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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竞芳菲-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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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经局?库房?”

芳菲轻轻掩住了嘴巴。

“嗯,我任职司经局洗马的时候,不是查过他们盗卖古籍的事情吗。后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我下了大工夫,把‘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个书库的书都彻查登记了一遍。在最后一个‘荒’字库里发现了七个大箱子,箱子上的土有一寸厚。打开箱子后,里头都是奇怪的图纸……那些人都不认得这些是什么,然后我就让他们重新上了封条,把箱子锁了封了,照样放了回去。”

陆寒说:“我在阳城的时候,看书杂……住在乡下备考的那几年里,和村民们倒也常来常往。村里住着一些从前跑过海的渔民,我就在一位老渔民家里,见过类似的东西,只是没有那么精细。所以我当时就知道,那些一定是海图……”

芳菲还是没反应过来,陆寒这么神秘兮兮的说着“太祖海图”,那“太祖海图”到底有什么可保密的?

“那皇上不是找海图嘛,你就告诉兵部那边说海图在司经局里好了。”

芳菲一看陆寒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了傻话。

“呃,我说的不对吗?”

陆寒微微摇头:“不对。我现在不能说。现在的形式……有人已经品出味儿来了。我估计,皇上在兵部那边,得不到海图的……兵部尚书……即使有海图,可能也会被他们销毁了。”

“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据我估计,皇上现在是想重开海禁。而开海禁,谈何容易……多少人拦着呢……”

重开海禁?

兵部尚书,居然会偷偷抗旨,销毁海图?

芳菲听着这些国家大事,感觉自己的智商貌似不够用了。她努力想了一下,理了点头绪出来。

大明从太宗以后禁海,这个她是知道的。而朱毓昇现在让传教士们画地图,又去兵部要海图,是准备要重开海禁,破了老规矩。

然而,重开海禁不仅仅是祖宗规矩的问题吧。听陆寒这么说,也许,重开海禁,关系着许许多多官员和大家族的切身利益。

芳菲对现在大明的政治构架算是知道个一鳞半爪。起码懂得,皇帝地位虽然至高无上,却不是能够**一切的,他还必须得到文官集团的支持才能把自己的政令推行下去。

当皇帝的旨意与文官们的需求相悖的时候,会在朝廷上掀起一阵巨大的风波……

“算了,这里头的事很复杂,不是我一时半会能说清的。总之,你只要知道我现在还不能说出海图在哪里就行了。”陆寒又叹了一口气。

芳菲看着陆寒说:“那相公是在烦恼这堆海图的事情吗?怕被缠到这个漩涡里去?”

陆寒和芳菲对视了一眼,又扭开了头,脸上表情越发沉重。

随着陆寒脸色越来越不好,芳菲的一颗心也变得沉甸甸的。看来,不止是这么简单?

“娘子……”

关于这件事,陆寒犹豫着该不该和芳菲说,但最终还是开口了。

“我不是怕被缠到这里头去。”

“而是……我怕是要……主动跳进去了。”

一时间,屋里安静下来,静得……让人有些窒息。

(唔,埋了很久的一根线终于慢慢引爆了,感觉蛮开心的……大家看出来为嘛蔷薇以前要把陆寒扔到司经局里去了吧?这一更是四千字的。今晚——算28号——就只是这一更,明晚再接着更新了。嘿嘿,这一章稍微夹带了一点私货……有《幽游白书》迷么?)



第二百七十章:结发“我不是怕被缠到这里头去。”

“而是……我怕是要……主动跳进去了。”

芳菲直愣愣地看着陆寒,过了好久,才觉得一股冷意从脚底慢慢朝上冒起。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即使她对朝堂大事再不清楚,也知道陆寒说出这些话,意味着什么。

陆寒没有再出声,也不敢与芳菲对视。

“相公……是支持重开海禁的,是吧。”

良久,芳菲才轻轻说了一句。

“……嗯。”

陆寒其实已经不需要回答。他的态度早就表明了他内心的想法。

芳菲咬了咬下唇,想了一想,才问:“相公,能跟我说说,这海禁是从何而起吗?”

“这个嘛……说来话长了。”

是真的说来话长,毕竟已经是一百多年的事情。

陆寒简略的说了一些。太祖时,大明水师的实力已经很强劲,也有了很详尽的海图,当年排遣了三次大船队航游四海,真是威慑远邦,万国来朝。

“那后来为什么禁了海?”

