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惊仙一步惊仙-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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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小莫就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脑袋里嗡嗡嗡的一阵响，就像是有无数个声音都在他耳边喊啊喊，但是自己竭尽全力想要听清楚那声音到底是什么，却偏又发觉自己根本就听不清楚任何东西。
“你？”风小莫瞪着那俊俏少爷，半天才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艰涩的声音。
“我？莫少爷怎么这么有趣，看你这样子，倒似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那人见风小莫这般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但不觉得恼怒，反而显得有些更高兴了。嘴巴一张，一阵银铃般的清脆嗓音就从那喉咙里飘了出来。
果然是女扮男装！
一听这声音，风小莫那满脑袋都在叫喊的杂音便立刻都烟消云散了。耳朵旁边渐渐清明，一阵幽静之后，风小莫的脑袋里猛然显出一阵电闪雷鸣的景象。
那景象虽然是自然现象，但是风小莫本能的就觉得恐怖，周身也渐渐有些发冷。正神游间，风小莫就觉得有人一直在拉扯自己的衣袖。
等风小莫勉强回过神来，就见张龙贴着自己站着，低头轻声道，“小姐，这两人似乎就是我们头一次上京时，你曾经得罪过的那两位？”
刚才他就觉得那门外的大汉似乎在哪里见过，现在进来，看清楚了这里面的两位少爷，张龙立刻断定，这几人就是当初风小莫第一次来上京，在客栈里遇到的那些人。
当时风小莫喝醉了酒，待着人家的姑娘就嘻嘻哈哈的说在哪里见过人家，为了这事，他们当时还差点打了起来。
现在好了，张龙在心里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今天风小莫是没有喝醉，不过一看到人家姑娘，怎么还是一副死皮赖脸找打的样子呢？
被张龙这么一提醒，风小莫这才猛然想起，那时候的那个蒙面姑娘还有那双总是阴沉着眼睛的男子，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两人了。而那个一直都蒙着脸的姑娘，应该也就是面前这位少爷打扮的女子了。
风小莫一直都觉得那女子的眼睛和身形是那般的熟悉，看来今天一见，他们才算是真正的相识了。风小莫又盯着那女子瞧了瞧，心中直在疑惑……
第六十三章 决定
“谁？”
司马文启一把抓住身边的佩剑，眯着狭长细目，待看清黑暗里的人时，警惕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脱口而出的话
“是你？”再看向帐篷之外并无什么慌乱的迹象，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外面侍卫巡逻的声音。
“你若是不想被我的青峰卡着脖子的话，你最好老实一点。”风小莫冷声警告，她知道司马文启知道她的厉害。
“陛下让我带样东西给你，”风小莫自身后解下包袱，黑色绸布展开，里面一个锦盒，正是炎宗皇帝给风小莫的那个。
司马文启静静的看着风小莫推到他面前的锦盒，脸上神色变得愈加苍白，纤细白皙的手指抖了半天，终于还是无力的放下了。
“你不打开看看？”风小莫看着司马文启一副将死姿态，心中叹气，强硬了这么多天的太子又流露了他优柔软弱的一面，他的这种性格，根本就不适合成为万人之上统驭天下的君主。
“芷雪怎么样了？”
“什么？”风小莫有点不太确信，这个时候司马文启是在问他那个从不得他半点垂怜的妻子吗？
“父皇没有为难她吧？”
“她很好。 ”
“听说芷雪长得很像我母后。”
“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才八九虽模样，小脸上挂着泪水却倔强的不承认自己被人欺负的样子，真是好笑极了。”司马文启好像是又回到了将军府的后花园，阴柔的脸上带起了温柔的笑意，变得柔和温煦了些，现出了平日难见的美丽。
“那时候我已经的十六岁的少年了，自然不会对她产生什么男女之情，当时只是觉得这小丫头可爱有趣的很。心中有些怜惜的感觉罢了。”
