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幸福,我在对面-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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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忽然怜惜，他其实一直知道嘉美对他用情很深，为什么让这个女孩子孤零零等这么久呢？
他看看手表，时间还早，确实还可以请嘉美再喝一杯咖啡。
他走出大厦，深深吸了一口气。
按下二十楼的键，他闭上眼睛，心里却还是浮现那个女孩子清纯如栀子花的脸。
她，究竟是谁呢……
幽雅静谧的咖啡厅。
他走进了咖啡厅，环顾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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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幕　卡布奇诺的记忆之香（9）
　忽然听见一个娇嫩的声音：“直南，我在这里。”他循声看过去，看到嘉美正在向他招手。
他微笑着点头，走了过去。
嘉美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烫着洋娃娃那样的卷发，穿着红衣，睫毛很长，眼珠漆黑明亮。这时，她看着直南，笑靥如花：“直南，终于见到你了呢。”她容光焕发，是看到自己真正心爱的人才会焕发的笑容。
直南当然明白，所以他才会感动。
“今天没有去打网球吗？”他问。
她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插进他的头发，温情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就像黑玉一般柔顺清凉。半晌，她才开口：“今天忽然很想很想你了，所以放弃网球赛，特意来看你了。”
他微微一窘，嘉美每次都是心里想到什么就说出来，从来不顾及是在什么场所，真是率性单纯的女孩，他想。不过他仍然微笑着，轻轻点头。他知道嘉美是真的很爱他。虽然他无法像她爱他一样去爱她，但是他会尽可能地对她好。
穿着侍应生服饰的清原走了过来，递上菜单：“先生，小姐，想要点什么？”
嘉美微笑着说：“请来一份爱尔兰咖啡，谢谢。”
清原微笑着说：“好的。请问你想要什么呢，这位先生？”
直南微微蹙眉，看着菜单，目光忽然凝住了。
嘉美也觉得直南点咖啡的时间长了，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手。
直南回过神来，抱歉地对清原笑了一笑：“哦，请给我来一份卡布奇诺咖啡。”
这句话一出口，两个人都同时愣住了。
直南微微愕然，看了看发呆的嘉美和清原。
嘉美先反应过来，说：“好啊，那种咖啡听说也很是香浓呢。”她轻轻咬了咬牙，眼前忽然闪过一幕她永远不会忘记的画面……
那天，她高高兴兴地跑到直南家去玩。
直南妈妈看到她很高兴：“嘉美来了呀。”她也是看着嘉美长大的，很喜欢这个嘴甜的乖巧女孩。
她欢快地应了一声：“是的，阿姨，直南在吗？”
直南妈妈蹙眉说：“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啦，一大早就在那里调制咖啡，现在还没吃早饭呢。嘉美，你来了也好，带他出去走走。我刚刚叫了他几声他都不听。”
嘉美扑哧一笑，点了点头。
她跑到直南房间门口，门也没敲就跑进来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她到了他家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毫不拘谨，无拘无束。
她推开门大叫一声：“直南！”可是忍不住微微一愣。
满室的灿烂阳光中，立着一个俊雅的白衣少年，少年脸上是极其认真的神色，低头似乎在磨什么咖啡豆，她推门进来他连头也没抬。
安静得只有风轻轻荡漾的声音。
她怔住了，大气也不敢喘，蹑手蹑脚地小心走到直南身边，瞪大眼睛看他究竟是在做什么东西。
她悄悄用力闻了闻，好像是意大利咖啡的味道，难道直南在自己调制咖啡？也不用这么郑重其事吧？
只见他把磨好的咖啡粉倒入杯中，调制好了一杯咖啡。但是事情似乎还没有完。直南接着把放在一边的鲜牛奶倒入加热器里，加热到60度左右，就关掉电源，接着也倒入另一个杯子中。
这时，他微微吁了口气，然后在杯中放入打泡器，按动开关，奶泡慢慢升高，随着打泡器不停地抖动，牛奶慢慢从液态变得越来越浓稠蓬松，不到一分钟，原来大概1/3杯的牛奶就打成一杯奶泡。这时，他再把这杯用奶泡器打出的厚重的奶泡加到咖啡底液上，再洒上少许芬芳的粉末。
做完这一系列事情，他才直起身体，脸上浮现出满意的微笑，珍重地看着那杯大功告成的咖啡，像是在看着什么举世无双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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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幕　卡布奇诺的记忆之香（10）
