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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怂仙擒拿术-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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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呢?

我沉思着,抱着大大的蜂巢回到我们的木屋。

挡着门口的木板被人挪走了,我听到了低声的交谈和微微的叹息。

我蹲了蹲身,一弹腿蹦到树上,搂着我的战利品跨进木屋里。

有一个散发披肩的中年男子盘膝坐在地板上,秋安元正在和他低语,见到我进来,两人同时住口。

“来啦?”我冲他俩打了个招呼,中年男子淡漠的冲我点点头。

秋安元轻声的说:“这位是周师兄,他接到了我的符文。”

我把蜂巢放到角落里,默不作声的盘膝坐到他身边,视线扫了一扫周师兄,后者微微点了点头。

秋安元对周师兄说:“这是我的道侣妙妙。”

我立刻挺直了腰身对中年男子依样画葫芦的点了点头。

周师兄看我的眼神有些疑惑,很快的问秋安元:“弟妹的命气和灵气有些……”

“弱?”秋安元更快的接口,用恳切的语气解释道,“她自小体弱,命气和灵气自然比旁人稀少些。”

很显然这位周师兄对秋安元的说法持保留态度,他避开了我的眼神,继续跟躺在地上的秋安元交谈:“你的伤势宜静养,现在各地都在闹鬼,不若你随我去找我师傅……”

秋安元没吭声,垂下了眼皮,嘴角抿的有点紧,这个表情多半是他心生不悦却又不愿意表露出来,只好关严嘴巴。

只听周师兄说:“如果我带上秋师弟,只需半日功夫即刻回到山门。”

我听出来了,这位好心的师兄想只领了秋安元走,提都没有提我。

我鼓起腮帮,把手支在下颌上,继续听他们说。

“弟妹命气灵气稀薄,”周师兄咳嗽了一声,盯着秋安元说,“对于你的伤势毫无帮助,不若留她在此等候,你伤愈自可回来找她。”

秋安元淡淡的嗯了一声,抬起眼帘看了我一眼:“既然需要的是静养,那我就不去叨扰周师兄了,师伯那里还请替我拜上。”

周师兄脸拉了下来,不知怎的瞪了我一眼,沉着嗓子说:“逍遥子师叔既然通告所有修仙人士照顾与你,我自然要谨遵前辈之命。你的伤需要灵气滋养就得在大范围阵法之内,我们师门又是只许圈内人才能进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秋安元又嗯了一声,但脸上依然是明显的拒绝。

原来这位周师兄跟他早先就认识,还提出带他回家用大范围阵法帮助他汇集灵气,以助他痊愈。

“那你去吧。”我闷闷的插口,视线落在秋安元长长的黑黑的睫毛上,那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就藏在它们之下。

秋安元把眼睛全睁开,不动声色的凝了我一眼:“进入那种阵法,没有百年时间是出不来的,对不对周师兄?”

周师兄应了一声“是”。

我登时蔫了,要一百年?!一百年见不到我心爱的人?!那谁受的了?我一会不见他,就抓心挠肝的难受哇。

“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我可怜巴巴的问。

周师兄对于我这个“命气灵气稀薄”的凡人,并不怎么在意,大约是认为我是普通人,肯定活不到百年,他说:“要想彻底治好他失去的筋骨,补足他缺损的仙髓,入大仙阵是最完美的方法。”

原来秋安元伤的不只是皮肉,连修仙的基础都缺损了……

“那……你去吧。赶紧去。”我忍着不舍,干巴巴的对秋安元说。

秋安元偏过了视线,不理会我的建议,对周师兄说:“多谢周师兄为我诊治,让我弄清楚我的伤势具体有何种情况,不过我不便去贵山门,实在麻烦师兄了。”

周师兄有着修仙之人特具的淡漠气质,见秋安元一再推辞,也就不坚持了,不过脸上也没露出气恼或者厌烦,他凌空画了一串代表火焰的符号,符号像墨汁一样洒落到地板上,沿着秋安元周身现出放射状的图文。

“秋师弟,同为幸存的修仙之人,彼此不用客气。”周师兄站起来,低矮的屋顶差点撞到他的头,他不得不半弯了腰对秋安元嘱咐,“这是我师门汇集灵气的小法术,姑且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说罢,他看了我一眼,从门口飞了出去,如同一只灰雁转瞬冲入云天不见。

他一走,我便把手撑在秋安元肩侧,死盯着他问:“为什么不肯治伤?”

“我没有不肯治伤。”他说。

“那怎么不跟人家走?”

“……不想和你分开一百年。”

我:……

我慢慢捂住脸,甜滋滋昏淘淘的体味了半晌这句话,之后才反应过来:“可是,如果不去他们家,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能养好伤吗?要不我去请个草药大夫再给你看看?”

秋安元动了动嘴角,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于修仙很有天分?”

“怎么说?”

