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皇后之沐珑儿-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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棱儿也是命吗？
　　　　“皇上，下朝了……”李总管见已经退朝，皇上依旧坐在龙椅上，不吭声，便试探性的说了句。
　　　　听到李总管的话，皇上才反应过来，原来群成们已经退下。
　　　　“恩。”皇上起了身，心事重重的说：“宣兵部王大人和丞相到书房来。”
　　　　“是。”李总管看着皇上，总觉得一夜之间，老了许多似的，眼睛里露出忧伤之色。听见皇上说要见两位大人，知道是要谈边疆的事情，便赶紧离了乾坤殿。
　　　　“皇上。”王大人和沐丞相一道书房，便看见还沉浸在思索中的皇上。
　　　　回过神，看着两人，皇上暗自呼了一口气。
　　　　“坐吧。”皇上离了书桌，走了开来。“王大人，阿史那幕贺，是个怎样的人？”
　　　　王大人连忙起身：“回皇上，要说阿史那幕贺，其实算得上一个北隅的一个人物。不亚于他们的大汗，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他排行第七，前面六个哥哥，有四个不成气候，还有两个，都有些成就，但是不及幕贺，这次袭击北疆，便是幕贺一人带队的。只是母亲是大奕朝公主，所以在北隅不怎么受待见，手下倒是有一些能人。”
　　　　“为人呢？”皇上不由想起那一个深蓝色的身影。虽然没有北方男子的彪悍，但是也比南方人更加的强壮一些。
　　　　“为人倒是不清楚，不过既然那么多的能人能够死心塌地跟着他，也足以说明是个能够让人尊重的人。”王大人思索了一下。
　　　　皇上顿了顿，“恩。”
　　　　见皇上问了这么多，沐丞相恍然大悟。
　　　　站定在沐丞相面前，皇上问道：“丞相认为，幕贺能够做大奕朝的驸马吗？”
　　　　“回皇上，虽然北隅路途遥远，公主远嫁，作为家人，都会为之担心。但是说道阿史那幕贺，确实如同王大人所说。”
　　　　见沐丞相如此说，皇上轻笑了下。“好，北疆的事就这样办吧！沐丞相，边疆条件不好，羽琦的伤要紧，让他回来吧！”
　　　　沐丞相起身，跪下，声音忍不住的有些颤抖：“谢皇上！”
　　　　见沐丞相如此，皇上心里有些心酸，父辈一般的人，如今却只能这样。
　　　　“你们都下去吧！”
　　　　过了几天，芳莞让宫女来报，说是公主禁足，先是哭了一天，接着不吃不喝两天，现在已经有些虚弱。太后去莞林苑，公主也不肯说话。太后说，平日里，奕珏还有些听皇上的话，所以便遣人来报，
　　　　皇上听着，说不出来是愤怒，还是心伤。如果这件事情自己不知道，也许等沐羽琦回来，自己指婚，岂不是乱伦？想到此，皇上决定去走莞林苑一趟。
　　　　走进莞林苑，便感觉到没有往日的欢笑声。皇上突然有些觉得不自然。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苑里的宫女们，见皇上来了，跪了一地。
　　　　挥了挥手，说了句：“起来吧！”
　　　　芳莞起身领着皇上进了房，一到里面，便看见奕珏脸色有些苍白，半躺在躺椅上。
　　　　芳莞退了出去，留下了一片静静的空间，只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珏儿？”皇上试探的叫了句。
　　　　奕珏没有回头，也没有吭声。
　　　　皇上走了过去，到了奕珏的正对面，才刚站定，便听见奕珏。
　　　　“皇兄，是来劝奕珏远嫁北隅？”
　　　　“不是！”
　　　　“可是皇兄心里却已经有这件事了，对吗？”
　　　　“恩。”
