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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综同人)[综穿]穿越之配角记事-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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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又回到将军府。

    “夫人,云娃已经安排人送交费扬古贝勒手中。”甘珠低声对雁姬说道。

    “嗯。”雁姬闭眼,费力地在虚弱感中思考,“通知我们的人,将军府的护卫是时候清洗了。”

 第28章 

    夜色沉沉,将军府护卫换值的时间。

    大红灯笼高高地挂在挑高的屋檐下。蒋栋才走向自己换值时休憩的小屋,手下的人一路跟他招呼,平日他会点头回应,今日却一反常态,面无表情毫无应对。

    夏日风凉,他却闭了门静坐在桌前,右手拇指和食指反复地捏自己的眉心。

    “叩叩。”

    敲门声传来,蒋栋才皱眉,不待他答应,门就已经被推开,张一魁一手拿一壶酒、一手拿一碟花生米,笑眯眯地走进来。“蒋老弟,咱哥俩好久没一块喝酒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晚你陪老哥喝几杯?”

    张一魁大步跨入房中,一两步就走到了桌前坐下,自顾自拿起桌上倒扣的茶碗,给蒋栋才和自己各斟了一碗酒。

    蒋栋才见来人是张一魁,脸上有所缓和,却拒绝与他对饮,“一会还要上值,不好醉酒。”

    张一魁不以为然,“你的酒量我还不知道?别说这一壶咱俩分,就是再加两壶给你一人喝,也不够放倒你的——怎么,不给你老哥我面子?”

    蒋栋才再三推举不能,加上心中苦闷,还是端起碗把酒饮尽,张一魁不动声色,又为他满上。“老弟,我见你甚是烦心,为的何事?如今你可是将军府第一人,我看连阿山都要退一射之地哈哈。”

    “老哥甭笑话我了,不过是将军看重我,我以忠心回报而已。”蒋栋才酒过三碗,忍不住问道:“老哥,那一日夫人院中火起——那个遭割颈的歹人真是你动的手?”

    “是啊,”张一魁不动声色,“怎的了?”

    “以老哥手上的功夫和力道,割人颈项,何至于伤口浅浅?怕不把那歹人的头颅都要割断了……”

    “哦,其中有个内情。”

    “哦?”蒋栋才振奋,“是什么?”

    “我的内情回答不难,”张一魁道,“只是我也有个疑问。”

    “老哥请讲。”

    “夫人的雁影阁深藏在将军府后院,以老弟你对将军府铁桶般护卫,院中起火本就怪异,还有歹人趁火打劫——歹人又如何潜进去的?”

    “这……当日我等一众人忙着救火,一时难免疏忽。”

    “是吗?”张一魁慢慢饮尽碗中残酒,“只怕当时你们是忙着放火,以及诛杀雁影阁外逃的众人吧?”

    “你……!”蒋栋才“嚯”地站起来,手中茶碗砸碎在地,一手把腰间长刀拔出!“来人!来人!”

    张一魁不动如山,看着腹痛如搅的蒋栋才慢慢蜷缩成一团,连问责的“你,你……”都不能说尽,“哦,忘了告诉你,在我来找你喝酒的功夫,你的人已经尽数伏诛。”

    蒋栋才目眦欲裂,蜷在地上已经不能做声,张一魁却仍然慢条斯理,“至于你的疑问嘛,我告诉你事情——那人确实不是我杀的,杀他的,是夫人啊。”他站起身,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尸体,“夫人果然说得对,杀人嘛,也不用费尽周折找什么剧毒,随随便便找个集市上的小贩子买两包老鼠药,就足够让人死得透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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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影阁。

    珞琳再次被甘珠拦在雁姬的屋外。

    “让开!我知道额娘醒了。”珞琳又担忧又生气,“府里的管事、仆妇的当值被打断了一轮,是额娘吩咐的——她如何了?我要见额娘!”

    “小姐明儿再来吧,夫人就醒了一会,如今又不耐药力睡去了。”甘珠温声解释,这确也是实情。

    “额娘醒了,你为何不派人叫我?”甘珠又喜又气,“还让她为杂事烦忧。”

    “前儿雁影阁遇火,恐是哪个黑心下人的手笔也未可知,”甘珠低声解释,“夫人也是为了卧榻安睡,才第一件事就安排忠心下人替代那些个没眼力见的……”

    珞琳并不关心下人的事,额娘的安危才为她心之所系,“我进去看额娘一眼,我不吵醒她。”

    甘珠无奈,避开身让她进去。

    珞琳见到了床榻锦被中的雁姬,又苍白又虚弱,她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额娘,求求你,一定要赶紧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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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嬷嬷,外面何事吵嚷?”他他拉老夫人已经更衣正要睡下,听得院中似有不寻常动静,因正值多事之季,且前事在心,不免忐忑。

    桂嬷嬷侧耳听了一会,道:“影影绰绰的,老奴也听得不甚明白,一会我出去看看罢——老夫人且把安神汤喝了吧。”

