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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御龙纪事·上卷(女尊)-第6章

小说: 御龙纪事·上卷(女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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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圆圆的身子扭了扭,缓缓抬起头,揉着眼,茫然地望着我的方向。随即像只欢乐的小黄雀般一跃而起,咯咯的带着银铃般的笑,阿姊阿姊的叫着扑入我怀中,萌黄的丝绸罩衫在风中舒展着,扫落了一院沉寂。
我一把抱起他,任他樱粉的小嘴在我颊上留下满脸口水。我无法像对待苍凛那样对他出言相讽,因为他还那么小,仅仅只有五岁,在命运面前也只能无能为力的任人摆布。幼丧考妣,唯一的姐姐又住在咫尺天涯的另一半神殿,血统的珍贵令他仅能藏匿于这一方小小的院落,甚至连服侍的人都极少。因此这孩子自记事起,便满心满眼的只有我。
我并不总来看他,不能,也不想。他便一如既往的守在紫藤树下,从初夏到深冬,年年岁岁,季节流转,转眼已过了两个年头。
我从脖子上扒下他,若非如此恐怕他会一辈子黏在我身上。私下里我总昵称他为 “扯不断的小年糕”,虽然在外界,他是血统更胜玺君的天演者,品家嫡公子玑让,能参见未来,并一生可开三次天眼的半神家主。
或者说,他是比如今的我更接近神的人。
品家一族来自侍龙上古神族一脉,至今据说已传承数万年,精通占星卜卦演算之法,每代家主皆为男性,都具异于常人的神力,据说鼎盛时期本家上级术士甚至有移山倒海,上天入地之能。但如今品家早已没了曾经的风光,三千年前下界多国征伐动荡中御龙家少姬薨,主神琅珑君生死不明,随后所招来神界愤怒的报复性天罚同样给这个古老的家族带来毁灭性的打击。不仅人丁凋落,更因不断与外族通婚导致血脉逐渐稀薄,如今即使嫡系家主也只能靠透支生命施展三次神术,家中其他子弟则几乎与常人无异。由于家族衰落随之导致他国势力觊觎,自保能力下降,家主自三岁起至成年前便都被秘密养在御龙主殿中,其他本家成员大多也都在神殿供奉。
所谓祸不单行,两年前一场莫名大火使这个向来与世无争却饱经□□的家族嫡系一脉彻底走向末路,传说是府内圈养娈童因嫉成恨所致。家主夫妇也在火中丧生,存活下来的除刚被送到殿中抚养的玑让外,便只有恰好在神殿当值或外出采买的璟词等寥寥数人。
玑让这孩子从小无父无母被半幽禁的长大,却难得的活泼可爱,又没有寻常孩子像他这年纪任性淘气的毛病。所以虽然顶着我内定侧夫的尴尬头衔,我也不介意来看他时领着到处转转。
“小让,知道姐姐要带你去哪么?”
我在前面慢慢的走着,看他迈着两条小短腿亦步亦趋的紧跟在我身后。薄紫的葡萄染裤裙上沾了些许尘土,他却浑然不觉,我无奈的停下,弯腰为他细细掸去。夕阳拉起了长长的影子,温柔静好,就像一对真正的姐弟。
他眨着上弦月般弯弯的大眼,歪头想了一会,拍手道,
“阿姊定是要带小让见神仙哥哥了!每次去见他,阿姊就笑得好开心,也会准备好多好吃的,小让可喜欢他了!”
我失笑,这小鬼头整天就想着吃,怪不得生的这么圆滚滚的。
揉乱他一头缎似地秀发,他大笑着在我手下钻来钻去,但总是难逃魔爪,逼得急了就往我腋下一钻,怎么叫也不出来。
看着他玩得红扑扑的脸,我几天来紧绷的神经似也稍微得到了些舒缓。整了整被他蹭得皱巴巴的裙摆,起身板起脸道,
“就你这么个玩法,恐怕我们天黑也到不了玺君那里,干脆我先去,你在这里玩够了再过来吧。”
我本是和他开个玩笑,就像所有坏心的大人捉弄贪玩的孩子一样。在我转身欲走的时候,回首间却看到了我怎样也无法想象的情景。
那个总是快乐笑着的小小少年,一瞬间竟似失去了所有表情,空壳一般只是呆呆的望着我离去的方向,嘴唇嗫嚅着,连一句挽留的话都不敢说出。他就静静站在血似的残阳里,软软的小手微微伸着,似想挽住我一片衣角,但最终瑟缩地垂下。
难道每次我离开时他都这样看着我么?小心的,不敢撒娇任性,只是默默注视我的背影,然后再次等待我偶尔的回眸。他是太过寂寞了吧,即使时刻都有随侍身边的人,但也只是像人偶一般机械的尽着自己的本分,不敢逾越,不敢谈笑,甚至,不敢给予他作为人所需要的,最起码的小小温暖。
这就是上位者的悲哀么,即使他还是个这么年幼的孩子。
我向他伸出手去,看他寂然的眸子里一瞬间点燃了满天星光,仅及我半个掌大的小手紧紧攥住我两根手指,仿佛攥住了整个天下。
“走吧。”
我轻轻说道。
他重重的点着头,仰起脸望着我,粉嫩的脸上泛起两个浅浅的梨涡。
视我为天的孩子,如果可以,我想就这样带着你,度过每个难耐的黄昏,当你寂寞得想要哭泣的时候,我可以向你伸出手,握紧你,就像曾经的师父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风后妈:来,小让,风安姐姐抱抱~
小让转头看胧玥。
胧玥:(摸摸小让大头)小让,以后有怪阿姨和你搭讪,千万不要回答哦~
风后妈:………………


☆、后堂家宴

到了师父的宫室时,太阳已近全落,一丝细细月牙挂在雪白的梨花枝上,如同静静守候妻主的夫郎。
廊上淡黄的宫灯越过院墙,洒下一片朦胧薄辉,只有等候未归之人时才会在前廊点灯,意在指引游子回家的方向。没错,如果这个世界还有我能称之为家的地方,那便是师父的身旁了。
小让已在路上迅速恢复了状态,见着门,急急的拉着我的手就往里闯,看来是冲着外院膳房隐约飘出的菜香去的。我被他拽着一路小跑,到达前厅时额角已渗出细汗,腿脚隐隐酸痛。
这该死的软趴趴的身体!
