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后成长的烦恼:时间浪潮-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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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的时候，却看见满脸笑容的雪景，突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在这段时间，确实好久没有看到雪景这样开心地笑过了。江寂语用胳膊肘捅了捅雪景，“嘿，彩票中奖了？”
“不是，嘿嘿。”雪景抿了抿嘴唇。
“这么神秘……”江寂语倒真的被故作神秘的雪景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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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浪潮第五章（3）
　“颜树，答应和我交往了！”
就如断点的线一样，江寂语突然有种难以解释的难受，那种感觉，就像是晴天霹雳的噩耗，可是，仅仅只是虚幻的感觉而已。出现在大脑皮层之上的电波，来回震荡的声音。
——颜树，答应和我交往了。
江寂语的钢笔在白纸上面狠狠地划了一笔，然后换上伪装的笑容，“嘿，那真恭喜你啦。”
再虚伪不过的恭喜，只有自己知道。
午餐的时候，江寂语坐在食堂角落里看着唐雪景端着两份午餐向操场奔。下意识地摸出口袋里的手机，自己也不明白的行为，来来往往的短信收到之后就马上删除了，唯独颜树第一次发错的信息，始终停留在收信箱的那个位置，没有想过要删除。
——寒汐啊，我感觉自己像被表白了。
——寒汐啊，雪景有些不正常呢。
——寒汐啊，我觉得雪景有点喜欢我。
手机上的光标一直徘徊在这三条信息之间，原来那个时候，雪景就已经喜欢颜树了呢。江寂语内心充满了苦涩，却不知道向谁诉说。就在此刻，寒汐突然坐到了江寂语对面。
“嘿，能坐这里么？”寒汐露出淑女式的微笑。
“当然，呵呵。”江寂语收起手机，然后用筷子夹菜。
“对了，那个，你和郑健扬什么关系？”
寒汐的筷子突然停在了空中。
什么关系？自己又要怎么去解释呢？上次和郑健扬相见却被江寂语碰了个正着，若不是后来郑健扬自报姓名，寒汐根本就没打算告诉江寂语，毕竟现在外面的人都在找他，可是郑健扬只是用很不屑的语气和江寂语说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寒汐的嘴角勉强地拉长，“只是一个好朋友……”
“不是男朋友么？”
寒汐迟缓地摇摇头，“不……不是。”
“不是么？呵呵，看来是我误会了呢，看着你们俩那么暧昧的神色。”江寂语咽下一口饭，头脑中却不断闪现颜树的名字，“那个……”
“什么？”
“不如，我做你男朋友吧。”
寒汐差点将喝下的汤喷出来，“什么？！”
“没什么，哈哈，开个玩笑，看你紧张的。”
“只是，很奇怪。”
“奇怪什么呢？”
“奇怪你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确实奇怪，连自己都不知道原因，会突然对自己完全没有动心的女孩说这样的话，但是一想起郑健扬心中最在乎的人是寒汐的时候，报复的欲望就那么强烈。
“寒汐，我想我真的有点喜欢你。”
寒汐突然想起几天前突然而至的大雨，一个人困在面包屋无法回家的情景，焦急万分地看着越来越大的雨，寸步难行。而这个时候正巧遇到了上街买东西的江寂语，于是对方和自己分享了一把雨伞。回家的路上，江寂语倒是嘻嘻哈哈笑个不停，而寒汐第一次感觉到和男生在一把伞下的不自在。江寂语想了想说：“好在我家就在附近，如果以后碰到类似的情景，你可以打电话给我。”寒汐就顺应着答应了，却发现江寂语的眼中并不是想象中那样常年笼罩着雾气，最后分别的时候寒汐说的那声“谢谢”淹没在了簌簌不停的雨声中。
其实想想，江寂语真的是个好人。
但是那种好，并不是寒汐心中的男友形象，更贴近于朋友，好朋友，可以互相帮助的好朋友。
［五］
明明是接近夏天的天气，却似乎存在于弥漫雾气的世界里。
看不清过去。
也看不清未来。
时间一步一步向前攀爬着，只是没有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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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浪潮第五章（4）
　那么微小。又是那么宏大。
自己在哪里呢？十七八岁的时光，却发现是最容易迷失自己的年龄。站在这个岁月的尾巴上，每个人都开始向自己的路迈进。
可是，哪条路是对的呢？
［六］
化学课上老师突然泄露期末考后会进行一次远足。后来被好事的同学扯着不放，才知道因为马上就要登入高三了，之后也没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可以全班出去玩一次。因为这次活动校长只允许七班去，而平行班的同学根本没有机会，害怕这样的消息在年级之间传播引起轰动，所以老师都闭口不说，不料化学老师却兴奋得说漏了嘴，这下子，七班顿时像煮沸的水一般。
