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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侯门嫡女-第34章

小说: 侯门嫡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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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均平笑笑,转念一想,倒起了兴致:“走,随我去前头,带你骑马去。”
清妍立刻抗议:“你就从来不带我。”
“你不是会骑马吗?”
“安然也会呀。”
“前头要人牵着马的根本不算是会骑。”
“我不管,你要带我跑一回。”
“改日。”
清妍跺脚,安然见她不走,拉了她的手:“走吧,世子逗你玩的呢。”
贺均平叹道:“她就爱把每一句话当真。”
安然笑道:“世子知道清妍爱较真,可总喜欢逗她。莫不是想热热闹闹的才是兄妹。”
贺均平忽然像个老学究抛下二字“然也”,便自己往前头走去。清妍冲他的背影直做鬼脸,连吐了几句“坏哥哥坏哥哥”,却还是跟了上去,变成了拉着安然往前跑。
到了前头的马厩,安然就得微仰着头看。虽然平时也会逛到这边来瞧瞧,但是想到贺均平说待会带她骑马去,要坐到那马背上奔跑,就觉心跳的厉害。平日里骑大马是由着前头的马夫领跑,又慢又太过稳健,稳健到让人少了骑马的乐趣。她会骑的也只是温顺的小马驹,也同样没什么乐趣。难得今日有人说了这话,那害怕早就抛在脑后了。
李府下人原先以为贺均平不过是说说,可见他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高大的大宛马,登时傻眼了。柏树忙跑过去,哭音都出来了,颤颤低声:“那马可危险了,小姐要是摔着了怎么办。”
安然笑道:“不会的,世子是个思虑周全的人,若有危险绝不会还说带我。”
柏树轻轻拉住她的衣角,又不敢逾越真的硬拽:“奴婢求您了……要是夫人知道了要责骂了。”
安然笑道:“别担心,我就去跑一会。”
见柏树没劝住安然,其他几个家丁相觑几眼,估计自己去也劝不住,只好抹汗心惊胆战看着安然往那马匹走去。清妍坐在小凳子上,托着下巴瞅着两人在给马上鞍,眼珠子一转,抿嘴笑了笑,哼起边塞小曲来,不亦乐乎。
安然的个子不够高,只能递些东西,把缰绳绕好圈。贺均平见她手势不生疏井井有条,笑问:“你常给马上鞍?”
“倒不是经常,见过几回,也给马驹套过鞍子,这么大的马倒是第一回。”
马鞍子上好,贺均平一步跃上,伸手给安然:“上来。”
安然抬脚踩在马蹬,便被他轻拉上马,视野立刻便开阔了,不由轻轻感叹一声。身后的贺均平握紧缰绳,等她安坐,又问了一声:“可好了?”
安然手心都微微渗汗,竟然开始紧张了,哑着嗓子答道:“嗯。”
贺均平两腿在马肚子上一夹,马便长鸣一声,四蹄生风飞驰出去,似腾空而奔,每一次落地那铁蹄便嗒铛作响,错落有致。
安然瞪大了眼,被颠的有些晕,又不敢去抓贺均平的手。马越跑越快,颠的越发厉害,嘴里却喊不出话来。她突然想呐喊一句,马上奔驰到底有什么好玩的,她、她要被震吐了!
贺均平全然不知,一直跑到马场尽头,方才尽兴停下。刚拉住僵硬,停了马步,便唤她:“李四姑娘?”
未见她有反应,松手想去扳她,就见那小小身子往右边倒去,惊的他伸手捞去,惊呼一声“安然”,两人便往马下直摔。所幸那马场下人齐齐接来,才不至于摔伤。
贺均平这才看清她的脸色青白,倒是早就晕过去了。当即喝了旁人:“拿条热帕请个大夫来。”
耳边声响过大,安然倒是被他惊醒了。微微睁眼看去,见了贺均平,恍惚了片刻,耳根子立刻烫了:“我、我晕过去了?”