“表面上的原因,是那三次大航海耗资太大,拖得国库连年赤字,又因为当年海盗众多,东南沿海深受其害……”陆寒伸手揉了揉眉心,迟疑了一下,才低声说:“事实上……这原因也是个忌讳,朝廷上的人轻易不会说起。其实,是和太祖末年,太宗与楚王的夺嫡之争有关。楚王的余孽还流入大海,太宗怕楚王的子嗣和旧部卷土重来,便下令关闭所有海港,禁绝所有外来船只泊岸。”

“起初,不过是临时的政策……后来却又连发多次民间暴*,海边极不太平,太宗之后的明宗也跟着禁海……”

“一代又一代,就这样成了旧例。当然,东南的世家大族们,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禁海对他们的走私来说,反而大有好处。这里头复杂着呢……”

总之,大明自太宗以后的历任帝皇,都声称海禁是“祖宗法度”,不再变动。

战船被毁,船厂解散,船工后继无人,曾走在大航海时代前列的大明,就这样被世界越抛越远。

芳菲学过世界史,当然知道海上贸易的好处。

她还记得那个被称为“海上马车夫”的荷兰。荷兰就是在大航海时代发展起来的国家,这个国家一心只往船只航运上发展,拥有着世界上最多的航船,几乎垄断了欧洲的海上贸易。世界各地的珍贵货物都从荷兰转运——中国的丝绸、瓷器、茶;挪威的木材;印度的布料;南洋的香料;沙俄的皮草……

荷兰就从那时起逐渐变得强大。

而芳菲也从平时陆寒说过的一些事情里,知道大明现在各种问题层出不穷,朝廷缺钱缺到了恐怖的地步,非常非常需要开拓财政来源。

朱毓昇想打海上贸易的主意啊……

芳菲正想到这里,便听得陆寒说道:“今上雄才大略,想来对重开海禁,已经下了决心。但是,将要遇到的困难和阻力,将是非常可怕的……”

可怕。陆寒用到了这样的词语。

可是,他还是明明白白的说,他想要主动跳进这件事里头去。

若是按照一般的常理来说,其实陆寒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吏部主事,五品官儿,每天坐在书案前处理地下送上来的各种文件,在六部里跑跑腿。熬到了一定的资历,只要考察无误,就可以再升一级。

如果运气好,在三十五岁的时候,他就可以坐到吏部左侍郎这种位子了。

但这只是一般人的想法……陆寒显然并不打算这样按部就班地做大明众多中层小官僚中的一个。

“这将是一次伟大的改革。”

陆寒深吸一口气。

若是博成功了,不仅造福万民,更可以真正展现自己的才干。失败了,则可能会成为皇帝的弃子,被反对派的重臣们将他打压下去……也许是发配远方做一名小官,如同唐代的“八司马”,宋代的苏东坡……也许连官身都未必能保住,会被一撸到底,十数年苦读苦熬一朝尽丧。

“即使后果难测,相公仍想一试,是吗?”

芳菲懂得陆寒的为难之处在哪里了。

如果他是孑然一身,如何冒险都无所谓的。

他现在如此纠结,就是怕累及家人。

“相公,我明白你的心。”芳菲温柔地轻拍陆寒的手背,温言道:“大丈夫生于世上,当成就一番功业。这是正道,我怎会不理解呢?”

“娘子,”陆寒凝重的面色稍有动容,但眉宇之间的忧色却并未消去:“我怕连累了你们母子……你跟着我,已经吃过太多苦头了。”

芳菲为他吃过的苦,陆寒都记在心里。无论是多年前的河盗事件,还是会试前他因为涉嫌买字眼下了大狱,更有上一次被卷入科场舞弊中差点不得翻身……芳菲都为他四处奔波,劳心劳力,其中苦楚尽管她从没对他提起过,他又怎会不明白。

他也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再贸贸然卷进什么祸事里,连累得芳菲为他担心。

但世间的事情,许多时候就是这样的难以两全

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在乎朝廷上的政事了呢?

陆寒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在十岁之前,他是个被慈母宠在心尖上的孩子。对于什么圣贤书,什么经史义,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那时的他更多的兴趣是在医药上,最大的梦想就是继承家里的济世堂,做个医术超群医德高尚的好大夫。

父亲恨铁不成钢,一直逼他读书,他还不以为然。

后来啊……母亲早逝,父亲骤亡,他在短短的三年里失去了双亲,变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也就在那个时候,他才下定决心要发奋读书。为了告慰九泉下的双亲,也为了将来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子……

