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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明媚-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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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就得了为什么还要弄得自己摔倒……
然后又数落她:“你怎么连车都不开,你要是自己开车能出这种事?”
幸福总算能找着个理由表示反抗:“我的车牌尾号今天限行。”
谁知常墨继续数落:“你就这么老实这么听话?说限行你就真把车歇在停车场?我的车牌尾号今天也限行呢,怎么没见到人拦我?”
说到车牌她倒想起来,两个的车牌当时是一块儿办的,除了头一个字母,后面的号一模一样。就这事当初被常墨一堆损友不知笑过多少回:“瞧瞧这俩人也太肉麻了,竟然连车牌都用情侣号。”
其实这事根本都不关常墨和她的事,是当时办车牌的人特意巴结,拿了两个这样的号来。
车都快开到了,幸福想起来:“糟了,钥匙也在包里,我回家也进不去。” 

常墨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漂亮的桃花眼眯起来:“要不送你回家去?你爸妈看到我一定觉得惊喜。”
“是惊吓吧?”幸福又好笑又好气:“我知道你的窝点多着呢,快点,江湖救急,随便找个地儿让我窝一夜,明天我再找锁匠去开锁。”
江湖救急,常墨还真够仗义,二话没说掉转车头。
开大门之前,常墨还特意回头对她说:“别介意啊,这地儿我也是偶尔住住,可能比较乱。”
打开门一看,那可不是比较乱,而是太乱了。地毯上全扔着黑胶碟,茶几上还有杯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茶叶水,沙发上也横七竖八散放着杂志。常墨一边开窗子通风,一边开暖气:“等会儿温度就起来了。”
常墨下楼去替她买洗漱用品,幸福实在看不过去,把散落一地的黑胶碟和杂志全都收起来,然后把那茶叶倒进洗手间,随手把杯子洗了搁到厨房。说是厨房,冰箱里除了一堆饮用水,什么食物都没有。
幸福是真的饿了,晚饭是和甲方吃的,那个叫食不知味。光顾着听对方说什么了,还要应付一大桌子的人,面面都要俱到。到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她才觉得胃里空得发虚。
有杯泡面吃也好啊……
就在这样想的时候,常墨已经回来了,除了毛巾牙刷,竟然还给她带了一大盒香喷喷的粥:“那个毛巾就在附近便利店买的,没有你用惯的牌子,牙刷也是,你委屈一下。”顿了一下又说:“看到有卖粥的,就带了碗回来,你尝尝怎么样。”
“随便,我现在也能屈能伸了。上次在甘肃,连洗澡水都没有,我也过来了。”她尝了一口粥,真是香,落到胃里觉得连五脏六腑都妥贴了,心情不由大好:“这粥哪儿买的,还真不错。”
常墨看着她吃粥的样子,不由问:“你晚上没吃饭?”
“吃了,跟一堆人吃的,那哪叫吃饭啊,简直是受罪。我新换的助理完全不行,简直教都教不会,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我明天得跟HR发飙,拿什么人来糊弄我啊。趁着我不在国内,随便就招了这么个人进来……”
常墨忽然叫她:“幸福。”
他一叫她的名字她就莫名的紧张,没办法,都成惯性了。她坐直了身子,警惕的看着他:“干嘛?”
常墨看着她的样子,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下去,只说:“你快吃吧,粥都要凉了。”
吃完粥,常墨去衣帽间里给她找了件衣服当睡衣:“你睡主卧,我睡沙发。”
“啊!”幸福非常反感:“你就不能上别处睡去?”
“这都几点了?还赶我开车出去。”常墨似乎动了气,整张脸都冷下来:“你要不相信我,把门反锁上不就得了!”
幸福有点讪讪的,毕竟是自己鸠占鹊巢,还把他当贼一样的防。
等洗了澡出来,幸福还真的没好意思反锁,把门关上就睡了。
大约是太累了,幸福睡得特外沉,一觉醒来抓起枕旁的手表一看,几乎吓了一跳。马上跳起来去叫常墨:“常墨快起来!快点!收拾了开车送下我,我今天早上有个很重要的约会,不能迟到!”
常墨掀开毯子,揉着眼睛还是一幅惺忪的样子:“你约了谁这么火烧眉毛的?”
“大客户,说了你也不知道。”幸福只顾着催他:“快点起来!你磨蹭半天又要刮胡子,我知道你好半天出不了门,快点啦!”
常墨慢腾腾的揉了揉鼻子:“我先去流鼻血……”
幸福有点莫明其妙的看着他,常墨不怀好意的对着她直笑,幸福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自己就穿着他的一件衬衣当睡衣,虽然衬衣对她来说很宽很长,可是也只到大腿根,只能勉强遮住内衣。她光溜溜的腿在他眼前晃,简直是春光大泄。
幸福尖叫一声,冲回房间去“砰”一声反锁上门,气得大骂:“色狼!”
常墨在外头敲门:“喂,别这样小气,再说我又不是没看过。”
幸福气得连太阳穴上的青筋都跳起来。
偏偏常墨还不识趣,敲着门说:“幸福,你快把门开开。”
“滚!”
