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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红楼同人)宠妃[元春重生]-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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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她一岁大过一岁,父母给的庇荫也有遮不到的时候了。
一个人喁喁独行,直到某天遇见那个他。
他给你从父母那儿渐渐失去的亲密关切,纵容你,宠爱你,与你相依相伴。
贾元春想到皇太孙在静慈仙师处孑落的身影,想到自己方才在贾府局外人一般的感悟,竟忍不住第一次主动牵住了皇太孙的手。
皇太孙有些惊讶得挑了挑眉毛,目光落在贾元春脸上,疑惑担忧压过了被女孩主动亲近的惊喜。他缓缓收了笑容,将元春拉到身边坐下,柔声问道:“怎么了?回家过得不快活么?”
贾元春忍住要落泪的情感激荡,抿紧双唇笑着,只是摇头。
皇太孙便不再追问,只将她揽到怀中来,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一手捡起小木槌敲在马车内壁。
一声长鞭破空声,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贾元春放任自己依偎在皇太孙怀中,听着马车压过青石板路时规律的“碌碌”声,只觉长长一天下来,最终归于安稳平和。
回宫后,碧玺与抱琴知道贾元春回过贾府,都是喜悦。
贾元春向来待她们宽和,俩人此刻便都问起府里情形。
碧玺问道:“大小姐可见着我妹妹了?她是在老祖宗跟前伺候的,叫碧鸢。”
贾元春淡淡道:“这次倒没留意,下次我帮你问一句。”她想到上一世碧玺哭诉妹妹被大老爷糟蹋了的事,又问,“你妹妹如今多大了?”
碧玺道:“今年十三,三月里的生辰。”又道:“奴婢不过白问问,不敢劳烦您费神留意的。”
贾元春略放心了些,于是各去安寝,自不用提。
***
初三,贾元春跟廖姑姑一同,去后宫各主位处走访。
小冯氏看起来气色挺好,贾元春到的时候,她正哄着女儿玩。
小冯氏父兄如今都在西北前线。贾元春还记得夏天来时,小冯氏惴惴不安得问她战事,过了半年再看她倒是放下心来了的样子。
“不放心又能如何呢?”小冯氏清浅一笑,拉贾元春看女儿戴着的帽子,“顶上的老虎绣得还成吧,费了我小半月工夫。”她说着,下意识得捶捶后腰。
玉枣忙取了靠枕来给小冯氏垫在椅背上,笑着对贾元春与廖姑姑解释,“贵主儿生小主子时受了点凉,如今正调理着,还是阴天便腰酸。”
“是呀,”小冯氏软软应着,“这天怕是又要飘雪。”
贾元春如今对皇太孙心意不同,再看小冯氏心底滋味也不一般起来,虽如常说笑着,脑海里却总浮现出小冯氏当日跪着求她去看皇太孙的场景来,又想到由她转赠的那方帕子,“深恩负尽”,不知皇太孙予了小冯氏什么恩情……
她这边神思不属,小冯氏早已看出来了,只道是她还有别处要去,便渐渐止了话头。
贾元春与廖姑姑走出来,正遇上从周贵妃处出来的谢鲤等人。
谢鲤七月里传出有喜讯,按规矩头三个月是不报的,她此刻挺着大肚子还要来给周贵妃请安,做足了姿态。
谢鲤身后跟着做了世子侧妃的宁欣——便是上一世后来的皇后了,此刻却小媳妇一样的站在一旁,颇有些小心翼翼地护着谢鲤肚子。
既然遇上了,贾元春与廖姑姑便上前行礼。
谢鲤的目光在贾元春身上打了个旋,笑道:“贾女史,多日不见了。”
贾元春才从小冯氏出来,不想与谢鲤兜搭,只笑道:“是呢。今日天色不好,世子妃如今身子重,在路上耽搁了可不好。”
谁知谢鲤听了这话,倒走上前来。
她这么个孕妇一动,身边数人都神情紧张得贴身跟上来。
“遇见了你,便是天上掉刀子我也没有离了的道理。”谢鲤一边说着,一边已经靠过来抓住了贾元春胳膊。
贾元春不喜欢被她这样靠近,又不敢甩开她——她肚子里还怀着呢,大冷天的,倒出了一身薄汗。
看这情形,当初阿音好心办坏事留下的恶果还没过去。
贾元春正不知要如何应付谢鲤时,便听一旁传来男子轻斥声,“窝在那儿作甚?都跟上来。”
谢鲤听了这一声,面上一僵,抓着贾元春胳膊的手却没放开。
便听那男子说话声伴着脚步声渐渐近了。
“你们怎么伺候世子妃的,咹?”
