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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星君与我-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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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最为恼怒的,其实不是自己中了毒,也许命不久矣这件事,而是她居然栽在了郁元机手上。而且她之所以败的这样彻底,也不见得是郁元机多么高明,只是连穹的出卖实在出她意料之外。
就像她之前宣扬的那样,自己掌握朝野数十栽,她后宫主政的时候郁元机都还没出生,今天被他算计了,实在是阴沟里翻船的不甘。
这么想着,她便重新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厥台上走去,一边大声的唤人。可昨日还喧嚣热闹的长春宫,这时却像一个庄重典雅的棺椁一般,静静的矗立在她面前,让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回声。
“这帮……这帮该死的奴才!哀家饶……饶不了你们!”她低声咒骂,脚步忽然一个踉跄,连忙用手扶住膝盖,这才险险的稳住平衡。
我的手……太皇太后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曾因不断的吞噬和沐浴少女之血而保持着光滑细白的肌肤,现在却在毒素的侵蚀下迅速枯萎,出现了难看的褶皱和斑点。虽然没有镜子可照,但想必现在自己的脸也与身体一般无二了吧。
竟要这样的死了吗?心愿未了,誓言未现,竟就要死了吗?太皇太后不知是该哭还是该苦笑,只是嗓子发出低低的感叹声,却也不再是清脆悦耳,而是浸透着沧桑。
太皇太后徒劳的想撑起身子,最后寻找一下有没有可依托的希望,却忽然一动不动的凝视住了自己的正前方。不知何时,本该空无一人的厥台上却站立着一个人,在逆光中被模糊了面容,正缓缓朝自己走来。
太皇太后的心一瞬间被定住了,那个纤细的身影……就算不知是梦是真,她还是本能的朝那人跑去,却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让不听使唤的身体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哇的吐出一口黑血,而那个人更似有所感应一般,加快了步伐。
等他走近,就跪立在了太皇太后身边,而太皇太后只是痴痴的仰视着他,忽然就无声的流下两行清丽的泪水。
醉玉碧山般的面容,淡雅深致的气息……这不就是无数次在梦中描摹,在孤寂时低声对其倾诉的那个人吗!
“……陛下……是陛下吗?”,她用尽全力的向他伸出了手,结果被那人牢牢握住。
“陛下,对不起……对不起,臣妾已经无法再替你守下去了,可是……可是臣妾真的尽力了,请你相信我,我尽力了……但是……”
那人没有作声,只是用手轻轻的遮在太皇太后嘴上,接着温柔的把她抱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太皇太后微笑着,满足的闭上了双眼,就像昔日无数个夜里,她从这个人身上寻找依靠,寻找力量,寻找勇气。
“陛下,你是来接我的吗?” 她的声音轻的几不可闻。
“嗯”一个清雅圆润的肯定。
“那也就是说……你……原谅我了?我做的那些事……”
“嗯……可以了,你可以休息了,阿韵做的已经比我希望的要好很多。”
“……真……的?……真是……”声音渐渐低了,鼻息也渐渐微弱了。直到最后,声音再也没有响起,气息也全部静止了下来。
“真的”连穹继续回答着已经不会被任何人听见的答案,“太婆婆,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潮来潮往,花谢花开,朝代更迭,天下没有不灭的事物,这是轮回中的常理,你又为何视而不见?
我无法赞同你这种停滞不前的无趣执着,更不会感激你把我当作某个人的替代品般抚养。你只是想从我身上找回同过去的一线联系,把血统当作枷锁禁锢我,而我本人的未来,你却从未考虑过。我怎么会向这样的你宣誓效忠?你又何来恨我背叛?
