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蜡香满园-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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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刚才多拿了二十多根柴火。”何氏跟在王世全身后进了屋，还不停地在碎碎念，“他不是做了记号吗，怎么多拿那么多会不知道？就是故意多拿！要我说，这段时间柴火少那么多，可能还不止是你那个好侄儿拿，你爹你娘也拿呢！”
？
“好了，说了半天了，够了没有？”王世全虽然对自己爹 的行为不是很高兴，可是妻子的碎碎念更让他不舒服，“不就是一点柴火吗，等会儿让那几个小子再多去拾点……对了，都什么时候了，那几个家伙怎么还没有醒？还不赶紧叫醒了他们，去做饭？我一会儿还要出门去忙那事呢。”
何氏噘着嘴出去了，一会儿功夫，就从各个房间传来她叫儿子女儿起床的声音。
王世全放下这些不高兴的，反正都是些小事，他又开始仔细地盘算起这桩卖蜡的生意来。这可是一件大生意啊，全村今年估计能产近三百担的红蜡，现在他已经联系到的就已经有近百担了，其中已经动心了的有快五十担了。
费老板那里已经说定了，只要他弄了蜡去，那就是三十五两一担……而跟村里说的是三十两一担，那自己就能赚到五两蜡一担，五十担就是二百五十两银子……自己要是养蜡虫卖蜡给老二，可是得养上二十五亩，辛苦上大半年，才能有这个收入。
而现在，自己只要辛苦几天的功夫。就能有这样大的一笔收入了。而这还只是一部分，等他再多努把力。再多说动几家，那就更多了……要知道，今年村里养那个红蜡的园子，都已经达到三百亩了，那就是三百担……每担他能赚五两。就是一千五百两啊……真是让人眼馋啊……
可恨那些人，一个个都蠢得要死，放在眼睛跟前的钱都不知道去挣，非得把这样好的蜡便宜卖给阿喜那小姑娘。也不知道她到底给他们上了什么蛊？
吃过饭后，王世全一摇一摆地出去了，阿志早早在自己家门后面等着。看到他出去了，悄悄儿地辍了上去。
王世全现在真是志得意满，自己已经有些积蓄，再加上今年这一笔……也不用再在这乡下呆了，媳妇整天跟老三家的还有爹娘置气。也不是一个事，说到底，她还是怪自己不肯搬到城里去。等赚到这笔钱，自己一家就搬城里去，那可比住在乡下舒服多了！
阿志悄悄地跟上大伯。看着他进了一户人家的门，瞅瞅附近没有人。赶紧贴到窗户前，将袖子拿了起来，露出套在手腕上的一本不算薄的书。这是他好不容易才在家里翻出来的，可以代替那个竹筒的东西了……他要跟着大伯，当然不能拿着竹筒，不然被人看到问起，他要怎么说？
这本书是一本黄历，乡下人家一般都会有的，即使再不识字，“吉”和“凶”也是要认得的。不然，出门都没有办法出的。
阿志将黄历取下来，卷成筒，顶住了窗棱，耳朵也贴了上去。
这屋里人说话的声音比大伯今天早上的说话声音大太多了！阿志听了半天，好像是大伯在劝那户人家将蜡卖给他，他出阿喜收蜡的三倍的价钱。
这户人家……阿志想了一下，记了起来，这户人家，不是养了十五亩的蜡园吗？其中红蜡有八亩，不算多，但也还过得去。
正因为他家养的红蜡不算多，所以这户人家才这样犹豫。就算是全卖给王世全，八担红蜡，也不过只有二百四十两银子，在城里买了房子，也就差不多了，没有多少剩下的了。这样一来，后面的活计就没有办法了……这可是一个麻烦事。
但做父亲的反对也没有什么用处，这户人家当儿子的坚决要卖个高价，到时候他们在城里 买个房子，搬城 里去，然后让他当老子的卖掉这十五亩蜡园，再拿出全部积蓄来，全家在城里做个什么生意……也是很好的。
老头子当然不愿意。这样一来，如果生意不好做，自己家就要没有活路了……稳当的人，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这家顿时就吵成了一锅粥。当女儿的当然维护做父亲的，而当儿媳妇的当然维护自己的利益，又说小姑子都说了人家的人了，就已经是半个外姓人，家里的事情已经做不得主了……
小姑子当然不乐意，吵着说只要自己一日未出嫁，家里的事情都能表达自己的意见……
最后两个女的打了起来，而当爹的与当儿子的都不吵了，专心地拉起架来。
王世全见这家一时也拿不出个意见来，只好先走了。
阿志听到大伯说要出来，马上将那历书收好，人也躲到了柱子后面。
等王世全再走了，他又悄悄儿地跟上。
一上午，他跟着王世全跑了好几户人家，但也不是每户人家都能听到，因为有的人家屋门口有人，他根本不敢露面。
到了最后，王世全往村外走去，往村头那个小码头走去。
大伯这是要去哪？阿志眯起了眼睛，外面可没有人家了……他去小码头干嘛？