跟着谢鲤的人齐刷刷矮了半头。
男子走到跟前,仿佛才看清被谢鲤抓住的人是贾元春,脚步顿了一顿。
贾元春心底暗叹,顾不得被谢鲤抓住的胳膊,别别扭扭得转过身来给来人行礼,“奴婢给世子请安。”
水沥“唔”了一声,望着贾元春的发顶,有一会子没说话。
贾元春只觉得谢鲤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指用力起来,仿佛要将指甲嵌进自己肉里一般,她皱着眉不得不再开口,“世子与世子妃请了,奴婢与廖姑姑身上还有差事,改日再给您请安。”
水沥没说话,只捏住谢鲤的手腕,令她放了手,口中缓缓道:“去吧。”竟带出一丝缱绻之意。
贾元春不敢回头,几乎是一路小跑走出了水沥视线。
她心绪乱,胳膊上疼,因此没察觉廖姑姑打量她的目光。
晚上,贾元春与皇太孙一同坐在榻上看书。
皇太孙看治国之道,贾元春看山野杂志。
看了一会儿,皇太孙习惯性地去握贾元春的手。
扯动之下,贾元春胳膊被掐的地方与衣料摩擦,她不由“嘶”了一声。
皇太孙还沉浸在看的书里,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看向贾元春问道:“怎么了?”
贾元春掩饰得笑笑,“没什么,这一节倒好玩。”
皇太孙又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贾元春有些不安地盯着手中书。
皇太孙放下书,将她左手托到眼前细细看。
贾元春才舒了一口气,就见皇太孙殿下将她衣袖一叠一叠卷了上去。
贾元春又是羞又是急,按住皇太孙的手不许他再动。
皇太孙很是威严得看着她,淡淡道:“是你不肯告诉孤实话。”他说着,手中动作不停,已是将元春衣袖挽至臂弯处,入目赫然两处指甲印,用力深的地方已经破了皮渗了血丝。
皇太孙的面色登时阴沉下来。
贾元春也没想到竟见了血,再看皇太孙神色,不知为何便心虚起来。
“小高,去传李太医来。”皇太孙倒没先追究元春。
贾元春忙劝道:“都这时候了请太医,到时候皇上与后宫主位都该问了。”
皇太孙不理会她这话,只问道:“这是怎么伤的?”
胳膊被他温热的手掌握着,贾元春一阵脸红心跳,低了头慢慢道:“今日撞上了靖王爷世子妃,从前同为女史的,许久不见情切之下……”她说到这里,悄悄抬眼看皇太孙,只见他正似笑非笑得瞅着自己,登时心口一慌住了嘴。
皇太孙笑笑,道:“总是你惹下的债,挨这下也不冤。”
贾元春别开脸道:“你这话说得奇怪,我竟是听不明白。”
皇太孙也不同她绕圈子,点破道:“后来难道不是水沥给你解得围?”以他素来为人,这般问到面上来的行为是从不曾有的,这一次却不知怎的,话冲过喉咙自己往外窜。
这话一落入耳中,贾元春登时觉得头也发胀、眼也发花,静了一静抬眼看他,却见他面上神色并不像是生气,一时倒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赌气道:“是又如何?”