“去不去大仙阵,有没有充沛的灵气滋养,对我来说意义不大,”秋安元慢吞吞的说,“我昨夜发现,身体里有你一点命气和灵气。”

那是他刚受伤时,我情急之下把他从绘影那夺来的、属于我的命气灵气,从胸口剜出来硬塞给他的,也就是那一点粉色的光团,把他从鬼门关前拽了回来。

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不用感谢我啊,你为我做的多多了。”

秋安元眸子反射着树丛间细碎的日光,璀璨若星,幽深若海,他淡淡的嗯了一声,接着说:“如果我入了大仙阵,它会把你残留在我体内的这一点命气和灵气全部洗掉,我再想找回来就难了。”

我耸了耸肩,洗掉就洗掉呗,我觉得无所谓吧——我现在可是压根不会有命气和灵气的硅基生命,还在乎碳基生命的命气和灵气做什么。

秋安元看我无动于衷的样子,宠溺的低叹口气:“没了你的本命命气和灵气,我拿什么来改你的命格,傻子。”

我抗议了,用手指捏捏他的鼻尖:“我才不是傻子,我就觉得你不必跟一个全霉命格过不去吧。”其实他为了那个,连命都差点送掉,我怕他不值啊。

“那么你想要一声颠沛流离,孤苦无依,受尽坎坷么?”秋安元低声反问,目光明亮的瞅着我。

我默然。

风轻轻吹过门口,有点凉。

秋安元弱弱的吸了吸鼻子,小声的说:“有甜味……是什么?”

我回过神来,手脚并用的爬到角落里,殷切的给他瞧了瞧那个蜂巢,炫耀的说:“我刚出去,就发现它了,这么大,里面蜂蜜和王浆一定不少。”

秋安元柔和的目光在我周身上下打了个转,轻轻的问:“有没有挨蜜蜂蛰?”

我得意洋洋的回答:“是来了几下,不过我完全没感觉啊——这身皮不赖吧。”

秋安元低低的叹了口气。

我歪着头瞅他,心想如果他因为心疼我被蜜蜂攻击而不吃蜂蜜的话,那可就有点不识抬举了哦。

“拿来给我吃一口罢。”秋安元凝望着我的表情,专注的说。

我登时眉开眼笑,探身从外面折了一根树枝,用并指作刀三两下削了一个扁扁的木铲,把蜂巢打开了一个小口,用木铲为他挖着蜂蜜。

粘稠若黄金的蜜汁沾在秋安元口边,他闭上眼睛,喉结缓缓起伏,舌尖不时擦过嘴边,像是在欣赏举世无双的美味,一口蜂蜜品咂了许久。

“甜吗?”我悄声问。

因为他的虚弱和重伤,我们最近说话都很小声,我怕惊扰了美男享用美食的美好画面,把声音放低许多。

“唔。”秋安元应了一声,并不睁眼,轻轻的说,“你可以试试。”

说罢,他微微启开了嘴唇。

这是邀请。

邀请!

我犹犹豫豫的凑过去舔了舔他留在唇畔的蜜汁,十分 清甜,带着花香味,果然很好吃。

秋安元侧过嘴唇含住了我未来得及收回的舌头,我生怕碰到他的伤处,一动不动的停在那里。

“傻子。”他没有睁眼,用呼吸低语,“亲亲我,我就不疼了。”

他果然一直在疼,一直在硬捱。

我心里揪的慌,听话的趴到他身边的木板上,用唇舌细细抚慰他的双唇,蜜汁在我们之间融化,清冽的甜味久久回荡在舌肉之间。

我不停啜着他的唇角,心里难过自己不能起到半分帮助,反而令他拒绝了去大仙阵疗伤的机会。

“再吃一口。”

在我失神的空当,秋安元低声命令。

就这样我们挖开了这只大大的蜂巢,你一口我一口吃了老半天,秋安元的食欲前所未有的旺盛,以前他对待食物们,要么嗅嗅就算,要么只吃一两口,现在他重又得回了凡人的胃口,可我却没啥能让他吃的。

再给了吃了约莫三四两蜂蜜之后,我出去找了清水喂他,他喝了许多水,又索要了无数亲吻,而后沉沉睡去。

既然他不愿离开我,我就要尽可能的好好照料他,当务之急便是饮食。

寻找怂仙 152

152

用木板挡住门口,又四下兜了两圈,发现没有什么猛兽蛇虫的痕迹,我便匆匆的往镇子里走去。

因为来的仓促,竟然还不知道此地属于哪儿管,名字是什么,昨夜看了两三眼,隐约记得这里面积不大,有两三条街道,港口也小的可怜。

我越过几条街交汇处的喷泉,大步向茶馆的方向走,一事不烦二主,还是找那位老人看能不能弄到一份工作。

街上情景十分萧条,没有玩耍的孩童,也没有叫卖的小贩。偶尔有炊烟静默的从某个烟囱上升起,将近中午的时晌,却有着冬日黄昏般的寥落。

茶馆的门倒是开着,老人一家正在里面忙碌,有几个五大三粗水手模样的人正在喝茶吃东西。我的到来并未引起他们的注意。

我在门边站了一会,老人看见我,脸色有点发僵,结果被他的老伴捅了一指头。

“有事儿?”老人走过来问我,同时也示意我去门外说话。

我简要说了自己的窘境,夫君重伤、住所简陋、没有锅灶、天气又越来越冷。

老人警惕的听着,大约是以为我要跟他讨东西。

末了我速速总结道:“我需要一份工作。我会烹饪、手脚勤快、力气也大……”

