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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大败局2-第17章

小说: 大败局2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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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说起来显得有些简单:证券市场不是个封闭的体系,其运转有赖于金融系统;疾患缠身的金融系统,又反过来使证券市场病症加重。在吕梁案中,帮助庄家创造两个月内“融资”54亿元的中介机构,正是明知其操纵股价违法违规,却又争先恐后不遑稍让的众多证券公司,其中绝大多数是国有大型证券公司,总计有153个营业部。帮助吕梁“融资”的券商们的名单,见诸检察院的公诉书,被广泛刊登于各家媒体。然而,或因涉案者过多,或因法律界定的含混,或因其他,相关责任者没有受到任何司法追究。不独如此,其中不少责任者在风头过后仍官复原职,甚至仍然升职,看来在其本公司的心目中确然不是违规不是失职。如此结局,虽然在人们意料之中,可以有种种说得过去的解释,但也无可争辩地表明,中国证券市场的庄家支撑体系是何等坚固!
监管当局为证券市场激浊扬清做了许多事情,一连串为恶最甚的案件被查处、被曝光、被绳之以法,确实起到了震慑作用。在震慑之余,如今前车之辙已经昭然,可知吕梁们的出现不是偶然,而庄家们的帮凶其实是一个完整强大的支撑系统。如果还想朝着既定的方向走下去,现在就已经到了对庄家系统施行手术、掘其根本的时候了。这关乎中国证券市场是否能够有一个健康的未来,关乎中国市场经济体系的未来。当然,手术者也不应当只是一家监管部门或一个方面军,这需要全局性的坚决行动。
道理很简单,重要的是尽快形成共识,付诸实施。否则,新的吕梁再现江湖,不过是时间问题。
华晨:“拯救者”的出局” 亮相:催生“中国第一股”
1991年夏天,中国商业界最轰动一时的新闻是“罐头换飞机”。南德集团的牟其中用价值4亿元人民币的500车皮日用小商品换回4架苏制图154飞机,自称从中赚了8000万元到1亿元。这桩颇有点异想天开的交易,在媒体的大肆渲染和报道后广为人知。所有的人都对之津津乐道,惊叹为资本经营的天才典范。在上海东湖宾馆7号楼的办公室里,当人们正热烈地议论着这件事的时候,35岁的仰融坐在高背大皮椅上,一脸的不屑。当时,他潜心策划的一个资本项目运作已接近尾声,而从日后看来,的确比以物易物的“罐头换飞机”要高超和精妙得多。
在很多年里,仰融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谜。他自称是安徽徽州人,西南财经大学毕业,拥有经济学博士学位。在一次公司内部会议上,他介绍自己的经历时还说:“在越南打过仗,1988年受了一次大伤,腿断了,头也打开了,三次进手术室,但却奇迹般地、没有残疾地活了下来,这以后便开始既珍惜生命又藐视生命。”而实际上,他出生在江苏省江阴市北国镇,原名叫仰勇,兄弟4人。他拿到经济学博士学位是1995年前后的事情了。在这之前,他应该没有读过任何大学。初中毕业后,他先是做了一阵子的厨师,后来承包过家乡的一个小商店,再后来到江阴市外贸公司上班。他有一个叫仰翱的二哥,在无锡办了一家精细化工厂。1989年9月,他所在的外贸公司发行400万元企业债券,他就立刻跑到上海去炒股票了。他自幼胆识过人,天性颇不安分,在浑水一片的早期股票市场上自然如鱼得水,成了第一代资本炒家。当年的上海东湖宾馆是早期炒家们聚集的根据地。沪上颇著名的杨百万、刘太、朱焕良等人都在此扎营坐庄。他日日跟这群人厮混在一起,兴风作浪,很是赚到了一点钱,同时也历练出一番纵横捭阖的运作本领。在某一天,他索性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仰融,大有“仰仗金融”的寓意。1990年前后,因机缘凑巧,他结识了一个大人物。
这个大人物是中国金融学院党委书记许文通。许文通是江苏启东人,仰融的邻县同乡,是老资格的金融教育家。中国金融系统很多显赫的官员和学者都曾经受教于许文通。在这个圈子里,许文通人脉深厚,一时无二。仰融虽非科班出身,但他独有的资本嗅觉和精干的操作能力却颇得许文通的欣赏。通过许文通,他结识了一些高层政商人士。在这种交际中,他视野陡开,脱去了不少草莽气,因而也比圈子里的其他人有了更远大的前程。在许文通的鼎力襄助下,他赴香港创办华博财务公司。其初始出资方为许文通担任董事长的海南华银国际信托投资公司。