贺均平微扯了嘴角,又气又觉好笑:“是,不知你何时晕的,倒还能坐的笔直握好马鞍。”
安然真想寻个地洞钻进去:“原来我胆子这么小……给世子添麻烦了……”
贺均平淡声:“倒不见得是吓的,初次长奔确实容易犯晕,是我疏忽了。”
旁人拿了愠热的脸帕给他,贺均平蹲身抹她脸上,安然很想说她自己来,虽然说她才十岁,可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很羞涩呀,偏那人只将她当作病号子,声音还十分认真:“不要动。”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比较多姑娘问男主是谁,虽然暂时无法剧透,但一定会给女主安排个好男人的


、世事难料  子亦非子

二月初一;李老太如往日领着众人去灵隐寺上香祈福;初一十五这两日李仲扬休沐;但并不喜香烛之地;素来是让沈氏陪着老太太过去。
这日晨起,众人都往灵隐寺去了;李仲扬在书房里看书,才刚翻了几页;便察觉窗外有人,却不言语,十分鬼祟可疑;当即沉声:“若再不出来,我便唤家丁了。”
片刻;才听见微敲窗台的声音,李仲扬刚想唤门外下人,那边便悄声:“二叔。”
李仲扬怔松片刻,忙去开窗,就见李瑾贺探出半个脑袋,发髻已乱,脸也脏得很,大惊:“尚和你这是……”
李瑾贺急的轻嘘了一声,提步要跨进来,怀里还抱着个竹篮子。
李仲扬将他拉进屋里,要去唤人给他洗漱弄饭,李瑾贺嗓子喑哑,十分痛苦的模样:“二叔先将外头的人撤了,侄子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让人听了去。”
李仲扬迟疑片刻,才走到门那,沉声:“我要午歇,你们去院子外守着。”
“是,二爷。”
话落,便已听见他们离去的脚步声。再回头瞧李瑾贺,才发现他落魄非常,往日那光鲜模样,如今已不复存在。不但长发凌乱,脸也消瘦了许多,神采飞扬的神色已看不见半分。李仲扬诧异:“尚和你发生了何事?”
不等李瑾贺作答,那竹篮子便传来婴儿啼哭声,惊的李仲扬一愣,瞬间明白。俯身揭开那面上的红布,拿开竹盖子,只见是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憋的满脸通红,似刚睡醒,却哭不大声,分明就是哭哑了嗓子。
李瑾贺双膝跪地,只差没跟着婴儿一起哭:“二叔,救救他吧。回到滨州之后,娘一直在想法子让席莺落胎,可屡次不得手。临盆前一个月,我身边的小厮无意听得母亲准备待孩子出世就将他送走,一世不让他出现在我面前。迫不得已我和席莺想逃回京城,结果一路颠簸,席莺提前临盆。却不想才过几日又遇到山贼,不但将钱财劫走,还把席莺掳走了,至今不知下落。我一路讨食,才终于到了京城。”
说到这,早已是泣不成声。李仲扬这才知晓为何年前书信一封请大房一家过来,韩氏却推脱山长水远不来了,许是这个缘故。许久之前就听闻李瑾贺和婢女缠上,还有了身孕,因此才回滨州,却不想竟是真的。看着往日娇纵的侄子变成如今模样,满面憔悴不说,连手也前后皲裂,做叔叔的到底不忍:“你且在这好好歇着,你娘来了,我与她好好说说。”
“二叔。”李瑾贺未起身,磕了几声响头,“二叔为人孝义知礼,若母亲多骂几句,定会交出我和孩子,你也绝不可能说服母亲。到时母亲若告发到吏部,岂非连累二叔。”
李仲扬蹙眉,他说的倒也在理,大嫂韩氏的脾气他也领教过,眉头不由拧的更深。李瑾贺试探道:“二叔可否收留这孩子,就说是您在外头捡的?”
