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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田缘-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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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府眯着眼睛看向杜鹃和林春。

    自打这群人进来,开始的时候还是由冯长顺出面主事,林大猛作为村里正跟着配合;等确定黄元身份后。不知不觉间,主导对话的人变成了黄杜鹃和林春。其中又以黄杜鹃为主,别人完全跟不上她,她和林春三言两语就把杨玉荣逼得原形毕露了。

    他觉得奇怪极了,怎么这个村姑一点不像村姑?

    震动最大的自然要数黄元。

    他猛然抬眼,犀利的目光直射向养父。

    杜鹃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看见冯长顺年轻时的样子。

    黄元看了半响,忽然笑道:“请杨大爷把银子和人参还给我姐姐。我跟人合伙开的‘元梦斋’的份子就全归杨家了,算上已经拿回家的八千多两银子,足够偿还杨家的养育之恩。这五千两杨大爷可不能要。”

    这是他自开堂以来第一次正容说话。

    一开口。就称呼昔日养父为杨大爷,跟迟迟不愿叫黄老实和冯氏爹娘相比,倒显得熟练得多。

    杜鹃等人听了倒抽一口冷气。

    她望着杨玉荣阵红阵白的脸,就在他要开口应下的时候,疾声道:“不行!”

    黄元沉脸道:“杜鹃!”

    显然不想要她插手此事。

    然杜鹃也有自己的盘算。抢着道:“弟弟,你从小被杨家收养,吃的一菜一粥都是杨家的,穿的一针一线也是杨家的,那你开画斋挣的银子当然也应该归杨家。不过话还是要说。说出来证明杨家没有白养你,还赚了一大笔呢。但是,我们黄家还是不能不对杨家表示感谢。所以这银子还是要给。就按三千两给吧,另外两千两就不用给了。还有,那元梦斋也不能归杨家。”

    黄元听了发急,道:“那元梦斋……”

    杜鹃道:“那元梦斋既是你开的,自然要带走。”

    杨玉荣总算听明白了:这丫头是看中元梦斋了。——他才知道杜鹃是女子。

    他偏不让她如意,因此冷笑道:“你刚才还说你弟弟在杨家挣的银子都算杨家的。怎么这元梦斋就不算了?他拿我杨家的银子开的画斋,当然算是我杨家的。”

    杜鹃笑道:“大爷,我是为你好。这元梦斋是我弟弟跟人合伙开的,他本人并未出本金。之所以这么兴旺,是因为有他这个人在。因为他会画。有他张罗,才有客人来;他要是走了,你要这个铺子有何用?怕是一个月就得亏本关门。”

    杨玉荣恍然大悟,顿时看向黄元的神情就不好了,晓得这小子故意坑自己。

    真是养了头白眼狼!

    黄元则说不出的郁闷。

    他可不就是打这个主意嘛!

    这个姐姐莫不是疯了,当着人说出来,一副不让人吃亏的模样。他才不信她这么好心呢。之前她逼得杨玉荣主动退亲、当堂丢弃养子就是证明。

    林春却笑了。

    他知道杜鹃为什么一定要那个元梦斋了。

    关于这个元梦斋,他也听杜鹃说过,是黄元跟人合伙开的一个专门卖字画的风雅去处,听说生意好的很。不过,其中最有特色的要数黄元自己的画。

    杜鹃宁可多出三千两银子,也不愿放弃这个画斋,自然是看中了画斋已经创出的名声。昨晚她还说呢,要他把一些精美的木制工艺品放在画斋里卖,融字画雕刻于一体,借着这势头,肯定极快地打出招牌。

    这样,他可省了许多事了。

    黄元也不吃亏,他会让他看到:他做的东西放在画斋里,不仅不会降低画斋的格调,反而会抬高画斋的品格和名气。

    他心里想着,双眼闪闪发光。

    而杜鹃已经同杨玉荣谈定,以三千两了结黄元的养育之恩,黄家再不欠杨家什么,杨家也与黄元再无瓜葛。

    右首那两个少年见杜鹃和林春明明是乡下来的少年男女,却在公堂上应对自如,也有些不甘寂寞,跃跃欲试。

  
 第217章 认爹娘(二更)

    白衣少年似随意提醒道:“杨大爷须得写个收据才好,在场之人也都做个见证。免得日后杨元有事,牵累到杨家。”

    杜鹃拍手笑道:“这话正合我的意思。公堂上,就该公事公办。回头我弟弟被定罪,人家说他是杨家的养子,杨家也脱不开责任。有了收据就好说话了。”

    白衣少年看着她如花笑脸,脸上一热。

    杨玉荣明知他们是讽刺,恨得牙痒痒,却不得不照办,因为他还真怕这个。

    于是,又是一番书写证明、盖章签字。

    等全部完成后,杨玉荣再没有心思跟黄家人客套,跟知府大人告罪后,便带着两个随同的人急速离去。剩下的事丝毫不想管,或者说,生怕沾上了。

    至此,杨家和黄元恩断义绝。

    等杨玉荣走后,黄家人一齐向沈知府跪下。

    先谢他助黄家找回儿子,接着,杜鹃又磕头问道:“敢问大人,我弟弟到底犯了何罪?”