要说什么济世安民的理想,那是没有的。

再后来,他隐居乡下跟着苏老先生读书,被大儒缪天南赏识,成了别人口中的阳城第一少年才子。而后连接拿下县试府试院试的“小三元”,又中了举人,考上了进士——

刚刚年满二十岁的时候,他成了鹿城府学的学政,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儿。

也就在他穿上官袍,走入鹿城府学的那时起,他才慢慢感觉到,自己身为一名官员的责任。

就是因为对自己身上的责任有了新的认识,想要做出成绩来。他大刀阔斧地在鹿城府学铲除贪腐的蠹虫,也因此得罪了许多人,被诬陷致罪。

从刑部大牢出来,却意外地被留在了京城任职。很多人都羡慕他的“好运气”,他也表现得像是“吃一堑长一智”般,慎言慎行,让人觉得他是个没有锋芒的人。

然而,在吏部任职越久,他的心里,对家国、百姓的责任感,却越来越强烈。因为进入了六部这样的核心部门,对这个国家的实际情况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他才知道如今的大明到了多么危急的关头。

他渴望能够为百姓做一点事,即使只是一点也好

这是陆寒真实的心情。

但是,他的理想,却可能要用自己和妻儿的安危去交换……偏偏他又是这样的深爱着芳菲与这几个可爱的孩子

陆寒突然感觉腰上一紧,是芳菲伸出两手圈住了他的腰身。随即,她的臻首也窝进了他的怀里。

“相公,你尽管放手去做吧。”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语气却是无比坚决。

“相公,我们是夫妻。十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

陆寒轻抚着芳菲圆润的肩膀,心中的躁动不安,逐渐被芳菲柔和的话语安抚下来。

“相公啊……夫妻本来就该同进退的。你全心支持我经营生意,难道我就不该支持你了吗?”

“这件事,你想怎样做,便怎样做。借用你方才的话说,只要你觉得可行便好了……”

“即使最后……即使全天下的人都与你为敌,我也还是站在你这边的。”

她缓慢地吐出这一句又一句的细语,饶是陆寒心志刚强,也忍不住眼角微湿。

芳菲扭了一下身子,换了个更贴紧陆寒的姿势,依然偎依在他胸前。

“相公,你知道吗?其实呀……你别看我每天跑来跑去,忙这个忙那个忙得欢实……可是最令我感到满足的,不是又开了什么铺子,做成了多少生意,赚了多少银两……也不是被外人如何赞扬、夸奖……甚至不是生养了这几个可爱的孩子。”

“这些在我心里,都比不上——成为你的结发妻子——这才是最让我感到满足的事。”

芳菲的每一字每一句,无不打动着陆寒的心扉。直到这最后的一句……

这便是他的结发妻子呀。

他低头看着芳菲扬起的脸庞,她的双眼映照出桌上烛台的火光,像是两簇小火苗在眼中不停跳动。

烛影摇红,美人如玉。

陆寒记起数年前成亲的那一夜,他挑起了她的红盖头,露出她娇艳的俏脸。

那是,她眼中似乎也是荡漾着这样的光芒。

“芳菲……”

陆寒轻轻捧起芳菲的脸颊,像捧着最珍贵的瓷器一般轻柔与慎重。

芳菲闭上双眼,感受陆寒温热的鼻息喷在自己的脸上,然后……

如同雪花飘落在树梢,如同月色倾洒在花间,如同泉水流过指尖。他柔软的薄唇捧上了她的,渐渐由轻而重,从浅酌变成了深尝。

无需言语,在唇舌交缠间,他们的心已经深深印在了一起。

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

所谓夫妻——便当如此吧。

自那夜之后,陆寒也没再提过海禁的事情。芳菲也很有默契的不再问起。她知道,他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只在于,需要等待合适的时机。

等待合适的时机,把那几箱太祖海图抛出去,也把他自己抛出去。

不管朝廷里头是怎样的波涛暗涌,但这腊月的京城,各家各户忙着的还是过年的事情。小户人家还好,只是筹备年货罢了,只要家境还过得去的,这年过起来也不算太难。

如今也还没到老百姓连过年都过不下去的时势。表面上看起来,京师还是一片繁华,金粉奢靡,丝毫没有衰败之相。

而对于大户人家来说,过年就相当复杂而繁琐了。准备自家用的年货不算什么,给各家亲戚、熟人送礼,才是大问题。

什么人家该送多少礼,每家家主、主母喜欢什么,都是必须考虑进去的。还得斟酌着与其他送礼的人相比,自己送的礼是多还是少了,少了固然不恭敬,多了又有显摆露富的嫌疑。同时给几家送礼,必须又合礼数又不显出厚此薄彼,最好还能让每一家都认为送礼的人最重视自己家……

送礼是一门极其高深的学问,幸好芳菲学得不算差。她当家多年,人又极聪明,在这方面做得很妥当,起码从没因为这送礼的问题被人在背后说过闲话。

往各家送礼,一般说来,当然是派家里的下人去的。关系好点,或是对方地位高点的,就得派管事级别的人去,以示重视。

但这一天,芳菲却亲自带着两个丫头出门,到靳阁老家送年礼。当然,打的是给端妍送礼的幌子,不至于太过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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