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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重生之嫡妻归来-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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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着他!
手从榻下一抓,拿着她的裘衣披盖在她的身上,翻身下榻。
“别走。”龚青岚急切的喊道。
她心底隐隐不安,仿佛他这一走,两人之间会有根刺,横在中间。
齐景枫穿着裘衣,披上外袍,缓缓的转身,安抚道:“我去吩咐红玉提水来给你沐浴。”说罢,便信步离开。
龚青岚的心,瞬间被掏空了一般。红纱飘拂,模糊了他的背影,怔怔的望着他渐行渐远。
——
翌日,齐景枫将龚青岚送回府中,便乘着马车直奔燕王府。
兵符找着,燕王吃了大亏,定然不会轻易忍下。短时间内,齐景枫怕是不会回府。
龚青岚昨夜被梦魇缠身,一整晚都不曾入睡。气色不好,微微发白。泡了澡,用了一些个点心,便靠在榻上养神。
红玉在一旁打扇,看着她眼睑下的青影,一阵心疼。
“红玉,龚府可有来信?”龚青岚阖着眼,忽而出声,吓得红玉手中的蒲扇落地,慌忙拾起来说道:“来了口信,老爷将您的聘礼全都用在了疏通关系上,近来不问府中事,在外访友,银子都打点完了,夫人将体己的银子贴补家用。”
龚青岚蓦然睁开眼,眼底骤然闪过一抹阴戾。
“恐怕不是父亲的意思罢。”
红玉垂头,盯着自个的脚尖,嘟囔道:“老爷原是要拜访献亲王的故友,季姨娘在中阻扰,去了书信给她的兄长,给老爷牵线,与长宁侯世子的部下胡青涯结识,前前后后打点了几次,银子全都进了季姨娘与她兄长的荷包里。老爷并不知情,久不见音信,便上门去寻问,得罪了胡青涯,暗中使绊子。”顿了顿,继续道:“季姨娘巧言令色,老爷误以为胡青涯私吞了银子,却不给他举荐,便大闹了一场,被关进了衙役。后来还是老爷身旁的随从,找上了大少爷,适才将老爷领了出来。”
龚青岚眼底如古井般深幽无波,看着红玉欲言又止,冷声道:“说!”
红玉踌躇的说道:“老爷并没有领情,对大少爷冷嘲热讽了一般。回府便去了季姨娘的屋子,不知说了些什么,老爷到夫人屋子里大发了一通火。说夫人是府中主母,该肩挑府中庶务,银子账上亏空,并没有进项,让夫人掏体己的银子补贴家用……不过一日,季姨娘便病倒,要吃大补血气的物品,专拣好的要。”
龚青岚面若寒霜,龚远山无非是受了气,面上无光。记恨当初齐景枫,不愿给他向燕王举荐。可,他那般作践母亲……
“季姨娘体虚,去库房挑选几支上好的人参、鹿茸送去,叫母亲身旁的桂枝亲自煲好送去。其他的肉食便换成羊肉,多补补,免得父亲迁怒母亲,怠慢了妾侍。”龚青岚说完,缓缓的闭上眼,平心静气。
红玉惊愕的睁圆了眼,小姐为何还要送补品给姨娘?
不该给夫人献计么?
