播种了一些爬藤类花草,把路照照留下来的这破烂的小院宅打点得美丽而幽静。
其实他的这种安静,相对于他以前的冷漠,邻居们已经觉得颜罗王热情了许多,至少他现在会和人打招呼会和人说几句话逗人开心,于是也不觉得颜罗王的安静有什么奇怪之处,他们已经习惯了颜罗王的安静了。
凌思静却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这黑家伙隔过三五天总要到红珠的房里逗留一阵,有时甚至一晚都睡在红珠房里,她在太湖时就听红珠说过此事的缘由,后来宿留在这里,也常见到;她本来习以为常了的。可是,春天的花快开了,她又长了一岁;也许年龄不代表什么,然而年龄往往折射一种心情的变化,特别是少女情思。
她想到这事往往心里就烦,那个黑家伙怎么可以老往娘的房间里跑?再怎么说,那也是娘来的,虽然不是他的亲娘,可他也是吃着红珠的奶长大的,他这不是乱伦吗?
凌思静还不是很明白男女之间的事情,可她多少也知道一点点,至少她知道颜罗王到红珠房里究竟是干什么,她就有一次不小心撞到颜罗王和红珠赤裸地交缠在床上;虽然他也知道颜罗王不能人道之事,也懂得这“不能人道”是怎么回事——红珠告诉她的——,可她还是不懂,颜罗王都这般了为何还要和娘干出那种事情来?
关于红珠与颜罗王之间复杂的感情以及前因后果,凌思静都从红珠口中听过,红珠并不隐瞒她,她以前也觉得很自然,近来却越想越不是味儿,一种不知是什么样的烦恼缠着她少女的心灵,越想摆脱,那种酸楚就越浓。
娘也真是的,为何要与哥哥做那种事情呢?
其实红珠的心里也是矛盾的,颜罗王虽非她自己所出,却是她和玉娘一同哺大的,哪怕没有血缘关系,也有着一定的亲缘关系,她和玉娘的奶水永远都留在颜罗王的身体里。
在这点上,红珠心里时常抗拒着颜罗王,只是最后她总是失败了,最初的颜罗王,也许单纯只是她的儿子,但从刘俯出来后,她与颜罗王之间就变得不单纯了,在母子之缘上多了一种不该存在的情感。
儿子曾紧紧地拥抱她,儿子也曾替她沐浴,儿子的眼睛欣赏过她的身体、儿子的手抚摸过她的全身,她也曾要求儿子占有自己。
她与颜罗王有着母子之实,也存在根深蒂固的母子之情,则她与颜罗王的这种不正常的关系和感情,在世人的眼睛里,那是叫乱伦。
因此她的心总矛盾,抗拒着颜罗王又期待着颜罗王。
但她最终无法抗拒;她知道颜罗王变成今日的情形,是因为他的胸膛多了蛇的图腾,那小蛇儿卷曲成一个形象的“色”字跃动在颜罗王的胸膛,就从那一天开始,颜罗王就变得很急色,时不时地要对女性毛手毛脚,红珠宁愿颜罗王对自己轻薄,也不能让颜罗王跑到大街上随意非礼女性,也因此,她允许了颜罗王要对她所做的一切。
一种伦理的界线挂于她的心上,可是正因为这种伦理的界线,使她得到一种越界的快感,当想到自己哺大的儿子正享受着自己的美好的身体之时,用他的嘴、他的手在她身上抚爱——好像他小时候吮吸她的奶水一般,她有一种骄傲的快感,那被自己亲爱的人占有的紧张,以及每想到抚弄自己的男人就是被自己养育大的儿子之时那种恒久的获得、拥有、融合、存在,都叫她整个身心为之颤动、所有的神经聚集起来,只感受儿子的抚爱,在抗拒与接受的矛盾心情下,得到一种变态的满足,即使颜罗王不能人道,这种满足也是真实地袭击着红珠的身心的。
也许不该想起——罗刚死后的那段日子,她与玉娘之间也有着无数次的亲密,那是两个女人的秘密。如今却有了个“不能勃起”的儿子,不管愿不愿意承认,这儿子在这方面毕竟还是半个男人,总比玉姐真实些,当她碰触到他强健的肌肉时,她身体的神经也跳跃,他那比常人要粗要长的直挺手指,总有着意想不到的功用。
只是这一些,对一个多年未欢爱的风韵正浓的妇女来说,还是缺点什么,因此,某种意义讲,颜罗王挑起红珠的情火,也让红珠熬了不少的苦。
红珠没有怨言,可也因为如此,每次颜罗王要对她使坏前,她的脾气也变得有点坏;本来柔弱安静的她,竟也多了罗芙的火爆性格,往往会对颜罗王叱骂,但是,这种骂却又带着亲密的感觉,就像当年的罗芙扯打颜罗王的时候,不也正是因为她与颜罗王是亲密的姐弟关系么?
