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吟-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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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清风。
“怎么了？”顾清风不明所以。“哦，对了，我失忆了。”
这句话不轻不重，像是羽毛一般飘了出来，显示出她的毫不在意。穿越就穿越，谁怕谁。顾清风在这世上怕的只有李月秦一个人，她的老妈是全宇宙最唠叨的老妈，恐怕大话西游里唐僧的原型就是李月秦。
“失忆了？！”
“你叫什么名字？”顾清风问，她总不能整天小姑娘小姑娘地叫人家，多不礼貌。
“小月。”
“噗哧——”顾清风忍不住笑，这什么名字，难道你是李月秦的前世不成？只和小月月差一个字……哈哈哈哈……
“姑娘？”小月皱眉，难道姑娘失忆了不算还变痴傻了？这下可没办法和嬷嬷交代，怎么办，怎么办？
顾清风看这小月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小脸儿煞是可爱。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抬手摸了摸小月的头说：“放心吧，姐姐我没事。你只要装着我没事就好，知不知道？”
小月也是聪明的主儿，知道这事不宜多说，于是乖巧地点头答应。“好。”
说话间，台上的笙箫作罢。人退去，消散了，什么也没留下。
顾清风依旧立在船头，盯了空空的舞台许久。才道：“我们晚上住哪儿？”
连璧这一天只表演了一场，她的心思不在这里，隐约牵挂着那一个人。若不是她太优秀，自己断然不会走到这地步。
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眉心的朱砂发散开来，越加显得这张脸妖冶，足以迷倒世间任何人。
可是她——
连璧摇摇头，试图甩掉那天她的眼神。她不想的，真的不想的……清风……你的手……你的琴……
对不起……
“清风姑娘回来了。”门外有人在打招呼。
“嗯。”
连璧辨识的出这是顾清风，她回来了，这一天都没见她。听小厮说一早就划舟出游。
脚步声并未在自己门前停顿，而是匆匆而过。
连璧的心顿时低沉下去。果然她——
正在失落之余，门忽而开了，站在门前的人正是刚才以为已经走过去的顾清风。
“连璧。”顾清风虽然已经做好见这个连璧的准备，但是却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相似的人。只是现世的连璧多了一些清冷，眼前的连璧更加妖冶。
“清风？”连璧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快就会来找自己，心里有划过欣然，又带着点害怕。“你怎么来了？”
“哦，”顾清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像是一道魔障，别说其他人了，就算是自己这个女人也是一眼就被她吸引。“你知道裴元清这个人吗？”
连璧眼里闪过一丝不知名的东西，旋即摇了摇头。
“不知道。”
顾清风奇怪了，不是说让她来找裴元清吗，怎么这个连璧不晓得？莫非是他还没出现？颓丧个脸，道了声“打扰了。”就打算关门退出。
“清风！”连璧轻轻呼唤了一声。
“嗯？”
沉默了一会儿，连璧才慢慢吐出两个字：“没事。”
“哦。”顾清风虽然奇怪，但也不问许多。她在思考自己的事情，如果找不到裴元清自己的病就没希望了，没希望怎么回去见李月秦，怎么和夏城他们交代？
顾清风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这是整个镜花缘里最安静的地方。坐下来呷了一口茶，皱皱眉头，吐了吐舌头。
“怎么这么苦？”比现世李月秦煎的中药还苦，什么茶嘛。
“姑娘，这是苦丁茶，您就爱喝。说是吃点儿苦才不会觉得累。”小月回答。
“撤了，我不爱喝。”顾清风说。不管以前的清风是如何，自己是自己，她是她，没有任何的牵扯，即使她真的是自己的前世。“以后泡蜂蜜来，日子还是越甜越精神。”
她本来想说咖啡，可是这个年代哪里来的咖啡，恐怕连西红柿都没出现。
清风叹了一口气，仰头盯着床上面的雕刻，眼睛开始有点花。“苦了吧唧的日子，没电视没电脑没电动……我的李月秦啊……”
顾清风很没品地趴着睡了一晚。
迷迷糊糊之中，梦见了夏城，他很焦急地在寻找自己。梦见李月秦，坐在急症室里发愣，还梦见了付华侬躺在帐篷里，身边站着李谷山。
场景瞬间变化，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是镜花缘，是十年前的镜花缘。小清风在给连璧梳发髻，铜镜里的连璧微笑着看着自己。
“小姐，你真的是越来越漂亮了。”小清风赞叹。
“其实清风也不差，只是你不爱打扮。”
“我哪比得上你呀，嬷嬷说了，你会是最厉害的姑娘。”
