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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竹有潇湘-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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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策显然也有些措手不及;急声问她:“伤到你了?”
尘湘喘着气挥了一鞭子:“放心;还没死呢!”

心知自己出手过重;倘若当真伤了她;也不知是伤了何处。公孙策踉跄的扶着墙走过去;此刻大火袭来;浓烟滚滚;束清花身负重伤;又受烟雾影响;已经失去知觉倒地不起。
尘湘定了定神;刚站好身子;突然间“啪啦”一声;左边的柱子被大火烧断;一块横木瞬间砸了背脊;她咬了咬牙;吐出一口血来。

天旋地转间;好像有人拉住了她的左手;轻轻地一用力;就撞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与四周的灼热不同;那种暖意是淡淡的;绵软又有些生涩;似是人们所谓的;暖玉。
“右手脱臼了;背上的伤也不轻。”公孙策把着她的脉;脸阴沉难看;“脸上也有伤……”
尘湘只觉得好笑:“三句不离老本行;你也不看看情势;逃不出去;你把一辈子脉有什么用。”
“放心。”他突然出声安慰道;“出得去的。”
“我一个半废的人;跟你一个瞎子;出得去才有怪。”尘湘只恨没先吃顿饱的;都说死囚行刑前会给顿好吃的;难为她要做饿死鬼了。

“瞎子。”她无可奈何地闭上眼;静静的听着耳边沉稳的心跳。“为什么我每次要死之前边上都是你?你当真是我命里的灾星;躲都躲不掉……”





第25章 【明珠·有泪】
公孙策不由分说地撩起她右手衣袖;一声不吭;却动作快速的使下劲来。
“咔嚓”两声轻响;尘湘疼得叫了出来。
“骨头我已替你接好了。”
他忽然背过身去;一手扣在她腕上;轻轻一拽;尘湘整个人就负在了他背上。
“你……”显然吃惊不小;尘湘怔忡道;“你干什么?”
“若是不想死;就莫要乱动。”
公孙策原本也不习武;现下早是头晕胸闷。尘湘见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只怕是连路都走不好;还别说爬上四楼了。

“莫要白费力气了;你自己都站不稳;还别说背我。”她口上虽如此说;心中却难掩住感激之情。
大火已经烧到不远处的垂花门;兹兹的火花迸溅而出;烧得木块噼里啪啦作响……

猛地一声巨响;门被一脚踹开;火苗呼啦啦往他们身上窜。
“咳咳咳……丫头、阿策;你们两个还好吧?”
来人正是梅才清;他脸被熏得漆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尘湘一面慌里慌张地把公孙策身上的火扑灭;一面口是心非道:“你不来还好;你来就直接烧死了。”
梅才清捂着口鼻;跳到他们跟前;挥了挥四周的白烟:“赶紧的;往上走。”
公孙策眉头皱了皱:“你怎么来了?”
“不说这些!”梅才清拍了拍衣摆上的火;“等出去了再跟你解释!”
说着就揪着二人正要去四楼;公孙策拦住他。
“等等;还有王爷和那个丫鬟。”

梅才清顿觉头大:“咱们都自身难保了;还管他什么王爷啊!”
公孙策不以为然道:“不带走王爷;到时即便是出去了;你也一口说不清。你喜欢过成日被人追杀的日子;难不成我们都得陪你受罪吗?”
“成成成……”梅才清说不过他;“我去还不成吗?”
幸而钦王离他们不远;梅才清小心翼翼跨过一处火焰;提了那王爷的后领子忙不迭地就往后退。
“阿策;火越来越大了;那姑娘在窗边;太远了;我过不去。”
“……”公孙策抿了抿唇;心中复杂;“走吧。”
“好;你们两个要小心点儿!”

