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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能面杀人事件-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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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地使用。我和柳君现在先回到旅馆去。你可不要忘了,你的生命要靠你自己提高警惕。”
    高木说话的声音,低得我们二人只能够勉强地听到。但洋二郎的表情紧张而兴奋,他一声不吭只顾点头,前额流下大粒的汗珠。
    “可是,不能用电话是为什么呀?是有人偷听吗?”
    “正是这样,昨天夜里令尊结我打电话的时候,就有人偷听令尊的话.而且将内容速记了下来。”
    “……”
    “千鹤井先生,要小心呀!俗话说,隔墙有耳嘛!在这个家庭任何话都不能随便说的。就连我们现在的对话,也不敢说就没有什么人在偷听。”
    “真的吗?”
    “好啦,你不必过于担心。今天晚上再见。”
    高木非常自信的样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然而,他的作战计划被彻底粉碎了。凶手钻了他作战计划的空子,又用同样的方法杀害了第二个人。
    这时,已是雨霁天晴,西方的天空出现了鲜艳夺目的火烧云。同时,东方的天空出现了圆弧形的瑰丽彩虹。
第4章
    我和高木一起回到海滨旅馆,两人一边吃晚饭一边聊天,但话题并未涉及到这一杀人事件的核心。和写侦探小说不同,就连高木彬光好象对这一实际事件的解决也感到非常棘手。然而,说实在的,我倒觉得他那困惑的样子有点可笑。我甚至想,解决这个案件,我可能比他更有办法。
    7点半钟左右,我起身告辞,他也没有挽留我。
    “柳君,请你再叮嘱洋二郎先生一下,叫他10点准时到亭子里来。要准时,早了也不行,晚了也不行。我将在差5分10点到达亭子那里。”
    “我一定告诉他。不过,切断电源的事有点麻烦,万一被人发现就糟糕了。我看倒不如接通实验室的大型电热器把保险烧断的好。”
    “随你怎么办好啦,拜托啦。”
    我点了点头,就离开了旅馆。这时暮色已经降临,昆虫在路旁的草丛中蛐蛐地叫个不停,它们报告人间,秋天已经来临。
    我回到千鹤井家,差一点儿不到8点。洋二郎正在餐厅和佐和子及女仆闲聊天。看样子,他是害柏了,完全没有想回自己房间的意思。
    我把他叫到走廊里,将高木彬光的话小声告诉了他。他深深地点了两三次头,就又回屋子里边去了。
    我后来才了解到,当时麟太郎照例又闷在三楼的暗室里,园枝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绯纱子和贤吉也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大门从里边上了锁,但后门还开着,可以自由出入。
    快到9点的时候,我到实验室准备今晚的工作。准备好以后又回到餐厅,不知怎么餐厅只剩了佐和子一个人在那里。
    “洋二郎先生哪儿去了?”
    “说是要睡觉,到二楼去了。女仆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去了。可是,柳先生,我有些话要对你说呢!”
    这时,我感到后脊梁一阵发冷。他不听从高木彬光的命令,—定要出事的!
    “佐和子小姐,对不起,我有点别的事要做,有话以后再谈吧。”
    “柳先生,你怎么者是躲着我呀!”
    佐和子向我投来怨恨般的视线,但我这时顾不了那些了。我立即跑出餐厅来到院子里向亭子那边张望。接着,又返回来上了二楼的洋二郎的房门。但室内没有任何回响,我不安地到盥洗室和厕所去找。但没有找到他。我实在急坏了,于是跑进电话间。
    “高木君,出大事了,洋二郎先生不见了!”
    “你说什么?我的话你没告诉他吗?”
    “告诉他了,我对他说了好几遍。”
    “他一直呆在哪儿?”
    “快到9点的时候,他在餐厅和佐和子小姐及女仆闲聊天,九点的时候我去实验室进行例行的准备工作,准备完回餐厅一看,只剩下了佐和子一个人。我问她洋二郎先生到哪儿去了,他说他上二楼睡觉去了。我上二楼敲他的门,但没有回音。”
    “亭子那里你查看了吗?”
    “查看了。”
    “厕所和盥洗室呢?”
    “都查看了,没有他。”
    高木沉默片刻之后,用悲痛的声调问道:
    “柳君,他身上带着表吗?”
    “他应该带着浪琴手表的。”
    又是死一般的沉默,但我清晰地感到他对着话筒的急促喘息声。
    “现在是9时25分,我马上去,一会儿就到,你等着我。”
    话筒里传来了对方喀嚓一声放下话筒的声音。这时,我仿佛被投入了莫名的黑暗之中。我向餐厅那边看了一下,餐厅的电灯已经熄灭,佐和子的身影也看不见了。我心中感到忐忑不安,敲了下女仆的门。但那里只有两个女仆在谈话。
    “佐和子小姐不在吗?”
