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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寡妇恩仇记-第37章

小说: 寡妇恩仇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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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绸缎庄里,掌柜的依旧上来行礼献茶,二奶奶细一瞧瞧,却不见二老爷,开口动问:“怎么不见我家爷?”掌柜的有些尴尬,明明二老爷嘱咐过,说二奶奶来了这里,一概就说自己不在,却是她也是主母,若不说,实在也是,正在那里踌躇,二奶奶喝了两口茶,见掌柜的不说话,放下茶杯问道:“却是怎么了?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掌柜的思量了会,天塌下来,也有二奶奶顶着,这才皱眉道:“却是二老爷平日不在这里。”二奶奶不由柳眉倒竖:“他却是在哪里?”掌柜的想了想:“这事却还是请二老爷来说,小的也不好多说。”二奶奶得了这话,心头似堵了甚么,一片声的命伙计去寻。

却足足从午时等到店里打烊,才瞧见二老爷的身影在门口出现,二奶奶此时急的几乎眼都出血,只是当着众人,也要装一装贤良,走到二老爷面前行个礼:“爷许多时不回家,这才来寻的。”




夫妻

二老爷见了她,只是鼻子里面哼出一声,就绕过了她,径自到一边坐定,叫过掌柜,算起账来,也不管自家女儿惠姐见到他来,也忙着行礼,只当没看到她们母女。二奶奶本就把自己老公,看的还似原先一般,见不理自己,刚欲发火,却是今日是来商量事情的,忍一口气,坐到他身边道:“爷,今日来找爷,本是有事的,这爷许多时不回家,家里的事情总要都等着爷商量,再者。”

不等她把话说完,二老爷把账本拿给掌柜,示意他下去,忙他们的,这才坐直身子对二奶奶道:“家里有你管着,想必也没我甚么事。”说着抬眼看向惠姐,惠姐见爹爹理她,又重新行礼,二老爷瞧见女儿乖巧,只是身上的衣裳有些旧了,不由皱一皱眉,对她道:“难得来了,去挑几块料子,裁几身衣裳,这眼看就要议亲的人了。”

惠姐自进了这里,眼瞧着这些料子都晃花了眼,二奶奶历来都只看的到源哥,这个女儿,却是有得吃有得穿就可,旁的也就不管了,反是二老爷,因源哥顽劣,女儿听话,还多看待些,这半年来,两夫妻怄气,二老爷一气搬出外面住了,惠姐也就没人看待了,虽有个把丫鬟,却也是能偷懒就偷懒的,几身衣裳,旧了不说,也渐渐小了下来。

她年纪渐大,正是喜欢打扮自己时候,却是娘历来不喜欢自己,也不敢去和娘说这些,只得把旧衣裳改改又穿,听的爹这句话,心里喜欢是不必说了,却还要去看眼娘,二奶奶此时哪还想去管她,只是挥手让她去,惠姐忙带着丫鬟去挑料子去了。

二奶奶听的惠姐要议亲,不由想起源哥的婚事,皱眉道:“爷,源哥的婚事都还没有着落,怎的就要给她议亲?”二老爷正在喝茶,听见她这话,把杯子重重一放,瞪着她道:“你是怎么当娘的,惠姐都十三了,还不帮她议亲,心心念念,只是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二奶奶本就不是甚么好性子的,在这里等了半日,又忍了半日,还见二老爷发火,自己也嚷了起来,声音比他更大:“呸,谁家不是长幼有序,不先把哥哥的亲事定了,怎么定妹妹的亲事?”二老爷本想争辩几句,只是瞧着她过了这么多时日,性子依旧一点没改,今日见了,本以为她经过这许多时,也想了自己的错处,这才来寻自己,想着几十年的夫妻,她既然能低头,自己也就顺水推舟,没想到说不上几句话,她又是本性毕露。