小码头上停了一艘船，不大，但是看上去挺华丽的。王世全到了船前，很谨慎地四周望 了望 ，阿志赶紧躲了起来，不敢让他看到，再从树后露出头时，王世全已经不见了。
肯定是上船了！阿志心中暗恨，那艘船为了防人偷听，竟然已经划到河对岸去了！
不过，就算是听不着，阿志现在也能大致猜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了。那船里，估计有一个大老板吧，就是去年买走大伯那蜡的大老板吧，今年又来买蜡了。
可是今年大伯家已经没有红蜡了，所以大伯才会跑遍全村，就是要收够足量的红蜡，好卖给这个人，他在中间赚差价。
这样的无本生意，做起来真是太美了！
可是如果大伯能成功的话，那阿喜那儿岂不得糟糕？阿志今年在二伯家做了几个月的活了，当然知道，每次那几家来运蜡，要运走多少蜡……数量巨大啊，不然今年阿喜也不会扩大养红蜡的面积了。
可是阿喜肯定没有想到大伯这个人这样卑鄙，竟然想要用高价，将这些红蜡全部收走！
这些人也真是够忘恩负义了！如果不是阿喜提供红色的蜡种，他们能够有一担卖到十两银子的蜡吗？可是现在有人出高价了，他们就忘记了，这些蜡种都是谁提供的了……
而且还想到城里买房子、做生意！老天爷一定要保佑他们亏得当裤子才好呢！亏死他们个格老子！一点良心都没有！
可是现在怎么办？阿志看着那条还在河面上飘来荡去的船，想了想，掉头跑了。
“真有这事？”阿喜正盯着做坊忙活，阿志过来了，附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她不由得好奇问道。
“真的，现在那条船还在小河中 呢。”阿志赶紧说道。他生怕阿喜不重视这事，最后吃亏上当了……那就麻烦了。
“那艘船长什么样子？”阿喜突然想起，好像上次胡逸之跟她说过一件什么事来着，哦，当时她专门研制着卫生裤呢，没怎么用心听。但现在，这事好像是串上了。
“那船不是很大，可是特别漂亮，上面还有……”阿志尽自己的口才之所能，将那条船描述了一遍。
阿喜越听，心中便越笃定，最后，她笑着对阿志说：“没事的，没事的……你现在好了些没有？早上你娘去给你送吃的，可是却没有找到你人，现在你饿不饿？去厨房吃点吧，还热在锅里呢。”
“现在我哪里有心思吃东西？”阿志急了，这阿喜怎么回事啊，这样大的事情，她就不知道着急的吗？
“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阿喜笑着说道，“我心里有数了……”
可是阿志仍然很着急。阿喜不由得也有一些感动。当时空气清新剂的作坊要找人，她想来想去，最后只觉得三婶家的人可能还信得过，但是事实上，她也没有很相信他们，只是没有人可以信了而已。
但是没有想到，在这件事上，阿志会这样热心，这样一心为她着想，说不感动，都是假的。
“好啦，我马上就给在京城里的那几个大老板写封信，让他们来处理……怎么样？”阿喜只好这样说道。当然这话是哄阿志的。
“好。”阿志终于高兴了。人高兴了，心情也放松了下来，一直紧绷的身体就更放松了，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吃一点东西呢！
“好饿！”阿志捧着肚子说道，肚子都饿得痛了！刚才竟然一直没有发觉！
阿喜看到阿志这样子，又好气又好笑。“锅里还有，赶紧去吃去吧！”
阿志听了，一溜烟地跑去厨房，揭开锅盖，拿起一个就往嘴里塞。
而这个时候，村口的小码头上，那条小船还在那里漂着。
“王员外，也不是我不信你……”一个微胖，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坐在船里一方桌后面，慢悠悠地玩着功夫茶，一边很自在地说道，“拿出一笔钱来当订金，这当然好……可是据我所知，你的园子里，今年一丁点红蜡都没有吧？”
、第356章 白蜡会上门
“话不能这样说。”王世全满面笑容地道，“我今年确实是没有养红蜡，可是我村中其他人家都不少啊……可是现在他们也很犹豫，如果不拿些订金出来，到时候错过了我弟弟家收，你们这又不少，他们可怎么办？”
“那这事我也很难啊。”中年男子将杯子用第一遍的茶水浇了一遍，又将茶倒掉，再将杯子拿到鼻子跟前闻了一下，这才倒起第二杯来。
王世全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举动，有些不了解，刚才那茶不好？倒掉做什么？又闻一下干吗？那茶霉掉了？所以气味不好？
可是坏掉了为什么不全部倒掉？又倒杯子里是做什么？