    “刚才一直在餐厅,现在是不是到院子里去啦?”
    我这时连动都不想了。也许是我太胆小,简直害怕得要命。于是坐了下来,没有目的地随便闲聊起来。过了15分钟以后,大门的门铃响了,一定是高木来了。我和女仆一起跑去开门。
    站在门口的高木脸色苍白,他穿着翻领衬衣、白裤子,右手拿着电简,大手在弹烟灰。
    “你说洋二郎先生不见了,还没找到吗?”
    “我非常害怕,连寻找的勇气都没有了。”
    “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快跟我来,先到亭子那里找找。你也一起来吧。”
    我和女仆急忙和高木一起出后门来到院子里。海面上乌云低垂,夜色昏暗,大有山雨欲来之势。亭子建在离主房大约有50米远的断崖上边。
    下边就是一望无际的东京湾,在白天,安房、上总的群山可以一览无余,但现在不是谈论风景的时候。高木右手拿着电筒依次检查亭子的柱子、椅子和地面。
    “柳先生,在找什么呀?”
    从背后传来了女人的声音。是佐和子。女仆说对了。佐和子是到院子里来了。
    “在找令兄呢,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高木彬光回过头来问道。但是,出现在手电筒的圆形光圈中的佐和子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疑惑的神色。
    “哥哥不在楼上吗?”
    “不会在楼上。柳君,那是什么气味?”
    我也闻到了,是香水的气味,刚才察看亭子的时候没有嗅到。
    现在,亭子里充满着这种香味儿。
    高木用手中的电筒一个劲儿地在地上照,但没发现什么异常。我们又往前移动,当手电筒的光照到断崖上边岩石背后的时候,佐和子和女仆的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佐和子昏迷过去的身体向我胸前倒来,我慌忙地抱住了她。
    我将佐和子抱起来放在亭子里的椅子上。手电筒照到的东西——是面色苍白的倒在那里的千鹤井洋二郎的尸体。他全身散发着茉莉花的香味儿,在他穿着白衬衣的胸前放着一枝人造的红叶——
    般若到底是拿着什么出来的呢——
    我不由想起了昨夜石狩检察官说的这句话。
    “真奇怪,刚才还是个女人,一下子就变成了妖怪……”
    这是谣曲《赏红叶》中的一节。当时女鬼不正是拿着一枝红叶出现的吗?
    我惊慌失据,高木彬光却相当沉着。他蹲下身子检查完尸体。站起来小声对我说道:
    “柳君,这次的尸体也没有外伤。他是倒在岩石中间的沙子上面的,当然不会出现外伤,而这次很可能又是心脏麻痹。只是左手碰在了岩石上面,手表不走了。他戴的手表是浪琴牌的,大概不会不准,停止的时间是9点26分。”
被隐藏起来的犯罪
第1章
    柳光一的手记
    第一个惨剧给人们带来的战栗还没有过去,第二天又发生了第二个惨剧。到了这个地步,警察当局再也不能当作正常死亡来处理了。给殡仪馆打的电话,也不能作为单纯恶作剧来看待了。对此进行了严峻的调查。
    我的处境非常危险。除女仆以外,我是唯一的外人,而且在两次悲剧中,我都是最后到被害人的人员之一。只是在第一个惨剧中,能够证明我不在现场的佐和子的证言拯救了我。这一事件的发生,真使我不寒而栗。要不是佐和子提出了那样的证言,我的处境可能比现在更加危险。是佐和子救了我。她一点也不考虑谁是真正的凶手,不顾自身的危险,把我从危难中挽救了出来。我不能不感谢她。我觉得,尽快把千鹤井家的秘密全部揭露出来,是我对她表示感谢的最好方法。
    但是,洋二郎为什么不听高木彬光的话,提前一个钟头就到亭子那里去了呢?他的表不会不准的。只有佐和子一个人在他身边,而且9时20分她正在院子里的亭子附近。她成为怀疑对象,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警察当局的调查,也集中在佐和子身上。可是我有一种愿望,就是非挽救佐和子不可。第二天,我和高木彬光一起访问了石狩检察官。
    石狩在横滨地方检察厅最里边的一间屋子里。他以饱食忧愁的目光迎接了我们。一定是千鹤井家杀人事件的进展,在不断地困扰着他。他向桌子前边探过来身子说道:
    “欢迎你们来,高木君的情况,从柳君那里知道了不少。诸君的力量如能为事件的解决带来光明的前途,我就高兴了。”
    我们各自谈了自己的看法,但他的脸上显出无精打采的样子。我鼓起勇气说道:
    “石狩先生,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十年前千鹤井先生死去的死因,也是心脏麻痹。”
    高木彬光吃惊的样子注视着我的面部。石狩检察宫打开桌子上的笔记本。
    “是的,十年前的9月6日,也是在这所别墅,死因是心脏麻痹。”
    “在死以前,先生还受了伤,是吧?”