20世纪90年代初期,许多机制僵化的国有企业已经江河日下,难以为继。报纸上开始连篇累牍地讨论国有企业的“生与死”。而在许文通等人看来,要把国有企业搞活,仅仅靠管理松绑和财政输血显然是条走不通的死路,因此必须在制度架构和运营模式上有大胆的创新,而资本市场无疑是最可倚重的一种资源和手段。年轻气盛的仰融很是赞同这个理念。于是,在圈内人的引领下,他接触到了东北一家陷入困局的国有客车厂。
沈阳金杯客车厂是一家组建不久的工厂。1987年,沈阳农机汽车工业局将局内的50多个小型的汽车修理和部件工厂拼凑在一起,由快到退休年龄的副局长赵希友出任厂长。赵希友虽已年近60岁,却是一个很活跃和有闯劲儿的改革家。金杯创建之初,人员涣散,设备老旧,资金缺乏,几乎一无是处。赵希友想到了发行股票的办法。根据当时的报道,金杯是东三省第一家被允许公开发行股票的股份制企业。赵希友的募资规模是1亿股,每股1元。为了融到资金,赵希友使出了浑身解数,甚至跑到北京国家体改委的大院里贴布告卖股票,引得好奇的媒体记者对这个新闻大加报道。不过,赵希友摆摊一天,也只卖出了2.7万股。就这样,从1988年底开始发行股票,历时1年有余,赵希友还剩一半股票在手上。
就在这个时候,仰融北上,以拯救者的形象出现在了焦头烂额的赵希友面前。他开口讲的第一句话就是:“请你把剩下的股票都卖给我吧。”更让赵希友匪夷所思的是,他说:“我要让金杯成为第一家在美国上市的中国公司。”1991,他以原始股的价格买下了年7月22日4600万股记账式股票。这些股票被装在20个纸盒箱子里,从沈阳空运到了上海。在东湖宾馆7号楼的地下室里,他从上海财经大学雇来一个班的学生,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把它们一一填名过户。于是,他成了金杯的大股东。
华晨:“拯救者”的出局” 造车:打造“中华第一车”
在购股事宜完成后,仰融迅即赴美。在纽约,美林证券分析师汪康懋正翘首等待着他。在汪康懋的牵线下,第一波士顿证券公司答应做沈阳金杯上市的承销商。尽管汪康懋对沈阳金杯的落后状况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可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当时的企业现状是,金杯几乎没有什么优质资产,其主要出产的海狮客车每年只能卖出2000辆,有99%的零部件都是从日本进口的,时值日元狂涨,工厂的回笼资金还不够买零部件。在国际资本市场上,纽约证券交易所一向以规范严格而著称。可是,在汪康懋、仰融两人的运作下,沈阳金杯的上市文件竟通过了美国证券监管机构的审查,最终得以被批准上市,主要得益于美国资本市场开始对“中国概念”特别青睐。
在1年多时间的上市过程中,英语不太好的仰融其实只去了两次纽约,把美国方面的大部分事宜都交由汪康懋等人搞定,而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国内资本的组合上。种种迹象表明,在进入金杯的时候,资历浅薄、民间炒家出身的他与其说是收购者,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个活跃于幕前的操盘手,而在他的身后隐藏着一个强大的政商关系群和错综复杂的资本网络。然而,心思缜密的他显然不甘于扮演这种“皮影人”式的江湖角色,而是要拥有自己的“王国”。就在买下金杯股票的当月,华博财务公司、海南华银国际信托投资公司与沈阳金杯汽车制造有限公司组建了新的沈阳金杯客车制造有限公司,注册资本2998万美元。之所以是这个很奇怪的数字,是因为当时政策规定,3000万美元以上的合资项目要上报国务院审批。金杯占60%的股份,华博和华银分别占25%和15%的股份。1992年,华银把所有股份又转让给了华博。
6月,在高人的指点下,仰融悄悄在素有“免税天堂”之称的太平洋小岛百慕大设立了一个项目公司——华晨中国汽车控股有限公司,由华博100%控股。沈阳金杯客车制造有限公司40%的股份被全部注入这家专门用于上市的“壳公司”。8月,他以“股份只有40%,不符合在美独立上市条件”为理由,又安排了一次关键性的换股,将华晨对金杯客车的控股比例扩大到51%,成为该公司的控股方。与此同时,他不动声色地完成了对华博的资本改造,将其股权结构改为他占70%、另一自然人占30%,法定代表人仍是他。在数次洗牌后,收购资本的提供方、国有性质的海南华银日渐淡出。1993年,许文通离开海南华银,随即出现在“华晨系”的控股核心——香港华博财务公司,出任董事长。很显然,他通过这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的资本重组充分放大了自己在这个上市项目中的权益。他在资本运营上的卓越想象力和操作才能,在这个时候已经鲜明地展现了出来。