“喂,蒋幸福,我要洗澡。浴室在里面,衣帽间也在里面,你不开门?那我回沙发睡觉了啊……”他作势要走,幸福已经狠狠拉开门:“给你三十分钟!”
“30分钟怎么够?”他抱着双臂斜倚在门边,唇角的微笑几近邪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实力……”
“常墨!”幸福终于镇定下来:“你觉得这很好玩是不是?”
她真的拉下脸来,常墨倒也不敢造次了,不再贫嘴拿了衣服去洗澡。
约的人是上午十点,幸好酒店旁就是购物广场,早上刚开门,顾客都还没有几个。幸福找着相熟的品牌专柜,挑了一套衣服换上,然后又临时在专柜买了管口红,涂上就算是化完了妆。常墨说:“行了,反正你扑不扑粉都看不出来。”
这倒也是,幸福引以为傲的就是皮肤,肤色好到几乎如钧窑细瓷,白晰中透出自然的红晕,细腻得让人常常惊叹终于知道什么叫肤若凝脂。中学时代几乎所有女生都长痘,只有她冰肌玉骨,清凉无汗。等进了大学,初学化妆的女生都曾好奇过她用什么粉底,其实她根本就不用粉底。  
常墨问:“要不要买个包?”
常墨一路负责刷卡,反正她身无分文。既然他刷卡,她乐得宰他一笔:“买!”
等买完东西出来,常墨跟着她往酒店走,幸福觉得奇怪:“你跟着我干吗?”
“充一下你的助理啊,见大客户你不带助理?”
“行了别捣乱了,该干嘛干嘛去。”“你就不怕职场性骚扰?我告诉你,有个男人在场比较好。”
“大庭广众,”幸福又气又好笑:“除了你还有谁会骚扰我?”
“我什么时候骚扰过你,说话是要讲证据的……”
一边斗嘴一边都已经进了大堂,幸福老远就看见了约好的人,顾不上常墨了,连忙走过去打招呼:“对不起王总,我迟到了。”
“呦!”王总满面笑容,却是朝着她身后:“常墨,你怎么在这儿?”
“原来是你丫大清早约了我老婆。”常墨没好气:“我能不来吗?”
幸福只想回头瞪他一眼,王总看了看幸福,恍然大悟:“这就是嫂子啊?早说啊!嫂子你也是,你让常墨给我打一电话不就完了,多简单的事,还转好几个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幸福还没说话,常墨已经打断他:“别话痨了,什么合同拿出来赶紧签,我和你嫂子还要赶着去吃早餐。你约人也不看看时间,哪有早晨十点谈合同的?害得我大清早爬起来当司机……”
王总听得直笑:“签什么合同啊,回头我签好了让秘书安排人送到嫂子办公室去。现在我请你和嫂子吃早餐,当赔不是,行不行?”
“这还差不多。”
幸福很郁闷,一顿brunch吃完,出门上车才质问常墨:“你为什么说我是你老婆?”
常墨一脸的无辜:“难道你不是我老婆?”
“前妻!”常墨似乎是笑出声来:“行行,下次再见着王燔宇,我一定告诉他你是我前妻。”
幸福懒得理会,冷着一张脸任由他把车开到地方:“行了,就停这儿吧,我走过去。”
常墨没有搭腔,幸福知道他是真生气了,可是这人,不噎得他生气,他就没完没了。所以幸福也不管不问的,到地方下车,连声再见也没说,就径直扬长而去。
没想到没过两天,倒又遇见王燔宇了。他过来跟美国人谈事,美国人请吃饭,席间王燔宇一见了幸福,就咋咋呼呼:“呦!嫂子!这两天可真没见着常墨,怎么,被嫂子您关了禁闭?”
幸福看着几个同事都面面相觑,一边在心里大骂,一边还得满脸笑容:“王总,您又在开玩笑了。”
王燔宇也不是笨蛋,但一时实在急转不过来,只好对着她呵呵干笑。幸好一旁的副总裁虽然是马来西亚人,却是个地道的中国通,说中文和中国人一样利索,马上把话题扯开,这事才算揭过去。
没过两天,上头把那件最棘手的并购案扔下来,美其名曰让她去负责协调工程方面的的问题,指派了总工给她当助手,然后调走原本负责的副总裁去日本出差,实质上把她推到负责人的风头浪尖上。
美国人玩借刀杀人这一招,竟然也用得出神入化。幸福气得半死,越跨国的公司其实人事关系越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幸福不愿意让美国人当枪使,又不愿意被马来西亚人看扁。想来想去一口恶气全记在了常墨身上。
这当头接到常墨的电话,幸福当然没好气,尤其他叽叽歪歪,讲了半晌也没讲出句正经话来。幸福不由得怒极反笑:“大少爷,你要是真的闲了,上八达岭爬长城去,再要不行,您上天安门数方砖去,反正别让自己闲着,别拿我来打发时间行不行?”
常墨还在吊儿郎当:“你这是怎么了?”