师父的宫室规模在殿中是仅次于我的。由于三千年来历代玺君都一生居于此,年年修缮,因此殿中建筑虽然样式古拙,但却丝毫未显陈旧,反而显出历史的厚重肃然之感。
走在殿间架起的乌檀飞桥上,远远便看见师父一袭缥蓝绉棉宽衫立于殿前,广袖软靴,褒衣博带,竟如要乘风羽化而去。今日他未带冠,仅以竹青幅巾束发,风微微吹乱了发丝,应该是在外面等了许久。
惦念着他的身体,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师父作为这个神殿的玺君,身份是十分特殊的。玺君之间的传承有些类似于藏传佛教的□□,在前一代玺君殡天前,便会令品家天演家主和贴身常侍去民间指定的家中将刚出生的婴儿抱回来,并将龙玺度到他掌上,之后在神主未临之时,作为神的地上代理者在主殿中度过漫长的岁月。
我曾笑言,既是这么重要的职位,也不怕谁随便找个孩子冒充了。师父只是将小臂伸与我,纤细的皓腕上,一道朱色龙纹异常醒目。他说这是自生下便有的,侍龙眷族的证明,天下龙纹于身的除了他与女皇,便再无第三人了。
小让已松开我的手,屁颠屁颠的向师父奔去。这小鬼头就知道讨好玺君不但我高兴,等下在饭桌上,也能多捞到几块糕点吃。有奶便是娘的家伙,等下要是敢霸着师父,看我非揍得他屁股开花。
师父俯身在小让耳边说了几句,他便撒欢似的冲向殿内。璟词微笑着静静立在一旁,看幼弟像只饥饿的小兽般朝着食物直扑而去。小让与她并不亲近,虽然我已有意制造机会,但毕竟神殿之中男女有别,又因着各种各样的原因,两年来两人见面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再加上小让搬进来时才三岁,还不大记事,所以对于这个血缘上的亲姊,感情比我这外人还不知淡上多少倍。
我几步走到师父身边,握住他微凉的指,嗔怪道,这么大个人也不知道冷,入春没多久便站在这里吹风,若是病了看我喂你难喝的要死的药。
他只是无所谓的笑笑,完全没把我说的话当回事。我发誓,若是别人绝对闻到我的药味便会望风而逃,他却能眉都不皱一下的连喝好几碗,让我深刻怀疑他其实就是个味觉白痴。
“主上,今日做了您最爱吃的香梨白鹿脯和九蟹八珍鱼丸,还有伽蓝运来的蜜萝糕,等下膳后可以尝尝。”
“嗯,不过应该让膳房用枸杞枣糖炖只鸡的。”我搓着的他手,一边与他相携走入室内。
“你前几日失血过多,是该好生补补。”
他的脸红了红,似是想起了当日的□□,转而望见我色迷迷的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师父总是十分宠我,或者该说是娇纵。只要我想要的,想做的,无论好坏,他都一概没有意见,甚至在我大肆采买奴隶时,他还将那些以为我有缛绣之癖,想加以规劝的神官一并挡了回去。以致于我胡作非为的胆子越来越大,最后终于引火烧到他自己了。
牵着他骨骼匀称的手,我盘膝坐于圆形红木矮桌主位,师父在我身旁坐下。小让早已占了我另一边的次席,对着蜜萝糕流着口水。还算他有点家教,没有自己先开动。
我向跪候在门旁的璟词招招手:
“今日不过是顿便饭,也没有外人,你也坐下一起吃吧。”
这个年代生活习惯、屋内家具摆设近似秦汉时期,人们仍是女子盘膝男子跽跪席地而坐,故以几、案、箱、柜、榻、笥、奁等矮型家具为主流,高桌胡椅尚未在侍龙出现。主人日常休息多以软垫矮榻竹席为主,奴侍婢子则依尊卑等级跪伏在门口等候传唤。因此最初用膳时曾出现我一人在吃,上百号人在门外看的雷人场面,导致我严重食欲不振消化不良最终被我不胜烦扰的统统赶了出去。
璟词刚想推辞,被我一记眼刀飞过,便乖乖的溜到了末席,向我、师父和玑让各自俯首行礼后,给自己也填了碗箸。
侍龙的等级制度很是严格,我和玺君作为璟词侍奉的主人自不必说,连小让因为是继承了半神血统与异能的家主,璟词作为家中一员即使年纪长于他,见了面也要俯首行恭礼。
这件事我曾多次与她说教,她只是难得正经的答曰,此乃齐家根本,尊卑之礼不可废,搞得我也毫无办法,只得随她。
席间和乐融融,但间而飘着几分桃色暧昧情愫。我懒懒歪在师父身上,等他为我布菜,再一口口喂到嘴里,真正做到了饭来张口。最近觉得只要在师父面前,我便成了史上□□儿童,经常无视场合地点的摸摸亲亲,师父的神经近年来,也被我磨练的越发坚不可摧,至少在相熟的人中不会被经常闹得大红脸。今日幸好席中只有四人,璟词早已习惯了我的大脸亲密秀,玑让在食物面前则神马都是浮云,那些日常视我为鬼畜的后殿男女们,若是见着我现在的死相,八成会自刺双目吧。