转念一想,大少奶奶如今与以往不同,这么做,定然有她的用意。
“奴婢这就去。”红玉应了一声,转身掀开帘子出去。
不一会儿,红娟端着菊瓣翡翠汤盅进来,摆放在桌子上说道:“大少奶奶,这是大少爷吩咐,给您煲的汤。”拿着一只青瓷冰纹碗,舀着半碗鸡汤,递给龚青岚。
龚青岚望着金黄色的汤,里面漂浮着几粒红枣、枸杞,微微皱眉:“给老夫人送去。”
红娟普通而老实的脸上,闪过一抹慌色,连忙说道:“大少奶奶,这是大少爷吩咐给您的,若是您不喝,奴婢便要贬到浣衣坊去。”
龚青岚看着金黄色的汤汁因她的动作,碰撞出圈圈涟漪,一滴都不曾晃出来。眸子里的幽光一闪而逝:“这是我孝敬老夫人的,倘若老夫人不喝,你便去庄子上,我身旁不留无用之人。”
红娟‘扑通’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说道:“大少奶奶,奴婢不敢不遵从大少爷的命令。”
龚青岚冷笑,齐景枫知晓她对枸杞过敏,若是吩咐红娟给她煲汤,定然会叮嘱不要放枸杞。
“红娟,你自小便是跟随在大少爷身边。如今年方十八,已到了说亲嫁人的年龄。大少爷忙于生意,对你们的事儿没有放在心上。红袖我已给她配了人家,你可要我为你做主?免得旁人知晓,说咱们齐府待下人苛刻。”龚青岚抚弄着手腕上的血玉镯,温和可亲的笑道:“十八是女子最娇艳的年纪,错过了这个年龄,怕是会跌份。”
红娟面色渐渐的发白,见龚青岚并不是说笑,心底‘咯噔’一下,急声说道:“大少奶奶,奴婢的命是大少爷救回来的,愿意终身不嫁,这辈子做牛做马伺候您与大少爷,还报恩情。”
“红娟,你莫不是糊涂了。大少爷好心搭救,可不是为了要你的报答,他定然也是希望你极好的,也不枉他救你一命。若你存了这个心思,岂不是大爷的罪过?”龚青岚一手托腮,一手摩挲着茶盅,道:“管家的儿子,可好?你若不喜,大爷身旁的几个随从,有你中意的,我便给个恩典指婚。”
红娟知晓无法撼动龚青岚决定的事,她谈论起自个的婚事,无非是在警告她,这个院子里头谁主动,掌控她的命运。
背脊渗出了一声的冷汗,磕头道:“红娟谢大少奶奶恩典。奴婢这就将鸡汤给老夫人送去!”
龚青岚见她心里头是个明白人,便也没有刁难她。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
红娟得令,吁了口气,一刻也不敢停留,急匆匆的朝外走。‘哎呀!’脚下踢到高高的门槛,将红娟给绊倒,手中的托盘甩了出去,汤盅‘哗啦’的碎裂两半。
红娟膝盖、手掌磕在地上,疼痛的皱紧了脸。一骨碌爬起来,慌慌张张的看着龚青岚,什么也不曾说的跪在地上。
龚青岚眼角微垂,面色平静,手指捻着一根小竹棍,拨弄着榻前矮凳上的檀香,丝丝缕缕的烟雾里,蕴藏着淡雅醉人的香味,在空中弥漫。随着她的拨弄,并没有烧得竹棍焦臭,反而透着淡淡的竹香。
忽而,好似失去了兴致,随手一扔,拿着帕子擦拭着手指。睨了眼跪在地上的红娟,眼皮子不抬一下:“红鸢,将她送到庄子上去。”
“大少奶奶,求求您开恩,饶过奴婢一次!”红娟脸上的肌肉抖动,整个人匍匐在地,不断的磕头求饶。
龚青岚无动于衷,就这么淡淡的看着她,眼底一丝涟漪也无。
红娟心里头发慌,忐忑不安的求饶,她不知为何大少奶奶,突然刁难了她!