1992年7月,金杯汽车A股在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10月,以金杯客车为主要资产的华晨公司在纽约证券交易所成功上市,作为“社会主义国家第一股”,在华尔街获得超额认购85倍,融资7200万美元。
1991年,中国汽车产业正经受着一次世纪阵痛。11月25日,中国硕果仅存的国产轿车——“上海”牌轿车宣告停产。在此前的1987年,“红旗”牌轿车已经停产。德国大众在华投资却逐年增加,出产的桑塔纳年产6万辆,竟接近“上海”牌轿车在过去28年里的总产量,已成为中国市场的第一轿车品牌。在资本市场鏖战多年的仰融很快意识到,无意中踏入的汽车行业也许是中国最具成长性的领域。就在美国上市后的1年,赵希友退休,沈阳市政府把国有股出售给了长春一汽。然而,两三年经营下来,长春一汽却起色不大。从1995年起,他以大股东的身份接管了金杯客车的管理权。
金杯公司的主打产品是“海狮”牌小客车。而在这个市场中,长春一汽的“解放”牌面包车无疑是当之无愧的“小霸王”。仰融把全公司最优秀的研发人员全部调集起来,专门针对“小解放”开发出了一款低成本的海狮新车型。新海狮推出市场之后,因其造型新颖、价格低廉、营销手段灵活而深受中小城镇用户的欢迎。仅1年后,一汽的“小解放”就由盈利转入亏损,2年后被迫退出了竞争。本来就对汽车业不熟悉的他,在经营上毫无包袱和成见,打起仗来新招迭出。从1996年起,沈阳金杯一路高歌猛进,迅速成为国内轻型客车市场的老大,每年的销售额都以50%的速度增长,一直领跑,创下了投资回报率高达30%的行业纪录,销量也从1995年的9150辆起连年递增,到2000年已经达到6万辆。被业界鄙视为“门外汉”的他,交出了一份让所有业内高人都感到惭愧的成绩单。
初战告捷之后,仰融对汽车行业的兴趣越来越高,又把目光投向了这个行业最肥沃的一块天地,家庭轿车。20世纪90年代末,随着民众购买能力的提升以及国家政策的鼓励,房地产和汽车成了新的消费热点。从1996年起,家庭轿车的拥有量连年翻番。众多专家纷纷预言,中国的家用轿车时代已经到来了。
尽管市场前景广阔,但是对于中国的汽车制造商来说,机会却未必很大,因为汽车行业是一个技术含量很高,规模效益又十分重要的重型工业。历经百年激烈竞争,全球范围内,德国、美国和日本的十来家跨国汽车公司几乎已经垄断了汽车的技术话语权和品牌号召力。在中国市场上,原有的“红旗”牌及“上海”牌轿车都已经被巧妙地消灭。在这种大环境下,作为一家在家庭轿车领域毫无经验的企业,华晨竟试图从这群大老虎嘴里夺食,实在难于上青天。可是,仰融却提出,“要制造拥有百分之百知识产权的中国轿车”。
从1997年年底起,仰融就开始筹划引进德国技术和设备,打造一条年产10万辆轿车的生产线。1999年3月,他控股上海老牌上市公司申华实业,将之更名为“华晨集团”。这成为他打造华晨汽车帝国的一个重要的资本平台。10月,“华晨中国”在香港联合交易所成功上市,发行1958万股股票,募集资金6.5亿港元。他对外宣布:“华晨将在5年内斥资40亿元,打造中国人自己的轿车。”
仰融在自主品牌的打造上实行的是双轨并行的战略。一方面,通过委托设计、自身滚动积累的方式培育核心研发能力。华晨出资1亿元,与清华大学联合成立了清华大学汽车工程开发研究院,他出任理事长。另一方面,打破常规的合作模式,在中国申请加入世贸组织的大背景中,同世界级别的汽车公司寻求不同形式和内容的合作。他认为,中国汽车工业现有三种发展模式,第一种是合资,第二种是许可证生产,搞引进,第三种是自主开发,在全球合作分工。他说:“我现在正在研究第四种,应该与全球的汽车行家联合开发,共享资源和平台,划分市场。”
在这种战略思想指导下,华晨先后与5家国际大汽车公司开展了广泛的合作。仰融笑称其为“五朵金花”。与宝马公司达成意向,合资生产宝马在全球销售最好的3系和5系轿车;与美国通用共同投资2.3亿美元组建合资企业,生产雪佛兰卡车和SUV;接手位于湖北孝感的三江雷诺,控股55%,计划引进雷诺家用型经济轿车“甘果”;收购沈阳航天三菱,与三菱合作生产轿车发动机;与丰田公司合作,开发适合中国市场的丰田经济型轿车。此外,华晨还与世界第一大汽车零部件生产供应商德尔福公司共同开发491Q-ME汽油发动机,准备将之装备在金杯客车和皮卡车上。
在“金花”们的拥围下,自主产权的轿车研发便不再是闭门造车。仰融请世界著名设计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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