雪景早就想过要和颜树好好出去玩玩，谁知道现在学校就安排了这样好的一个机会给他们。倒是江寂语怎么都高兴不起来，看着雪景时不时瞄颜树的眼神，江寂语捏紧了拳头。
没有爆发之前，下课铃响了。
江寂语沉默地离开了座位，只有寒汐注意到了他。
也是前几天的样子，江寂语半开玩笑说，寒汐，我想我真的有点喜欢你。
寒汐看着有些疲倦的颜树，然后悄悄地离开了座位。寒汐的直觉是江寂语会去天台，她穿过走廊上成群结伴的女生，跑向了楼顶的方向。
果然，少年双手支着天台上的钢丝网，深邃的双眼注视着远方。
“江寂语！”寒汐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沉默的脸上突然开出一朵花，“找我吗？”
“你明明喜欢颜树，却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
江寂语看着眼前这个弱小的女生，原来她是如此地懂得察言观色。江寂语突然笑了，“哧……”的一声让寒汐有些尴尬，“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她了？别这么无聊了。”
“到底喜不喜欢，只有你自己知道！如果我是你，我大可以站到颜树面前，告诉她，我一点也不比唐雪景差。”
“可是，青梅竹马大过天。”
“再大也大不过你执著的心啊。”
江寂语再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寒汐也安静了下来。
江寂语望了望远方的天空，“其实，我真希望自己是天空中的一片云，可以无忧无虑地看着这个世界。”江寂语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将寒汐抱在胸前。
女生紧张得僵硬了起来。“你……”
“寒汐，谢谢你。”
［七］
这次的春游被很多人看作是校长终于大发慈悲的表现，在沉闷难耐的茗相高中，几乎都没有哪一届的学生遇到过这样好的机会。完全是由于七班的同学太过努力，上学期期末考试创下了市区班级最高平均分，校长才有面子在众多场合中耀武扬威，所以好好待他们，也不是太莫名其妙。
地点定在了学校外最漂亮的观镜崖，顾名思义是山中有一湖，澄澈见底，宛如平镜。
由于观镜崖离学校还是较远，又避免惹来其他班同学的口舌，所以七班的同学全部要求六点到校，然后搭校车前往。
江寂语上车的时候，颜树正坐在雪景旁边，两个人有说有笑。颜树注意到江寂语，然后点头问好，江寂语对着两人笑笑，然后坐到了后排去。寒汐递过来一瓶矿泉水，然后拍拍江寂语的肩，“没什么吧？”江寂语马上大笑起来，“有什么事啊？哈哈，笨蛋。”
“你们男生是不是总喜欢叫女生笨蛋啊？”
“也不是哈。”
沿途上，江寂语一直看着颜树的背影，颜树也意识到了身后的眼光，转身望的时候正巧和江寂语的目光撞上了。颜树尴尬地扭过头，然后望着窗外发呆。　　
　　
　时间浪潮第五章（5）
　颜树知道自己现在在和雪景交往，明白雪景对自己多好多体贴，每天总是准时在停车棚等自己，然后带双人份的早饭来学校，每天都会有不一样的早餐，说是担心一种会腻。晚上的时候也会发信息来，然后说一些开心的笑话。但是颜树更能清楚地体会到，自己和雪景牵手的时候，那种温暖和当初一样，就像是一家人，姐姐牵着弟弟的手，即使说现在雪景真的长大了，那也只是哥哥牵着妹妹一般。
这样的亲昵，不是爱，只是喜欢，一种单纯的喜欢。
可是，却不能拒绝，颜树知道雪景每天面对着什么，偶然一次去楼下买酱油，就看见了雪景的妈妈在门口破口大骂，然后像发疯一样叫喊，雪景尴尬地把妈妈带进去，却不敢直视颜树。因为都是街坊，一家人的事情总是很快被传开，颜树知道，雪景的爸爸真的离开了。
如果现在拒绝了雪景，然后告诉他，自己还是当他是朋友，那么，他一定会崩溃的。
颜树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对于自己或是他，都是那么残忍。
但就在刚才撞见江寂语目光的瞬间，颜树才真实地感受到一种小鹿乱撞的慌乱。
那种和雪景对视不会有的感受。
四月的开端，观镜崖上开满了粉色的小花，一簇一簇，春意盎然。老师划分了小组领区后，告知在天黑前来小溪边集合，所有人就分散了。
颜树很不理会雪景的感受，叫上了寒汐和自己一起，而寒汐却拉着江寂语，然后对着雪景说：“我可不想一个人当电灯泡，好歹也要找个伴。”寒汐悄悄对江寂语使了个眼色，而江寂语却发现自己处在雪景和颜树之间是多么尴尬的事情。
雪景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人多一点也没关系，然后就拉着颜树的手走到了前面。
“其实，我不想……”江寂语低声对着寒汐说。
“如果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江寂语，应该勇敢地站出来，不是吗？”
江寂语想起在学习上风光的那个自己，和现在这样胆怯的自己简直判若两人。他深深地明白，对于感情往往没有像对待学习那样容易和得心应手。人的内心永远是复杂的，不是理科生可以应对的，感情不同，所面临的结局也会不一样，而理科的题目永远都是有一个标准答案在那里，对或者错，都一目了然。