看着冷清孤傲,睥睨她的龚青岚,红娟浑身哆嗦,哭着说道:“大少奶奶,奴婢尽心尽力的伺候您与大少爷,不曾出过差错,求您开恩,奴婢愿意嫁人,愿意听从您的安排。”
“有些事情不会一直在原处等你,错过了便是错过了。看在你伺候大爷多年,不至于一点宽恕都没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谁的人!”龚青岚目光如箭,散发着森寒的光,仿佛下一刻,便脱弦而出。
红娟眼底蓄满了泪水,迷惘的看着龚青岚,仿佛不知她在说什么。
“红鸢,给红娟倒杯茶,让她好好想想。”龚青岚这一刻,极有耐心,阖着眼躺在榻上,昏昏欲睡。
红鸢揭开桌子上的黑布,露出一个托盘,托盘里铺满了尖利的碎渣瓦片。放在地上,让红娟跪上去。
红娟不敢忤逆,咬紧了唇,心一横的跪上去。尖锐的刺痛使她变了脸色,却依旧不肯开口。
红鸢见她倔强,端着一铜盆滚烫的热水,放在红娟的头上。
“红娟,你千万别动,你们放了火油,晃出来一滴,你身上的皮肤就会烧坏了。”红鸢好心的提醒。
红娟闭上眼,耳边能清晰的听到盆里翻滚的‘汩汩’声,不一会儿,铜盆烧得滚烫,灼烧着她的头皮。整个人笼罩在恐惧里,她知道,待烫坏了她的头皮,端走铜盆,她的头皮会被整个撕裂剥离。浑身发抖,可却不敢乱动,生怕头顶的火油会泼洒出来。
“大少奶奶,奴婢说,奴婢说!”红娟承受不住的开口。
龚青岚懒懒的掀开眼皮,漫不经心的说道:“可要想清楚,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红娟心底发寒,她知道,定是事情败露了。
“奴婢是二夫人的人,自小安插在大少爷生边,将大少爷的一举一动,全都告诉二夫人。”红娟将事情一一托出,恳请着龚青岚饶她一命。
“墨菊是你换的?药包也是你藏床底的,这些都是二夫人指使你做的?”龚青岚声音微冷,红娟摆明了在撒谎。二夫人在庵里,她请人好生照料,休想传出半个字来。
何况,二夫人并没有如此高深的心计!
“是!”红娟不敢与龚青岚对视,不过一触,便飞快的移开视线。
“将她发配到庄子上去。”龚青岚挥了挥手,红鸢立即明白龚青岚的心思,将备好的布,塞进红娟的嘴里,将她给拖了下去。
龚青岚看着那碗摔破的鸡肉汤,眼底慢慢凝结成冰。
红玉到了晌午适才回来,听说了红娟的事,微微闪神,迟疑的询问道:“大少奶奶,您为何要将她送到庄子上?她那般暗害您,定是要吃一顿板子。”
“她自有用处。”红娟不肯说出她是谁的人,自己便只能将她这个诱饵放出去,看能否钓出一条大鱼。
——
到了傍晚时分,齐府来了一位令龚青岚意外的人。
龚青岚坐在主位上,浅抿着茶水,打量着下方的人。穿着桃红绣金襦裙,精致考究的发髻上,斜插一支赤金红宝石蝴蝶花簪。
目光明亮,嘴唇红润,笑容温婉恬静,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任由龚青岚打量。
“姐姐,多谢您记挂着姨娘,姨娘特地让妹妹来探望您。”龚青雅笑的柔美无害,眼底满满的感激。仿若以往不曾有过隔阂,姐妹情深。
龚青岚抿嘴一笑,帕子按了按嘴角的水痕,迭怪道:“姨娘太客气,卧病在榻,正是需要有亲近的人在一旁伺候,怎得还吩咐你过来府上,太过见外。不知身体可有好些?”
龚青雅红了眼眶,泪水在眼底打转,哽咽的说道:“姨娘本来好好的,不知为何,突然就病倒了。幸而母亲是个好的,并没有怨怪姨娘的所作所为,掏出体己的银子给姨娘看病补气。”说着,垂着头,羞愧的说道:“姨娘也觉得她这些年太过份,这一场病让她及时醒悟,让妹妹给您赔罪。说您是个心肠软的人,到底是一家子人,哪里有隔夜仇?往后还得相互扶持,妹妹适才腆着脸儿来了。”
龚青岚眼眶湿润,吸了吸微微泛酸的鼻子,深有感触的说道:“妹妹都说了,咱们体内都流淌着龚家的血脉,又不是有杀母之仇,哪有这么多的怨恨?姨娘不过是糊涂,如今醒悟过来,自是再好不过。”
龚青雅扑了上来,抱着龚青岚痛哭失声,不断的赔罪:“是妹妹不好,少不更事,瞧着姐姐没有嫁给心爱之人,便嘴碎了几句,差点害得您与姐夫失和。”
龚青岚拍了拍她的背,将她推开道:“今日里怎得这么迟才来,如今夜色深重,你一个女子回府,怕是不安全。”
龚青雅娇艳的脸上,露出羞态,吱吱唔唔的说道:“父亲给我请了教坊的嬷嬷,学着弹琴,嬷嬷是个极严厉的人,下了学我才急赶着来。内心愧疚难安,倒是忘了看时辰。”
这时,龚青雅带来的丫鬟翠娥说道:“二小姐,您与大小姐是亲姊妹,大小姐怎会忍心将你赶出府?”