不由重又心灰意懒,也不接她的话,只是站起身来道:“你既然依旧这般,我们夫妻情分想必已尽,日后你带着孩子们过,每月十两银子的用项,我让人按月送来,旁的就休提了。”二奶奶似被当头一棒,见他起身要走,上前扯住他衣服道:“旁的就不说了,一月十两银子,却够怎么用?”二老爷把她的手掰开,皱眉道:“只有你和女孩,还有几个丫鬟,怎么不够用。”

二奶奶见他话里,全不管儿子,又要掰开自己的手,急得顾不得许多,拦在他面前道:“你赚的钱,只能拿回来我掌管着,怎的说只每月拿给我十两,旁的你却要拿给谁去?”二老爷瞧也不瞧她:“辛苦赚来的钱,你不过转个身,就交与那个败子花用去了,我纵赚的金山银山也不够他糟蹋的,还不如每月定着给你,日后还能有个退步。”

说完就要绕开她,往外面去,二奶奶听了这话,气的差点背过气去,见二老爷又要走,紧紧拉住他的衣袖道:“儿子还小,等娶了亲,有人管就不会这样了。”二老爷把袖子挣一挣,见挣不开,叹气道:“他还小,转过年就二十了,娶亲,我瞧哪里有姑娘愿意嫁,真是家门不幸。”

说着趁二奶奶手拉的不是那么紧,扯了衣服就要走,二奶奶此时心里,不知想些甚么,见他又要走,扑上去挡住他路道:“大伯这边在催我们腾房,你怎的也不拿个主意?”二老爷见她有些慌乱,总还是有几分夫妻情分在,皱眉道:“这事大哥已和我说过,匆促间却没有好房子卖的,我在大宅左近,赁了间房,虽只有两进三间,却足够你们母女住了,等过了年,挑个日子就搬出去罢。”

说着又要走,二奶奶见他说不上几句话就要走,也不知是哪里想到的,喝住他道:“你给我站住,今日先把话说清楚再走,况且你说几句要走,难不成是外面有人勾着你的魂,让你在这里待不得?”

二老爷听的这句,心里暗想,这蠢婆娘怎么也会变聪明起来,咳嗽一声,停住脚步,转身对她道:“你教子无方,我陈家这脉,眼看就要绝了,却是大哥劝我,也该找个妾来,重新生子,好让这脉不绝,我觉得这话极有道理,上个月纳了一房。” 

二奶奶听了这话,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气得人直哆嗦,说不出话来,二老爷见她面色苍白,唇无血色,反安慰她道:“你且放心,你在我陈家二十余年,终究也是操持家务辛苦,又生儿育女,虽则养子不教,却也是爹娘当日在时,三媒六聘娶回来的正室,你且和女儿安心度日,等那房生了儿子,再去拜见你。”

二奶奶这时泪珠却断线珍珠般滚下来,见他说完就走,掂着小脚抢上去哽咽的说:“你就算要纳妾,也要有个正理,怎么有了儿子才来拜见我,你是把我当成甚么了?”二老爷哪还有半点想安慰她的心,只是皱眉道:“大哥这话也是为我好,况且我年轻时候不纳妾,老来哪还为的淫乐,不过是为了宗嗣着想。”

二奶奶哪还听的进去,只是死死扯着他,一片声的喊要和他去见大老爷:“哪有做大哥的,兄弟要纳妾还要拦住了,这反倒一味撺掇,为宗嗣着想,难道源哥不是他侄子?”二老爷挣了几下,挣不开来,回头想喊人来帮忙,只是那些伙计小厮们,见他们夫妻撕扯起来,帮谁也不好,都躲的远远的,二老爷跺跺脚,狠狠心,对二奶奶道:“你再这样不顾体面,休怪我无情,由你母女去自生自灭。”

二奶奶本就在慌乱中,又听了这话,一头撞了过去:“好,你拿刀来杀了我,让你那心爱的淫妇扶了正,我瞧到时我娘家给不给我出头。”二老爷不妨得被她撞了一下,又听到后面一句,怒极了,推她一把就骂道:“你这妇人,怎么做这种村妇之举,平日里吃醋捻酸也就罢了,现时还拿命来,实在不成样子。”