“我有些时候想，自己是不是多余的？如果我没有硬性地踏入茗相，而是继续留在远大，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我开始怀疑一开始自己就踏错步了。”
“你知道吗？每个人的选择会对应一个未来的发展，但是如果半途而废，就永远看不到精彩的结局。”
“你能确定，结局一定是精彩的吗？”
寒汐被江寂语的反问结舌了，前方传来颜树的叫声，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了很远了。“喂，你们俩在聊什么啊？快点啦。”
“就来了。”
观镜崖的顶端是一川瀑布，虽然没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气魄，但是四人确实第一次感受到了自然界中气魄弘大的一幕。寒汐从口袋里拿出一些吃的，然后坐下来，“啊，走了一上午，好累啊。不过貌似我们已经脱离人群了呢。”
“那又何尝不可呢？”颜树欢喜地趴到寒汐的背上，寒汐突然有了想法，站起身来，“嘿，雪景，我们去那边找点柴火来吧，中午还可以野炊。”
“好啊。”雪景诚然地答应了。
江寂语知道寒汐是在为自己创造机会，他在一旁什么也不说，直到寒汐和雪景的身影没入杂乱的草丛里。
颜树双手交叉，“那个……呵呵，今天天气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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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浪潮第五章（6）
　“哈，是啊……”
“那个……”这次是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出来。
“呵呵，你先说吧。”江寂语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
“其实，没什么，我的意思是，这段时间都忙起来了，好像很久没有和你聊天了。”
“哈，不再把我当做敌对了吗？”
“没有的事，早就不在乎了，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
此刻的心情悬在一线之上，而上端与下端，都是莫名的心情，好想对方说出一些关于自己的话，可是，很不巧的是——
“颜树，你们快过来，我和寒汐发现这边有个山洞。”
“哦，就来——”颜树朝着雪景应了一声，“我们先过去吧。”
“呃，颜树……”
“什么？”
“我……我……”
雪景再一次冲着这边叫了一声，“快点啦，快点过来。”
颜树和江寂语都没有说出自己内心想说的话，如果，如果有机会的话。
颜树多么希望告诉江寂语，自己不是像他想的那么喜欢雪景。
江寂语却多么希望告诉颜树，自己不想他们在一起。
可是……
根本没有如果这样假设的必要。
［八］
提出探险的是雪景，其他人都是中立意见，似乎出来玩的人只有雪景一个，其他三个人都满怀心事。深入洞穴的路上，唯一的探路灯却因为没有电池而报废了。寒汐提议大家拿出手机来，这样趁着微弱的光前行。雪景试图拉着颜树的手，而颜树却说要自己走才有感觉，寒汐跟在颜树的后面，江寂语只是默默地跟着三个人。只是谁也没有料想到中途出现了分岔路，而寒汐却将颜树带入了和雪景不一样的洞口，然后自己走出来跑到了雪景那边，江寂语就应时走进了和颜树同一个洞里。
发现走散的时候，已经离出口很远了。
雪景有些着急，“怎么会走散呢？大家都跟着我走不就不会走散了吗？”
雪景当然看不见寒汐的表情，“那个……雪景你不用担心啦，江寂语还跟在后面呢，如果颜树走错的话，肯定会有江寂语保护她啦。”
“可是……”
“可是什么啦，我们快点走出去吧，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回小溪前啊。”
“呃……”
而山洞的另一边，颜树和江寂语却越走越远，渐渐已经听不到寒汐和雪景的声音了。“我们……是不是走错了？”颜树回头看江寂语，“我记得刚才寒汐还在前面啊，可是都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没关系，我们走自己的路就好了，有我在，你不用怕。”
“嗯，倒不是很害怕，只是……”
“颜树。”江寂语走上前拉上了颜树的手。
“啊？”要不是因为四周黑暗，江寂语一定能看到颜树满脸通红。
“颜树，不要和雪景在一起好吗？”
一种发自心底的挽留，江寂语终于说出了口，颜树感觉鼻子有些酸，却只是咬着嘴唇摇头，“江寂语，我不可以。”
“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江寂语，我没有办法对雪景做那么残忍的事情你懂吗？如果雪景失去了我，他会……”
“颜树！这样的感情不是喜欢，只是同情，如果雪景最后知道了，他会恨你一辈子。”
“不！你不要逼我。”
“颜树，颜树，你听我说，我只是想对你说一句话，我一直想说的话。”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