颜罗王和红珠一般,也有着他的矛盾。
红珠毕竟是他的娘,他的色心起时,他想过侵犯别的女性,也不大敢往红珠身上想,只是不敢想的,便要想着;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三娘有一种幻想呢?也许是他替三娘沐浴的时候,他看了三娘的身体罢。他离开了春风扬万里,就过着肮脏的生活,他的脑中,是否也就有了肮脏的念头呢?
然而,他毕竟错了,他的这种感情并非肮脏,而是人类一种根源的存在。
动物对于哺乳者,总有一种根源的依恋。
人类对于母亲,亦有存在一种恋母的情结。只是这种感情,随着年龄的增长,变成了对母亲的敬爱和尊重,而颜罗王与红珠之间,却发生了一些变异,因红珠并非他的生母,在伦理及人性上,得到了种可以偏离原来轨道的籍口,在他重遇红珠之后,原对母亲的依恋,于各种巧合和际遇下,演变成对母亲的爱恋。
某种时候,红珠在颜罗王的心中,已经不是单纯的母亲,而是母亲的角色之上,多了一个“女人”的角色,两种角色的重合,在颜罗王的心中,也就产生了两种感情的交杂——儿子对母亲的感情和男人对女人的感情。
颜罗王能够坦然对母亲的感情,却不能释然对女人的感情,在他的心中,时刻紧记着红珠是他的娘,未被路照照洗礼之前,即使他暗自幻想红珠的身体,他仍然是不敢做出什么,然而被路照照洗礼后,他是变得性无能了,可他偏偏色心重,看到女人就急色,而三娘总是在他的身边,他一发作起来,就对三娘毛手毛脚了。
这些,从根本上打破了两人母子的隔界,使得他们在母子与情人之间交错、挣扎、融合,在世人的眼中是违背伦理的,可对于他们来说,渐渐地,变得自然。
凌思静对这些是知之甚详的,她以前也是安然对之,可她最近越来越反感颜罗王和红珠之间的纠缠了,每想到颜罗王对红珠所做的事情,她就觉得颜罗王是不可原谅的。
春的风的确是浓了。
在平静中逐渐显露了喧哗:乱花当绽,杂鸟鸣欢;长寒应去,春暖水融;河流泉响,鱼儿争游……
第八章 情难自禁
       所谓的一年之计在于春,这么简单的道理颜罗王即使没读过多少书也是懂得,他在自家园子里更多忙碌了。周围的邻居开始为这家人担心,因为这家人没有一个出外干活的,他们怎么养活自己呢?
英婆婆见颜罗王如此勤奋,且颜罗王的身架子绝不是盖的,他已经长到一百八十五公分了,近来不见长高了,可那身体还在长壮,高大壮实的身架,叫女人看了也心动,特别是那双修真结实的大腿,简直叫男人眼红叫女人心慌,因此,英婆婆张罗着要为颜罗王找媳妇儿,颜罗王也不拒绝英婆婆的好意,可红珠都以各种理由挡了回去。
英婆婆做媒无望,就想替颜罗王找一份活,她让她的儿子陈二带颜罗王出去干活。
英婆婆原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大儿子早逝,居民都称她的二儿子为陈二,陈二已经三十有八了,十年前娶了一门媳妇,给英婆婆生了两个孙子和两个孙女,乐坏了英婆婆。
陈二在码头做点小管事的,他就把颜罗王带到那里帮忙着搬运,颜罗王身体结实,力气也大,干活起来也不要命,陈二很是喜欢,他另外发现颜罗王更多的好处,这颜罗王不说话则已,说话起来四面八方的,拍起马屁来脸都不红一下,还常对着人笑微微的,讨得大家的欢心。
码头经常发生一些纠纷,陈二都叫颜罗王去处理,这颜罗王在处理这些事情上,可是软硬兼施,你陪笑脸他也跟你陪笑脸,你给他恶脸他还是给你笑脸,可是,当对方硬是要来狠的时候,颜罗王挥斧就砍,把对方吓得屁滚尿流的。
陈二以前很讨厌颜罗王的笑里藏刀,可现在却喜欢之极,他觉得这黑家伙好的时候马屁满天飞,可人世就是马屁不易穿的,谁听了都高兴,颜罗王狠的时候呢,那才叫绝,一把斧头毫不留情地直劈下去,还没劈到人,就把人给吓得跌倒在地了。