二奶奶此时撞的首饰掉了一地,身上的衣裳也皱了,被推了一把又听见二老爷这样骂,不甘示弱道:“纵是纳妾也没有这样偷偷摸摸的做的,我不点头,谁能进的了陈家门,你实在不体面至极。”

二老爷年纪有些大了,这几日又浸在温柔乡里,体力有些不济,虽推了二奶奶一把,自己却也喘了半日,听了这话,冷笑道:“再不体面,也胜过你养了个败子。”二奶奶本也是在一边喘的,听见他这话,伸手就去抓二老爷的脸:“养子不教父之过,你有甚脸面说我养的败子。”

二老爷头一偏,二奶奶的手抓空了,就听二老爷冷笑道:“我略管管他,你就护在头里,现时反还怪我不管教了,那是旧话也就罢了,以后我权当没有这个儿子,你们母女我自会照管,只是他休想再得我一分。”

他们两夫妻吵嚷起来,掌柜的急忙就遣人去寻大老爷,却见大老爷迟迟不来,自家再躲着也不像,又见他们动起手来,忙出来拦住他们道:“二老爷,二奶奶,事已至此,各自就少说几句。”

二老爷罢了,二奶奶一口啐在他脸上:“呸,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轮补到你来管。”二老爷听她这样说,皱眉不悦:“王掌柜却是爹在时就管这铺子,也算是兄弟辈的,你怎么这样说话。”二奶奶听了这话,又想起方才掌柜的支吾,盯着掌柜的道:“想必这事你也在中间掺合了,没想到我在陈家这二十多年,到了最后是你们全防着我。”

这个,掌柜的没想到好心出来劝架,却火烧到了自己身上,张了口不知道怎么回,二老爷对掌柜的拱拱手:“你自去忙,这婆娘有我打发。”看看天色,已经不晚了,那金屋里面的人只怕等的心焦,唤过旁边的小厮:“把二奶奶送回去,别再让她出来了。”

小厮应了声,就要忙来搀二奶奶:“奶奶还是先回去罢。”被二奶奶一掌打在脸上:“我要甚时候回去,还不管你的事。”二老爷此时却要等着回金屋,哪还有心情和她啰嗦,见小厮畏缩不敢上前,皱眉自己亲自上前动手,唤人抬过轿子,就要把二奶奶放在轿子里面回去,二奶奶见状,不由挣扎哭闹起来,二老爷哪还管她,只是要把她往轿子里面塞。

此时传来惠姐声音:“爹,娘,你们这是怎么了?”却是惠姐在库房里面挑料子,也没注意外面的动静,等到挑完料子,欢天喜地的让丫鬟抱着出来,才见爹娘在轿子跟前撕扯,忙的三步并做两步的走过去问,二奶奶见女儿来了,此时也忘了女儿平日是自己不喜的,上前抱住她就大哭起来:“我的儿,你爹他要撇了我们,另寻人去。”

惠姐被母亲难得的搂抱吓了一跳,又兼没遇到这样情形,半天才迟疑的问二老爷:“爹,娘说的却是甚么?”二老爷见女儿也出来,原本打着不让女儿知道的主意现时也不成了,干咳一声道:“女儿,这事却难的告诉你,你还是奉着你娘先回去。”

惠姐点头,二老爷又要把二奶奶塞到轿里,二奶奶骂道:“你自己做的丑事,有甚怕女儿知道的,何不摊开来说。”惠姐迟疑,只是看着二老爷,她历来和爹更亲一些,自然也跟着爹劝娘进轿,二奶奶颠的头发都篷松完了,骂的快要口干,总算这边人多,把她放进轿里。

二老爷舒一口气,正要把轿帘放下,让轿夫抬走,就传来娇滴滴的一声:“老爷,今日却是有甚事耽搁了?奶奶遣我来问问。” 