龚青雅娇嗔道:“贫嘴!”
“那便留下来。”龚青岚温柔宠溺的看着龚青雅,忽而问道:“姨娘可知晓?”
“我来时知会了姨娘。”
龚青岚颔首,便让院外的二等丫鬟,将龚青雅领去老夫人旁边的厢房。
“大少奶奶,将二小姐安排在老夫人旁边,怕是不妥。”红玉觉得二小姐不安好心,若当真是诚心和好,便是第二日早早的来表诚心。偏巧夜色沉了才来,不就是为了歇下来?
想到在龚府,季姨娘与二小姐那边迫害大少奶奶,不知这次回来,会耍什么幺蛾子。
——
二房里,如今是一团糟。
自分家后,齐少恒便闲赋在家,考取功名不切实际。母亲偷偷置办的产业,本可以给他经营,却是被齐松给偷走典当。应征管事,别人一听他是齐府二少爷,便碗也谢绝。
端起酒坛子,仰头灌下一大口,心底丝毫不痛快。
“你听说了么?这次募善会,举办的极其成功,一件赝品都拍卖到八千两银子,一方砚台居然一万两,更遑论其他的物件了。”酒楼里,几个年轻男子,浅谈募善会的事情。
蓝袍男子王逸凡,缓缓的摇头:“这有何不好,银子多了,救治的灾民更多,可以给边关购买更多的粮草,保家卫国。”
“啪!”青衣男子筷子一摔,不屑的说道:“呸!明面上是说做善事,背地里那些银子压根不曾给将士够粮草制冬衣,而是和岳西过做交易,购买马匹。”
王逸凡不以为意:“岳西骁勇善战,马匹是四国最强悍的宝马,购买岳西的马匹,不过是如虎添翼。”
“哼!若当真如此也罢,可外边都流传着燕王有异心,私下里囤积兵马,要造反呢!”
“莫要捕风捉影,丢了性命!”王逸凡最是不喜欢没有凭据,便渲染的天下皆知的人。
“我可不曾乱说,谁人不知道当年齐大老爷娶的小妾是西域的美人,心魂都丢了。可最后那个小妾的庶子死了,那小妾暗恨在心,给齐大少爷下了西域寒毒,对外宣称是天生不足,落水留下了病根。嘁!大宅里的龌龊事多着呢!偏生还要装的别旁人高贵圣洁,谁不知道都是些黑心肝?”青衣男子沉默了半晌,适才继续说道:“齐大少爷便扬言不会走西域丝绸、香料。可近几年都是大部队的来回,去一趟便是几十辆马车,运载货物,每一辆马车,都是四匹宝马托架。”
几人沉默了下来,走商最多便是两匹马拉车,他这四匹马,便引人猜忌了。
何况,他的身份敏感,是燕王的外甥。掌握大越的商业命脉,若是燕王造反,他不可能不参与。
“你怎知这些?”王逸凡哑声道。
“这事儿你们可别乱说,听听也就罢了。”男子对传言从何而来,闭口不谈。忽而,笑道:“听闻你在募善会那一手好算术,得了齐大少奶奶赏识,在寻你给她做账房先生。”
齐少恒听了这些,眼底骤然闪过亮光,齐景枫他居然中的是西域寒毒?心底瞬间有了计划!丢下几个酒钱,便摇摇晃晃的去了城南,直到一个时辰后,才喜滋滋的出来,回了齐府。
从唯一通向大房的窄门进去,来到了海棠苑,看着守在外边的红玉说道:“快去通知你们少奶奶,我要见她。”
红玉防备的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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