“呵呵……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宁愿长的普通一些，这样……”连璧看着清风稚嫩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别这么说，小姐怎么样都好看。”
“清风，答应我，好好学琴，陪着我一起。”连璧开口。
小清风点点头，毫不迟疑。“嗯！”
顾清风醒了，一睁开眼依旧是这个地方。见四周没有人，就自己梳洗。古代的铜镜真不好用，人脸都变形了，恐怕还需要慢慢习惯才行。
打开门，想要出去走走看看。却没想到在走廊侧边连璧的房门也同时打开。清风听见里面一男一女的对话。
“连璧，答应我。不要让别的男人碰你好么？”
“白鹿……”是连璧的声音，想是清晨，温柔婉转。
“我答应你，只要科举得中就来娶你。明媒正娶。”那男人保证说，中气十足。
没有来由的，顾清风的心一下子被刺痛了。原来连璧她……
“嗯，我会等你的。只是到时候你不要嫌弃连璧，毕竟连璧是——青楼女子。”
“在我心目中你从来不是，你要信我。”男人的声音也很温柔。
“好。时候不早了，你该去学堂了。”连璧说。
“嗯，你等我。今晚……”
“真坏……”连璧娇嗔。
顾清风听不下去了，正打算退回去。这算什么，自己竟然在这里偷听小俩口私房话。
可是心，为何，这么疼。难道又要病发了吗？
“清风？”
清风抬头，瞧见的是连璧那张狐媚的脸，她挽着一个男人，似乎很惊讶在这个时辰这个地方看见自己。
“哦，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不打扰。”顾清风尴尬到不能再尴尬，虽然不舒服，但依旧显得从容。
连璧嘴张了又合，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终究没说出口。
“那我先走了。”贺白鹿没想到会遇上清风，多瞟了她一眼，又扭头深情看着连璧，“你当心点，很快就回来。”
“好。”连璧微笑。
送走了贺白鹿，连璧走到了顾清风房门前，敲了敲。
“清风？”
“嗯？”顾清风在里面回答，却没有要开门的意思。她不想在这个时候瞧见那人的容颜，只觉得，好难过。
“你没事吧？”那人在门前问。
“我？”顾清风不明白她为何这么问，“我当然没事啦，我能有什么事。”
“那就好。有事叫小月，她就在你隔壁。”
“知道了。”顾清风回答。
坐在木桌前，打开窗，看见底下繁华。叹了一口气，思绪飘到了很远很远……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很悲催地断网了。。。。。。不是我不更。。。。。。依旧晚上7点左右再更新，如若断网，命矣　
　　相助
门口的护卫没有多为难清风，只回报了一声嬷嬷，就带了小月出来同行。毕竟要在这里呆上许久，清风必须知道眼下的形式，在镜花缘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出了楼，隐约觉得后边有人在盯着自己，于是立住，回头。没有见到那人。
顾清风皱眉，转身便走。她没瞧见在镜花缘朝街的二楼一扇微开着的窗户，众人都知道，那是连璧姑娘练舞的地方。
“小月，既然这里是青楼，我以前是做什么的？”顾清风问身边的这个小姑娘。照日前的情形来看，以前的清风似乎并未受到不道德的待遇，而且自从自己到来，嬷嬷并未逼迫自己去像其他女孩一样接待恩客。
这对于一个营利性的组织来说很奇怪，不寻常。
“那是因为有人在保护姑娘。”小月一边走，一边打量清风的神色。
顾清风将漫不经心收了回来，凝眉看她：“连璧？”
小月点点头，旋即瞅见了一个老虎布偶，本着小孩子的天性蹦蹦跳跳穿街而去。
清风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她在想连璧为什么对她这么好。既然她极度自己的技艺，以至于毁掉自己的双手又为什么要处处摆出一副关心她的样子？
难道我身上还有什么值得她觊觎的东西？
“姑娘小心！”
一个人影忽然从一侧冲了出来，将顾清风推到一边。顾清风这才看见路中央冲过来一匹红色马匹，跑的过于迅速，一路上已经冲撞了不少东西。现在那人倒在自己面前，被马一冲，幸好只是擦破了皮肉。
“你没事吧？”顾清风上前。人家毕竟是为自己受伤，不能不顾。
“没……没事。”那人咳嗽了一声，手臂皮肉外翻，鲜红一片。
“是你？”顾清风记起了这张脸，他不就是白天才见的贺白鹿？登时心里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就被收敛了起来。“你没事吧？”
贺白鹿长相俊俏，又举止优雅，怪不得会博得连璧的心。
“没事，你是顾姑娘吧，你没事就好。”贺白鹿看着顾清风，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顾清风撇过脸去。“贺公子看什么？”
“那个——姑娘没事就好。”
“你担心我？是为了连璧吗？”顾清风挑眉问。
贺白鹿本来想说些什么，听顾清风这么一问，也就改了口。“自然是，自然是。”