    “你知道的很详细,据说是做实验时玻璃杯爆炸了。”
    “石狩先生,普通的玻璃制品,怎么烧也不会爆炸。但我作为化学家还知道一个常识。就是用乙醚洗玻璃器皿内部的时候,一定要把乙醚冲洗干净。做化学实验的时候,要是稍不注意使玻璃器皿内部存留微量的乙醚,象平常那样用火一烧,器皿就必然要爆炸。”
    “你说什么?莫非是……”
    “不,我说的只不过是一种想象。当时我正外出旅行,不在家。而且我获得这一知识,是在那次事件发生两年以后的事情。但是,象千鹤井先生那样的大化学家,这样的事情
    我想是绝对不会大意的。”
    “我记得当时警察当局确实是作为单纯的过失处理的,可是当时有谁住在别墅呢?石狩先生,记录上没有吗?”
    “有博土和博士夫人、小姐、少爷,另外还有千鹤井泰次郎、麟太郎、洋二郎。”
    石狩一边翻笔记本一边回答。
    “于是博士先生的面部和上半身受了伤,在疗养过程中因心脏麻痹去世了。可是,当时在他家住着的三位客人中,现在又有两位又因心脏麻痹去世了。你不觉得这里边有些蹊跷吗?”
    “柳君……”
    石狩检察官的眼睛里,这时不觉放射出火一样的光芒。
    “石狩先生,博士的死亡诊断书是谁写的呀?”
    “好象是当时住在海滨旅馆,正好到泰次郎这里来玩的大冈三郎医生。”
    “是的,这位大冈博士现在东京的荻洼开私立精神病医院。壮一郎先生的夫人就是在十年以前住进了这个医院。而且,前天夜里泰次即先生给海滨旅馆打来电话以后,有人从千鹤井家向大冈医院打了长途电话。”
    “……”
    “石狩先生,洋二即先生昨天对我们说,理应藏在千鹤井家的价值数千万元以上的财产不知去向。他有一种错觉,好象财产是他自己的东西似的,然而那不过是他的如意算盘而已。香代子夫人、绯纱子小姐和贤吉君,虽说疯了或病魔缠身,但只要他们还活着,就有继承壮一郎博士的财产的正当权利。但是,在博士死亡以后的今天,又有谁知道财产的去向呢?”
    “那当然是香代子夫人啦,可是她已经疯了……”
    “你是说她已住进了精神病院吧?是的,可正是这点隐藏着千鹤井家发生悲剧的某些因素。请允许我大胆的想象,千鹤井家为什么不把真正疯了的绯纱子送进精神病院呢?”
    “柳君,你是说……”
    石狩检察官脸色苍白,用可怕的眼神盯视着我们。
    “是的。这是一种似非而是的论点,是完全合乎逻辑的。假如真正的疯人没有必要送进精神病院的话,那么,必须送进精神病院的人,就必然是精神健全的人。
    “在昭和年代的今天,特别是在成为民主国家的日本,军队已经解体,警察也不能象过去那样行使暴力了。我听说即使在监狱里边,除特殊情况外,也不允许进行拷问。现在允许行使暴力和拷问的,只有精神病院了。
    “这当然是因为医生这种职业,比其它职业受到尊敬的缘故。在我们看来,医生是—种特别神圣的职业。可是,任何特权一经恶用,就要产生可怕的结果,特别是医生若将自己的权力加以恶用的话,后果就更加惨绝人寰。
    这是一种可怕的犯罪,一般的杀人和它相比,简直不在话下。这是对人类的叛逆,对神的叛逆,对上天的亵渎。
    进了精神病院的人,和外界断绝一切来往。监狱里的犯人,还允许和家属会面。而一经医生断定为严重精神病患者的人,除少数护士和医生以外,不允许和任何人见面。要是这个医生见利忘义,背叛自己的天职,在数十万、数百万金钱的诱惑之下走上歧途的话,就会在大地上凿开一个悲惨的通向地狱之门。这里可能隐藏着犯罪。但这种犯罪,我们决不允许它继续隐藏下去。为了伸张正义,我不能不请求当局弄清这一事件的真相。”
    我说完以后,石狩检察官无法抑制他的兴奋之情地起身来。他站在窗前眺望着窗外茂密的树林,两眼好象闪耀着泪花。
    “柳君,你的想象实在大胆。但我不禁感到你的话里具有一种可怕的真理。我衷心祈愿你的想象是错误的。但是,可怕也罢,奇怪也罢,这确实是一个真相必须弄懂的事件……你稍等一下,我和东京联系—下。”
    他说完就走出室外。我们屏着呼吸等着他回来。30分钟,一个钟头,时间缓慢地推移。他终于又回到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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