可陈二知道,颜罗王不仅仅只会唬人,真到了某些时候,对方很恶劣的话,颜罗王的斧头是绝对砍在对方的身体上的;于是,颜罗王在码头就成了干活的能人、讨人欢心的善人、挡是非的斧子。是的,斧子,颜罗王被码头一带的人称之为“黑斧子”。
邻舍中若有人被外人欺负,只要颜罗王在家,叫一声“阎罗王”,这黑家伙也能够立即举着斧头就冲到前面去,笑脸挥斧,可那斧下得狠,无论对方多少人,这黑家伙一把斧头也敢挑战,因此,也受过一两次的伤,但对方付出的代价,比他要多许多。值得安慰的是,虽有受伤,却没有死亡,加上邻舍的人也相帮,那些被赶跑的人再也不敢回来。
颜罗王改变了许多,把左邻右舍的人都哄得开心,就连小孩子他也能够哄的,碰到小男孩哭,他就总说“男人不应该随便哭,哭了就不是真汉子”,碰到小女孩,他就绝了,他说,女孩哭了就不漂亮,长大后会嫁给毛毛虫,他竟然说得出如此的话,叫居民们惊奇。
居民们最不敢相信的是,她碰到十来岁的女孩受委屈时,就会说,别伤心,如果谁欺负你了,就来找哥哥玩,等你长大了,让你嫁给哥哥好不好?这,真是够了。
谁也不料到颜罗王会变成这样,和刚开始的颜罗王简直是天壤之别,但毕竟讨人喜欢多了。还叫一些妇女看着他的时候心痒痒的,恨不得颜罗王和她们说这般的话儿,也叫一些怀春少女喜欢,恨不能现在就嫁给颜罗王。
只可惜颜罗王只是哄小女孩,真要是到了年纪的女性,他只赞她们漂亮啊什么啊之类无关紧要的马屁话,从来没说过要让哪家的少女嫁给他颜罗王,使得一些待嫁少女情难自禁悄悄找媒人托终身,却不是被红珠挡下来就是被凌思静轰出去,凌思静一句“我哥不娶老婆”让少女们伤透了心。
有时候,黑的东西,往往透射神秘的力量和魅力,颜罗王的黑,经年龄的洗礼,变成一种深的太阳色,那是一种千锤百炼的古铜肤质,比白晰更能体现男人的个性,透过他高大的身架,散发着男子汉的粗野的气息;他的削铁似的流瘦的不笑时的冷酷的脸膛,或在浅笑时嘴角拉扯出的一种嘲笑的味道,让少女们想到他红发的样子,就为之晕倒。
可是,颜罗王的心灵深处,并非人们所看到的表面那么简单。
这些,也只有红珠和凌思静清楚一点儿。颜罗王所执着的仇,关于罗芙的去向,还有解决本身不能人道的问题,都是颜罗王心中一时无法解开的结。红珠和凌思静很清楚这些,却不清楚颜罗王心中的另一个结,那是关于李清玉的。
是谁曾经跟他说过,如果他长得比她高,她就会嫁给他呢?
是谁曾经趴在他的背上,安然地入睡?
是谁挑起她最初的情结?
红珠和凌思静都不知道这些,她们以为,颜罗王眼睛里深藏的仅是曾经生活的苦难经历以及不可解开的仇恨。
如果颜罗王是轻易被人了解的,颜罗王也就不是颜罗王了,他的眼睛里藏着太多,她们暂时是无法触及的了。
当然,关于凌思静所隐藏的一切,颜罗王和红珠也是一无所知的。
可三人还是生活在一起,开过春,飘过秋,又度入冬,他们终于与周围的居民打成一片了,颜罗王白日出去,晚时归,而红珠和凌思静白日里也到别家去与妇女聊天,或者是那些妇女过来找她们闲话儿,聊得最多的话题莫过于颜罗王和凌思静,不是说凌思静该找婆家了,就是说颜罗王该成家立业了。
因凌思静的奇美,附近很多人家的少年过来提亲,凌思静为此烦得不得了,嘱咐红珠:谁来提亲,都轰出去。
可是拒绝一个,又来一个,红珠头都痛了,有一些竟然是向她自己提亲的,这更叫她难堪,终于有一天,她实在受不住了,便对街坊发言:凌思静是她家颜罗王的童养媳,是颜罗王的媳妇儿。
这让凌思静不能接受,找红珠理论、撒娇,红珠请求凌思静暂时冒充一下,她已经被提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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