皇太孙见她急了,倒是翘了翘嘴角,淡淡道:“也不如何。”

☆、第44章
话说到这儿,两人之间气氛便僵持住了;这还是破天荒第一遭。
贾元春想起上一世的事情;心潮起伏;一时觉得委屈;一时又想她上一世委身水沥,如今说起来又有什么可以辩白的;越想越是自怜自艾;想到如今自己这段心思,更觉难成正果,心里直是恨压三峰华岳低。
皇太孙见元春只低着头不说话;也颇有些后悔方才把话说重了;他本意倒也不是怪元春如何;只是瞧了她伤处心头无名火气;更兼有难言的情绪裹着;话赶话便说到这里了。
幸而这时李太医赶到,开药上药,倒是打破了空气里的僵持。
经李太医这么一打岔,皇太孙也缓了过来,待人出去后,便坐到元春身边。
元春却还在不自在,见他靠过来,低着头往旁边让。
皇太孙失笑,上来按住元春肩头,不令她避开,低声道:“原是孤说错了话,女史大人有大量,便饶了孤这一遭吧。”
元春想着自己心事,越想越觉得心冷,只是低头不语。
皇太孙哄了一回,见元春只是不说话,渐觉不对,蹲下、身来觑她,却见元春面色苍白,眼睛里的光却是散的,登时唬了一跳,将她抱到怀中来。
元春此刻已是陷到自己心思里去,竟也忘了避开。
她不闪不避,皇太孙不觉喜悦,只觉心惊,一径放柔了声音哄道:“好姑娘,两个人在一处,久了哪有不起口角的?孤心里还是疼你的。出了正月,孤便去皇祖父跟前求娶你……乖乖,你应一声,好不好?”
“求娶”二字拉回了贾元春的心神。
她有些僵硬得竖在皇太孙怀中,有希冀的光从眼中一闪而过,她抿了抿唇,开口时声音有些喑哑,“便是你要娶,也得同时迎两位侧妃过门才行……仓促间,又从哪里找另一位来?”
皇子皇孙成亲前,常常会先有侧妃,为了彰显后来正妃的地位尊荣,先嫁的侧妃往往是成双的。
皇太孙听她肯说话了,心中一松,亲昵得为她整一整鬓发,笑道:“兴许皇祖父从记档的秀女里挑一个吧。”
贾元春一颗心直直坠、落下去。
她偏了偏头,避开皇太孙落在她发上的手指。
皇太孙手指停在半空中,看一眼她眉目,问道:“乖乖,可是孤又说错话了?”
贾元春压住从肺里渗出来的冷,哽着嗓子一字一顿道:“我、不、嫁。”
“什么?”皇太孙以为他听错了。
“我不嫁。”这一次贾元春说得流利了些,话音也不再晦涩难明。
皇太孙直起身子,将自己与贾元春的距离拉远了些,收了笑容盯着她看,认真问道:“你不愿嫁给孤?”
贾元春咬着牙点点头。
皇太孙又仔细问道:“不是因为恼了孤?是真心实意,从头至尾就不愿嫁给孤?”他把“真心实意”“从头至尾”这八个字咬得很重,饶是他放缓了语速,还有有丝丝危险从话中透出来。
贾元春有些不受控制得想要发颤,她在自己心底深处发狂般的想要嫁给眼前这个男子,她不是不愿嫁,而是……不、能、嫁。她听出皇太孙语气里的认真,猜想着也许自己只要再点点头,这位天之骄子便会拂衣而去,与她此生不复相见。
她不敢动,不敢言,连泪都不敢流。
她沉默了多久,皇太孙便屏息等待了多久。
终于,贾元春开口道:“不是因为恼了您,是我不愿嫁。”等于直承了“真心实意,从头至尾”八字,当初是她对着病中的皇太孙应诺,如今又反复,简直像是蓄意玩弄人心。
皇太孙松开了放在她肩头的双手,他按住榻沿,借着手臂的力量让自己缓缓站了起来。
贾元春以为一颗心已经跌落谷底,此刻见他这般动作,却又坠坠的疼了起来。
皇太孙背对着贾元春,左手无意识得摩挲着自己脖颈,他绕着脚边四块方砖走了几圈,越走越快,越走越重——忽然猛地停下!