“楚老板，这订金也只是一点小钱罢了，对您来说，什么也算不上的。”王世全拍起马屁来，“你这样身家雄厚的大人物，这整个村子里今年全部的红蜡加起来，对您 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我虽然有钱，可是生意也不只做这一笔啊。”楚老板满面笑容，但话里却是寸步不让，“现在你又不能拿出一竹半两来的货来给我，就要我拿钱……偏生那些蜡又不是你家的，这可让我怎么能相信？我一个外人，拿出钱来，跟谁签合同？跟他们签吗？你肯定不愿意（王世全的脸抽搐了一下），跟你签……如果到时候你拿不出来蜡，我又能把你怎么样？”
“不是这样的，楚老板，我既然做生意，当然是要讲诚信的……”王世全不得不继续堆满了笑，讨好地说道。
“诚信？你是指你自己吗？”楚老板毫不客气地说，“那我就更不能相信你了。去年你跟你弟弟没签合同吗？你诚信了吗？你连你亲兄弟都敢骗，更何况我这外人？”
他竟然连这事也知道？王世全心中一愣，去年……他的确是单方面撕毁了合同，并且也是笃定了，弟弟一家不敢把他怎么样。结果呢。他赢了，就连那个在外头名气偌大的阿喜。不也拿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事，现在这件事，竟然被拿出来说，而且还说什么自己不诚信……
好吧，自己确实是不怎么诚信。可是，现在，就为了这事，得自己先拿出钱来垫着？
王世全怎么想。便怎么不乐意。
“王员外，要我说，这点子订金。对你也不算什么……你怎么也还是拿得出来的。我也是为了这个生意考虑……这样吧，如果你出了订金，但是最后这家毁约了，不肯卖给你的，那户人家赔偿的订金不说。我另外再赔你一份订金……如何？”楚老板终于端起了那杯茶，轻轻抿了一口，觉得不错，又给王世全也倒了一杯。
这样小的杯子。王世全心中鄙薄，这人可真是够小气的。这样小小的一杯，他接过。往嘴里一倒，还没有品出味道来，那茶就已经见底了。
“再来一杯。”王世全咂咂嘴，这茶……闻着挺香的，又道，“那楚老板，你这价钱……能不能再往上提一点？要知道，这个订金归来我出，这个……这个风险，我这边就太大了，您若是出了点差错，可让我怎么办！”
“我不为了蜡，跑这么远做什么！”楚老板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又给他倒了一满杯，接着说，“不过你担心呢，也有理，同我是一样的……这样吧，每担我多出一两……这样够意思了吧？”
一两啊？王世全心中估量了一下，极为满意，又将手中的那杯茶一口吞下，便让楚老板给他写个合同来。
等一会儿，船靠了岸，楚老板亲自送王世全下了船，满脸带笑，两人亲密得不得了，仿佛是多年的好朋友。
只是等王世全下了船，楚老板转身便进了船舱，脸上也换成了冷笑。
“见过贪财的，没见过这样贪财的！也不怕钱多了烧手！”楚老板冷笑一声，“还糟蹋我的好茶！”一口气就吞了两杯，偏偏什么味道也没品出来，这两杯茶，价钱可不比一担蜡便宜，可偏偏那厮牛嚼牡丹，糟蹋了不说，连声好也没赞。
“胡爷！”船头的小厮进来，道，“咱们接下来做什么？”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楚老板——不，应该说是胡爷，说，“老停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去县城呆向天吧，正好找老张聊聊天。”
小厮恭敬地答应，然后找到船家，跟他说了之后，船便悠悠地向着县城划去。
胡华站在船头，迎着清风，一时诗兴大发，让那个小厮从自己的行李里找出一本诗来，就站在船头，大声念起诗来。
而这个时候，王世全已经开始在村里四处游走，继续游说。
有不少人家其实都挺动心的，但又怕那个什么楚老板信不过……王世全拍着胸口，保证一定靠得住——这样好的事情，真是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要求稳当，卖给阿喜，十两银子一担，可是卖给自己，那就是三十两了！高这么多，可是风险却也小得几乎等于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而且现在他还拿出了现银来，当做订金，每户十两……如果到时候这些收了订金的人家不肯卖蜡给他，那是要双倍赔还的。另外还有楚老板答应了的，还要赔他的那一份……所以订金，他拿得很爽快，完全不心疼。
倒是何氏，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轻易的流了出去，心中疼痛，不由得劝了几句，让他悠着点，可是王世全现在哪里听得进去这样的话？还讥笑她是“妇人之见”“头发长见识短”。
何氏没有办法，再说这事她也听王世全说过了，确实是蛮稳当的，也就由着他去了。
王世全大张旗鼓地，满村子地游说，又拿出了 白花花的银子，竟然让他订下了一百担的红蜡，一共花掉了好几十两的银子，心疼得他心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