火烧得很快;不久就蔓延到了楼梯;整个归雁楼摇摇欲坠。梅才清等人飞奔至四楼窗边;正看着下面不少家丁与捕快忙着救火;火势稍微被控制了一些。
“来;我背这王爷;丫头你背公孙策;咱们跳下去。”梅才清卷起袖管;跃跃欲试。
尘湘愣了一下:“就这样跳下去?”
“怕什么。”梅才清一抽鼻子;“季兄弟在下面等着的;他内力好;接得住;不会有事的。”
公孙策也点点头:“事已至此;也唯有一试。”

“那既然这样……”尘湘从公孙策背后跳下来;指了指梅才清手里的钦王;“我来背他;你背这瞎子。”
梅才清怔了怔;还是将王爷递给她:“背个人也需要挑三拣四的?”
“这倒不是。”尘湘一面背好王爷;一面往窗口爬;“我受了伤;万一不小心让他掉下去摔死了怎么办?还是背这个比较好;反正我也不认识。”
“……”梅才清只觉无比同情这位已昏迷不醒的王爷。而后似乎又发觉了什么;盯着尘湘看了看;又复转向公孙策。
后者轻咳了一声;看似漫不经心道:“如此;就走吧……你背上有伤;可撑得住?”
“勉强还成。”她咬咬牙;犹自逞强。
“那好。”梅才清笑得爽朗;“我要跳楼了!”
玄色的身影纵身而跳;在冲天的火光上跃出一道弧线。半新的袍子被气流飘飘卷起;月光映得那大铜扇熠熠闪耀……

*

一场大火后;本就陈旧的归雁楼彻底焚灭了。因其为太祖时候所建造;故当今圣上大为重视;不日就派遣工匠前去修复。
而钦王从归雁楼回来之后好似受惊过度;一病不起。成日昏昏睡着;还常说些胡话;面容憔悴;好不骇人。
王府上上下下为此忙得不可开交;自然也无暇顾及尘湘等人的事情。加上公孙策是庐州知州的大公子;又颇负盛名;衙门里头也不敢随便找他生事端。

小暑刚过不久;尘湘正在一处凉亭里避暑;老远就听见鞭炮的声响;踮着脚看了半晌;才听丁宁解释道:
“小姐;听人说;是钦王爷没了。”
“哦。”她闲闲的回了一句。想来想去;总也与自己没什么干系。倒是一旁的梅才清气得直跺脚;嘴上不住说早知道他要死;那时候就不当冒着险救他;这个买卖太不划算了。
又说起那日夜里看见的那个白衣女子;梅才清一口咬定她是看花了眼;但尘湘左右思索还是觉得那幕场景着实真实;并不赞同。

公孙策抿了一口冰茶;才淡淡说:“《史记封禅书》有云:自威、宣、燕昭;使人入海求蓬莱、方丈、瀛洲。未至;望之如云;及到;三神山反居水下;临之;风辄引去;终莫能至。
“那日夜里雾气浓重;兴许你看见的不过是如此般幻象罢了。”
尘湘朝梅才清挑了挑眉:“听见没;大名鼎鼎的庐州才子都说我没看走眼。”
“啧啧……”梅才清捡了个果子丢进嘴里;“他方才说的那番话;我就不信你听懂了。”
“我就是没听懂又怎么了?你听懂了?”
“我当然听懂了。”
“那好;你解释来我听听。”
“就是说啊……这个……”

空中忽有一团云雾挡了太阳;亭边正有浅浅小河;一艘渡船缓缓摇了过来;撑船的是位年轻的姑娘;她脚边放着才采来的莲花;带着江南特有的吴侬软语;清声唱道:

绮罗风动恋绣纬
含羞明月窥
曙色遥盼倚门扉
夜长梦永随

千缕线
一腔痴
明珠双泪垂
愿如鸳鸯比翼飞
问君归不归?