李仲扬摇头:“这法子绝瞒不过你母亲,况且……”他缓缓抬眉,语气渐重,“唤我叔公的人改口叫爹,乱了伦理纲常,绝无可能。”
李瑾贺历尽千辛万苦才到了这里,趁着午后人少翻墙进来,一心以为能救命的人却如此,忍不住道:“二叔迂腐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哪里管得着这辈分称呼。二叔若不愿救,只管说就是。任我爹的长孙自生自灭去吧。”
说到李世扬,李仲扬心头如被锥戳,听见迂腐二字本被气的不轻,可如今手足之情涌上,却无暇想其他的。这是兄长的孙儿,过世兄长的长孙,他这做亲弟弟的却要将这父子推出门外,由得他们落难。
李瑾贺见他面上紧绷,知晓去世的父亲触动了二叔心结,当即哭的更是凄凉:“二叔收留这孩子吧,如今你贵为丞相,即便母亲真的怀疑这孩子是我的,也不敢胡乱讨人。如今孩子的亲娘已经被山贼掳去,我又这般模样,二叔若不救,我便生无可恋,只好随爹爹去了。”
李仲扬叹了一气,正要答他,便听见外头有疾奔的脚步声,那身影刚到门外,他便喝斥:“谁让你过来的!”
那人似乎也没想到当头挨了一骂,顿了片刻,才道:“禀二爷,莫姨娘腹中作痛,怕是要生了,可老太太和太太都不在家。”
李仲扬一顿,李瑾贺也不敢再拉着他的裤管,抱着竹篮子起身躲到屏风后头。
开门出去,李仲扬问道:“周姨娘和何姨娘可在?”
“都随老太太上香去了。”
李仲扬想了片刻,这种事他当然不能进莫白青屋里,可也不能没个指挥的人,当即道:“让还在府里,资格最老的嬷嬷做领头人,由她调派人手帮忙,跟府里说是我下的命令,速去。”
下人忙领命去传话,李仲扬关好门,回到屋里。李瑾贺已经冷静许多,姿势笨拙的抱着瘦小脸色青白的孩子,哄着睡。
李仲扬问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
李仲扬坐□,倒了两杯茶,喝了一口,茶浸泡过久十分涩口,李瑾贺倒是仰头饮尽,囫囵吞枣,看的他又是一阵感慨,默了默道:“我在京城有许多好友,家世也有不错的,我将孩子送去给他们抚养。”
李瑾贺摇头:“尚和天资愚钝,自幼便不爱读书,顽皮得很。在二叔家中住时也和堂弟妹打过架,辱骂过婶婶,做过许多混账事。但从我知晓席莺怀了孩子,心境已大不相同。想着自己要做父亲,也要像他祖父那般撑起一个家时,已收敛了往日性子。虽说我并没多少知己好友,但也不会说找不到一人替我照顾孩子。只是想,若是交给二叔,那我便能常来瞧瞧,旁人那是万万不能的。”
李仲扬叹了一气:“你如此生性就好,只是到底是于理不合……”
李瑾贺又抱着孩子跪下:“求二叔帮忙,求二叔怜悯这孩子,否则爹爹在天之灵一定不安。”
李仲扬心里顾及沈氏的感受,若是告诉她自己养了大房的孩子,怕她也会不悦。比起侄孙来,他更在乎沈氏感想,毕竟他与沈氏才是一个家。只是李瑾贺总提起兄长,也着实是让他为难。
两人默了许久,又有人跑近,急声:“大人,莫姨娘难产晕厥,若不服药催生,怕有性命之忧。只是若不催生,以莫姨娘的体力怕难以生产,怕母子都保不住了。老嬷嬷等着大人定夺。”
李仲扬一愣,顿时也失了主意,开门道:“胎儿可还活着?”