师父一脸无谓地任我黏在身上,又是一副出世高人的样子,让我不觉有些无聊。侧首看着玑让风卷残云的吞完一只猪手,转而又开始进攻剩下的烧鹅,我终于觉得如此发展他迟早会变肥胖症儿童。
“小让,你再这么吃下去小心将来没人敢娶呀~”
我哂笑着,伸手提壶小酌,没饮几杯,师父便淡定地将酒壶夺去,说我酒品实在欠佳,既然有孩子在,就还是谨慎点的好。
我一脸无语望天,即使我再色也不会对毛都没长全的小孩子出手啦!
这边玑让终于咽下满口鹅肉,撅着油乎乎的嘴,自信满满道,
“阿姊您不必担心,小让听说啦,珠圆玉润的男人好生养。等小让长大了吃的白白胖胖的,就给阿姊也生好多白白胖胖的小娃娃!”
我一口酒喷出去,这才多大一个娃,就已经开始要计划着生娃。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告诉他这些有的没的。而且谁说我喜欢珠圆玉润型的,不,现在好像不是这个问题……
璟词一脸促狭的为我顺着气,笑说现在小让还在长身体,多吃些倒也没什么,等再大些,便自然会知道美丑。
我剜了她一眼,既然正主不急,我又何必多事。每当这时,我便感觉或许我在心中某处,已多少视他们为家人,所以才会为他们操心,任他们与我谈笑。
小让吃着吃着,便吃到了桌底下,璟词把他捞起来时他早已睡得不省人事。
我摸着他软蓬蓬散着阳光味道的小毛发,招来两个仆侍,让他们用软椅将他送回宫去。
连蜜萝糕都没来得及吃,明日醒了,又要哭鼻子了。
我随手用丝帕包了几块糕点,一并放入他怀中。师父只是坐在一旁,有几分怔忪。
“怎么?”我挑眉。
“呵,没什么……”他轻声答道,橘色的烛光跳跃着,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暗影。“只是觉得,主上您变得柔和了,这样很好。”
我朝璟词点点头,她便带着两个仆侍和睡得昏天暗地的玑让退了下去,随手推上了门。
方才的一室喧嚣就像幻象一般,如今屋内寂静得,只能听见烛火偶尔的噼啪声。
我走到里屋的软榻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过来。”
师父沉默的走近坐在我身边。即使我们之间仅有一拳之隔,我却觉得他从未离我这么远,这让我有些惶惶。
“师父,你知道我只要你。”
“……嗯,我知道。”
“师父,我不过是把小让当弟弟。”
“嗯,我知道。”
他的声音平和清淡,就像与我聊着此刻的天气。
“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尖锐地叫嚷着,一把抓起他垂下的腕。
“你若知道,就不会给我安排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亲事,若是知道,就不会在我每当以为走近你时,一次次做出这种,毫无所谓的表情!”
“……他们,都是些配的上你的好男子,那,是他们应得的。”
不像我,不像我……
师父微微歪着头,神情怅然又洒脱,就像说着一件从开天辟地伊始,就注定好的事情。我无法理解他们与师父比起来有什么应得,也无法理解为何这样两种矛盾的表情,会同时出现在他的脸上。
就像我可以看清几乎所有人的渴求欲望,却如同隔着纱幕一般,唯独无法看清他的真心。
师父总是坚忍的留在我身旁,尽忠职守,却从无逾越,就如同镜花水月,明明就在眼前,却永远无法握于掌心。我相信他应是有自己的苦楚,也应有自己的考量,但我不知道,这种惴惴之感还能平衡多久自己终日在理智与疯狂边缘徘徊的内心。如果连占了他的身体都无法令他稍有驻足,那么究竟还有什么方法,才能留住他。
我不知道,如今的我若失去他,会崩坏成什么样子。
静了片刻,他幽幽的开了口。
“你……可是在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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