    老夫人依言把一碗安神汤饮尽,“真是老了,觉轻,没有这物,夜里竟不得好眠。”

    “老夫人且把心放宽,没有忧虑自然一夜安眠——按老奴说,老夫人一世享福,到如今,也该当事事如意心想事成的。”

    “承你吉言才好。”老夫人叹气,“我也以为到这岁数再没有事情值得我担心的,谁知努达海他——唉,只是对不起雁姬,这二十余年,她虽然妒忌小性些,却也无甚大错——何况,还有骥远和珞琳他们兄妹——你要把事情办得滴水不漏!不要让他们知道一星半点才好!不然以后就是家无宁日了——那个新月格格,真是不晓得她于他他拉家是个福星还是祸害!只盼一切如努达海所言才好。”

    他人性命前程在短短交谈间被决定,桂嬷嬷却神色不动,“老夫人放心,一切都安排好,雁姬夫人如今病重,太医不是已经交代安排身后事了么,何况还有后手——蒋栋才对将军忠心,也肯听老夫人调遣,虽然那日防火的事出了意外……总也还有下一回。”

    老夫人沉默半晌,“那一个潜入雁影阁的歹人,我原以为是努达海安排的手笔——只怕不是,他的夫人名誉有损,他他拉家日后也难见人,只怕是那一位迫不及待呢……”

    桂嬷嬷听懂她的未尽之语,“老夫人指的是……新月格格?”新月格格为了将军私奔,本就是破釜沉舟,再派人潜入雁影阁,一为杀害雁姬夫人,一为污蔑她的清白,使之无论如何不能再当将军夫人之位,她再取而代之,也是很可能的。

    只是时机为何这般巧?——天使来宣太后懿旨那日,老夫人险险得知新月格格奔逃真相,知道将军府灾祸难逃,必须有人出头顶嘴,老夫人便当机立断对雁姬夫人下毒,出宫后又快马给将军送信,等将军的信回来,老夫人便决定把缠绵病榻的夫人送上死路,着蒋栋才安排人放火杀人——但新月格格如何得知那一日雁影阁要乱,趁机派了歹人?是恰巧,还是窥探将军府,窥探雁影阁久已?或者,干脆是将军和新月格格互通有无?

    桂嬷嬷难免怵然一惊。

    老夫人“哼”一声,“左右求的是一样结果——雁姬那里,不宜再失手,你交代下去,加大药量。”

    “是。明儿我就去找那个叫碧叶的小丫鬟……”

    “明儿?”老夫人皱眉。

    桂嬷嬷连忙解释,“她今日轮休,家去看老子娘了明儿才回来。”

    “什么?!这等人怎么能放她出府?”老夫人急怒,“如此重大的秘密,万一被她泄露怎么办?”

    “她不敢,她一家性命于将军府而言犹如蝼蚁,”桂嬷嬷低首答道,“老奴也知不当放她离府,只是轮值是早安排的,命她擅改了惹人怀疑……”

    “罢了,明日抓紧罢。”

    “是。”

    桂嬷嬷安置好老夫人, 方退出屋外,就被人捂住嘴拖走了。

    这一夜,惯常喝了安神汤便一觉到天明的老夫人出于莫名的心慌和预感,突然醒来。

    屋中静谧得异常。老夫人坐起身,张口喊贴身丫鬟。

    突然屋中传来一声轻笑声,熟悉的声音传来:“额娘,您醒了?”

 第29章

    他他拉老夫人心中惊骇,饶是多年城府,也要惊叫出声招引人来,只是她张了口,却只能发出“唔,啊”等单音,顿时又惊又吓,简直要晕过去。

    “额娘想要什么?叫桂嬷嬷?”雁姬善解人意地问道,“我很想帮您,可是桂嬷嬷那个好赌的不孝子今日被人催逼赌债打折了腿,她心急如焚,连夜家去照料了,不想她护子心切,冒犯了赌场的亡命徒,竟被活生生地打死了。”

    他他拉老夫人大骇,“唔唔唔……”怎么发生的?怎么可能?!

    本应中毒病在床榻上等死的人如今鬼魅般守在自己身边,知晓一切内情的心腹陡然身死——毫无疑问如今是事情败露遭受反噬了!老夫人一颗心沉入谷底,桂嬷嬷身死,守夜的奴仆守院的护卫此时也毫无动静,只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妇困在床角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自己是否还能脱身?

    “唔唔唔……”我是你婆婆,你不能害我!

    “额娘不必激动,您中风了——口角歪斜,半身不遂,如果不加克制情绪,恐有性命之忧呀。”

    “唔唔唔……!”你对我做了什么?!