不过……无论如何,你把我养大,这也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所以,就报答你这一回吧。
从今以后,我就自由了。
连穹站起身来,最后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女人。从她停止呼吸的那刻起,皮肤、头发、指甲就全部随着夏风渐渐化为烟尘,仿佛是在一瞬间偿还掉所有迟到的宿命似的,只剩下了一副骨骸。
他又重新蹲了下去,准备用那件浴袍将尸骨包裹起来,可眼角余光却忽然瞟见东方天空一阵闪亮,好似有另一个太阳正在发散光芒一般。接着又闪了一下,青色与紫色的光团交相爆发,在夕阳的余晖中格外醒目。

42成王与败寇(C)

郁元机搜查地宫并没有花多长时间,实际上在连穹离去后没多久,他也就准备离开了。期间他从连穹向他示意的那个地方搜出了一方小小的漆盒,对着里面的东西仅看了一眼,便默不作声的将其收入袖中。
童焱则对奔走于自己周围的动静毫不关心,只是呆滞的看着两名禁卫打捞池中的织锦袋子。鲜红的池水,粉嫩的花瓣与那带子交织成一幅骇人又艳丽的景象。而似乎没有人对带子里装的东西感兴趣,或者他们不屑于知道,又或者他们不敢知道,更或者……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
可童焱却不敢上去一探究竟,仿佛没有亲眼看见,就能留下些微的希望。那薄薄的一层锦帛,她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
“起来,走了。”直到有人从身后拉了自己一把,童焱才反应过来那两名禁卫已经一头一尾拖着带子走了,她再转身看看刚才拉自己的郁元机,终是默默无言的爬了起来,抹抹眼泪跟上了撤退的队伍。
一行人仍是沿着原路返回,也仍由郁元机领头。童焱这次则远远的走在队尾,刻意与前面那两个架着带子的禁军保持距离。但即便看不见,她还是总觉得那带子里,有什么东西在紧紧的盯着自己,那是一双无法安心闭上的眼睛。
其实内心的理性告诉自己,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更不是这场祸事的罪魁祸首。小夭倘若有一点点良知,该去算账的也是太皇太后而不是自己。可软弱的感情又撇不掉罪恶感。这种罪恶感来自于对小夭毫无根据的放心;来自于自己的忧虑与筹谋中,小夭未曾占有过的重要位置;更多的是来自于自己还活着,而小夭却已经死了。只要幸存着——尽管幸存本身并没有错——就会对不幸死去的人怀有一种本能的、深深的愧疚。
被这种愧疚紧揪着,不知不觉间,童焱已经随着队伍重新回到了地面,由于尘埃落定,回的时间倒似比去的时间感觉短上了许多。一下子被夕阳的余晖照耀,童焱有一瞬间的晃眼,同时也看到了通道的出口围站着的一群兵士,领头之人还颇为眼熟。
“雷……雷大人?”童焱几步走上去,果然,那领军的正是雷枢。
“姜姑娘?”雷枢见到童焱似乎也非常吃惊,继而回望郁元机道:“她怎么也在这?”
“我带她来寻玄陵元君。”郁元机淡淡答道,也只有他,对任何人在这场合出现似乎都不吃惊。
雷枢闻言,迅速扫了一眼被禁卫扛着的带子,眉头微皱,又问郁元机:“这……不是那个人?”
“这是元君被害的尸体,至于那人,我把她留给连尚宫处理了,无需担心。”
雷枢闻言,似是已有所悟,沉重的看了看童焱,仿佛是在无言的安慰她。而看着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童焱,却对情况越发糊涂了。她一眨不眨的盯着雷枢,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冲口而出道:“雷大人,难道你也是郁元机的同伙?”
“同伙?”雷枢咀嚼了这两个字,笑的有点尴尬:“不,姜姑娘,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同你说过的那个夙愿。”
夙愿……回雍州吗?原来如此。
郁元机就是以此为条件获得雷枢的协助的吗?雷枢是隶属北衙禁军的校尉,虽然官职不大,却也是直接负责内宫宿卫的武官。这一路上以及长春宫内松懈的防卫,想必也有雷枢出的一份力吧。
可是,如果一切仅止于此,那也没什么大不了,雷枢回他的家,郁元机了他的怨,各取所得。但童焱越往下想,就觉的心中越发冰冷刺骨。因为许多由小夭的死亡震撼而被她遗忘的细节,正在重新一点一滴的汇聚到她的思路中。
这天下午短短一时的胜负,究竟是多久前就开始计划的了?
无论是雷枢,还是连穹,表面上都不是站在郁元机这边的人,要想拉拢他们肯定也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她是不知道郁元机究竟何时跟连穹搭上的,但是雷枢……第一次遇到雷枢的时候,不就是在司天台吗?童焱的脸色越来越黑,她忽然意识到:皇帝赐郁元机的毒酒、他曾被御史台下狱、阻止郁瑛加封公爵……一系列事情逆流而上,是不是……是不是早在自己与小夭入宫之前,郁元机就埋下了这跟线?!
“……你……你为什么当初假装认夭儿是元君?”童焱一手指着郁元机,哆哆嗦嗦,忽然就提起这半年前的旧事。她问的虽然是疑问句,可口气里却似乎已有了想法。
“你想说什么?”郁元机微微斜视着她,脸色晦涩莫测。
“是不是……是不是你干的?你早就知道了,你早就知道夭儿非死不可,是不是!”
原来这才是他一开始调换两人身份的目的。自己真是太笨了,还以为他只是想蒙蔽太皇太后,原来……原来早在那时起,他就不打算让小夭活着,他早就在小夭身上埋下了报复的武器,只等着太皇太后上钩。
既然如此,他居然还每每拿小夭的安危来胁迫自己,自己竟然也真的以为,只要乖乖听话,就有活命的机会。
谎言!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是不是!”童焱厉喝道,可不知为何,她心里却希望郁元机能给出否定的答案。
而郁元机只是如幽深的空谷,万般皆静。他凝望童焱的眼神,也如同世界上只有他与童焱两人一般,弧度姣好的唇微微开启,说出来的只是简单的六个字——
“如果我说‘是’呢?”