    沈知府威严道:“此案尚待审理,本官无可奉告!你等且耐心等待。杨元——不,是黄元,黄元若是无罪,本官自然会还他一个清白。”

    见杜鹃还要说,黄元急忙拦住她道:“杜鹃,听大人的。”

    他不习惯叫她姐姐。

    杜鹃道:“这怎么能成呢?我们作为犯人家属,当然要了解事实,然后或者请讼师帮忙打官司,或者自辩上诉。难道任由旁人攀诬你?杨家都不管你了,我们要再不管,那不是看着你被人欺负。”

    黄元听得一愣,忙道:“你不懂,大人自会明断。”

    杜鹃上下扫了他一眼,疑惑地问:“那你为何还关着?”

    黄元张口结舌。

    沈知府郁闷道:“本官已经说了,此案尚待审理。结案之前,黄元自然要被关押。”

    原以为这女孩有些见识。谁知到底还是无知。

    也对,她来自山野,哪里懂这些。

    杜鹃却正色道:“大人,请恕民女放肆!话可不能这么说。别说我弟弟了。就是那些圣贤书,一千个人有一千种理解,一万个人有一万个看法,所以自古以来,才会形成诸子百家,形成‘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局面,衍生出许多流派。我弟弟才多大,不过写了一篇文章。若他明明就是怀着拳拳报国之心写的,看的人却指摘他不敬。有通敌嫌疑,还以此为理由揭发他,将他关起来,这也太让人不可思议了。若都这样,这府衙大牢怕是要关满犯人了。似这样的。我也会。拿一篇文章来,管他写得如何花团锦簇、歌功颂德,我也能鸡蛋里挑骨头,将它跟以下犯上、通敌卖国强牵附会起来。不信大人拿一篇文章来试试!”

    沈知府蓦然睁大眼睛,震惊地看着杜鹃。

    那两个少年也都失神。

    杨元更是目瞪口呆,他知道这个姐姐有些见识,却没料到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看来。那个泉水村不可小觑。

    林春见众人呆怔,也出声问道:“敢问大人,我大靖律法可有一条一款规定:不许书生建言国事,连抒发见解和想法也不能?”

    沈知府沉声道:“无此规定!”

    林春便疑惑地问道:“那黄元是以什么罪名被关的?”

    沈知府哑然,满心苦涩。

    被两个山野小儿问住了,可是有生以来头一遭。

    可黄元不是他想关的。乃是巡抚大人的意思。

    律法虽然没有这一条,但抗不过权势。而且书生不许妄议国事、摇撼朝政,这中间的差别微妙之极,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全凭个人理解。

    况且。古往今来因为这样事被莫名抄家灭族的人还少吗,哪里说理去?只要君王一道令下,就会大肆清洗。否则,那杨玉荣怎会避杨元如避蛇蝎,已经养大的儿子,就算还给黄家,落个顺手的人情多好,恩断义绝干什么!

    冯氏虽不懂杜鹃说的话,但见堂上的官儿也被闺女问住了,就有些害怕,怯怯地扯了扯杜鹃后襟,小声道:“杜鹃。”

    黄老实却不管,他任何时候都坚决支持闺女,因此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道:“她娘,咱杜鹃说的对。”

    沈知府和那两个少年听了嘴角猛抽,心道你知道你家杜鹃说的是什么吗?进来这么长时间,他们算是看出来了,黄元这个亲爹就是块木头。

    黄元再不能沉默了,严肃道:“杜鹃,此事一言难尽。你先带他们找地方住下,安顿好了,耐心等消息。这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我自有主张。沈大人也会秉公审理的。”

    沈知府接道:“不错!是非曲直,待本官择日审理之后,便会真相大白。黄姑娘万勿急躁,且安心等待便是。”

    杜鹃也知道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先敲震一下,别把他们当无知小民愚弄。

    她便道:“这样也好。等这案子再审的时候,我们也是要来的。便是死刑犯,秋后问斩之前,也要上报大理寺复审呢;人家说我弟弟通敌,当然要给我们当堂辩解的机会。我大靖律治清明,很少有这样糊里糊涂就把人给定罪的。皇上听了不知如何想。若是我弟弟被定罪,我们家是一定要上告的。”

    沈知府又是一滞。

    知道的还真不少啊!

    他意味深长地笑道:“到时候本官自会传姑娘来。”

    黄元也松了口气,催促道:“好了杜鹃,你们快走吧。”

    杜鹃看着他,幽怨地叫一声“黄元!”