只听他哑声道:“天晚了,先歇下吧。”说着拔脚便走,再也没有看贾元春一眼。
皇太孙一走,贾元春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人一下便瘫软在榻上。
被压抑的悲痛、不舍、惧怕……一股脑儿涌了上来,她将脸埋在摊开的书页间,呜呜咽咽得哭了起来。
正哭得天昏地暗,便听有人贴着她耳边叹道:“你这又是何苦。”
贾元春听了这声音,几乎以为是在梦中,她犹疑着将哭花了的脸从书中抬起来,却见已经走了的皇太孙正弯腰蹙眉看着她。
“您……您不是已经走了吗?”贾元春还没明白过来,哭得太猛了,现在半张着嘴直抽气儿。
皇太孙扶着她坐好,看她哭成这样子,递一方帕子给她。
贾元春接过帕子,自己拭泪,不禁又想:从前这样光景,他都是亲自为我拭泪;如今便只以礼相待,是啦,从前那些情谊此后都不能再得了……想到这里,抵紧了牙关,才阻住要落下来的泪水。
皇太孙抱臂站在贾元春对面,见她镇定些了,和气道:“孤也不是桀纣之辈,你既然不愿意,孤也不强你,也不怪罪你,你实在不必哭成这幅样子。”
纵然是皇太孙这样的人物,陷于情爱也难免患得患失,这夜贾元春断然拒绝嫁给他,他又想不到贾元春心里存的意思,乍听之下,只道这大半年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元春怕他怪罪只好应承。一时伤极痛极愧极,所伤者钟情之人竟无意于自己,所痛者她竟以为自己乃桀纣之辈实在辜负这几百日夜的朝夕相对,所愧者却是自己挟权贵之位迫女子之情却不自知。他落荒而逃却到底舍不得,折回来一看,正撞上元春哭倒在榻上,不知不觉便又进来安慰。
贾元春听他这样说,更是要忍不住流泪。
皇太孙想要像往常一样去摸摸元春发顶,手伸到一半才察觉这安慰的动作已不合时宜,他有些自嘲得落寞一笑,柔声道:“好啦,别难过了。孤记得你从前仿佛是想做当家主母过安稳日子的?”他挣开舌尖简直要实质化的酸涩,有些麻木得继续道:“孤说过的话都还作数,什么时候你有了……”他实在吐不出接下来的字眼,便也不再折磨自己,笑了笑换了说法,“总之,你什么时候想出去了,孤便应你就是了。”
贾元春一边拭泪一边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做当家主母过安稳日子的话?你要迎新人过门,要打发我走,只须一句话便是,也不必拿这些瞎话来编排我。”
皇太孙听了这话,痛麻了的心又隐约有了知觉,口中胡乱道:“这倒奇了,难道不是你在草原小金帐中同孤讲的?孤又何尝要迎新人了?”
贾元春将帕子捏在手中,认真反驳道:“我当日说的是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可没说做什么主母的话——什么做主母,都是你心里想着安到我头上的,我是再不能认的。你方才还说要去求皇上将记档的秀女指一位下来,怎么不是要迎新人?”
皇太孙听她前面说的,心中一回想,倒还真是如此,听到后面,又哭笑不得,也驳道:“你后面这话说得奇怪,孤分明说得是去求娶你,哪里是要皇祖父指什么秀女,是你问说另一位侧妃从哪里来……”他说到这里,忽然脑中清明了一下,不知不觉地已是走到贾元春身前来,深深望入她眼中,轻声问道:“你是不愿与别人一同嫁给孤?”
贾元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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