“我没想到父皇会把她嫁给我。她虽是舅舅的女儿，可是是个庶出，生母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没了。好在舅父家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在家中的地位还不至于像别人家那样。因为生母在的时候极的舅舅宠爱，芷雪虽然乖巧，但是因此不讨舅母喜欢，暗地里常常也会受些责难。芷雪又有些倔强，不肯讨好卖乖，受些委屈是难免的。好在她没过多久就嫁给我了。”
“嫁给你她还不是在受委屈吗？”风小莫真是搞不懂在司马文启的心中，这“好在”是个什么意思。
司马文启愣愣的看着风小莫。一时没有明白风小莫的嘲讽。待知道风小莫是在责怪他也不曾宠爱过欧阳芷雪，只让她做个名义太子妃，还要受尽别的姬妾暗中嘲笑欺凌的意思时。自责的低下头，“我那时只顾着做好这个太子，心中又逆反父皇把她强嫁于我，所以才少去她那。”顿了下，甚为忸怩的转了下桌上的酒盏。“再说了，她不是一直都喜欢那个花木头的吗？”
“其实你是喜欢她的吧？”
“我当初真不该答应娶她。”司马文启看着桌上锦盒在昏暗的图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良久不在说话。
“是一幅画。”
“他不是要杀我？”司马文启抬首，不信的看着风小莫。
“你也知道你该死？”风小莫冷笑，“太子谋反羽唐南疆大乱。战乱持续了这么多天，死了这么多人，等到你自己的时候。怎么，不敢了？”
“我的确该死，”司马文启沉默了一会，等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就没有了刚才的犹豫，黯然道。“青青之事，父皇一定很恨我吧。”
“陛下只说。父兄无能，她作为公主，就必然要承受这一切。”
司马文启抬头，他应该是万想不到炎宗皇帝是这样说的吧，莫说是他，连风小莫都没有想到，炎宗帝不是先责备司马文启的叛乱篡位之心，而是说了这样的一句话。身为帝王的他，在面对这样一个折损颜面堪称侮辱的事情，居然没有一丝的辩解和推脱，不得不说，这一点还是让风小莫极为敬佩的。
“父皇他……”
风小莫早上起来实在是无聊之极，前些日子唱歌唱到嗓子都哑了，差点说不出话来，要不是哑娘和翠丫拼了命的拿那些不知道从哪里讨来的茶水，一个劲的往她的嗓子眼里灌，风小莫真后怕的自己会不会变成哑巴新娘版的哑巴风小莫。所以，嗓子眼刚清亮了点，风小莫劫后重生，也去了前些日子的忧愁，喜滋滋的拉着翠丫就出了风府。
翠丫一看发了那么多天羊癫疯的小姐终于不疯了，乐得乐颠颠的跟着风小莫的身后。又想到张大婶说的，今天京城城东，张府的老爵爷过寿，张灯结彩福寿高挂，人来人往宾客不绝，自己来京城这么些日子了，虽然说大场面也算是见过不少，但是一想到 府的热闹场景，还有那些白胖胖红点点的寿桃，翠丫嘴里心里的那些个馋虫就有些蠢蠢欲动了。
偷眼瞄了瞄风小莫的脸色，神清气爽俊眉高扬，再加上嘴角那一丝半扬不扬的弧度，翠丫在心里有悄悄地嘀咕了一下，最终确认风小莫今天状态优佳。大着胆子向前走了几步，未语先笑，“少爷，你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风小莫瞥眼看了下翠丫笑的肥嘟嘟的脸，暗叹自己这些日子伤春悲秋忧愁难度，这小丫头倒是越活越年轻越活越白胖啊，真真是个没良心的。
翠丫见风小莫眼中戾气一闪，不由得背上打了个寒噤，心想小姐这嗓子好了，眼神怎么又有些问题了。
正胆寒的不敢在说话，风小莫的声音倒从上方传了过来，“怎么，你有想去的地方？”
得了这样的机会，翠丫便忘了刚刚那背上的寒噤，赶紧又向前敢了两步，“听说城东 府的老爵爷过寿，好多人都会过去，热闹的很，小姐要不要也去看看？”
风小莫正觉得无处可去，听了翠丫的话正中下怀，手中折扇一合，对着翠丫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口里说了声“走着”，就折身往那城东 府的方向去了。
现在还是上午偏早， 府的客人还没用多起来，倒是侧门哪里有好多看热闹的人，一个个的伸着脖子向 府的里面张望。
府府门大开，里面张灯结彩人来礼往络绎不绝，丝竹管乐之声隐隐从那高墙碧瓦之中飘越过来。门前观看的这些人都是贫困穷苦的人，虽然府外并不能看见 府的多少繁华富贵，但就是偶尔的能窥到其中一角，这些人也觉得是三生有幸，相互间讲攀起来，眉眼间都带着些自得之情。
风小莫静静地立在街角，她虽喜热闹，但是如今身份早就在京城中臭名昭著了，想来老爵爷也并不想看到自己，再者风小莫从来嬉闹惯了，也不喜欢在那高堂之上富贵之乡风流玩耍，她这种性子，繁街杂肆倒更适合。
那些门外之人正看着正热闹，突然那侧门中走出一人，像是管家的打扮，尖嘴肥腮挺着肚子，先是斜瞥了众人一眼，拿手捂了捂鼻子，旁边的人立刻狗腿的对着围观的人吆喝了几句，“向后面点向后面点，我们赵管家有话说。”
众人听说那人是个管家，都安静了不少，乖乖的向后面挤退了几步，一个个垂手竖立伸着脑袋等着那管家训话，就连风小莫身边的翠丫也突然间老老实实的站好了，一脸虔诚两眼放光的盯着那管家的肥脸。