案三·金蝉王
第26章 【青衫·衣袖】
白露前夕;平白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雨;窗外的芭蕉被雨打得光滑晶莹;青翠得仿若能滴出水来;空气里透着湿意;气候一下子;便凉爽了起来。
晨风清冷;秋禾悄悄取了件羊毛披风给公孙策披上。
“公子;别看了;咱们把窗关上吧;怪冷的。”
他在窗边站了已有半个时辰;一言不发;只静静地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秋禾……雨;还在下吧?”
“是啊;公子。都下了三天了;这才小了些。”
“哦。”他漫不经心的应着;“外面的芭蕉叶;定是很好看吧。”

心中固然知道公孙策此刻的涩然;秋禾顿时有些语塞;想要开口;又怕触及他痛处;惹他不快;支支吾吾半晌;只得敷衍道:
“是……是啊……”
梁上因堆积过多而滴下的雨珠;“啪嗒”一声摔在宽大的芭蕉上;短短的一霎;溅起的些许残珠不慎沾在他手背上。公孙策下意识的;轻轻一抖。

雨下得整个天空都露出惨白的模样;暗黄的颜色;压抑得人快喘不过气来。
秋禾左右想找些话来说;抓耳挠腮思索着。
“公子;刚刚齐家的大当家又来了。跟老爷在前厅聊了大半日呢。”
“哦;我说怎么有股铜臭味。”
“……公子;老爷好像很喜欢他呢。”
“我爹见了谁都喜欢。”
“呃……小的猜测;老爷会不会答应下这门儿亲事啊?”
听闻;公孙策冷冷一笑:“他答不答应;与我何干。”

秋禾倒是没怎么弄明白:“公子不喜欢齐小姐么?”
“怎么?”公孙策微微偏头;清冷道;“我像是很喜欢她的样子吗?”
“那倒不是……”秋禾挠了挠后脑;“可您以前不是说不喜欢粗俗的人嘛;我见齐小姐也算是个大家闺秀来着;以为您喜欢她呢……”
公孙策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来:“我何时说过我喜欢她!”
秋禾扁了扁嘴;小声道:“您又没说不喜欢。”

静默了片刻;两人都不再说话。秋禾正绞尽脑汁的搜索新话题;未想公孙策倒是先开了口。
“秋禾;带上伞;我想出去走走。”
“啊?这大雨天儿的……”
公孙策懒得与他废话:“你若是不愿去;就我一人也可以。”
“去去去;小的当然要去。公子您等着;小的马上去准备!”

*

后巷的青石板;湿滑难行;秋禾持着伞;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翠绿的竹杖头一遭;这么无力地敲打在地上。
袖角薄薄的细雨带着湿润的空气;深深渗透进了衣衫里;弹指也挥不去。水上的莲花早已凋谢;残残的;只剩半片颓瓣。

“那不是公孙大人家的公子吗?”
正巧路过一处酒家;门口的大婶提着酒勺轻声询问旁边的嫂子。
“听说要和齐家结亲了呢。”
“不会吧;前些时候不是说已经和沈家小姐订婚了吗?”
“啧……好像是说不太喜欢沈小姐;富家公子嘛;喜新厌旧是常事儿。”
“嘘;小声点儿;他眼睛看不见呢;耳朵可好使。”

秋禾捏紧了拳头;气得直咬牙:“这几个烂了嘴的婆子;我去教训教训她们!”
“等等——算了。”公孙策抬手拦住他;“人家说什么你如何管得了。打了骂了;背后还不是照样说;更甚添油加醋一筹;何必多此一举。”
“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公子;您……”
公孙策不耐烦:“啰啰嗦嗦;像个女人;你走是不走?”
“……是。”

从辰时一直到午时;自城东走到城西;公孙策倒也没说要买些什么;也没说要去何处;只是漫无目的的闲闲散步。秋禾看不出有甚端倪;对于自家主子的心思;他也从来没猜准过;只是都这般时候;若还不用饭;要饿坏了身子怎可好。
但几次开口要询问;又发觉气氛僵硬;只怕自己挨骂的几率高之又高;思量之下还是闭嘴安静跟着为好。

到正午的时候;天色已好转起来;雨势小了许多;虽说两人是打着伞;但多少衣袍上也沾了不少;公孙策的半边衣袖早湿了;秋禾本提议去换一件;可他迟迟不应答;自己也只得作罢。
不知不觉间便行到梨花园内。
此刻满园只剩梨树;雨打落的梨花铺了一地;乍一看去;白茫茫如冬雪覆盖其上;只是载了雨水;显得格外厚重而疲惫。