    “老年人嘛,尤其养尊处优四体不勤的老太太,通常多少都有三高——只要喂一点适当的药物,哦,还有适当的针灸,就能让您病上一场,并且永远无法恢复无初。”

    雁姬的声音平静淡然,听在他他拉老夫人耳中却似晴天惊雷一般,她无助而惊恐地瞪大眼,却只能看到黑暗中对方模糊的轮廓。

    “我见多识广,又肯学习,所以我懂得许多东西。”雁姬平淡至极地说着这些对自己的溢美之词,“就跟习武之人不能随意欺凌普通人一样,一个人也不应该利用自己的知识和优势去伤害别人。所以我的人生行事有两条底线:一、不能利用所学的知识犯罪;二、不能故意伤害他人生命。但是偏偏,从前的我为了报复违背了自己的职业道德,突破了第一条底线——这太让人难受了,所以我变得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虽然成功地报复了伤害自己的人,但我并不感觉快乐和幸福——快乐和幸福是很飘渺的事,没有人也能活着,但也只是活着而已了。到这一世,我想保留一丝快乐和幸福,于是决心平平淡淡地过,不辜负别人,也不给别人辜负自己的机会,守住自己做人的底线。”

    他他拉老夫人并不能完全听懂雁姬的话,正是因为不懂,所以她察觉了眼前人的陌生,她睁大眼,蓦然惊觉了一件从未设想过可能性的事:“唔唔唔……!”你不是雁姬!雁姬贤良和善,不会这样恶毒,你是妖孽上身,妖孽!

    雁姬侧耳分辨了许久,大略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遂点头道:“我确实不是雁姬,或者说,我前面近四十年的人生时间里不是雁姬,但我现在又确实是雁姬没错,是骥远和珞琳的额娘,努达海的妻子,您的儿媳,”她轻笑出声,“人这种动物,总是需要扮演许多社会角色才能自我定位——我也不例外,我很是茫然了一段时间,想不明白自己到底算是谁,后来还是求生的意识占了本能——不做雁姬,就只有死,那我就好好扮演雁姬吧,何况还有骥远和珞琳,虽然他们十几岁的年纪,既不纯洁讨喜,也不中二可爱,可也许是骨血里的母子天性,我看着他们,总是由衷生出喜悦和疼爱,我想,这就是母亲的心情吧。”

    “努达海的冷落,以及他和新月的私情,您以为我没有发觉吗?我只是不在乎。在这个时空,我除了在意自己,也就是还在意骥远和珞琳一二了。”

    “唔唔唔……!”那你为了骥远和珞琳就不该这么对我!我是他们的玛嬷,你若害我,他们必会恨你!

    “您真是一个狡猾的老太太,”雁姬失笑地摇头,“前面还骂我妖孽上身,转身就能对我打感情牌——可是我怎么可能还心软或内疚呢?您可是想要了我的命呢。”

    “我无法理解您这样的人,这么轻易,就能决定去杀害一个朝夕相处的亲人,哦不,在您看来,儿媳妇其实不算一家人吧?可是杀人——这是做人最不可攻陷的底线,您怎么做到的,不觉得恶心、寝食难安吗?从这一点上说,新月跟您实在合拍——哦,大概您也猜到了,您让蒋栋才放火那天,趁机闯入雁影阁的歹人是新月派来的,不过在那之前,我还在别庄的时候,她就安排了人伺机让我死在青华山上呢。”

    “其实让我让位很简单,甚至最差的结果我也能接受,比如他他拉家休了我,大家讨价还价就是了,为什么一言不发上来就要取人性命呢,唉你们这样的人——不过我现在也没有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谴责你们了,毕竟我做了一样的事,”雁姬想到了碧叶和桂嬷嬷,还有别庄上孙二狗一家、放置捕猎陷阱的猎人一家,这两家人虽然她没有要他们的命,但他们比尘埃还低的生命,艰难的生涯,这辈子都不可能有际遇改变了。

    雁姬茫然了须臾,然后失笑摇头,“恶心、愧疚都于事无补,我践踏了自己的两条底线,我回不了头了,只能一路走到底。”

    他他拉老夫人心中有强烈的不祥预感,半边僵硬的肢体和不能发音的喉咙更让她绝望,顿时剧烈地挣扎起来。

    “嘘,嘘,夜深人静,您要是闹出太大动静被人注意到了,我只好立时动手了,我说过,我懂得很多东西,杀人的技巧是其中一种。你看,我中毒躺在床上都能把一个大汗割喉,何况您这么一位老人家呢。”

    无所依靠的感觉能把人逼疯,他他拉老夫人涕泪齐下,“唔唔唔……”迟早会有人发现的,你放了我,我也放过你!

    雁姬好笑地摇头,“您病了,府里最有话语权的人就是我——上位者想隐瞒一件事情,却让下位者人尽皆知,您如今还是觉得我是那么愚蠢无能的人吗?”

    “唔唔唔……!”你若害我,等努达海回来,他必不会放过你!

    雁姬愉悦地轻笑出声,“额娘,你们母子连心,您都这么凄惨了,努达海只怕也是自身难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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