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我逝去的曾经-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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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磊身体稍稍靠后，用两手支撑着上半身的重量，他眯起眼睛抬头看向天空，阳光很刺眼，他不适应的将眼睛闭上。
李莫言抱着双腿看向前方，隔着一面防护网的对面是学校新建的人工湖，她眼力很好，因此能看见湖中央喷水器所喷出的水花。她伸出右手冲着有水花喷出的地方抓去，明明知道根本碰不到，但还是想去碰触。
两人一个看天，另一个看向远方，没有语言的交流，也没有身体的接触，隔了好久好久，韩磊说：“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他声音淡淡的，像是李莫言眼前喷出的湖水，好听的令人忍不住想哭。
李莫言没有去看他的表情，她无声的咧开了嘴，她说：“怎么可能忘记，那年你们家刚刚搬来，你听说我是那片的孩子王，所以来找我打架”脑子里面一下子蹦出十年前的韩磊，那时候的他不像现在这样高，也不瘦，他剃着光头，又矮又胖，大咧咧的走到她面前说要跟她单挑。
“我怎么知道小时候你跟你哥长得那么像，我把你当成莫宇哥了！”想到小时候的趣事，韩磊也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呵，我还想呢，当时一个半大的小屁孩走到我身边就说‘喂，李莫宇，我听说你是这片最能打的，我要跟你单挑！’，哈哈，又矮又胖，连人都分不清，你还想跟我单挑”，李莫言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远处的人工湖那边，但是她的思绪已经完全回到了他们七岁的那段时光。
“是哦，我当时还真没意识到你是女孩子，打就打了，但是我做梦都没想到会输……”韩磊摇摇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不打不相识，如果你那时候没有来找我打架的话，可能我们一辈子都不会认识呢！”李莫言收回目光，她回过头去看韩磊，韩磊也把头仰回，同样注视着李莫言。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停留连五秒中都不到，然后同时发出了‘噗’的笑声，接着就是不可抑制的大笑。笑到肚子痛，笑到直不起腰，笑到流出眼泪也不自觉。
想笑又想哭，李莫言扭曲着表情对韩磊说‘对不起’，韩磊看着这样的李莫言，心里真的很难受，他没接话，只是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发誓……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对你说那么混蛋的话了……”
“……恩……”
炎热的天气，空旷的废地，两个人一男一女坐在高高的被堆起的破砖头上，男生离女生有不到一人的位置，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是偶尔能听到两人的大笑声，亦或是女生笑打他时的咒骂声。
“切，喜新厌旧的女人！”老远的看到韩磊和李莫言勾肩搭背的走过来，简优站在校门口一个人嘟囔着，其实她是很开心的，这从她高高勾起的嘴角就能看出。
“哈哈，看看，这不是我们的简大美女吗，是谁惹你生气了，这嘴嘟的都能挂油瓶了！”李莫言打趣道。
“啧啧，李莫言就是李莫言，心大的跟什么似的，你俩是不是又好了啊？！”虽然是明知故问，但是简优还是一副要看好戏的模样。
“怎么，我跟磊子和好，你羡慕嫉妒恨呐！”李莫言理所以当的斜靠在韩磊身边，说话还炫耀的挽住他的一只胳膊。
“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俩是什么关系啊，那时能轻易就掰的呢！”韩磊给足了李莫言的面子，他一把搂住李莫言的肩膀，恩，还是以前的那种熟悉的亲切感，和好了真好，韩磊越想越开心，直接体现在脸上的就是那灿烂无比的笑容。
“看看，看看，真是不知道说你们这俩玩意什么好，这才刚和好，尾巴就要翘到天上去了，看来我们这群傻子是白替你们担心了，可怜我……”简优十足的一怨妇，今天他俩不给个交代就甭想从这个校门出去。
“行了，我花钱买你个消停，今晚我请，打电话通知他们几个吧！”韩磊鄙视的看着简优说道，就知道这丫头片子惦记的是这个事，不就一顿饭嘛，他请还不行？！
“我反对，我俩和好你们就不能表示表示，干嘛让磊子请啊？”李莫言高抬着下巴问道。
简优不敢置信的看着李莫言，这丫，这丫竟然说出如此没心没肺的话，张着嘴嘎巴了半天，简优终于吭哧出来一句：“老妹，你这也太抠了，我们这费心费力的撮合你俩和好，完事我们还得搭上一顿饭呗？！”