婢女答道:“奴婢不知,只是老嬷嬷说迟迟未生,怕孩子已胎死腹中……但又不敢贸然断定,只等着大人决断。”
李仲扬面色苍白,立刻回房接过孩子放入那竹篮子,李瑾贺要拦,抬头瞪了他一眼。李瑾贺隐约明白什么,便放了手,七尺男儿差点又要涌出泪来。
婢女低头侯在外面,见李二爷从房里提了个竹篮子,却瞧不见里头是什么,不由奇怪。只是他不说,做奴才的也不敢问。
到了莫白青门外,仆妇忙拦住他:“二爷不可进去,这产妇房内阴气重,男儿不能入内。”
李仲扬怕这嘈杂声吵醒了婴儿,喝声:“让莫姨娘服下催生药。”
仆妇忙进去,将那备好的汤药强灌进莫白青嘴里,不一会,便听她在梦魇中痛苦出声,李仲扬喝退了阻拦的人,进了里头,吓的产婆和仆妇都面色一变。那湿腥床上,已露出个婴儿脑袋,喜的产婆叫了一声“出来了”,也无暇顾及李仲扬。
过了片刻,产婆又尖叫道“是个死胎”,李仲扬心头猛地一痛,即便他再不喜欢莫白青,可那终究是自己的孩子。哪怕他已有许多儿女,可那也是自己的骨血。没了宁氏,没了容翠,如今又没了孩子,莫非他年轻时造的孽还未偿还完?
产婆剪断脐带,用被子裹着那刚出生却无呼吸的男婴,抖声:“兴、兴许会活过来,只是一时没了、没了气。”
李仲扬沉声:“将他放下,你们全都出去。”
“大人……”
李仲扬声音更沉:“滚出去!”
众人只道他是丧子心中悲痛,也没想那规矩,床上一滩秽物也未来得及处理,便纷纷退了出去。李仲扬抱着那婴儿瞧了一会,眸色又苍老了十年,颤颤将竹篮里的婴儿抱过来,换了襁褓,又在婴儿身上抹了秽物,因婴儿一直未得母乳,瘦小青黄。那脐带又是当时李瑾贺逃离时匆匆忙忙剪的,十分不整齐干净,染着污秽的血,咋看之下,倒跟刚出世的婴儿一般。
他将死婴放入篮中,抱了孩子大声唤人:“产婆!嬷嬷,快些进来。”
门外低声议论的人慌忙进来,瞧见他仍抱着孩子,顿觉李二爷疼爱孩子,哪里还想非议他身为丞相却不懂规矩,老嬷嬷甚至抹了泪:“二爷莫伤心,孩子日后还会有的。您将孩子放下吧,莫姨娘那还晕着呢。”
李仲扬说道:“他还活着。”
老嬷嬷一顿,上前去看,见他染血的眉眼微微动了动,不由大惊大喜:“果真还活着,快,快拿热水热帕子。”又阿尼陀佛了几声,“上苍保佑李家子孙,连阎王都带不走小少爷,日后必定多福气。”
李仲扬自己一惊一乍的,也觉疲累,提了篮子走,嘱咐她们照顾好。这才回了房里。
李瑾贺瞧见他回来,上前迎他,见他手上有血,篮子又无半点动静,打开一看,却是个死婴。仔细看看,心头一颤:“二叔这孩子……”
李仲扬摆摆手:“替我寻个地方好好安葬他,是我这做爹的对不起他。”
李瑾贺大为感动,又满是懊悔,又跪下磕了响头:“二叔大恩大德尚和一世不会忘记。”
虽说那孩子在腹中便是死婴,可他却可以有个坟冢,不至于做那孤魂野鬼找不到祖祠。可如今因为自己的孩子,这婴儿却入不了李家祠堂。
李仲扬拿了两张银票给他:“孩子我会替你照顾好,你先去躲躲,等过了一段时间,再回滨州,就说席莺和孩子都被土匪劫走了,切记不可和你娘说今日种种,以及你来过京城的事。待你娘了无怀疑,你再来京城。”末了又叮嘱,“不可对任何人说。”
李瑾贺微有不安:“二叔可会与婶娘说?”
李仲扬顿了片刻,才缓声:“不会。他是你莫姨娘的儿子,亲生儿子,你今日不曾来过,我也不曾应允你养育这孩子。”
李瑾贺点点头,又谢了他,拿着李仲扬给的小门钥匙提着篮子走了。
待他走后,李仲扬想扶额捏眉,却瞧见自己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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