　　　　“皇兄打算怎么说服我？”
　　　　“不清楚。”
　　　　奕珏冷笑了一声。
　　　　“原来我爱上的尽然是自己的哥哥？还是一个自己不知道的哥哥……为什么？为什么？”奕珏突然的望着皇上：“凉亭里，你给我们的承诺，算什么？皇上，是呀，就算是你同意了，那也是有违伦理道德。”
　　　　“珏儿……”
　　　　“珑儿姐姐，你知道珑儿姐姐流产的那天，夜里醒来哭了多久吗？我本来想去看看她的，可是我只能停在门外。你都不去看看，虽然我不清楚后宫里，是谁在作弄是非，但是这个人绝不是珑儿姐姐，难道你都不相信吗？”
　　　　泪流满面，奕珏看着皇上，接着又像是自言自语似的：“不管是琦哥哥，还是珑儿姐姐，对我来说，都是亲人一样，你知道吗？”
　　　　听着奕珏说的话，字字扣打在皇上的心里。不知道如何安慰，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回一句话。
　　　　突然的，声音一转，像是深吸了一口气，做了一个决定似的，奕珏带着一些浓浓的鼻音，坚定的眼神望着皇上说：“要我去北隅，行，答应我，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从此不能为难沐家！”
第三十九章　相　望
　　　　　　　　　　　皇上有些怔怔的看着奕珏，她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敲在心上，敲出了一个个黑洞，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竟然也有些泪，手轻轻的拭了拭，点点头，给奕珏保证，也像是给自己保证一样：“我答应你！”
　　　　听到皇上的话，几天来支撑着的信念松了下来，奕珏的身子软了下去，闭着的眼睛，也留下了一行清泪。
　　　　皇上环抱着奕珏，顿时有些心酸。其实心里何尝不想念棱儿呢？想，她和贤妃同时小产，自己怎么会只顾贤妃，而舍弃她呢？谁又知道，自己离开南苑，满脸泪水，为的不仅仅是贤妃？后来在书房坐了一宿，手里拽着的就是那个香囊。可是太后暗示贤妃二次流产，自己不能不管，可是自己也没有迈进南苑一步，不为别的，就免得自己想起棱儿。珏儿，这些你又怎么知道呢？你所看到的，只是为兄不关心棱儿，你可知道我心里其实和你一样，苦着。
　　　　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自己是皇上，皇上摸了摸脸颊上的泪，自嘲的笑着，皇上，可是皇上这位子，似乎也不是自己的呀！
　　　　对于你，珏儿，为兄有愧。
　　　　轻轻的扶着奕珏靠着躺椅，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也整了整自己的心。
　　　　轻声的叫了句：“来人。”
　　　　芳莞快脚两步，走了进来。看到公主晕了过去，皇上脸色也不好，知道肯定是有事，便等着皇上吩咐。
　　　　“宣太医给公主看看，好好照顾公主，等她醒来，告诉她，禁足令解了。”
　　　　“是。”
　　　　皇上吩咐完，看了看躺椅里的奕珏，走了。
　　　　深秋的日子，有些苍凉。珑儿已经许久没有出门了，似乎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窗没有关，风吹来，让人觉得很冷。
　　　　自从那日知道哥哥胸口一箭，自己顿时觉得背脊凉意不断，似乎有些事情在不知不觉里让人止不住的心伤。沉默了两日，想想，其实就算自己这样，又能怎样？能让孩子回来？能让哥哥完好无损？一切行无常，生者必有尽。人一生本是如此，无缘便是无缘，强求不得。只希望哥哥能够早日好起来，不要让爹爹和娘伤心才是。