“公、公子。”秋禾斟酌着开口;“您可要用点什么?小的去给您买。”
“不必了。”他淡淡拒绝;“我还不饿。”
“公子;是不是有心事儿?”
“没有。”这两个字倒是回答得很干脆。

整整过了好些天;自上个月齐家来谈婚事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尘湘。
论理;他们见面也不过是吵架;说来倒还是不见的好;但不知为何;对于齐家小姐;他仍是寻不出好感来。
秋禾的话不无道理;依他的性格;他更为欣赏沉着温婉的女子;齐明玉他也见过数次;在行为举止之上可称文雅。

只是……

湖面吹来一阵凉风;卷着他的青丝纷乱在耳后。

脑子里总闪过无数画面;耳旁熟悉的鞭风;凌厉生动;却未止过。在一恒赌场;在宋家密室;在归雁楼的大火中。
他明明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相貌;可为何一直觉得;她当是个很生神气的人;永远拿着一把鞭子;俏生生而理直气壮的去指责别人的不是。
如果不是父母之命;她会不会还如当初那般;一见面就同他吵架?

扣在扶栏上的手徒然收紧;公孙策还是郑重的摇了摇头。

——你别以为你是瞎子;我就不敢动你!
——那也总好过一个瞎子。
——怎么连个瞎子也请来了。

说到底;他不过是个瞎子;这一点;她倒是从来没说错过。

“秋禾。”他转过身;“我们回去吧。”

“啊;公子!”秋禾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提醒道;“沈小姐在那边儿石栏上坐着;浑身都打湿了;要不要过去瞧瞧?”
他刚抬起的脚瞬间就停在了空中;不自觉问道:
“她没撑伞么?”
秋禾踮着脚看了看:“好像没有;就她一个人呢。”
公孙策心中微微一沉:“你去叫她过来;带上伞。”
“哦。”
“算了;不必。”他突然改口;“把伞给我。”
“是;公子。”

*

雨水打在的荷叶上;声音清清冷冷的。江南的雨很绵长;在尘湘看来;一点都不利索;反而让人觉得急。看着漫天的雨;就烦得无处发泄。
湖面上;雨打的涟漪波光粼粼的;躲雨的鱼儿纷纷逃窜;她看得很腻歪;索性扔了个石子打发它们游走。自己一个人又倦倦的靠在一旁的石柱上;盯着雨水出神。

头顶上不知何时罩了个黑影下来;雨水便再没落下。她尚未转过头;就听见有人低低沉沉地声音:
“淋雨生寒;很好玩的吗?”
身后的那双黑眸子撞入眼里;浑浊没有生气。
她愣了一下;又垂下头。
“是你啊……”

其实他很想问她因何在这里;但话到嘴边就变了样。
“丁宁呢?”
尘湘有气无力地耸耸肩:“她适才落水了;我让她先回府换衣服。”
“怎么会落水?”
“……”尘湘无奈道;“她以为;我会想不开;就跑来拦我;没料自己倒摔下去了。”
公孙策不依不饶地问道:“什么事情;想不开。”
尘湘站起身来;丝毫没有生气地看着他。
“没什么事情。”

她装模作样的拍拍湿漉漉的衣裳;很豪爽地朝他拱拱手;虽说他看不见。
“听说你要成亲了;恭喜你。”
公孙策扬扬眉:“听谁说的?”
他这么一问;尘湘眼里的神色徒然就黯淡下来。
“大伙儿都这么说的。”她压低声音;“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

她咬了咬嘴唇;强忍着眼里的泪水;声音轻轻发颤:“我以为;书生都不是不会骗人的……”
“这样。”公孙策冷冷地回应她;“我骗你了么?”
“果然……”尘湘自嘲的笑笑;“我早该知道你就是个毒舌没心没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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