循声望去,却是个美貌的丫鬟,虽是淡淡装扮,却也显得容貌不俗,二老爷咳嗽一声:“今日有些许事,这时就走。”说着就要抬脚,谁知轿子里面竟滚出个人来,众人吓了一跳,却是二奶奶在轿中听见奶奶这句,她叫不下轿子,竟然牙一咬,就从轿子里跳了出来,丫鬟也被吓住,二奶奶顾不得身上疼痛,站起身来就走到丫鬟跟前,骂道:“我还没死,你敢称谁为奶奶?”




宠子

丫鬟是个机灵的,瞧二奶奶的做派,也猜出她是谁了,忙往后一缩,只当没看到二奶奶,对二老爷道:“老爷要有事耽搁了,奴就回去禀报奶奶去。”说着就预备走。二奶奶见她不理自己,转身就走,更怒,伸手出去抓住她的胳膊:“眼里没有主母的贱人,问一句都不答?”

丫鬟瞧眼二奶奶,有些为难,若要不理不睬,这二奶奶现时还没被休,却也是自家主母,若任由她骂,只怕自己主人那里,说自己不为她长脸,也不好交代,正在徘徊之时,二老爷已经皱眉道:“你这是却成什么样子,堂堂一个主母,和下人这般,实在不体面。”说着就伸手过来拉住二奶奶,用眼神示意那丫鬟离开,丫鬟急忙施了一礼,匆匆走了。

二奶奶见丫鬟走了,还想上前问那丫鬟,却被二老爷紧紧拦住,不由气都发到二老爷身上:“呸,难不成你和她也有一手,这样的护着做甚?连谁是主,谁是奴都分不清?”这话虽说是二老爷的心事,却是他还没弄到手的,不由涨红了面皮,紧紧拉住二奶奶把她往轿子里面塞:“谁见过和下人嚷的主母,还不快些回去,在这里都丢尽了我的脸。”

二奶奶到了这个地步,哪还顾得上体面,拉住二老爷只是不进轿子,口口声声要和他去见官,问他个宠妾灭妻的罪名,伙计们见他们闹,却是被刚才二奶奶举动吓到了,都避的远远的,惠姐在旁边只是急得跺脚:“爹娘都停一停,虽说在里面,却也要存个体面。”

却是有哪个听她的,二老爷自然是不听二奶奶的了,死命拉住二奶奶,只要把她往轿里送,二奶奶回身扭住他的胳膊,却要把他往外拖,不时还用小脚的脚跟去踩二老爷的脚,脚上如此,嘴里也不闲着,骂声不绝不说,还要张口去咬他的胳膊。二老爷总是个男子,力气大似她的,却还心里存个体面,只是抵挡,两口扭成一团,反只落得惠姐那眼泪掉个不止,她一来年纪小,二来又不明白事情前后,见苦劝不住,哭的跪到地上,丫鬟却只顾着抱着料子张大嘴在看热闹,也不来照管她。

正在不可开交时节,大老爷的声音响起:“二弟,弟妹,你们也闹的实在太不像了。”却是大老爷得了信,磨磨蹭蹭终于来了,二老爷见了大哥到了,忙放开二奶奶,慌乱中却不忘理一理被二奶奶抓乱的头发,整一整险些撕破的衣服,上前给大哥行礼。

大老爷咳嗽一声,正准备给兄弟还礼,却被二奶奶上前一把抓住衣服,随后二奶奶的哭声响起:“大伯,你却要给我做主,这在外面背着我纳了妾,还不许我去寻,却是谁家的道理?”

大老爷也是老眼昏花了,初被拉住衣服,还被吓了一跳,直到哭声响起,才知道是二奶奶,不由皱一皱眉,准备说话,二老爷已经上前来扳开二奶奶的手,呵斥她道:“妇人家该以贞静为要,哪似你一般。”

说完也不管她,对大老爷重新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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