　　　　看佛经，抄佛经。是否礼佛才是自己的路？心里的那个人呢？搂着自己，轻轻的摩挲着自己的发丝，温暖。祭天那时，龙凤辇上握着的那一抹温暖，是否还存在你的心里呢？皇上？珑儿停下手中的笔，望着纸上娟秀的字出神。你是否也在想着我？贤妃那里你去了吗？难道帝王的爱，真的是这么脆弱？脆弱到经不起一点波折嘛？茜妃，茜妃查出来的结果呢？恐怕是不了了之吧？听涓素说，香穗已经不见了，恐怕是凶多吉少。
　　　　唉，轻轻的叹了口气。
　　　　让清凌取了笛子来，心不静，怎么抄写佛经？
　　　　披了件衣服，站在中宫门口，不禁想，以前还是门庭若市，自从这事一出，便没了，皇后也不例外。果然如爹爹说的一样，一入宫门，喉深似海。
　　　　闭了眼睛，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静静的吹着一曲“禅水云”。
　　　　如夜色流淌般的宁静，让人忘却的，是烦恼，是心伤，如同诉说着吹笛人对情感的一份不舍，烦恼，忧心，和对世事的一份出神，清悟与静心。透过着树林子，透过着这宫墙，渗在了中宫的上空。
　　　　却震撼在那个不知不觉中走到中宫的人的心里。
　　　　是她？皇上听着笛声从中宫传出来。那晚上看到吹笛的人，就在中宫？轻轻的走了进去，似乎这段时间，去任何地方都有写小心翼翼。皇上不由的悲伤，这是大奕朝，自己是大奕朝的皇上呀……
　　　　当皇上透过镂空的窗，看到那个吹笛人时，心里不觉震惊，原来自己心里的那个人是棱儿，忍不住，正想出声。
　　　　却听到旁边宫女走了进来。一看，是兰欣。
　　　　“娘娘，沐丞相的信。”
　　　　珑儿赶紧接过兰欣手中的信，撕了开来。等到看完，珑儿顿时心安，眼有些红。
　　　　轻轻的说：“兰欣，哥哥没事了，哥哥醒了。”
　　　　听到珑儿说，沐羽琦没事了，心里顿时生起了一些不明的情绪，沐羽琦，沐羽琦，先不说这个，沐丞相居然敢私自通信？
　　　　一甩手，皇上板着脸，转了个身，带着这些不明的情绪，离开。
　　　　听到窗户外有些奇怪的声音，珑儿和兰欣探出头，隐约的看见皇上的身影。
　　　　“娘娘，皇上？”兰欣问。
　　　　“曾说大禹三过家门不入，虽然这天下都是他的家，可是来了这中宫，他都不进来吗？”珑儿后退了一步。
　　　　“娘娘。”兰欣有些不知所措。“你往好处想，许是皇上不太方便。”
　　　　珑儿听着兰欣，含泪的点点头。
　　　　“恩。”
第四十章　难以取舍
　　　　　　　　　　　当天有些微微亮时。
　　　　珑儿昏昏睡睡的醒了过来。却发现奕珏早已到了中宫，站在那里看着自己昨天抄的佛经。
　　　　“一切行无常，生者必有尽，不生则不死，此灭最为乐。”奕珏喃喃自语的念着。“我和琦哥哥也是这样吗？不生不死？我和他缘分已尽了吗？”
　　　　珑儿听着，心里有些奇怪，怎么突然奕珏会说这样的话。便问道：“珏儿，怎么了？”
　　　　“没事，是不是我说话声吵醒你了？”奕珏回过神看着沐珑儿。
　　　　看着奕珏，总觉得有些不一样，但是说不出来，可能是自己有些恍惚了吧，让清凌端了水进来洗漱，换上了一身水蓝色的褶裙。
　　　　“珑儿姐姐，你还是不穿宫装好看。”奕珏看着沐珑儿，脸上没有了惊讶，但是由心的说了一句话。
　　　　珑儿笑了笑。这才发现，原来奕珏没有笑了，不像往常一样笑了。暗自想，其实自己不都一样吗？似乎很久没有笑了。
　　　　“珑儿姐姐。”奕珏轻声的叫了句：“或许我和琦哥哥不能在一起了。”
　　　　“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珑儿有些诧异：“是因为琦哥哥没有打胜仗？”
　　　　奕珏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无缘罢了。”奕珏看着珑儿，从荷包里掏出了那块玉，交在了珑儿手上。“珑儿姐姐，麻烦你把这个还给琦哥哥吧！我送给琦哥哥的那个让他扔了吧！已经没用了。”