　嘉美奇怪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忍不住叫了一声：“直南！”
直南转过头来，微微一怔：“嘉美，你什么时候来的？”他回头的一瞬间，嘉美觉得有些恍惚，直南的眼睛太亮了，似乎能把什么点燃似的。从小到大，她最喜欢他的眼睛，那么亮，可是又那么清澈。
他居然做得那样出神，都不知道她的到来。不知道为什么，嘉美觉得有点不安，撅着嘴说：“你在忙什么呀，人家来了都不知道，害得我在这里站了半天。”
直南微笑着说：“哦，不好意思。”他微笑的时候，嘉美感觉好像有一阵清风忽然吹过了面颊，清新舒爽。
嘉美好奇地问：“你在做什么呢？这是咖啡吗？怎么调制得古古怪怪的？”她吸了吸鼻子，由衷地说了一句：“好香啊！”是啊，糅杂在一起无法形容的清凉好闻的气息，好像闻到了就叫人想起很多美好的事情，忘记所有的烦恼。
直南微笑着看着那杯咖啡说：“这是一杯卡布奇诺咖啡，我特别在上面加入了香草粉。所以它会有这么好闻的一缕清香。”
嘉美睁大了眼睛，嘻嘻笑着看着他说：“那我……能不能尝尝？”她和直南从小玩到大，有什么好玩好吃的直南都让着她，所以这次，她笑嘻嘻地看着他，期待他把那杯咖啡递给她。
没想到直南迟疑了一下，然后轻轻摇了摇头，仍然微笑着：“嘉美，这次不行，这杯咖啡是我特别给一个女孩子调制的，今天是在练习，我希望明天能亲手再给她调制一杯……这杯咖啡，就是我特别送给她的卡布奇诺咖啡，香草味，她一定喜欢。”说起那个女孩，直南的眼睛有光芒一闪而过，连嘴角的笑容弧度，也多了一丝温柔的味道。
嘉美忽然觉得心里酸酸的，直南在说到那个女孩子时，仿佛浑身都洋溢着幸福，他本来就是个光芒四射的男孩子，此时光芒更加耀眼。她心里忽然隐隐作痛。从小她就觉得，长大后她一定会和直南一辈子在一起的，直南也一直待她很好，她以为他的心思也和自己一样，从来没有怀疑过，一直开开心心地生活，虽然直南最近好像忙了一点，但并没有关系啊，她总是心安理得地想反正直南是属于自己的，小时候自己的母亲和直南的母亲就曾经开过玩笑，现在两家的大人仍然是十分愿意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所以她从来没有担心过其他的事情。可是，现在，看到他毫无芥蒂地说这一番话，显然只是把自己当作了好朋友和妹妹而已，而这，是自己希望看到的吗？
她心里忽然翻江倒海，面上却仍然不动声色，笑着说：“直南，是什么样子的女孩子？下次带出来给我看看？”
直南并不知道这一刻她的思绪是如此复杂，高兴地说了一声：“好啊。”随即眼光又落到他刚刚调制的卡布奇诺咖啡上面，自言自语说，“不知道舒歌会不会喜欢……”
她从来没有见过自信镇定的他会如此紧张一件事情，禁不住咬住嘴唇，返身悄悄走了出去。
“舒歌……”她喃喃念着这个女孩子的名字，忽然咬了咬牙。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舒歌的名字，和卡布奇诺咖啡紧紧联系在一起。
可是今天，为什么直南会突然想喝卡布奇诺咖啡？难道只是个偶然吗？嘉美眼底忽然黯然，但这黯然也不过一闪而逝了。
清原则满腹疑窦地看着直南，自从这个穿着白衬衣的少年一进咖啡厅，他就觉得这个少年很是眼熟，但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直到他忽然点了这杯卡布奇诺咖啡，他猛地回想起来——舒歌，那个特别的清秀女孩子，每天点的，就是卡布奇诺咖啡，而她每天眺望的，不就是，不就是眼前这个少年？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幕　卡布奇诺的记忆之香（11）
　虽然隔得很远，看到的不过是一个轮廓，可是，没错，就是这个少年，舒歌每天眺望的，就是这个家伙！
嘉美微笑着对愣怔的清原说：“谢谢，一杯卡布奇诺咖啡和一杯爱尔兰咖啡，请快点送上来。”
清原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说：“好的，请稍等，马上送过来。”
走了几步，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看。
没错，应该，就是那个少年。
以他这种天才的眼力，绝对不会看错的。
这个家伙嘛，远看就没有他帅，近看就更没有他帅了。
哎，那个丫头怎么想的，居然为这个家伙每天这么矫情地跑过来喝咖啡，却对他这个正牌超级大帅哥看也不看一眼，真是太没有眼力了。
可是，她那个样子，实在是叫人心疼呢。
她应该是很喜欢这个白衣的家伙吧，哼，穿白衬衣的家伙都是矫情，知道小女生都吃这一套，怎么比得上他，穿侍应生的衣服都帅气逼人、不可阻挡呢。
但是，这个，这个她天天守候的白衣少年，居然，和另一个女孩子来咖啡店喝咖啡，看他们的样子，好像还很甜蜜，这个场景要是让她看见了，不是让她撕心裂肺吗？
这个家伙，怎么一点也不考虑一下那个女孩子对他的心意呢？他就怎么践踏一个女孩子的心吗？怎么可以？
清原愤愤不平起来，虽然他还并不真正明白自己为什么而愤怒。
咖啡很快送来。
清原把咖啡放下，面无表情地说：“请慢用。”然后看了看直南，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的魅力还真是大呢。”便退开来，不再看他们了。
直南一愣，不明白他这是怎么啦。