风小莫正嫌恶翠丫的那副表情，那边赵管家的声音细细尖尖的就传过来了，“老爵爷过寿，老爵爷仁慈心善悲天悯人，特地让厨房做了好些寿桃，你们就去那后门领去，记得要念着我们老爵爷的恩惠，祷告他能过长命百岁。还有，不许喧哗，冲撞了来往的客人你们可兜不起。”
“哑娘的事，和你可有干系？”风小莫紧紧盯着司马文启的眼睛，锋芒而锐利，不愿露过那其中的半点情绪。
出乎意料的事，司马文启似乎并没有什么触动，只是看了看风小莫的脸色，长长地叹了口气，才开口道，“那日我的确曾派过刺客去，只是那舞姬却真的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看风小莫一声不响的还站在那里紧盯着他，喝了口酒又道，“樊城的刺杀是我派人做的，你进京路上的劫杀是我安排的，狩猎场刺杀也是的，那是因为我以为你就是四皇子，会威胁到我，我才会出的手。到了后来，你既然已经变回了你风家的大小姐，你我已无干系，你觉得我还有什么理由会去杀你？你以为我也跟你似地，整天没事就上街欺负人去？”
风小莫本来听他说的也有道理，这个司马文启，做太子的时候虽然没什么能力，不像司马文止那般聪慧，也不似司马文壁那般果断，但是他身为皇家太子，说实话，那是因为炎宗皇帝对他的要求极高，就这样一个在朝中被众大臣认为无德无能的太子，那要是放到一个普通的人家，那也绝对是一个无能软弱的大少爷。
第六十四章 着急
若是缓了女装，这样的女子只怕要不知道迷倒多少人，可是，风小莫盯着女子的眼光，却渐渐又变得迷惑了起来。她看着女子对她浅浅一笑，心中却是不停的问自己，这女子到底认不认识我，她到底认不认识我？
那位阴沉的男子见风小莫这般看着身边人，不禁唇角一勾，好笑道，“莫少爷这般看着舍弟，可是真的在哪里见过我家舍弟了？”
风小莫不好说起自己以前的丑事，只能呵呵的打岔笑道，“虽然没有正式见过，不过倒是觉得这位小少爷面善的很，面善的很！”
那女子见风小莫这般傻乎乎的样子，不觉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捂着嘴巴低声道，“早就听说莫少爷与众不同的很，今日见了，果然是有趣极了！”
男子见女子就这般笑了出来，脸上一改一贯的冷漠表情，竟然也温柔的一笑，低头附在女子耳边轻声道，“现在这面也见了，你可是满意了？”
男子这般亲昵的动作在风小莫的面前毫不掩饰的就表现了出来，门口又还站着一大堆的护卫，他也丝毫没有要避讳的意思，只把那女扮男装的女子给羞的，一张粉白的小脸立时就红了起来。风小莫只觉得眼前一花，似乎就看到早春的桃花提前一步都开放了出来。
男子见风小莫这般痴迷的样子，不禁眉头轻轻低蹙了下，嘴角又是一笑，开口道，“听说风府的莫少爷其实也是个女儿身，只是我在这里看了半天，怎么也没有看出半点儿的不同来呢？”
半点不同，自然就是说风小莫如今这身男子打扮。和平常的男子之姿也没有什么不同了。
张龙就站在风小莫的身边，听了这话立时就觉出了里面的讥讽之意，心中一怒，上前一步就要发作：“你——”
话还没有说出口，张龙就被风小莫一扯，又站回了风小莫的身边。
风小莫向来脸皮厚实很多，如今成了女儿家，脸皮还是照样的厚实，虽然听懂了男子这话的意思，心中却是半点生气都没有。低头看看自己确实不怎么看得到身材。风小莫还是满不在乎的呵呵一笑，“女儿家男儿家的，又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看出来的。不过少爷让小二请在下过来。在下在这里也站了半日了，也看了半日的美景了，怎地却不见这位真爷们请在下坐一坐呢？”
风小莫一句“真爷们”回过去，那位长得极为阴柔的男子听了，便立刻就眯了眯眼睛。一双狭长的细目变得更加细长，从那细长里面冒出来的眼神也立刻就冷冽了很多。
张龙也知道风小莫只这三个字，必定已经触到了那男子的逆鳞。本来，像他这般长相柔美的男子，必然是不喜欢别人说他长相女态。再看这男子的气势，只怕也不是一般的富贵之家出生。如此高傲的人。要是再被人提到相貌上的事情，不发作才怪呢。
张龙已经在风小莫的身后轻轻移动了脚步，要是那男子发作。他就准备立时动手。虽然不知道这男子是身手如何，但是防范，张龙向来都做的毫不逊色于司马文壁身边的无名。
男子身旁的女子见他不快，嘴角一抿，在他的手上轻轻一拉。一双美目也满是祈求之意。
男子被女子这眼神一瞧，心中立刻就软了很多。看了眼还不知死活的风小莫，便勉强把心中的不快给压了压，又回了女子一个安心的笑，这才对风小莫眼神示意了下对面的凳子。
风小莫见男子这般态度傲慢，心中也不觉生出一点不快。看了眼男子示意的桌子对面的凳子，风小莫身子一转，却紧挨着女子的身边做了下来。
男子的眼睛又眯了一眯，好再这次也就是眯了眯，倒是没有再让风小莫站起来的意思。
“少爷好生面善，却不知是哪里人，说不定我们还真的曾经见过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