    然后朝黄老实和冯氏那边霎霎眼睛。

    黄元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还没拜见亲爹娘呢。

    他心里别扭万分:杨玉荣固然让他再无牵念,可眼前这对来自山野的农家夫妇,也没有给他十分孺慕的感觉。相反,他情感饱受折磨,一时间还无法坦然面对新家人,所以才一个劲地催杜鹃带他们走。

    杜鹃则不同,九岁那年两人就相识了,且印象深刻。

    后来她也常托任三禾给他带信,今日相见,这个姐姐风采更胜往昔,他心里爱重亲近她,自不是旁人能比的。

    只是,他的身份已经确定无疑了,不拜认爹娘说不过去。

    想毕,他膝行过去,对着黄老实和冯氏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叫“儿子拜见爹娘!爹和娘这些年受苦了。”

    冯氏顿时哭得稀里哗啦,哪里说得出一个字来。

    黄老实更绝,“呵呵”大哭,听着倒像在奸笑。

    满堂人和差役看了都忍俊不禁,想笑又不敢笑;沈知府和那两个少年也都竭力忍耐,颇有些同情地看着黄元,暗自摇头叹气。

    杜鹃是知道老实爹的毛病的:只要过分激动,就是这副鬼样子。虽觉得有些尴尬,却没有嫌弃躲避,而是示意黄鹂上前,姐妹俩一人扶一个,用帕子帮他们擦泪、低声劝慰。

    等爹娘稍冷静些,能跟黄元说话了,她才转身面向堂上。

    “让诸位见笑了。民女与爹娘都来自山野,所谓‘质胜文则野’,加上丢失多年的儿子找到了,才会如此失态。大人雅量高致、襟怀广阔,是‘文质彬彬’的君子,必不会计较蝼蚁小民情真意切的流露。”

    沈知府亏得没喝茶,若是喝了茶,必定会喷一大口。

    “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这是说没有文化就会显得粗野,若过于追求文华风采,则会流于迂腐酸儒,讲究繁文缛节而不切实际。只有文和质相辅相成、表里如一的人才够得上称为君子。

    这丫头虽然夸他是“文质彬彬的君子”,其实怕是隐射他“文胜质则史”吧,谁让他刚才确有些鄙视这对夫妇呢,足见雅量不高致、襟怀不广阔了。

    偏偏他还说不出来。

    他苦笑着,万分疑惑地看着黄老实和冯氏,心想他们是怎么养出这个女儿来的?

    光是长相好也就罢了,毕竟黄元的长相也摆在那,歹竹出好笋的情形也不是没有。可黄姑娘这举止和谈吐,虽不比大家闺秀的气质沉稳,却另有一番挥洒自如和明媚大方。每每言笑,更是风采粲然,不可逼视。且见解十分不俗,别说乡野村女了,便是一般的书香闺秀也少有这样的。因为不是所有的大家闺秀都通晓经史的,一般人都只学些女红厨艺等,少数人家会教导女儿诗词曲艺,能谈古论今的更是凤毛麟角。一个庄户人家的姑娘哪学来的?

    心里疑惑,嘴上却和颜悦色道:“哪里哪里!令尊乍见失散多年的亲子,真情流露,正是人之本性,本官见了感动不已,岂能笑话他。”

    转而又劝慰了黄老实和冯氏一番话,无非是儿子找到了,一家骨肉团聚,正该高兴才对,不可太伤心云云。

    那两个少年也尴尬了,生怕杜鹃以为他们“文胜质”,没有君子雅量,忙上前拜见黄老实和冯氏,口称“黄伯父”和“黄伯母”,说他们是黄元的同窗,恭喜黄家骨肉团聚,一面请黄元为他们引见其他人。

    黄元见沈望嘴里说着话,却目不转睛地盯着杜鹃,心里不悦,便狠狠拐了他一胳膊肘,又瞪了他一眼,瞪得他讪笑着移开目光,这才为众人引见。

    白衣少年姓昝名虚极,蓝衣少年姓沈名望。

    杜鹃又特别为他们引见林春。

    黄元对林春印象不错,忙叫他“林大哥”。

 第218章 探望

    黄鹂插嘴纠正道:“是林三哥。他家还有两个哥哥呢,叫秋生和夏生。他们家春夏秋冬都有。夏生跟大姐姐定亲了,将来是大姐夫。”

    脆生生的小模样,惹得众人都笑了。

    林春也仔细打量黄元,一边又看杜鹃,含笑道:“黄兄弟这模样,跟杜鹃不大像呢。”

    冯氏心里咯噔一下,忙道:“双胞胎长两样的也有。”

    杜鹃见他二人惺惺相惜,又高兴,又忐忑,还有些甜蜜,白了林春一眼道:“我要跟他长一模一样,我怕是要哭了。”

    黄元虽然才十四岁,却尽显冯家基因,身形高大健朗,没有半点女儿气,杜鹃若是像他一样,不丑也不如现在好看。

    林春想象了一下女装的黄元模样,便笑了。

    这时,沈望热心地对杜鹃道:“黄姑娘,伯父伯母初来府城,多有不便,不如去寒舍暂住,也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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