韩磊和李莫言整整翘掉了一上午的课，现在正值放学时间，三人站在校门口大侃特侃，搞得每个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都无一例外的投来注视礼，但是他们毫不在意，偶尔有小女生看完他们后在哪儿唧唧歪歪，但是都以李莫言的‘恶毒’眼神而终止。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好像李莫言跟韩磊将近两个月的冷战完全没有发生的样子，大家一起打闹，一起笑骂，没有误会，没有隔阂，这才是李莫言想要的生活，这才是他们这一群人应该有的十七岁……


第二十章　情愫
更新时间2011312　22：43：22　　字数：2369

　刚跟韩磊和简优约完晚上出去玩，李莫言心情大好的往家走，果然是无事一身轻，最近这两个月她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现在好了，大家又能回到以前了。
刚一进家门就发现李莫宇坐在电视前打游戏，她心情好的跟他打着招呼，然后面带笑容的往厨房走去。
李莫宇狐疑的看向她转进厨房的背影，他迅速丢下手中的游戏，跟她到了厨房。李莫言正站在冰箱旁边翻着什么，李莫宇抱着肩膀靠在门框上。
“干嘛，有事？”李莫言拿出了一瓶酸奶和几片面包，爸妈不在家的时候他们俩都是吃这种东西的，她懒得做，李莫宇更是宁可饿死都不自己做的人，她坐在椅子上，连头都没抬，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边吃边问。
李莫宇侧头看着她，这丫头好像心情不错？今早出去的时候明明还是拉着个脸呢，难道她走了什么狗屎运。
“我听人说你最近跟张海铭走得很近？”他索性拉过凳子坐在她面前。
李莫言正咬着面包，听到李莫宇的话后顿了一下，但是她随即便无所谓的问道，“怎么了？”
本来也没多想，只不过是随便问问，但是看李莫言的反应，事情似乎不仅仅是‘走得很近’这么简单，大概从一个月前，他的几个认识李莫言的朋友就对他说，最近看见你妹跟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走得很近，我们好几次在游戏厅玩的时候都看见他们了。
“你们两个在交往？”
“咳咳，咳……谁说的啊？！”李莫言那一口面包卡在嗓子眼差点没把她噎死，她赶忙拿起酸奶瓶子大喝了一口，看见李莫宇看她的表情，几乎就是坐实了这件事，李莫言赶忙摆手摇头。
“我只问你有没有！”看见她这副衰样他就心烦，不就是问她处没处对象，值得搞得这么狼狈吗。
可算是把面包咽下去了，李莫言憋红着脸，一手捂着嗓子，隔了一会儿才说，“你也不想想，我怎么能跟海铭在一起呢，我们是哥们，也不知道谁在你耳边扯舌头！”李莫言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看李莫言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李莫宇紧绷的面部表情终于有点缓和了，但是出于警告，他还是说“李莫言，我可告诉你，你处对象可以，但是最好不要是我认识的人！”知妹莫若哥，李莫言的性格他可是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如果让她跟张海铭在一起，好了到行，若是不好……他可真不能想象。
“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认识的人怎么了，凡是你认识的人我还不能处了？”李莫言的声音提高了些，虽然她是无意跟张海铭在一起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别人可以命令她做着做那的。
李莫宇刚要站起来的身子又坐下了，他沉着脸看着李莫言，就知道她会这样，但是他就是止不住的生气，从小到大都是，尤其是当她仰着下巴看着他的时候。
“李莫言，多的我就不说了，你知道自己什么样，海铭是个好孩子！”不想再多看她，省得心烦，李莫宇转身出了厨房。
李莫言上一秒还耀武扬威的脸，下一秒就变得茫然若失，从什么时候开始连自己的哥哥都会觉得自己是个坏女孩，海铭是个好孩子，那么她呢？丢下吃了一半的面包和酸奶，李莫言一个人回到卧室，把门摔得一声大响。
哦，对了，今天就顾着开心了，忘了放学的时候竟然没看到张海铭，自己果然不是个好人，这边哥们感情刚好，那边马上就‘忘旧’了，李莫言一边嘲笑了自己，一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
手机里面‘嘟嘟’响了两声之后，电话那头出现了一个低低的男声，他说：喂。
“海铭，是我，今天放学怎么没看见你呢，你上哪去了？”李莫言手里摆弄着泰迪熊的耳朵，她从很早以前就有这种习惯，打电话的时候手里必须有东西。
“哦，没什么，没看见你回来，以为你先走了”电话那头很静，张海铭的声音低沉，其实他说谎了，当韩磊怒气冲冲来找她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和莫言终究是不能再过曾经那段生活了，那段只属于他们两个的生活。
“啊，我说的嘛，我还以为你有事了呢！”电话这边的李莫言依旧大大咧咧，她不傻，她怎么会不知道张海铭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就像李莫宇说的，张海铭是个好孩子，但是她不是，既然不能给他什么，那就只好装糊涂了。