他一语不发，轻轻抿了一口卡布奇诺咖啡。
霎时，那种清新、滑润、香浓的滋味立刻弥漫了唇齿之间。
好熟悉的味道……又好像很久违的味道……
一个清灵的少女，放下咖啡，陶醉着，许久，轻轻吁了口气，说：“直南，我好像在一个充满浓郁香味的地方，在想着很多快乐的事情，这杯咖啡，含有一丝醉人的味道，好像把所有我喜欢的东西的味道糅合在一起一样……没错，直南。”
“是的，我尝到了幸福的滋味……”
怎么会突然蹦出这样一个画面？是看了什么电视剧，还是做了梦呢？
他极力想去看清那个女孩子的脸，这个女孩子绝对不是嘉美。可是，怎么也看不清楚……
香草味的卡布奇诺咖啡。
清灵的女孩子的笑脸。
闪闪烁烁的眸子。
幸福的滋味……
一些片段旋风般地在大脑里一闪而过。
头又痛了起来。
他苦笑着摇头，不再去想了。
可是无意中一回头，忽然看到了对面的大厦。
对面的大厦二十楼……不就是萨克斯学院吗？
这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教室……
现在，教室里，是那个女孩子，刚刚看到的清秀的女孩子，在擦拭着金色的萨克斯。虽然相隔遥远，可是也能看清她清秀的面容，窈窕纤柔的身材。
看得出，她很细致地擦着萨克斯。怪不得每天上课时萨克斯都是晶莹瓦亮的，原来，都是因为这个女孩子啊。
她一举一动都十分优雅，虽然是在擦拭，看上去就好像在跳着无声的舞蹈。
他的目光不由得被她吸引。
忽然看见她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面，轻轻擦拭着自己的萨克斯，轻柔得好像抱着一个婴儿。
他心里忽然浮现出异样的感觉，这个女孩子……
忽然间，他看见，那个清秀的女孩子，低下头，闭上眼睛，忽然把自己的脸，轻轻地贴在了萨克斯冰冷的金属面上……
他惊愕地站了起来，几乎带翻了咖啡！
这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究竟是谁！
嘉美感觉到他的反常，诧异地问道：“怎么啦？”
直南定定神，微笑说：“没什么。”
可是心里有个旋涡在渐渐扩大，仿佛渐渐要将他淹没。
他苦恼地摇头，可这个旋涡是什么，他一点都不知道。
为什么，一看见那个女孩，他就有一种很温柔，可是很心痛的感觉，但是，她也说了，她从来不认识他。
可是，为什么，她又会对他的萨克斯，做出那么奇怪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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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幕　对面大厦里的女孩（1）
　回家的路上，直南开着他钟爱的蓝色法拉利一直沉默着，一张英俊之极的脸像是被玉雕刻而成，轮廓分明，五官俊逸。
嘉美一边看着窗外不住倒退的流光溢彩的街景，一边笑着说：“直南，刚刚的咖啡厅感觉不错呢。”
“嗯。”
“你喜欢吗？”
“嗯。”
“那我们以后再一起去吧，离你学院又这么近呢。”
“嗯。”
“对了，直南，差点忘记跟你说了，我们下周还有一个网球赛呢。”
“嗯。”
“你会来看吗？”
“嗯。”
“那就好啦！我以为你会没时间过来呢，你总是这么忙。”嘉美高兴得叫了起来，忽然转身，抱着他，在他左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直南这才回过神来，他轻轻把车速调慢，微微侧身：“对不起，嘉美，刚刚你说什么？”
“什么，你刚刚都没听啊。”嘉美失望得很，小嘴嘟了起来。
“对不起。”他微微一蹙眉，“刚刚在想一些事情。”
他蹙眉的样子，让嘉美的心忽然微微颤了一下——
好像明朗的蓝天忽然飘来了一朵鸽灰色的云朵，有些清润的忧伤忽然轻轻浸入心灵……
他蹙眉都那么好看，真是超级无敌的大帅哥。对着这样的帅哥，还能忍心再责怪吗？何况，这样的帅哥还是自己的男朋友呢。
“没事没事。”于是嘉美赶紧笑靥如花，伸手抚平他的眉头，直南不自禁地微微一侧头，想避开她的手，不过他仍然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边开着车，一边又渐渐陷入了沉思。
嘉美的手轻轻拂过他的眉头，着迷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乌亮得如同最浓酽的墨，有着最深邃的光芒。
嘉美轻轻地说：“直南……”
“嗯。”
“我明天还来咖啡厅等你好吗？”
“嗯。”
“直南，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呢？”
“嗯。”
嘉美停了手，心里忽然有一种隐隐的说不出的不安渐渐浮了上来。
直南，直南这是怎么啦？
他的眼睛虽然明澈得有如湖水，可是，却深邃得有如一口深井一般。
她爱他，但她知道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他。不了解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常常能看到他，这就足够了。
她一直记得，当她听见他答应和她在一起时，那种欢喜得几乎晕了过去的幸福感。
可是，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