“你们俩叽叽歪歪多久，别挡路！”马上的人不耐烦了，一甩鞭子将边上小摊贩的摊子打翻。周边的人匆忙散开，深怕自己受到了波及。
顾清风见到这场景，正要站出来，却被贺白鹿拉住。
“这位小主子你可得罪不得。”
“是啊姑娘，我们不好惹事。”小月窜了出来，拉住顾清风的后摆。
顾清风是一个倔脾气，她一个现代人本来就没有这些等级观念，虽然现在沦落异乡，也不至于泯灭那种抗争精神。毅然拉开那一大一小的牵扯，向前跨了一步，直挺挺地站在那人面前，伸开双臂。
“你要走，就从我尸体上走过去！”
话语一出，周边的人全部都在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们保持着原有的姿势，静静地站在边上，看着这边事态的发展，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好大的胆子！”马上的人眯着眼，抬手用鞭指着顾清风，“你不怕死吗？”
不怕死？不怕死才怪，她顾清风就是为了“怕死”这两个字才来到这个世界又怎么想这样憋屈地被这畜生踩死？
夏城若是知道了肯定会笑话自己。
“我怕死，当然怕。”顾清风冷静地表达，眼神凌冽一扫，“你难道就不怕？”
马上的人一呆，她没想到还会有人顶嘴。
“你骑着马在市集中心奔驰，那么猛，那么迅速。难道这些百姓就不怕？放着他们的安危不顾，冒失驾马，莫非，你不怕王法？”顾清风只能搬出王法这两个字，说实话她不知道这个帝国有没有王法，王法里面又有没有这一条律法。
“算你狠。”马上的人扔下鞭子，就要离开。
“等等。”清风捡起地上的马鞭，指着那人。“你还欠这位公子医药费。”
“顾姑娘，这——”贺白鹿想要放弃，他来阻止顾清风，但后者决然不是那样听人劝的人。
“我觉得你眼熟，你叫什么名字？”那人问。
“姑娘！”小月摇了摇头，示意顾清风不要说出真名，否则后患无穷。
顾清风也明白这个道理。
“我叫夏月秦。”
夏城、李月秦，对不住，借用一下你们的名字。
“夏月秦”马上的人有点儿疑惑，闪着乌黑的眼睛，盯了清风许久。“今天我服了你了。现在身上没带银子，回头你拿着这个东西来找我。”
说罢从腰间掏了一块玉佩出来，随手甩给顾清风。又看了她一眼，才扭头骑马慢慢离开。
顾清风稳稳接住这块玉佩，见它雕工精美就知价值不菲。一回头，就见贺白鹿和小月瞪着眼睛惊讶地看着自己。环顾四周，也发现了自己周围围着一大群人也正愕然地看着自己。
“我，我脸上长花了吗？”顾清风摸上自己的脸，好像并没有沾上什么东西。
“姑娘——”小月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贺白鹿先开了口。
“顾姑娘，刚才那个可是果郡王独女，江璇郡主呀。”
“江璇？！”顾清风这才回神，原来她就是江璇！
她的样子和前世一点儿都不像。顾清风再一想，才记起来江璇是上了付华侬的身，因此自己才不认得她。
“我的姑奶奶啊……”小月叹了一口气，“你可惹了大麻烦了。”
顾清风却不为所动。望着那渐渐远处的身影，微笑。
江璇，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你，既然连璧不知道裴元清的事情，可能江璇会知晓。
顾清风拿着玉佩的饰绳，甩了一圈。回首：“小月，怎么呆住了？”
小月还没从恐惧中恢复，她还在担心江璇郡主会找自己家姑娘的麻烦。姑娘以前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现在却顶撞了郡主，这可如何是好？
不行，得回去找连璧姑娘，她对姑娘上心现在多了一分愧疚，自己求求她或许能够要出法子。
“小月？”顾清风又唤了一声，这小丫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不太好。“你没事吧？”手在她前面摇了摇。
“没……没事。”小月回答，“姑娘，我们快回去吧。”
“好。”顾清风看见贺白鹿还站在一侧，他的眼神让自己很不舒服。“贺公子，您不回去吗，还是有话要和清风说？”
贺白鹿从刚才就一直盯着顾清风，视线一刻也不曾挪移。
“没事，没事。既然姑娘没事，白鹿就先回去了。”贺白鹿弯了弯腰，行礼作别。
顾清风没有多理会这个人，他一直给自己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一想到连璧和他在一起，心里总是泛起一股酸酸的感觉。
连璧，这个人，根本配不上你。
“什么！”一侧的屋子里发出一声质疑，很突兀，与她平时的性子不协调。
小月一直以为连璧是一个冷静到没有丝毫感情的人，先前就连清风废手都未曾多过问，这回怎么倒显得比自己更加六神无主？
“连璧姑娘……”
连璧恢复了镇静，之前她听闻过江璇郡主，她不只一个普通的角色。原本在封地仗着果郡王的宠爱已经无法无天，现在到了京城稍微收敛了一段日子，但性子还是那般，闹起来依旧是没得控制。
清风，怎么会得罪她？
“连璧姑娘，您见得多，认识的人也多。您就想想法子帮帮我家姑娘吧。”小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