“恩，没有”
张海铭简短的回答后就再也没出声，两人有短暂的沉默，手机里是彼此淡淡的呼吸声，有些事，两人都只能选择心照不宣。
“……打电话有什么事吗？”李莫言看不到电话那头的张海铭笑的淡然，他始终是不想李莫言尴尬的，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他能感觉到她是个心细的人，虽然她表面上总是忘东忘西。他喜欢她，但是不想让她为难，既然她不提，那就让他把这件事情埋没吧。
“啊？哦，晚上磊子和简优请吃饭，大家都去，我通知你一声”李莫言正在想找什么话题结束这尴尬的沉默，突然间听到张海铭的声音，被弄得一愣，这才想起来她是因为什么给他打的电话。
“……好，知道了”
“恩，那，那行了，我就是告诉你一下……”
“恩，我电话要没电了，下午说吧”
“啊，好，拜拜”
电话终于被挂断了，李莫言竟然大呼了一口气，幸好他电话要没电了，要不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脑子里面突然想到，就在前几个晚上她和张海铭还经常打电话打到没电，有时候两人甚至一边冲着电一边打，不知道哪里来的谈资，总之就是有说不完的话，她也经常一早醒来电话就压在脖子下面，而返回通话记录，全部都是张海铭。
这才过了多久，明确的是只是一个上午的时间，她和他之间好像隔起了跨不过的沟壑，彼此都没有说什么，但是彼此又都知道，有些话只是无聊的时候才说，但有些事过去了就不能回头了。
而另一边拿着满格电手机的张海铭呆呆的坐在床边，其实自从和李莫言开始煲电话粥开始，他就无意识的养成一个习惯，一天二十四小时让自己的手机保持着有电开机的状态，因为他怕李莫言给他打电话的时候，碰巧赶上他没电关机，他不想错过与她的任何一次对话，即使，这只是她无聊时候的消遣。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跟她在一起的生活当做习惯，习惯她时而疯狂时而安静的性格，习惯她会主动给他打电话，然后又无良的先睡着的毛病，习惯她爱打抱不平的癖好，习惯她经常喝酒喝到耍酒疯……只是短短的数月，他却感觉过了好久，但是现在一切归于原点，当一切都已就位的时候，他也该回到属于他的位置了，至少……他还能陪在她身边不是吗。


第二十一章　微妙（一）
更新时间2011313　16：54：40　　字数：2105

　本来李莫言还担心下午跟张海铭的相遇，但是张海铭下午来上课的时候，已经完全恢复到以前的那个样子，他拎了两大包的零食，进到教室后就扔到李莫言和简优的面前，然后边笑边讲述他今天看电视时的搞笑。
李莫言如临大赦，哎呀，海铭能想得开就好了，她还头疼怎么解决他俩之间的感情问题呢，现在好了，大家这样做朋友看起来也不错，所以她没心没肺的跟张海铭一起讨论着，天南海北，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段纯洁的哥们时光。
简优从袋子里面掏出一盒喜之郎果冻吃起来，她的目光转向窗外，哎，这两个长不大的孩子，让人看着还真是揪心，明明一个喜欢的不得了，却偏偏装作已经没事了的样子；另一个明明心里知道的不能再知道，表面上却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难道他们不知道感情这个东西，一旦开始就不能轻易结束吗，更谬论是海铭这种，想要抑制自己的感情，简直是天方夜谭。她真的有点担心，眼下这种表面上的平静，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
整整一个下午，张海铭都表现的异常活跃，只要一下课，他就会把头转回来，跟简优和李莫言说话，甚至上课的时候还给她们传小纸条，李莫言倒是兴致满满的边回边笑，好像上面写了什么多有趣的事情似的，但是简优总是尴尬的陪着笑脸，因为她一不觉得张海铭说的话有多好笑，二不觉得他俩现在是正常的，她总觉的，不，应该说就是，张海铭和李莫言都在共同努力着，想要表达出一种‘哥们’情深的意味，他们想向大家证明，他们只是哥们而已。
下课铃终于打响了，这是下午的最后一节课，简优啪的把两手放在桌子上，终于结束了，这意味着让她尴尬的时间也终于过去了，简优像是后面有鬼追一般的，飞快的跑出了教室，她要去找韩磊，她不想再跟这两个别扭的小孩在一起了。这一下午，她简直要被折磨死了。
“她干嘛跑那么快？”张海铭背起斜跨书包，看着简优疯了似地跑出去，他诧异的问李莫言。
其实李莫言心里清楚，她也很清楚张海铭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家心照不宣，没话找话呗，所以她迅速接道，“谁知到了，找磊子去了吧！”
然后两人都沉默着往外走，在没有其他人在的情况下，他们像是被抽干了空气的玩偶，一时间都没有了活力。
今天是由韩磊和简优做东，所有人都到齐了，他们包下了一个饭店的单间，要了几箱啤酒，因为这几乎已经成了大家聚在一起时的惯例。
李莫言他们刚到不久，张圣歆和离果他们几个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