“畜生!”
童焱一下子从身边禁卫腰中抽出利刃,胡乱的朝郁元机挥去。当然,她的目的注定无法达成,因为其他禁卫眼疾手快,第一时间就制住了她,让她只能徒劳的用剑尖指着站在攻击范围之外的郁元机。
“混蛋!人渣!你去死啊!你去死啊!梁崇光的酒为什么没有把你毒死!太皇太后为什么没有把你杀死!你这种人怎么配活着!根本不配活着!”眼泪又顺着童焱的面颊喷涌而出,可这次只是因为纯粹的、绝对的愤怒。
“我怎么会相信你!呜呜……我怎么会相信你!你这个千人踩万人踏的东西!你必定不得好死!我告诉你,这个世上鬼神,也有地狱!你死后注定要下地狱!一定会去地狱的!”
此时的童焱,在愤怒的燃烧下,连语言都组织不起来,只是本能的把所有能想到的难听话骂出口,希望它们可以变成一把把利剑,将郁元机碎尸万段。
好后悔!居然曾经还担心自己要与他唇亡齿寒,担心他中毒之后长睡不醒,担心他被皇后刺伤的伤口……而在自己担心他的时候,他却在慢慢的残害着自己的同伴,他让自己也变成了杀死小夭的帮凶!
“你终究也变成这样了啊……”郁元机悠悠的说着,“现在,你是否还能心平气和的说,你可以等我到七老八十自然死亡,而不想亲手杀我?”
是啊,自己把她带来,不就是想看着她也因纯粹的仇恨而陷入疯狂的样子吗?现在目的达到了,可是为什么心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甚至……还有点失望。
他忽然苦笑道:“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只要是对对方恨到极致,任谁也没法自我消除亲手毁掉对方的心……你今天就替我证明了这一点。”
“那又怎么样!”童焱已经出离愤怒了,她现在甚至不记得自己何时说过什么等着敌人老死的论调,只是一五一十的把心中的仇视发泄出来,根本也不管能不能实现,“别以为我就和你这畜生一样了,我才不会杀了你!我要让你活着,活着为自己赎罪!我要让你在小夭面前磕头!磕到她原谅你为止!”
“哦?那你打算怎么让我磕头,就凭你现在这样?”
“我奈何不了你,我还奈何不了我自己不成?”童焱冲口而出,禁卫虽然制住了她的身体,却不妨碍她手腕一转,就将刚刚还指着郁元机的剑,变成了直抵自己的咽喉。
“姜姑娘,别!”雷枢第一个冲上来,想要隔开她手中的剑。
“你别过来!”童焱同样怒视着雷枢,“我也不会再相信你,你同郁元机早已是同伙,你也在骗我!你也对夭儿见死不救!”
“我没有!”雷枢眉头都快打成了结,可语气却依旧襟怀坦白:“我没说自己跟郁大人的关系,只是觉得这些事跟姜姑娘无关,我答应郁元机做的,也只是利用自己的权限和人脉。我并不知道今天你会在这,不知道郁元机带你们去了哪,更不知道发生在元君身上的事。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但是跟姜姑娘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假话!天地可鉴!”
雷枢的话让童焱的动作不禁缓了缓,尽管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想去相信他的话。然而正在她闪神的时候,周围的禁军小幅度的动了起来,这让童焱不由的又紧绷了神经,大喝一声“不许动!”。
她把剑再次往自己的脖子上架了架,“谁再敢靠近我,我就死给你们看!”
被她这么吼了一嗓子的禁军们不约而同的看向郁元机,他则对他们挥了挥手,示意退后,甚至也让钳制童焱的几人松开了手。
“你在威胁我?”他直视着童焱,风暴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任何其他的感情,“你有胆子下手吗?”
童焱知道,郁元机是真的动了气,不再是以往三分威胁七分嘲讽,自己正要干破坏他计划的事,成了他真真正正的敌人。可是……哼!她现在也不是那个贪生怕死的好惹的童焱,她已经彻底炸毛了。
“我为什么不敢!难不成你还要拿夭儿来要挟我?你还能怎么要挟我不要死?拿七峰村的人质吗?你敢说他们还活着吗!”
那些人……不是没想过,只是不敢想。
而郁元机果然沉默了,童焱痛苦的闭上眼睛,心中翻江倒海。那群陪伴自己大半年的村人,土鳖的、可爱的村人……如今,只剩下自己一个了。
一瞬间,让郁元机功败垂成的想法比任何想法都要强烈,甚至强过了她小心守护至今的小命。童焱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让这个畜生渴望的返魂香见鬼去吧!
她深吸一口气,将剑往自己脖子上用力的划了下去。
“蠢货!我准许你死了吗!”
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喝了一声,与此同时,一个刺眼的光球绽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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