幸福听到他这腔调就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了?我怎么了关你什么事?我们都离婚三年了,我拜托你,别再来烦我行不行?”
常墨那脾气,一时哪里下得了台。在电话那端就冷笑:“行!我以后再不烦你!” 
常墨把电话“啪嗒”扣了,幸福也没放到心上。只是事情却是越来越复杂,到了最后几乎陷入僵局。几个烂摊子都铺在面前,处处焦头烂额,幸福只觉得心力交瘁。
周末回家吃饭,不过几天不见,蒋妈妈看到幸福的样子只觉得心疼:“哎呀,怎么瘦成这样了?你看看你这气色,你都这么瘦了,还减什么肥?吃什么都怕多吃一点儿,年轻人不吃东西怎么会有精神?你看看你这样子……”
蒋妈妈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幸福一时忍不住说了实话:“妈,我没减肥,这两天有点累,回头补一觉就好了。”
蒋妈妈终于不罗嗦了,可是到了晚上,幸福都上床睡觉了,蒋妈妈却敲着她的房门:“幸福,是妈妈。”
蒋幸福只好下床来开门,蒋妈妈坐在床边,拍着她的背,问:“幸福,你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
“那就是工作上不顺心?我知道你不爱听,妈妈都是为了你好。要不你说出来是什么事,我和你爸爸说说去,总能帮着你一点儿。虽然当初我就反对你换工作,你原来的工作不是挺好吗?你非要折腾。从小到大,你就没听过我的一句话……”
“妈!您就别添乱了!”
“看看,我还没说呢你就不耐烦了。你就是这样我行我素!大人的话你一丁点儿都听不进去,当初我和你爸爸都反对你离婚,你非要离。当初我和你爸爸都反对你换工作,你非要去外企,现在受了洋鬼子的气,回家来还闷着……”
幸福把被子拉起来蒙住头,蒋妈妈看到她这样子,更是恨铁不成钢:“人家都说儿女债儿女债,我上辈子真是欠你的,到现在还操不完的心……”
幸福不知道是谁通风报信,反正最后可能还是让父母知道了。因为许多问题突然不成问题了,连美国人对她都格外和颜悦色。幸福反正也就无所谓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解不解释已经没必要。上
公事渐渐顺手起来,让幸福郁闷的是另一件事。她遇上了滥桃花。
虽然是桃花运,可是滥桃花就不怎么美了。
说是滥桃花,外人眼里可觉得挺不错的。对方也是一表人才,又是甲方的负责人之一,怎么也算是事业有成的青年才俊。起初只是有意无意的在工作中与她接触,后来单独约她吃饭,幸福这才觉得有点不妙。可是合作还在继续,工作中怎么也难免打交道。对方的追求不紧不慢,可是步步为营,渐渐有同事也看出来,言谈间稍有点开玩笑的意味,幸福就觉得忍无可忍。
幸福向朱然然抱怨的时候,朱然然噗得一笑,说:“人家在追求你,又不是在追杀你,你到底在怕什么啊?你啊,你是叫常墨给毁了。”
朱然然对常墨从来没有好气,大约是当初结婚之前,幸福抱着她嚎啕大哭。那时候幸福觉得这一辈子都完了,和一个不爱的男人,勉勉强强过了两年。后来终于离婚的时候,朱然然特意请蒋幸福大吃了一顿,两个人开了一瓶红酒喝得酩酊大醉,用朱然然的话说,庆祝蒋幸福新生。
其实幸福觉得常墨也没朱然然说的那样糟,作为一枚青梅竹马,他太合格了。作为一枚酒肉朋友,他太合格了。甚至作为一枚前夫,他也是非常合格的。离婚后幸福遇上什么事还可以放心的给他打电话,常墨自然会鞍前马后安排得妥当。朱然然看不惯常墨很多年了,就是对他的风度还觉得满意:“前夫做到这份上,也算是不错了。”

“那是因为他闲。”幸福不以为然:“再说他们家老太太天天逼着他跟我复婚,他敢对我不好吗?”
用常家老太太的话说,常墨和幸福几乎算得上指腹为婚。当时两家人都还在青海援建,西宁那时候条件特别差,常家老太太总是说:“你妈怀你的时候啊,就想吃杨梅,可是跑遍了整个西宁,哪有杨梅卖?最后还是一个原籍江浙的工程师回老家探亲,托他捎回来一点儿,杨梅都成杨梅干了,你妈妈一口气就吃完了。我当时就心想,坏了,酸儿辣女,你妈肯定也怀着个小子呢,这下子我只能认干儿子了。”
老太太只有常墨一个儿子,这辈子就惦记想要个闺女,后来蒋妈妈生下幸福,老太太喜得比自己生了儿子还高兴,不由分说约定要长大后要娶作自己的儿媳妇。
那时候也只是两家父母的一个玩笑,谁知道最后二十多年过去,竟然硬生生把他们按捺到一起。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常墨,常墨比她大几岁,他十几岁的时候就挺能闹腾,闹腾了多年,眼看快到三十岁的人了,他父母觉得约束不住,只得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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