没等我说完,老人便摇了头:“你这样的外乡人是没人雇佣你的,现在到处都冒出无数鬼怪,你要是想赚钱倒是可以做驱鬼的工作。”

我苦笑,半点仙术也不剩的我怎么去驱鬼?或许我该带上秋安元往别处去,找繁华的地方,找更能提供我们好一点生活条件的地方。

我转身要走,老人却又叫住了我:“你等等——”说着,他掉头从屋内拿出我给他的毛玻璃制品。

我立刻想了起来,我做的那只大盘子哪里去了?

老人对我敲敲那只毛玻璃大碗,神神秘秘的说:“县衙处在收这种东西,据说鬼怪喜食琉璃,我们进贡了你留下的那尊琉璃大盘,县衙里说如果还有的话,可以用这个换粮食。”

鬼怪喜食琉璃?这倒新鲜。在我印象里鬼是餐风露宿的,怎么可能吃固体的东西?

“您怎么知道鬼怪吃的是琉璃?”我问。

老人听着店内的动静,大约自己尽到心了,就有点不耐烦:“家家丢的祭品都含琉璃,有人又看到鬼怪去叼钟楼上的琉璃瓦,果然是吃琉璃的罢。”

我道了谢,问明了县衙的位置,飞快的回到我们的树屋。秋安元还在沉睡,他每天清醒的时辰很短,睡着了就雷打不动。我想这是修仙之人特有的疗伤方式吧。

我小心的把他从毛玻璃担架上挪到木板上,他短暂的睁了睁眼,看到是我,又闭目睡去。

我把宽大的毛玻璃板小心的从树屋中弄出来,又给秋安元盖好门,顶着这张半透明的粗糙东东,一路狂奔,直走了约莫两个小时,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县衙。

这个县里甚至都没有城墙和护城河,低矮的木屋和破烂的民居分布在县衙周围。所谓的县衙也不过是高一点大一点的石屋,这是一个穷县无疑。

县衙门口立着个木牌,上面用炭笔勾勒几幅图画,用琉璃换粮食的意思明明白白的展述于上。

这座县衙的主人倒是有点意思。他收集琉璃做什么呢?或者他想收集鬼怪?他居心可就……

我上前问过牌子附近的人,他们告诉我要拿琉璃换粮食得去县衙后门。

我扛着玻璃板,在周围人们怪异的眼光中绕到后门,后门倒是开着,一个干干瘦瘦穿着青色布袍的人坐在一张方桌之后,我没发现其他交换琉璃的人,现场只有我自己。

我把玻璃板随随便便往他桌子之前一搁放,面带笑容的问:“您好啊,琉璃是可以换粮食么?”

该人约莫四十来岁,虽然样貌普通,眼神倒是精神,听了我的问话后,不动声色的瞅了瞅我带来的东西,干巴巴的说:“一百斤稻子。”

我喜出望外,赶忙把玻璃板一递:“成交。”

冷不防干瘦男人给了我一瓢冷水:“根据什一税,县衙要抽走十斤。”

我咧了咧嘴,没说什么,看这里的生存环境,有的拿就不错了,我不嫌这位县官吝啬。

有人过来搬走了我手上的玻璃板,又从后门门内拎出来一袋子东西,粗麻布的口袋,干瘪瘪的装着半袋,不轻不重的搁在我手边。

我拎了起来,因为心里盘算要拎起九十斤的重物,我倒是卯足了劲,谁知这袋子轻飘飘的,我用的力气过大了,登时抓着袋子就往后倒仰了几步。

这哪里有九十斤?五十斤都不到啊!

“喂——”我气呼呼的瞪着对方,手指捏的咯咯响,你说你一开始说五十斤我也不挑剔,做什么给九十斤的口价?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什么人哪!

这时有别人拿个块石头来,上面倒是有零星的玻璃反光,是一种花岗岩,结果人家那块石头换了十斤稻子——同样轻飘飘的一个小口袋。

我兀自不平,还想找补找补——其实是我的一根筋犯了,非要跟人家买方讲道理。从销售策略来说,这样是鲁莽冲动的,主动权在买方的时候要迂回,硬着来只会让订单告吹。

干巴男人瞪了我一眼:“怎么?想造反?”话音刚落,一溜制服男人从他身后冒了出来。

我把要说的话吞了回去。心里对自己说,虽然我不怕他们,不过秋安元还等着我做饭,理会这些杂碎做什么。

我把麻布口袋背到肩上,气哼哼的掉头就走。

那干巴男人倒是笑了出来,在我身后喊着说:“小家伙,如果还有琉璃记得要来换啊。县太爷我姓魏。”

我没理他,加快速度奔了回去。

走回小镇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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