　　　　勉强的笑了笑，盯着珑儿手中自己塞给的玉，终究，泪，还是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珑儿没有吭声，知道奕珏心里有事。
　　　　过了许久，奕珏终于还是忍不住，从珑儿手里把玉抢了回来，紧紧的拽在手心里，抱着珑儿哭了出来。
　　　　满腹的委屈，满腹的不舍，满腹的心伤。将声音哽咽在心里，喉间。没有办法去说，没有办法去讲。
　　　　珑儿抱着奕珏，小心的拍着奕珏的肩膀，有一下，没一下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为什么……”
　　　　听着奕珏的话，珑儿一惊，难道上次说的和亲，皇上真的让奕珏去和亲？他不是答应了琦哥哥吗？
　　　　“奕珏，怎么回事？”珑儿推开抱着自己的奕珏。“你和琦哥哥，皇上不是答应了吗？”
　　　　奕珏摇着头，轻轻的说：“不算了，就算是我不嫁给那个阿史那，我也不能嫁给琦哥哥了，他是我的亲哥哥呀……”
　　　　听到此，珑儿心里全慌了。什么亲哥哥？琦哥哥怎么……可能？
　　　　赶紧摇醒了奕珏，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奕珏一点一点将这一段时间的事情说了出来，珑儿脑子彻底的懵了。
　　　　很久很久，久到珑儿自己都不清楚奕珏什么时候走的，久到不知道茜妃什么时候来过，久到不知道时间……
　　　　当阳光斜斜的洒在那一地的落叶上，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兰欣和清凌叫了沐珑儿几次，见没有反应，便小心的看着，两人都不敢吭声，守在门外。
　　　　风吹得有些冷了，就和这渐渐升起的月亮一样，散发着幽蓝的冷，沁人心脾，骨子里似乎都透着寒气。果然是要到冬天了！
　　　　清凌缩了缩手，说：“怎么还没有到冬天，就这么冷了？奇怪。”
　　　　“是呀，今年好像冷的早了些。”兰欣也漫无概念的说着。
　　　　“小姐，挺可怜的。这么多天了……”
　　　　兰欣望了望里面：“其实，后宫里面，本来是非就多。”
　　　　望了望天，已经是一片墨黑，只有几颗闪着的星星，连月亮似乎都没有看见。树上的叶子已经所剩无几，连菊花都谢了，仔细算算，似乎已经立了冬，这些日子，都忘记了要去领木炭。
　　　　“还是以前的日子好……”清凌无聊的扣着自己的手指头。“其实现在想想，被张婶追着的日子，也挺好的……呵呵！”
　　　　傻傻的对着兰欣笑了笑。便听见一阵脚步声，中宫的一个小宫女急急的跑了过来。
　　　　兰欣拦住了，问：“怎么了？这么急匆匆的。”
　　　　“姑姑，皇后娘娘家里来了人，说是急事，一定要把这字条给娘娘。”小宫女把字条给了兰欣。
　　　　“行，我会给娘娘，你去吧！”吩咐她下去了，兰欣才打开。一看，顿时呆住了，拿着纸条的手，在宫廊烛火的映衬下不禁有些颤抖。
　　　　清凌见兰欣这样，急忙的抢过一看：夫人病危！
第四十一章　牵　绊
　　　　　　　　　　　看完后，清凌呆了，夫人不是好好的在家吗？怎么会病危？要不要告诉小姐？望着兰欣，两人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拽着纸条的手，都渗出了细汗。
　　　　“怎么了？”
　　　　突然的一声，将兰欣和清凌吓了一跳，差一点将手上的纸条掉了下去。
　　　　转过头，才看到是沐珑儿站在门口。
　　　　“小姐，你要吓死我呀？”清凌摸着心口，埋怨起来：“走路也没声音，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